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魂城-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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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晓绷紧的心弦松弛了下来,既然对方知道,自己也就不必费尽口舌去解释,那么,现在,谢晓就可以把她当作一个寻求心理帮助的对象了。
“只是,我并不是来进行咨询的,也不需要什么心理治疗。”黑衣女人的话让谢晓刚刚放松的心再次悬起来。
“我只是想打听一件事。”对方面无表情地说。
谢晓怔了一下,这个奇怪的女人,她到底要干什么?既然知道“息壤”是一家心理诊所,对客户的隐私绝对保密是最基本的职业道德行为准则,她应该清楚这一点,却还是不屈不挠地进来了,并且毫不忌言地说出自己的目的。
“对不起,”谢晓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容,“我们必须对每一个客户的资料保密。希望你可以理解。”
黑衣女人对谢晓的话置若罔闻:“前一段时间,曾经有一个女孩在这里接受过催眠治疗,她是江城艺校的学生。”
李灵!谢晓在心里惊叫一声,眼前浮现出那些不可思议的场景,耳边回响起李灵在催眠状态下的话。直到今天,谢晓都不能让自己彻底从恐惧的阴影中爬出来,她只能将那段可怕的记忆压缩在思想的角落。再次听到这个名字,谢晓的心脏一阵抽搐,那些记忆像烤箱里的面包,不可扼止地膨胀起来,刹那间充塞了她整个思维空间。
谢晓诧异地看看黑衣女人,她是如何得知这件事情的?
谢晓清楚地记得,对李灵进行催眠探查,只有四个人知道内情,刘教授和马国龙先生是不会做出这种丧失职业道德的事情的,而子夏就更不可能了,自己就不用说了,连做梦都不敢涉及到那段惊悚莫名的记忆。
可是,对面的黑衣女人,似乎对事情的真相了解不少,从她气定神闲的表情里,谢晓读出了一份自信。
黑衣女人的嘴角牵动了一下。
她是在笑吗?谢晓骇异地想,如果这也算是笑,那么这个女人的笑神经发育得太差了,但谢晓还是情愿这是对方笑的表达,至少它能说明对方并没有恶意。
谢晓窘迫地看着对方,搜索枯肠地寻找词汇,面对对方出奇的冷静与不容置疑的语气,她应付得力不从心,甚至可以说是艰苦卓绝。因为,对方似乎了解所有真相,就像亲临现场一般。而自己对她的了解,仅仅限于她自报的一个无胜于有的名称和一身黑色装扮以及对方成竹于胸的淡漠。
“你们在催眠的过程中遇到了一些难以想象的事情。”女人的嘴角再次牵动了一下。
谢晓终于可以肯定对方确实是在笑,但这种笑容,就像从冻窖里移植过来一般,僵硬得毫无生机。谢晓不禁打了几个寒颤,下意识地缩紧身子。
“那……你到‘息壤’有什么目的?”谢晓努力压制住心底的寒意,鼓起勇气迎着对方无法看清的目光。
黑衣女人自顾自说,根本不理会谢晓的问题:“那些事情超过了你们的想象,让你们感到非常震惊害怕。你们试过许多方法,试图找出那个女生身上产生的奇异现象,但是却没有任何令人满意的结果。”
谢晓握紧了拳头,嘶声大叫:“你到底是什么人?又有什么居心?”她以为自己的叫喊声够大的了,应该可以给对方震慑。事实上,她的声音比平时说话的音量大不了多少,如果不是身体的颤栗,根本就不能认为她是在愤怒状态之下
黑衣女人真正地笑了,并且是开心至极的那种。
谢晓面对她开心的笑容,心里的恐惧与忿怒升至极点,因为谢晓从对方的笑意中看到了一种不加掩饰的得意与嘲弄。
黑衣女人似乎看穿了谢晓内心和想法,收起笑容,恢复了冷若冰霜的声调:“你很愤怒吗?作为一个心理医师,首先得知道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如果连这一点都难以做到,又如何有足够的理性来抚慰患者的心灵呢?”
谢晓哭笑不得。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她似乎具有一种超能力,随时可以看穿你的内心,她捉弄你,将你撩拨得气冲斗牛,却又使你无法将心里的愤怒发泄出来。难道她懂得传说中的读心术?
“你不要把我想象得太神奇。”黑衣女人似乎刻意要做到语不惊人死不休,每一句话都让谢晓听得心惊肉跳,“读心术只是一种传言,在现实中它是不存在的。”她耸耸肩,摊开双手,“我也不会,不过,我可以从你的神色间猜想到你内心的想法而已。”
谢晓的下巴差点掉下来,恐惧像一支利箭,准确无误地射中她灵魂的靶心。她嗫嚅了半天,磕磕巴巴地说:“你是人……还是魔鬼!”
对方不动声色地说:“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需要我的帮助。”
谢晓疑惑地看着她:“我们有什么需要你的帮助?再者,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凭你们无法解释清楚却又极欲明白真相的灵异事件,凭你们内心深处的一段恐惧的记忆。”黑衣女人站起来,双手撑在桌上,上身前倾,斩钉截铁地说。
谢晓惊骇地向后退缩,整个身体都蜷进椅子里。
自从“息壤”开业以来,谢晓可以说见识了各色人等,但像这个女人一样强硬的却从未遇到,这已经不是那种简单的强迫症状患者的表现。她睿智而冷酷,敏感而固执,谢晓不知用什么词才能恰如其分地概括她。
“我们并不一定会接受你的帮助。”谢晓挣扎着说。
黑衣女子退回身,毫不介意地说:“你一个人不能代表其他人的意见。接不接受,还得投票决定。”
谢晓不得不承认她所说的话并非虚妄之言。刘教授和马先生如果知道可以解开这个一直困惑他们的谜团,也许不会拒绝黑衣女人的援手。想到这里,谢晓一时无话可说。
黑衣女人拿出一支翠绿色的玻璃瓶放在桌上:“或许你很奇怪,为什么我可以看穿你的内心,其实很简单,因为我借助了它的力量。”她凝视着玻璃瓶,“你想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我既然能将它送给你,当然会告诉你它的功效。”
她用拇指和食指夹起小巧的玻璃瓶,伸举到谢晓面前,问:“你听说过思维传感素吗?”
谢晓摇摇头。
“思维传感素是一种从植物内部提炼出的物质,它可以将人的智慧提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充分激发人体的潜能。甚至可以让你预测到未来。”
谢晓凝神注视着黑衣女人手里的小瓶,这就是思维传感素吗?她又是如何得到这种神奇的物质呢?
黑衣女人转动着她的手腕,这个女人的皮肤不算白皙,却散发着一种健康的光泽,在她手腕的内侧,有一块月芽形的胎记,青色的胎记不足为奇,让谢晓奇怪的是它正好生在手腕内侧正中,并且是一种标准的新月形状,如果不是留心分辨,她几乎错认为它是黑衣女人纹上去的刺青。
“夜深人静,你将它点燃,然后进行深呼吸,那些烟雾进入你的体内后就就可以激发你的潜意识,你只要循着你的潜意识,它必然可以将你引导进入一种全新的境界。”黑衣女人将玻璃瓶放到谢晓面前,看着谢晓:“你心里在想,你我素不相识,我为何要将这种千金难求的东西拱手送给你,你怀疑我另有所图。”
谢晓无奈地点头,在这个神秘的女人面前,自己根本藏不住内心的一切隐秘。
“我发现了一处神秘的地方,那里可能有我一直想要的东西,这件东西对旁人来说毫无价值,但对我来说却至关重要。可惜要进入这个地方,靠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完成的,我需要一个帮手。”
谢晓警惕起来:“你选中了我?”
黑衣女人将头转向窗外:“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进入那个地方的,要具备一种‘同位场’。你知道,每个人都会有一种生物场,它产生的电磁波是各不相同的,和人的指纹一样,当我们要进入另一个场的时候,如果场位相差悬殊,就可能产生排斥效应,这会给人体造成伤害。所以,我一直都在寻访和那个地方场位最接近的人。”
谢晓惊骇地站起来,“你不要告诉我,这个人就是我。”
黑衣女人踱到窗边,望着窗外湛碧的湖水:“有些东西是命中注定的,你躲也躲不过。不过,我不会勉强你,你可以先试试思维传感素的神奇功效,然后再决定答不答应我。”
接到谢晓的电话时,我在图书馆查找有关失能剂的资料。
谢晓的声音听起来失魂落魄,丝毫没有往日的温婉脆亮,她在电话里说:“子夏,有件事我想证实一下,希望你不要隐晦,哪怕是一丁点儿也不要。”
我笑起来:“老同学,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有什么事直说吧。”
“李灵的事你对外人讲过吗?”谢晓郑重地问。
“没有,我现在可以对着天花板发誓,绝对没有。”
谢晓的语气又加重了不少:“你不要油嘴滑舌好吗,现在情况非常奇怪,尽管我还不能确定它的危险指数有多高,但我有一种呼之欲出的直觉。”她停下来,电话里传来粗重的喘息,我可以想象她此刻的紧张。
我扭头看看窗外,下午四点的阳光明晃晃地铺满整个世界:“谢晓,相信我,我不是一个多嘴多舌头人。好了,你不要惊慌,告诉我你在什么地方。”
谢晓的声音微微颤抖地传过来:“我正在‘息壤’的天台上。”
我吃惊地问:“天台,你在天台上做什么?听我的,赶快下来!”或许是以往的遭遇在我心里留下的阴影过于深重,只要听到天台、阳台、楼顶这些字眼,我就情不自禁地感到恐慌。
谢晓呼出一口粗气,说:“我没有,只是感到冷,天台上的阳光很好,它让我觉得温暖。”
冷?我再次看看艳阳高照的窗户外的天空,放慢了语速说:“谢晓,我的手机没电了,你给我发短信吧,从现在开始,要不停地发。”
我急匆匆地冲出图书馆,招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柳莺路而去,我让谢晓给我发短信,目的只是转移她的注意力,将她的精神集中在编写短信上,任何使用过手机短信的人都会知道,编写手机短信,不同于电脑键盘的操作,熟稔的人就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也能准确无误地敲出文字,但手机短信的编写方式,仅仅限于拼音与笔划,再加上按键太小,不集中精神是打不出文字的。我不敢确定谢晓此刻有无危险,我只希望她能把注意力都转移到手机上,这样,就算有什么其他的力量企图对她不利,但由于她的注意力已转移方向,那种力量所发挥的效应自然会大打折扣。
短信传来的铃声很快响起,我飞快地打开,上面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今天,我见到了伤心人。
我马上给她回信:告诉我对方的情况。
就是这样,谢晓,你一定要坚持住,千万不要停下来。我不停声地催促司机大哥快点,再快点,惹得司机在后视镜里向我横眉竖眼。
短信又来了,我看到的是更加奇怪的话:一个无名无姓的女人,就像黑暗的化身,她出现在我的办公室。
我压住心里的惊疑,给她回复:告诉我对方的年龄,相貌和着装打扮,越详细越好。
发送完毕,我的紧张再次升级,一个自称“伤心人”的女子和谢晓见面了,她很神秘,让谢晓觉察到了危险,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历,她和我要调查的幕后主使有联系吗?
这次的短信姗姗来迟,足足让我等了5分钟。5分钟,在此时此刻对我而言,却胜似1个小时。
打开短信,我目瞪口呆:年龄不详,相貌不详,着装全黑。短短的12个字,看得我心胆俱寒,以谢晓的阅历,她应该更懂得运用模糊概念。所谓模糊概念,就是当我们遇到无法确定的事物时,对所见所闻的一种最“精确”的描述。而谢晓连续使用两个“不详”,足以显示这个神秘女人的出现,给谢晓心理上造成了多大的冲击。
我马上回复她:对方的身材,说话的口音?
既然“伤心人”存心要隐藏自身的相关信息,当然可以改变外在的特征,我这样问谢晓,并不希望能得到一个准确的答复,只要能稳定住她的注意力,让我及时赶到“息壤”,我就心满意足了。
身材中等,口音庞杂,无法确认具体地区。
谢天谢地,当我看完这条短信时,出租车正风驰电掣地驶入柳莺路,透过层层杨柳翠色的屏障,我已看到“息壤”隐约的楼影。
出租车驶入“息壤”前的草坪,我不等车停好,便迫不及待地推开车门,新来的接待生被我横冲直撞的样子吓了一跳,嘴里叫喊着什么,一边张开了双臂,或许她把我当做一个病情严重的暴力倾向患者吧。
我没有时间解释,一把拨开她的手,径直冲向楼梯,背后传来接待生刺耳的大叫声。
冲上天台,我一眼看到谢晓正靠在雕花楼栏边,半个身子已倾向栏外。
我一个箭步跳过去,将她拦腰抱住,从楼栏的边沿拖拽回来。
“你干什么?”谢晓疯狂地挣扎,柔软的身体在我的怀里蛇一样扭动。
“冷静点,谢晓!”我从丹田里吼出声。
谢晓猛地停止扭动,转过头来,半嗔半怒地低叫:“是你!”
我捧住她的脸:“是我,子夏,你还可以认清吗?”
“嘁。”谢晓失笑道,“就你这副尊容,烧成灰我也认得出来。”
我暗自松了口气:“谢天谢地,还好我及时赶过来了。”
“说什么呀你,你以为我要跳楼啊?”谢晓白了我一眼,“不要拿你自个儿当救世主了,我没事,清醒着呢!”
“可是你刚才……”我半信半疑地看着她的眼睛。
“看风景也有错啊。”谢晓红了脸,“你的手用力太大了,我的腰快断了。”
“哦,”我忙不迭地松开手,尴尬地说,“不好意思,我以为你要……”
“你这是典型的反射性焦虑症,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谢晓挪揄我,“怎么样,要不要我亲自给你指点迷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