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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部分

琳琅-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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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诉像是费了很大力气,才勉强见礼。“小女不懂事,给大人添了不少麻烦。下官……下官这就带她走。”
太尉微微挑眉,却并没有阻拦,嘴角却勾起了一丝冷笑。陈诉又忍不住向着他身后一直不语的符央瞥去一眼,犹豫许久,才道:“不知公主殿下……”
太尉指着地上的陈柳霜,笑道:“陈大人,这才是你的女儿。”
陈诉的表情像是被什么击中了,既尴尬又痛苦。静亭不记得上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但是此时的陈诉看起来那么苍老,只是一个无助的老人罢了。这不禁让静亭心中有了一丝莫名的恻隐。
陈诉慢慢地走到陈柳霜的身边。“柳霜,你……回家吧。”
他竟然没有责备她。
陈柳霜像是有些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眼泪不住地在眼眶中打旋。可是,片刻之后,她却坚定地涩声道:“我不走。”
陈诉惊愕道:“你还要留着这个地方受欺负?你走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找你,你妹妹和你娘也很担心你……”
柳霜眼中的泪光突然不见了,反倒换上了一种讥诮的神色:“娘和妹妹?我没有娘和妹妹!”她站起来走到太尉身边,“我在这里没有受欺负,在那个家里才处处受气。我做错了事情,亚父自然要教训我,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指手画脚。”
“外人?”陈诉像是一下子呆住了,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陈柳霜冷冷一笑,指着他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个女人说的话,我早就听到了,我根本不是你女儿!”
她话音刚落,太尉却突然跳了起来,大喝道:“谁?!”
他是武人,有着常人没有的敏锐。蜀月楼的大厅内,一道轻微的风声破空滑过。在众人还未曾反应过来之前,只听“砰”地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人倒地的声音。
静亭惊异地发现,一直站在门前、挡住自己半边视野的侍剑,就那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她迟疑了一下,却并没有推开门走出去。只见太尉的手下意识放在自己腰间的刀柄上,蜀月楼的两扇门被推开,出乎意料地,走进来的,却只有一个人。
一个美人。
太尉扣住刀柄的手指蓦地收紧:“你是什么人?!”
两旁的掌柜伙计,此时都已兵刃在手,从两侧向着门口移动。美人跨步走过门槛,他什么都没有说,面上却带着高贵又令人仰视的神情。
他淡淡一笑:“我是公主的男宠。”

113 归时人倚栏

这话说完,在场之人面上的表情不尽相同。有惊讶的、猜疑的、瞠目结舌的,还有松了一口气的……但是每个人,都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楼上。静亭只得推开茶厅的门,缓缓踱了出来。她面上虽极力保持着镇定的表情,但是目光却忍不住向门口那里飘去,心也快速地跳起来。
他来了。
湛如抬起头来,对着楼上的她微笑了一下。随后转首看向太尉,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地说道:“圣上已经亲审了王修、杨钰两人,明日午时斩首示众。你等包庇他两人,说来也是同罪。”
太尉眼中寒光一闪,高声道:“一派胡言!你一面首娈童之辈,岂可议论国家大事!”声音虽大,却终是有那么一点点虚。他知道这样的事不是不可能发生的,而他到现在都还没有收到消息,可能是这人在说谎,不过更加可能……是蜀月楼已经被封锁,自己还全然不知。
想到此,太尉的面孔不禁有些涨红,一种背水一战的感觉慢慢在脑海中浮现。他“刷”地抽出剑,一时寒光四射。“老夫便先杀了你这妖言惑众之人!”
他一声号令,四周埋伏的伙计立刻都跳了出来,摆好阵势。一时间刀光四起,十几人的攻击向着中央的湛如身上招呼过来。陈柳霜本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此时便直接“啊”了一声,一了百了地成功昏了过去。
湛如很轻巧地躲开了密如雨的刀阵,并顺手夺了一把长刀在手里。太尉面色微沉,知道面前这人只怕是比想象中还要难对付,便做了个手势,令手下都让开。
他自己则一步一步持剑向湛如走过来。
湛如以一个横剑的姿势,将刀横在胸前。待太尉走近出手的时候,他便将刀刃直接向前推出——要知道,刀与剑的区别,在于剑利在尖,刀利在刃。剑用刺,刀用砍。太尉不敢直接对他刀刃,出剑相击,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在空中响起。
“太尉私自结党,拿下!”
蜀月楼门前,突然传来这样一声冷冷的高喝。只见一个肩戴双色羽林徽的将军走进来,紧随其后的,是十几名严装的羽林军。和太尉的手下一相碰,便激战起来。
两方的人数基本相持,但是太尉这边,领头的侍剑已经出师未捷,阵脚便不免有一点虚浮。太尉见此,挺剑便要冲上前,被湛如一手横刀拦下。太尉夺过扫过来的刀锋,湛如突然又手腕一转,像用剑一般以刀尖去挑他身上重穴。
太尉不得已被拖住。眼见己方几近力单势薄,突然开口大叫道:“你们拿我,可有圣谕?!”
周将军冷笑一声,取出一只土黄色卷轴:“决曹拟票在此,你还有什么话说?”
其实符央前脚去了蜀月楼,湛如后脚就到了决曹。太尉在信上提过,不准将任何消息透露给敬宣,否则静亭立刻就得死——这个要求,一是为了防止朝廷发拟票捉拿,二是防止符央等人用强兵。
然而决曹是隶属丞相门下的机构,如今相位尚空着,决曹便自动转化成了一个给钱就办事的衙门。湛如用钱和一丁点人脉打通了决曹,解决了拟票的问题。再加之羽林军周延又是个肯两肋插刀的的人,不论是湛如还是静亭都和他有几分交情,于是,兵也有了。
太尉额上冷汗滚滚而下,半晌,却又道:“你们可有我私自结党的证据?!”
此言罢,周将军便不由一怔。朝臣结党是要动摇国本的,但是大家年复一年,一直乐此不疲,就连符央这样的半清流也没能免俗。太尉是鸾倾派之首,结党是显而易见的事,但是证据……一时间还真拿不出。
周延不由得用眼神示意符央,意思是这个证据得由他来拿。符央微微皱眉,就在这时,楼上去突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太尉私自扣押公主与朝廷重臣,包藏祸心,这个证据可确凿?”
静亭倚着阑干,笑吟吟地望着下面。
太尉气得脸色发青,指着她大骂“贱妇”。周延恍然大悟,懒得听他骂完,在太尉还没反应过来“扣押公主与朝廷重臣”根本不是拟票上的罪名之前,直接下令将人拿住。
静亭看着羽林军训练有素地绑人,长出了一口气。俯身将地上的腰佩拾起来——这是湛如刚才用来打侍剑的暗器。她蹲下来之后,突然觉得眼前一花,深吸了一口气,半晌才扶着阑干重新站起来。背后的衣服完全被血浸湿贴在身上,恐怕是伤口又裂开了。
楼下,陈诉也神色复杂地对湛如、符央等人各见了一礼,抱起陈柳霜便走。
太尉被绑得结结实实,向外拖去。他的手下余孽也渐渐被羽林军逼到穷途末路,就在这时,太尉突然停止了咒骂,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凶光。大叫道:“杀了那个贱妇!”
那几个店伙计装扮的持刀人闻言,突然不要命一般向羽林军发起攻击。其中有几个越出包围,飞快地向着楼梯上跑去。周延正站在楼梯口,拼命挡住一个杀红了眼的人。“殿下,快走!”他却不知道这里的建筑结构,二层是个封闭的空间,静亭没有地方可走。
静亭先是一怔,随后轻轻一笑,将身体完全靠在栏杆上。下面“公主”“殿下”乱糟糟喊成一片,许多人面露焦急地向楼上冲来。她视线中花白慢慢浮现、弥漫,可混沌中她却看见他。那么多人中,她只看见他。一如他看她的眼神,仿佛有什么重物不断塌陷碎裂……那眼神只有他们两个人懂。
湛如将刀扔下,锋芒在他的面容上轻轻一闪。清如水、宁如雾的眼中,竟露出一抹冰雪初融般的笑。
静亭也慢慢笑起来,向着楼下道:“我快要昏了,所以你一定要接住我。”她的声音很轻,甚至带了些滑腻的温柔。说完,她便将眼睛闭上,翻身跃下了阑干。
她觉得在半空中就已经昏了过去,随后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时,她亦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只能隐约感觉他抱住她,甚至非常用力,双手微微颤抖。
羽林军带着太尉回镇北巡抚。符央本打算和他们一道走,随后进皇城和敬宣说明内情,但是转头看了看湛如正抱着脸色苍白的静亭上马车,便还是将事情托付给了周延。
马车在京城熟悉的街巷之间穿梭。静亭紧抿着唇,大约是在昏迷中也疼痛难忍,湛如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一只手绕开她的后背搂着她。车厢里有一股淡淡的血型味,符央看着窗外,亦没有说话。
片刻,马车微微颠簸,静亭的身子晃了晃。湛如便干脆让她侧躺下,将她散开的发髻拨到一边。说道:“大人可是在想太尉的事?”
符央才意识到他在问自己话,点了点头。太尉的位置很快就会空出来,需要有一人取而代之,一个国家,倘若三公里面空了两公,即使不动乱,也显得过于匪夷所思。
湛如道:“大人心中可有了人选?”
“我是想到一人。可……”可是一旦举荐此人,朝廷上下势必哗声一片。符央微微皱眉,倘若只是朝臣的攻击倒也还好,只是不知圣上那里,会怎么想。
湛如笑道:“是光禄寺卿徐谨吧。”
光禄寺卿徐谨,就是之前太尉保举作丞相的那一位。符央有些惊讶湛如竟会猜出来,因为徐谨并不是升太尉最好的人选,但是符央依旧想到了他。因为他认为此人当得这个位置,不论是否是对立的立场。
湛如淡淡一笑,顺手将静亭手中握着的腰佩取出来。她的手本来是紧紧地握着,他一根一根地将手指掰开。
“大人不必多虑,圣上不会为这样的事猜忌你。”他摩挲着那枚腰佩,“……假以时日,百官之首的位置,必定是你的。”
符央眉眼微微一挑,将视线移开。只听湛如又道:“倘若是我在这个位置上,我定不会扶徐谨这样的人。可现在在这个位置上的是你,就在刚才,我突然也发觉,像你这样的人,做这样的事,也不错。”
他笑了笑,继续道,“朝堂上如此行事者,唯你一人而已。大人不如记着我这句话,人臣富贵,皆在天子之握。多用干吏,少用清流,可保江山百年平安。”
马车渐渐慢下来,最后停在公主府门前。湛如小心扶着静亭,慢慢走下车去。符央单手挑着车帘,直到车上只剩下他一个人,许久,他才像是有些恍然地,下车叫道:“湛如!”
湛如脚步停了停,转过身来。符央深深望着他。
“多谢。”

114 看取眉头鬓上

静亭再醒来,已经是三天后。
太尉挟持公主一案一时震动京城,敬宣也很快得知了此事,太尉变成了前太尉。符央被急召入宫,陪着敬宣审查此事。
公主府门前,车马络绎不绝。
京城大大小小的官员,在符央的步步高升和年音封太子这两件事中,捉到了一丝风向的变化。静亭这个公主,瞬间变得炙手可热起来。她醒来之后,不断有人来“探望”。见了这个不见那个也不好,于是这几天来,她都躺在床上,支使着绿衣帮她收礼。
“……公主殿下化险为夷,正是殿下洪福齐天,是真龙降世啊!”这会儿,一个前来拜见的官员站在下首眉飞色舞道,“殿下善人有善报,大家都说您是观音菩萨再世呢。这点薄礼,不成敬意……”
绿衣熟练地将礼单接过,然后随手放到了一边的桌上。那官员瞧着桌上厚厚的一叠礼单,脸色不由得一僵,又奉承了几句才告退。绿衣望着那人的背影,轻哼了一声:“公主,这人脑子有问题吧。一会儿说你是龙,一会儿说你是菩萨,这种官员怎么做事啊?”
静亭和身边的湛如对望了一眼,笑道:“是啊,改日叫符大人教训他。”
那天,静亭醒来的时候,正是半夜。她一动却碰着了伏在床边睡着的他,湛如是个一天睡两、三个时辰也能容光焕发的人。但是她醒来时却发现,他看上去竟有那么一点憔悴。
湛如很快也被惊醒,给她背上的伤上了药,动作极其温柔小心,又倒了热水给她。静亭默默瞧着他做这些,突然想,他就真的,只有一点点喜欢自己么?
倘若真的只有一点点喜欢,那天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眼神望着她。
“你看家在那里,国在那里,君在那里,父在那里,偏是这点花月情根,舍它不断吗?”她突然想到从前他说的那句桃花扇中张道士骂香君侯郎的话,有样学样地念了出来。
湛如微微一怔,片刻,才扶着她的肩轻声道:“从今往后,只怕我偏是舍它不断了。”
静亭则是呆了半晌,随后当场哭了出来。
在这条独木桥上,她等了这么久,他终于回头。
两人此番都有种小别胜新婚的感觉,就连静亭见客时,也要他在身边陪着。这样几日下来,京城中悄悄兴起了符大人失宠的传言,公主殿下貌美的新欢被传得神乎其神。
静亭看着面前的铜镜,里面映出她和湛如两人的面容。他站在她背后,拿着梳子为她梳头。他的动作很慢,也很轻,一梳到尾。他俯下身的时候神情颇为专注,倒映在铜镜模糊的表面中,两只眼睛显得越发漆黑。
从四年前遇到他到现在,在她看来,他的变化只是极微小的一些地方。曾经还带了一些少年的面貌渐渐褪去,湛如这一双眼睛生得极美,像是一泓沉而温的水。
将她的头发挽了个缵,斜插一支红珊瑚钗子进去。他按住她的肩,抬头将镜中的她打量了片刻,才微微一笑。“这样要比你往日那个男髻好看些。”
静亭听他突然将“好看”二字用到她身上,不由得怔了一怔。摸了摸脸:“是么?”
她的五官依旧和从前一样,无甚出彩之处,仅仅是能够称得上清秀而已。不过好在湛如似乎也并不是很在乎这些,想来也是,他若是喜欢美人,每天孤芳自赏几个时辰,也就够了。
他从背后抱住她,两人静静站了一会儿之后。静亭突然道:“湛如,我们以后找个机会……私奔吧!”
她对“私奔”一事,几乎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执着。湛如轻笑了一下,柔声道:“好。”
“料你也不敢说不好……”她眯着眼一笑,慢慢地道,“哪有你这样的男宠啊,好大的架子。往后你要是再让我追着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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