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相:陆贞传奇-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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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贞嗯了一声,又开始为他担心,“是不是你后娘又想法害你了?”
高展随口混着说:“嗯,她还是老样子,前阵子因为我查了家里的账,她老大不高兴,想方设法地把我的私房银子拿走了不少。”
陆贞又急了,“那怎么行?你在宫里做事,平常人情交际,手里没点钱会很难办的!嗯,要不然这样,你索性筹点银子捐个官做外任,这样就不用老待在宫里,还可以名言正顺地和你后娘分家,以后就不用再担心她贪图你银子了!”
高展看着她,笑着说:“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捐官要好几百两黄金,我可没那个钱!”
陆贞红着脸坚定地说:“我帮你一起攒!皇上前些天赐了我一些黄金,加上以前我攒下的,也有不少了。嗯,以后你少和别人出去喝酒,那些酒馆最花钱了!”
高展哈哈大笑,“你还真是个小管家婆!”
陆贞气得捶了他一下,又不敢捶得太重怕弄疼了他,嗔怒道:“讨厌!”眼里却满是情意,哪有半点讨厌的意思。
高展想了想又说:“可我现在还不想离开宫里,当侍卫至少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能经常见到你。”
虽然知道他会这么说,陆贞还是忍不住脸红心跳,低下头小声说:“那……也比不上你前程重要啊。要不然,你捐个羽林军的小官当也行,那也能经常入宫的。”
两人一直说话到夜深人静,陆贞才悄悄地把高展送出了青镜殿,眼看他要走出去了,她才松了一口气,“好了,你快走吧。”
高展看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笑着说:“那么害怕干吗?”
陆贞一脸的担忧,“要被人看到我和你这样,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就算你认识皇上,可还有太后和贵妃呢。”
高展失神地看着她,“有我在,你不用担心这些。”
陆贞赶着他,“你就别说大话了,快走吧。”虽然和他有说不完的话,可是怎么都不能不为两人的将来着想。
高展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帮她把几缕被风吹乱了的发丝别到了耳后,“你自己小心些。”
陆贞不舍地说:“我知道了,嗯……阿展,还有一件事。”
她看高展疑惑地看向了自己,方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以后,发生任何事情,都请跟我直说,千万不要骗我。上次在太液池你那样说我,虽然明明是假的,可现在我想起来,还是很伤心。”
她抬起头看向高展,话里带着酸楚,“就算你一定得说假话,也至少给我一个暗示,要不摸摸眉毛,要不摇摇手指。我这个人很傻,你说什么我一定都会相信,所以,就算你要骗我,也让我知道,好不好?”
高展心中一酸,知道上次自己伤她甚重,十分心痛,“好的,以后就算我要说假话,也会先摸摸眉毛……阿贞,对不起……以后一定不会再让你伤心了,其实,我……”
他话还没说完,两人就听到耳边一阵响声,不禁心惊,陆贞推了他一把,“你快走吧!”
高展匆匆走了,陆贞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远,不由得都痴了。
第二日一早,朱少监就给陆贞送来了烧好的白瓷。陆贞收好了便一路去了昭阳殿,元寿传了话后,很快就引陆贞去了偏殿。
孝昭帝看陆贞跪倒在了地上,高兴地说:“平身平身。朕早就盼着你的白瓷了,快拿出来给我看看。”
她从篮子中取出一件件烧好的白瓷,放在御案上,孝昭帝一件件拿起欣赏,由衷感叹,“果真是莹白如玉,举世无双!”
他看了一会儿,又如梦初醒般地吩咐元福道:“元福,你先出去,给朕好好看着门,别让任何人进来,朕有重要的事和陆姑娘商量。”
元福应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了出门,关好了门后,又趴在了门上偷听对话。
隐隐约约地只听到皇上说:“朕老是搞不懂你们女孩子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贵妃也老爱生朕的气,可不管朕怎么赔小心,她就是……”
元福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不再偷听了,一路走到外面的走廊上看守着。一个内监走过来,赔着笑说:“大总管,那里头的,是哪个宫的啊?”
元福立刻板起脸来,“少管闲事。”
那内监仍是笑着没轻没重地说:“这哪算闲事?皇上登基这么久了,除了贵妃娘娘,就没跟哪个妃子说过几回话,今儿难得这位美人哄得他那么高兴……”
元福的脸色一变,没理他,赶紧上前,“给贵妃娘娘请安!”来人和陆贞有七分相似,只是容貌更为艳丽,让人移不开眼。此时她一脸的愤怒,气势甚为凌人。不知何故萧贵妃在这时来了昭阳殿,元福心想,只怕是有多嘴的人传了消息,萧贵妃已经开口,“皇上跟哪位美人在里面谈心啊?”
元福心里一凛,“没……没跟哪位美人,只是内侍局的一位女官,给皇上送瓷器过来。”
萧贵妃不相信地看着他,冷冷地说:“哦?那本宫也想瞧一瞧。”
元福硬着头皮拦着她,“娘娘请止步,皇上吩咐,不许任何人进去。”
萧贵妃冷着一张脸,直看得元寿再也不敢抬头,才吐出一个字,“滚!”她气势汹汹地冲进了偏殿,哐当一声重重推开了门。
只见一男一女拿着瓷器凑得极近,那男人,正是孝昭帝!
孝昭帝大惊失色,眼前之人正是他心爱的萧观音,他看观音一脸怒色,料想她是误解了自己,镇定了情绪,笑着对她说:“观音,你怎么来了?快过来看看,这套新烧的白瓷,你肯定喜欢!”
萧贵妃却冷冷地说:“臣妾可没有皇上那般雅兴!”径自走到陆贞身边看着她,“你是哪个司的?”
陆贞伏在地上小声回答:“奴婢司宝司掌珍陆贞,拜见贵妃娘娘!”
萧贵妃用两只手指抬起她的脸,果不其然,这人长得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她一怔,继而勃然大怒,“哟,太后这回居然找了个这么像我的人来,还真让她费心了!”也没待陆贞多说两句,她的另一只手就上前用力扇了陆贞两个巴掌,“未奉本宫旨意就私闯昭阳殿,你好大的胆子!”
孝昭帝吃惊地说:“观音,你这是干什么?”
萧贵妃看他这么维护这女人,更加有气,冷冷地看着他,“臣妾执掌后宫凤印,现在想要教训手下一个女官,莫非皇上您连这权也要夺了?”
孝昭帝的身子不禁往后缩了一缩,声音也小了一些,赔着笑容说:“观音你误会了,她不是私闯昭阳殿,朕托她烧了一些白瓷,今天她是给朕送瓷器来的。”
萧贵妃却不大信他,拖长声音说:“只是送瓷器?”
孝昭帝有点不大确定地说:“还顺便聊了些鉴赏瓷器的心得。”
这一来萧贵妃更加不相信他说的话,便说:“既然是在聊天,那为何要紧锁殿门,还让元福在外面守着,连臣妾都不许进来!皇上,你当臣妾是傻子吗?”
孝昭帝看观音更加误会自己,着急辩解,“不是,她是阿……哎,总之,朕真的没有和她……”
陆贞看这两人越说越火冒三丈,低着头解释道:“贵妃娘娘明鉴,奴婢只是一个小小女官,绝无攀龙附凤之心……”
她一开口,萧贵妃更看她不顺眼,顺手拿起一个瓷器重重扔到她面前,瓷器摔得粉碎,飞起的碎片一下将陆贞的脸划得鲜血直流。孝昭帝鼓起勇气查看陆贞伤口,“你没事吧?”他随手捞起自己的龙袍一角按在了陆贞的伤口上,气愤地看着萧观音,“观音,你别胡闹了!”
陆贞急于为自己洗脱嫌疑,委屈地说:“娘娘,您不能误会皇上,皇上刚才还跟我说……”
她一句没有说完,就被萧贵妃怒不可遏地阻止了话头,“都你啊我啊的了,你们还在骗人!”她转头厉声道:“来人啊,把这个胆敢勾引皇上的贱人给我拉出去,活活打死!”身后跟着的两个宫女犹豫了一下,始终不敢上前。
孝昭帝看萧观音又要随便处死人了,若是其他的妃子那也罢了,可是陆贞……他急急地说:“观音!你实在太过分了!我跟陆贞清清白白,可你动不动就出手伤人,哪像个贵妃的样子?”
萧贵妃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何况眼前这一幕郎情妾意在自己面前演着呢,哪还有假?她看向了孝昭帝,“我不像贵妃?是我打了她,你伤心了吧?高演,你当年口口声声对天发誓,说今生只娶我一人。结果自从你当了皇帝,左一个妃子,右一个美人地抬进宫!好,这些我都忍了,可今天你实在太过分了,居然大白天,就拉着女官在昭阳殿白日宣淫!”
陆贞脸都白了——这话要是传出去,自己还有什么颜面吗?急急说道:“娘娘!您不能这样血口喷人!”
孝昭帝又气又怒,“观音,朕对你如何,你心里清楚!赵丽嫔是怎么死的?徐充媛是怎么疯的?朕有说过一个字吗?可陆贞和朕根本就没有任何苟且之事,你还如此肆意妄为,实在太令朕失望了!”
萧贵妃看平日里从不逆自己意的孝昭帝今日为了一个陆贞三番四次地和自己争辩,更欲杀陆贞而后快,“你还有脸说?当年明明是你先了骗我!呵,什么凤印,什么代行皇后之职,你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高演,我今天就是要杀这个陆贞,你又能怎样?”她一跺脚,从墙上取下一柄宝剑,就向陆贞刺去。
这一幕让几个人都惊呆了,孝昭帝气急攻心,大声咳嗽起来,一旁的元福见势不妙,上前一把抱住萧贵妃,看着陆贞喊道:“陆大人,你快走,快走!”
陆贞这才反应过来,仓皇从昭阳殿里逃离。
岂料她才奔到殿外,萧贵妃却已追了出来,大声吩咐着外面的侍卫,“你们给我抓住她!”
侍卫们看贵妃吩咐下来,哪敢有误,没几下就抓住了陆贞押到了台阶下跪下,萧贵妃恨恨地下令,“司宝司掌珍陆贞,品性不良,未奉诏即擅闯昭阳殿,意图勾引皇上,为正宫规,立赐杖毙!”
陆贞大声叫冤,“娘娘,我冤枉!我没罪啊!”
萧贵妃却不屑地看着她,“本宫说你有罪,你就是有罪!拖下去!”
侍卫们不敢停手,赶紧来拖陆贞,就在这时,孝昭帝也赶了出来,喝止道:“都给朕住手!”
他被元寿一路扶了出来,虚弱地看着萧观音,“观音,不管你信与不信,朕和陆贞,的确清清白白,如果你一定要杀了她,就先把朕给杀了吧。”
萧贵妃呆住了,愣在原地看着孝昭帝一路走下台阶扶起了陆贞,“对不起,今天让你受委屈了,你暂时先回去休养,朕以后再给你慢慢赔礼。”
他说完这一番话,已是用了很大的力气,剧烈地咳嗽起来,元福赶紧说:“皇上,您该进药了。”孝昭帝点了点头,又看着侍卫,“元喜,传肩舆来,替朕送陆贞回去。”他担心自己一走,萧观音又要杀死陆贞。
他看着陆贞跟着内监慢慢走远,这才放心地在元福的搀扶下回了殿内。夕阳西下,照在殿外的萧贵妃身上,人群已经渐渐退去,她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殿内,两行清泪从脸颊边缓缓流下,冷风吹来,冻得一张脸冰凉冰凉,只是握紧了拳头,良久才回了自己的殿里。
没过多久,陆贞被萧贵妃嫉妒打破了头的事情就在宫内传得沸沸扬扬,人人都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贵妃是如何要处死陆贞,皇上又是如何来维护,这在宫里可是一件极大的新鲜事,自打皇上登基以来,但凡稍微得宠幸一点的嫔妃都会被萧贵妃千方百计地弄死。皇上宠爱贵妃众人皆知,从不会和贵妃置气,这次却为了一个女官和贵妃唱起了对台戏,人人都认定了这陆贞迟早有一日要飞上枝头变凤凰,说不定有一天还能分萧贵妃的宠。一时之间,羡慕的人不少,嫉妒的人更多。
娄尚侍很快就来了司宝司,一路进了陆贞的房间,仔细查看着她的伤口,半天才说:“唉,贵妃娘娘怎么老是这么心狠?”陆贞只是低着头流泪,娄尚侍又取出随身携带的膏药帮她涂上,“她以前也这么打过我,还好太后娘娘赐下的雪蟾膏还剩下一点,我顺手给你带过来,比太医院配的那些管用。你记着,每天擦三次,唉,女人的脸,就是女人的命呀。”
陆贞感激地看着她,“谢谢尚侍大人。”
娄尚侍又装作不经意地说:“唉,这贵妃娘娘也实在太不能容人了,就算你和她长得有些相似,那也怨不得你啊。早知道,我就不该鼓励你考这个女官,还不如平平安安待在青镜殿,也不会遭这个罪。”
陆贞低下头伤感地说:“大人对我的好,我都记着。”
娄尚侍又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你可千万别记恨贵妃娘娘,在这宫里,想要活下去,就别跟她作对。过两天伤好了,你一定得装着什么事都没有,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样大家才不会看轻你。”
陆贞不甘地抬起头,又低下头说道:“谢大人教诲。”
娄尚侍看她这番形态,心里窃喜自己挑拨有功,这才满意地从司宝司离开。
过了一会儿,丹娘也来了,递给了陆贞一朵小黄花,陆贞愣愣地看着它,眼圈不知不觉就红了,哑着嗓子对丹娘说:“你告诉他,我这儿一切都好。”她小心地将花别在了自己的发间,又想用粉掩盖一下自己青肿的额头,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她休养了一日,宫里传得更加夸张,说什么的都有,也有人事后诸葛亮,恍然大悟说难怪陆贞进宫不到一年就考取了女官,原来是皇上想暗度陈仓。第二天再去司宝司,还在门外就听到琳琅的声音,“昨天那事,你知道了吧?”玲珑紧跟着又说:“谁不知道?那么大的动静,各宫都传遍了。”琳琅又说:“想不到她有那么大的本事,居然敢招惹贵妃……”
陆贞听不下去了,走进门里,顿时,满院子的宫女都看着她不敢再说话了,陆贞淡淡说道:“这两天我不在,司里的各项事务进行得如何了?”
玲珑连忙上前答道:“大人放心,新年各宫所需要的贺岁锞子,奴婢已经安排人铸好了。内府局新交了一批金器过来,我们也全数入了库。对了,上面来人通知,说明日各司女官都要到仁寿殿汇齐,和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