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最好不宅斗完结-第2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来要挟太太为我做主。”
田二奶奶的脸色变得比她耳垂上一对滴水翡翠耳坠还要绿,起身时都有些踉跄,疾步走至门前,却停下了脚步留下一句话:
“我真不明白,许蕙娘那样没本事的娘,怎么会生出你这样嘴刁心大的丫头。”
田二奶奶大力推开了门,抽身而去,倒吓了门外守着的紫棠一跳。
紫棠唯恐姑娘被冷风吹着,赶紧关门,再看姑娘歪在八仙桌上心力交瘁,不知是在问谁:
“我也不明白,我娘那样一个温润的女子,怎么会惹下你这样咄咄逼人的死敌?”
紫棠不如红豆聪明,却也知道姑娘不是在跟她说话,遂取来披风给姑娘披上,又道:
“姑娘还是别为二奶奶这样的人多费神,有这心思,不如琢磨一番咱们新得的那间店要如何收拾管理,许家舅爷那边,还等姑娘的主意择日开张呢。”
唐云暖感激地望了紫棠一眼,紫棠这丫鬟,虽然不比红豆伶俐能打听事体,却自有她识大体稳重的一面。
那谭知县的表亲所开的一家店,已经由乔老爷充公发给许家管理,明摆着是姑母唐有琴有心让唐云暖多赚银子,好为父亲捐官。
这所谓捐官,无非就是孝敬给上一级官员些银子,再由这些官员举荐让举人们任地方官。可是乔一本毕竟是父亲的亲姐夫,这样直接举荐必是会引人告发的。所以唐云暖所要孝敬的这两千银子,是经了乔一本的手递给其他官员,折扣是可以打一些,但却不能太少。
要在半年内靠两家店赚两千两银子,这对唐云暖来说无疑是个极大的挑战。
许家人只会开酒楼,却没有烹饪的手艺。这年头哪家酒楼不是做出了名声就被大厨吃的死死的,若付不起高昂的工钱,难保那大厨不会跳槽。许家从前的酒楼就是这样倒的,那大厨带走了招牌菜,食客们自然也就不留恋了。
可是及第楼因其地理优势就只能开一间,那剩下一间酒楼可是要做什么风格的呢?
二奶奶走后,厨娘报春也来探望,仍旧是一身蓝细棉布白连枝纹衣裳,头上同色包头。
报春只身前来,手臂上挽着一个红漆木食盒。
碎冰湃着的一碗荞麦面,青红黄三椒以及香菇跟绿豆芽切成的五色细丝码在面上,下滚水过一下,再用芝麻酱、泡了半年虾子的酱油、白醋、蒜蓉、辣油、绵白糖搅拌成的酸辣酱撒在面上。
另有些蒜泥白肉、西芹花生、红油百叶、蜜汁糖藕来下饭。
唐云暖此刻已经梳洗整齐,只是脸色仍旧有些苍白,是胭脂都挡不住的病容。报春将一碟碟小菜都放置在桌上,她素来也不会说些关切的话,只是这菜色里,道道都透露着通透跟关切。
报春一边布菜一边道:“你中的是五石散,是石钟乳、紫石英、白石英、石硫磺、赤石脂五味石药合成的一种药,这要又称为寒食散,服用此药后,必须以食冷食来散热。幸而你是冬日里中了这药,若是夏天……”
报春摇摇头,连想都不敢再往下想。
唐云暖既然已经脱离险境,就也有了说笑的闲心:“所以报春姐姐为云暖冬日里炮制了这些凉菜凉面,是为了让云暖早日将药性散开?”
报春虽不爱说笑,但唐云暖跟自己同是对美食深有研究的人,两人又相互扶持着为唐家摆了冬至里的宴席,遂也陪着笑了。
又唤来红豆道:“这几道菜你们吃完不必将碗筷送到厨房里,我晚上自然会派人来取,若是有人问起,只说我今日只送了一碗凉面过来。且不可让外人知道我跟你们家姑娘走的亲近。”
唐云暖心知这是报春有意跟自己撇清干系是对的,只有两人面上的相交的淡淡的,他日唐云暖若再被陷害设计,报春为她说话才够有力度。
报春抬步要走,唐云暖却放下手中筷子,问一句:
“姐姐这般待我一个尚未成年的姑娘,想来不光是看重我会做几碗馄饨吧。”
报春的背影顿了一顿,僵直了背转过身来:“我有个妹妹……这几年跟着我,也算学了我三层本领,我并不想让她像我一样,困在这府中不得婚嫁。”
报春曾经是长公主府内的厨女,被长公主赏给太太以后,颇得太太宠爱。得主子喜(。3uww。…提供下载)欢有时候是件好事,可是若太得主子喜(。3uww。…提供下载)欢不免就耽搁了自己,报春今年已经二十有七,唐家两个媳妇也不过就这个年纪,却也是有儿女夫君的人了。
报春这个年纪尚未嫁娶,放在现代都可以被称为剩女,放在古代,那就是名副其实的老姑娘了。
周夫人一心将报春留在身边,想来是将她配个小厮有些委屈报春,将她配给正经人家却舍不得她出去,留给老爷做通房那更是太太的一块心病。
就这样,报春的一生幸福断送在了唐府的灶头跟水案上。
唐云暖不禁心酸,像报春这样色艺双绝的姑娘,若在现代还不稳坐一间米其林三星酒店主厨,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看剁排骨的身手也自然斗得了流氓,如今却生生耽搁了。
“我妹子阳春今年十三,民间女不比朱门绣户,若十五能说上亲就算是好的了,这几年我在唐府也攒了些碎银子,给我妹子赎身是没问题的。”
唐云暖有些生疑:“姐姐既也有银子,为何还要来找云暖?”
报春苦笑一声:“深宅大院里,没有银子寸步难行,有了银子却并不见得就能游刃有余。姑娘若只想保全自身,就只当报春今日没来过吧。”
报春携着食盒退去,留给唐云暖一脸怅然。
“紫棠,家宴前我哥哥是不是取来了几只信鸽,姐姐去请哥哥来一趟吧。”
紫棠有点迷糊,遂抱来了三只信鸽给唐云暖看,鸽子通体雪白,眼睛灵透,咕咕咕地叫着。
“别抱那么紧,这鸽子可是我在及第楼请人家一顿饭才要来的,也是那人给训练好了的,别管多远,只要你把它们放出去,什么信都能送到。”
唐云暖笑着抚摸那各自油亮的羽毛,道:“哥哥的意思我懂,你是怕许家再出事故,一只养在许家,一直养在咱们家,另有一只养在酒楼里,不过恐怕哥哥还得费一桌酒席再向那人要一只来,因为咱们现在有两间酒楼了。”
唐风和笑笑:“这个容易,只是为了那间白来的酒楼,舅舅舅母都很犯愁,咱们家也没有过硬的厨子,外去聘吧,第一不知根不知底,第二开销也太大。”
唐云暖笑笑:“厨子是没有现成的,厨娘却有一个。烦请哥哥快走几步,再去寻报春厨娘走一趟。”
报春却仿佛知道唐云暖的心思,并没有走远,唐风和只走几步就寻来了。
唐云暖亲身走到报春身边,握住报春的手,饶是报春周身气场冷凝,此刻也被云姑娘眼中的暖意融了三分。
“姐姐冰雪聪明,是云暖才刚愚钝了,并没有听懂姐姐的意思。姐姐是想为妹妹阳春寻一个稳定的差事,不仅妹妹终身有靠,将来姐姐若是有出府的那一天,也有个事务可以做。”
报春眼中涌出一丝欣慰:“我就知道,此事来寻你就是对了。”
唐云暖遂拉着报春亲热坐下:
“你既能这样待我,我总不小气了去。许家这间新酒楼就仰仗你们姐妹的一手绝活了,你妹子赎身后就可在外面为酒楼忙活,还要烦请你在内宅里坐镇,我虽会些小手艺,却不如姐姐您了解这高官富绅的口味,云暖知道姐姐不缺银两,不如就分出十分之一的股份给你们姐妹,若姐姐有一日出府,也算有个营生可做。”
报春眼中似乎有泪翻滚:“姑娘说什么,便是什么了。承姑娘吉言,他日报春真有出府之日,自当感激姑娘。”
唐风和盈盈笑意望着唐云暖,似乎是在表扬妹妹做事这样不拘一格而又大方得体。
不分月银反送干股,才是将报春姐妹的身家都系在酒楼上,那阳春即便年轻,身后有在豪门供职多年的姐姐,自然在后厨会游刃有余了,将一身本领都献出来。
唐云暖笑道:“既有报春阳春两位姐姐帮忙,咱们这酒楼,莫若唤作双春楼了。”
唐风和叫了一声好:“双春不入凡人家要入只入仙客来,这名字倒好听,不如也给哥哥这几只鸽子起个好名字吧。”
唐云暖脱口而出,指着那鸽子一字一顿:“这里的三只,不如就叫□、风、四。”
唐风和有点愣住:“爱风四,那是什么东西?”
唐云暖笑笑:“传话发信息的东西啊,哦,对了,咱们还要多一只鸽子的,就叫S吧。”
☆、管家
唐云暖体内的热度于次日终于化解散了,脸上也多了些红润血色。
长房的人终究是没有将唐云暖被下药这事传扬开来,即便是许大奶奶,仍是瞒得紧紧的,只说是云姑娘吃了酒又扑了风,并无大碍。
长房不说,并不代表手可通天的太太不知道,唐云暖没有将事情宣扬开来,一来是顾忌自己大家闺秀的名声,二来她羽翼未丰,跟二奶奶做不到势均力敌所以不宜撕破脸,而最重要的一点是,她不能给母亲制造有可能被太太责罚的借口,一点都不能。
可周夫人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责罚徐大奶奶的机会,唐云暖一早起来,就听紫棠来报信,说大奶奶被太太请到了明堂抄一百篇女则。
唐云暖正专心致志地读一本古籍《盐铁论》,她前世虽认得繁体字,看起这样专著来却十分吃力。
正跟那本书死磕之时,忽听得这个消息还不立即起身,沉思了片刻,忽然又坐下了。
紫棠有些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姑娘您不赶过去看看吗?”
唐云暖神思凝结,道:“去也无用,既然连你都听闻了,可见这事是做准了的。想来是我代替母亲喝酒被下药这事终究还是被太太怀疑了。而我一不是长子,二无家私,在这个家中根本一点话语权都没有,太太见了我去求情岂不要恼?”
紫棠又要去请风少爷,却被唐云暖拦住了:“哥哥去了舅舅家,双春楼开业在即,此刻不能分他的心。父亲还在前宅跟着姑父见些乡绅,想来是是为捐官事宜铺路,更不可打扰。”
紫棠几乎要哭出来:“一百篇女则啊,大奶奶饶是识字,在家里也常常舞文弄墨,可太太说准了写不完就不得吃饭睡觉,奶奶身子这样弱,这不是生生地折磨吗?”
唐云暖冷笑一声:“这跟太太素日来给娘亲的气比较,如何算得上是折磨。咱们且按兵不动,太太挑着父亲哥哥都不在的日子又支开了娘亲,定是有所行动的。”
果然没出一炷香的时间,就有小丫鬟来报,说太太已经移步到了斗春院,要唐云暖出院去接呢。
唐云暖早梳妆整齐,红豆为打听二奶奶的事没在斗春院里伺候,唐云暖就自己动手,将额上一缕发朝后梳起,别了一个点翠菱花压发,再将一部分头发编成若干小辫子盘在头上,都用红榴石的夹子固定好,宛若朵朵榴花绽放在脸侧。
剩余的头发随意披散在肩上,又心知太太喜(。3uww。…提供下载)欢华贵装扮,便取了数十根极细的赤金镶蜜蜡小珠串垂在发间,发丝飘过处,点点金光溢彩,璀璨得很低调。
当下披上霞影色镶银鼠的大长披风去院门前迎接,远远看着太太周夫人在年妈妈跟菊金的搀扶下缓缓步近,唐云暖对着行了一个全礼:
“不知祖母要来,迎晚了,还请祖母责罚。”
因近了寿宴,太太这几日都穿着正红色金丝锦缎大袖宽袍,围着一件唯有过年或入宫时觐见时才会穿的罕见白貂斗篷,头饰仍旧是凤穿牡丹地辉煌璀璨,闪亮地让唐云暖都不敢逼视。
太太轻哼一声,算是免了唐云暖的礼。唐云暖旋即起身,随着太太进了斗春院。
太太周夫人住进后宅这样久,还是第一次进唐云暖所住的套间。这套间自然没有她正房套件的宽敞体面,所用的器物也说不上多么华贵精致,却独有一丝风味。
一张花梨大理石书案横在套间里,上摆着些松墨笔砚,木椅后摆着个多宝阁,一边设着不小的汝窑双色花瓶,里插几枝疏落桃花,那书案上摆了些几本书籍,也有绣花图样,也有《盐铁论》这样的大部头专著,只是半点闲书诗集都看不到。
再看唐云暖,脱下了银鼠披风就见一身杏色绣金襦裙,发式繁复精致,发丝间都闪着金珠。虽无什么殷勤表情,朱唇灿目却也因这稍显漠然的面容而顾盼生辉。
周夫人出入府邸身边从来都是儿孙成群,丫鬟成堆地围绕着,也很少仔细端详这个长孙女,许是她为逢迎自己而刻意打扮了,又许是没有她那个天仙儿一样的美人娘亲在一旁映衬,怎么今日看这个孙女竟如此顺眼了。
年妈妈收了唐云暖的手短,这几日也看出唐云暖的手段,想来必是一个前途不可限量,遂顺着人情道一句:
“姑娘病了这几日,太太心里很是惦记,只是唯恐你病中来看你,折腾你换衣服倒不得将养,所以今日才过来探望。太太您瞧,姑娘这一病,毒性都发了出去,越发水灵好看了。”
太太仍旧是哼了一声,没接话,唐云暖却很是领情道:“云暖感激太太这样挂心,劳太太走动这一回,是云暖的不是了。”
太太听了这话,忽然发作起来:“云暖跪下。”
这话说得突然猛烈,年妈妈跟菊金都是一惊,唐云暖则仿佛料定了会有这样一幕,也不等紫棠去取蒲团,自是柔顺且恭谨地跪在地毡上,等着太太发落。
太太一个人独坐在书案后,瞄了一眼桌上的书籍,冷哼一声:
“我虽老了,不及从前耳清目明,却是不至于昏聩。你跟你娘亲以及你二婶在这后宅中上蹿下跳,斗得鸡飞狗跳,打量着我是个老糊涂,看不见吗?”
唐云暖当即磕了一个头:
“母亲、二婶都是长辈,长辈之事,云暖并不敢妄议。想来咱们家家大业大,妯娌之间有所摩擦并不是什么稀罕事,云暖虽小,也知道几百年来女子们都是这样走过来的。且不说武曌吕后,单说当今万岁的后宫女眷,王妃命妇,谁敢说女眷之中一丝争斗心都无,然咱们家祖宗传下来的家训——第一最好不宅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