帝凰,誓不为妾-第6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既然如此,看与不看,又有什么区别?”
那名为命运的影子呆呆的看着他,他的智力不过如同七八岁的孩童,不是很能明白这个人话中的深意,而且,无论这个与众不同的人,有没有兴趣看看自己的后半辈子,他都必须给他看。
这是主人的命令,他必须无条件的尊崇。
所以,还废话什么呢?
来吧,在命运的世界中,由不得旁人做主……
幻化成形的影子命运重新化作无影无踪的雾气,消失在杜雷斯的四周,然后变成他一人独有的命运。
刹那间一阵寒冷的冰风扑面而来,层层叠叠的铁甲兵士将一座城池围住,而他正站在那座城池的城楼之上,他的身边正是那位与他一同掉落在此间,大魏王朝最负盛名,最为惊才绝艳的安大人。
杜雷斯坦然一笑,不理会命运卖力的演出,他索性一手撑着自己的脑袋,半卧在地,笑嘻嘻的摇着扇子,饶有兴致的观看自己“悲惨”的人生。
不知过了多久,那团迷蒙的雾气终于变幻出了他那独一无二的命运,那影像实在是无比清晰,更像是在天地间扯开了一片无边无际的巨大幕布。
以这雄浑广阔的天地为舞台,全力施展命运的所学,务必要使他立死当场。
城中断粮已久,虚弱的兵士们斜斜的靠在城墙上微弱的喘着气,城下养精蓄锐,盔甲光亮的敌军拔出手中的兵刃,吹响进攻的号角。
沉重的撞门木一下一下重重的撞击在朱色的城门上,伴随着每一次的撞击,城门上便落在一小片的木块,或是一颗铜钉,安大人的脸色越来越沉郁。任谁看了这样的景象,都会认为,坚守城楼的这一方,已经陷入了必死的局面。
他看到那个女子从城楼上一跃而下,身姿轻盈,宛若这世间最美的天人之姿,大魏天子剑在手,随手便是一阵猩红的人血和骨碌碌满地乱滚的头颅。
他看到那个穿着明黄色龙袍的帝王,正忧心忡忡的看着场中不断厮杀,以命相搏的女子,手背上的青筋一道一道,看的异常的清晰,搭在城楼上的手指,将坚硬的石块,抠出了细碎的粉末。
帝王的嘴角轻动,好像在不断的说些什么,杜雷斯听不清楚,从他上下翻动的口型看来,像是在说,“快一点,再快一点。”
还没等他想明白帝王口中的这句话究竟是何意思,他又看到自己终于忍不住和那女子一起,豁出性命来做一件似乎根本看不到希望的事情。
两个淡淡的人影,落在数之不尽的敌军中,是那样的渺小,那样的可笑。
眼前,他的命运是那样的清楚,那样的真实,有一瞬间他真的以为这不是可笑的幻觉,而是他日后生活的最真实的写照。
随即,他闭上了眼睛,不去看那血雨腥风的战场,不去看那不自量力的两人,可是一阵接着一阵的厮杀声像是最尖锐的利器,一点点的钻进他的耳中,冲刷着他的心灵深处。
黑暗中命运勾起自己的嘴角,心中全是志得意满的快意,“又解决了一个。”
“什么嘛,说的那样大义凛然,还以为是多么的与众不同,到头来,还不是死在我的手中。”
此刻的杜雷斯正陷入与命运的纠缠中,这个家伙,好像有点真本事,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也是,名动天下一千年的扶桑门,哪里真的是那样的不堪一击,是他看轻了。
他的后背上冷汗扑簌簌的湿了他的衣裳,撑着脑袋的那只手也终于支持不住,砰的一声落地。他将自己团成小小的一团,缩在地上,眉头皱起,胸口的衣襟早已被他撕扯的不成样子,再看他的面色,似乎很是痛苦。
杜雷斯难堪不安的在和命运作斗争的同时,黑暗中另一团小小的粉色影子,也蜷缩着身子,脸色苍白,尖利的牙齿狠狠的,毫不留情的咬在自己的唇上,口中不住的喃喃自语,“不信。”
唇间一点血色纷飞,溅起一洼五彩斑斓。
向来被爹娘呵护着,被姐姐宠溺着的白玉,此刻的样子倒不像是那个养在深闺人未识的柔弱少女,也不知她究竟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或许是她毕竟是一位女子,意志不能和久经风雨的杜雷斯相提并论,看起来,她的状况更是危急了许多。
可不管怎样,白玉依旧一声声坚定的,气若游丝的说着,“不信,不会。”
白虹冲天而起,凌厉的森然寒意仿佛要将他们头顶的大山劈开,安雅饱含着无穷怒意的一击凌空而来,君浩却只是冷冷一笑。
手指轻弹,铮然一声,那砸过来似要毁天灭地的一击,突然就化成了一阵淡淡的清风,消弭无形。
一段白色的光芒直袭安雅的胸口,安雅倒身横飞,乌黑顺直的发丝擦过地面,身子优美卓越,轻飘飘的一团,仿若无物。
眼看着就要避开,那道光芒竟似有了自己的意识,突然一分为二,再分为四,如此反复,眨眼间,目之所及,身之过处,满是星光点点。
安雅极力躲避,却仍有一条,神出鬼没的袭上了她的手臂,鲜血四溅,飞越丈许,落在天子剑上,天子剑嗡嗡作响,沉沉低吟。
天子剑生气了,他发怒了,一把剑居然也会生气?
这一惊人的认识,让受伤的安雅都忍不住低头侧目。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丫丫的,老子休养了几百年,好容易找到新主,岂能就这样被你灭了,我颜面何存?
这不是识人不明么?这怎么能成?
天子剑金光一闪,自行脱离了安雅的手掌,向着君浩击去。
金光白芒中,隐约看见一旁观战的安雅似是若有所思,微微蹙眉,两指成剑,不知在比划着什么。
亲眼观看两位当世高手过招,是难得的精进之机,她不能浪费,有一点进步,有一点感悟也是好的。
君浩也怒了,他活了这些年,还不曾发现自己所学会比不上一柄剑?
自己居然会被一柄无主之剑阻拦了这许长的时间,即便这是赫赫有名的大魏天子剑,那也是奇耻大辱。
怎么可以?怎么能够?
安雅扬眉,让自己的气息尽可能的平静,她冷冷淡淡的看着和天子剑缠斗在一处的君浩。
视线交融的一瞬间,她发现君浩更冷的去看她。
他的气息将安雅笼罩在其中,突然抬手一抓,抓住了天子剑的剑身,天子剑不断的摇晃,意图从他的掌中挣脱,可随着君浩的鲜血布满了整个剑身。
天子剑渐渐放弃了挣扎,沮丧的停止了动作,君浩突然面色阴沉的抬手一甩,黑暗中响起破空之声,四面空气不住的震荡,碎裂,发出一阵噼啪之声。
直听得天子剑惨叫一声,不知被君浩扔到了何处。
君浩随手扯了一截布,极为随意的裹了裹手上的伤口,他的血可是很宝贵的,只需一滴就能使天下间一切毒物避散,今日却被一把破剑逼到了这个份上,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抬起手臂,手中的白芒再次发出夺目的光芒,一把普普通通的纸扇化作此刻最锋利的兵刃,拦空一斩,如此剧烈的惊人一击,击的空气微微一震,连同整座大山都似乎摇晃了几下。
破庙中的纪明轩猛地趴在了地上,仔细的聆听着方才那一丝不易觉察的动静。
许久他怔怔的站起身子,手中的长刀狠狠的劈向身下的地面,面无表情的下着一道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命令,“开山。”
名剑山庄的暗卫们第一个反应过来,同样面无表情,刷的一下拔剑出鞘,恶狠狠的砍在地面上,动作整齐划一,数十人如有一人。
一时间山上尘土飞扬,石块飞溅,兵士们惊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的看了一阵,终于任命的叹了一口气,劈吧。
弄丢了安大人本就命不久矣,劈就劈吧,自然他们心中还抱有一丝希望,谁都不认为纪明轩是心急的真的发了疯病,这么做总有原因的。
“安雅,等着我,请你一定要等着我,等着我来救你,等着我来带你离开。”
------题外话------
竹子,乃确定乃写的不是玄幻么?你看看,你看看,剑灵这么高端的东西都出来了。
(竹子苦兮兮的对手指中)
嗯,那个,那个,额,怎么说呢。哎呀,竹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啦。
☆、09】第一弟子
四周无比的安静却又无比的喧嚣,无边无际的黑暗是安静的,铁血铮铮的战场是喧嚣的,杜雷斯于拼死的抵抗中,发出一声嘶吼。
“够了……”他仰天长啸,感叹命运的不公,感叹生而为人的脆弱。
他看到,他的身边,那位一身白衣,在万军中肆意挥洒,永不退缩的女子,此刻她的胸口正插着一柄透血的长剑,整个剑身都穿过了她的身体,只留了一个乌黑的剑柄在外。
点点鲜血喷洒而出,如一朵朵雪地中盛开的妖艳梅花,红的惊人,红的惊心动魄。
而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反手将插在她身上兀自摇晃不止的长剑猛地拔出,瞬间血溅三丈,直冲云霄。
迷迷糊糊中,杜雷斯看到她大笑着,将手中的天子剑送进敌人的身体中,这等触目惊心的豪情,让他的一身热血都跟着激荡起来。
这场景是虚幻,也是真实,真做假时假亦真,虚实间不断的冲击着他的身心,让他的浑身疼痛不已。
这股锥心的痛意在不断的瓦解着他的意志,恨不得立时死去,再也不必忍受着这不堪言状的苦楚。
下辈子,他还要不要做人 ?'…'要不要忍受这生老病死,爱恨别离的痛苦?
“够了……”他似是不忍再看,一位娇滴滴的美人就此要倒在血池中,被无数人肮脏的双脚践踏,零落成泥,化作地上泥泞的黄土,他伸出双手,想要将那人护在怀中。
命运咯咯的笑着,蹦来跳去的看看这边的白玉,再看看那边的杜雷斯,愚蠢的人啊,总是这么的不堪一击,实在是不好玩。
他欢呼着,跳跃着,现出了本相,原来是生长在西南边陲,十万大山中的一只金黄色的梦猴,本是部落间吉祥如意的象征,如今却成为他人杀戮的工具。
一只小小的,浑身皮毛泛着金色光芒的小猴,跳到了杜雷斯的头上,嘶哑的笑声,让人遍体生寒,毛骨悚然。
小猴伸出爪子,用力的戳了戳他的脸,见他毫无反应,终于放下心来,人的脑浆是好东西,他很喜欢,不要浪费了。
小猴啧啧的咽了两口口水,将整个身子凑到杜雷斯的脑袋上,锋利的牙齿就要撕开他的头颅,准备吸吮着那美味的脑浆。
正在此时,一直躺在地上,大汗淋漓的杜雷斯,眼中精光一闪,手指上不知什么东西,闪烁着淡淡的寒光,那是夺目的兵刃,正不动声色的准备着,一举将这只不知残害了多少无辜人类的梦猴,斩于手下。
一枚极细极巧的钢针,点在了梦猴的头顶上,梦猴惨叫一声,跌倒在地,动弹不得。
“你以为我傻啊?”杜雷斯悠悠的自地上爬起,缓缓的擦去额上渗出的汗珠,嫌恶的不住拍打着身上的尘土,惋惜的摇着头。
只是不知道,这位杜家公子雷斯,惋惜的是地上这一只珍贵无比的梦猴误入了歧途,沦为他人手中的杀器,还是感慨他身上的这一身昂贵的衣服,被自己揉成了一团破布。
黑暗中,君浩衣袖轻抬,扶住了自己的胸口,他怒哼一声,皱眉怔怔的看向远方,好像有什么事情超出了他的估计,正向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可是他来不及想清楚,在他不知道的暗夜深处,究竟发生了什么。
因为安雅突然冲了上来,对手正在发呆,管他是为了什么,这样的好时机,谁不把握,谁傻逼。
她一动手,立即毫不停息,疾风暴雨一般的卷出来,半空中十指握拳,直射君浩。
激荡的罡风劲气四散延展开来,像一朵完全怒放的圣洁莲花,将君浩包裹在其中,四面八方无一处是死角,无一处是功力未至之处。
君浩冷笑一声,这种手段,竟还敢在他面前献丑?
他虚虚的的伸出手掌,凌空一拍,安雅的拳头便再也下不去分毫。
安雅索性不理,收了拳风,将自己当做一发激射而出的炮弹,直直的撞进君浩的怀中。
这一撞,将君浩撞的一怔,安雅却在他的怀中笑了,这一笑间,唇齿间淡淡染血,凶神恶煞,状似疯癫,口中叼上了那柄许久不曾用过的染毒匕首。
匕首乌光一闪,蓝莹莹的一道光闪电般袭向君浩的胸前软肉,一抹血线,随着匕首的动作转瞬即逝。
终于得手了么?
一击得中,安雅并不停留,掌间真气流转,一拍君浩的肩膀,身子如同离弦的箭一般攒射出去。
那道伤口不大,也并不深,甚至在安雅得手的那一刻起,就知道,那寻常人沾上即死,分分钟灰飞烟灭的凶猛异常的毒药,对君浩而来,根本够不上任何的威胁。
鲜血溅出的那一刻,君浩怔怔的捂住胸口,看着指尖的那一抹血色嫣红呆了一呆。
扶桑门驭下极严,每年门中弟子都要进行考核,是真正的生死之争,他看过无数次战败的弟子被挑去手筋脚筋,废去一身功力,从高高的悬崖上一掷而下,惨呼声不绝于耳,他曾经在月光下,对着自己立下誓言,他一生都不要身处此境。
为此数十年来,他一日不曾偏废,好容易爬到了扶桑门第一大弟子的位置,求来了统领大魏地下门人的任务,只待在外历练期满,便能回了山门,问问这下任门主之位。
临行前,他的师傅似乎很是惋惜的拍着他的肩膀告诫,“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本不想让你去大魏掺合那一池浑水,可是你执意要去,师傅也只能全了你的心意。”
他那时只当师傅是杞人忧天,他自己一身才学,自视甚高,哪里能出什么大事?
浑水?他记得他趁着师傅低头饮茶的时候,不屑的冷笑了一下,水越浑越好,他还生怕大魏的这潭水太过清澈了呢。
这样他才能立下大功,门主的位子又离他近了一步,多好。
入了大魏差不多快十年了,他将扶桑门的每一件事情都处理的滴水不漏,每一个任务都完成的干脆利落,师傅多次派人告知他,他可以回去了。
可他不甘心,大功未得,他怎能无功而返?寸功未立,他拿什么争这一门之主的位子?
可是,君浩掏出一块帕子,将指上的那一点鲜血细细的擦去,他的手指几乎颤抖的拿不住那轻的没有一丝重要的帕子。
他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