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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琳琅-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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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无法拒绝,他需要权力。很需要。
需要到即使要他当男宠,他也没什么脾气了。

10 茶楼

“绿衣。”
公主府的寝宫门外已经开了几株迎春花,风动无人。
静亭很没形象地蹲在门后,试探性地叫了一声。见半晌无人应,又将生意提高了一些:“绿衣!”
很好,还是没人应。
绿衣今早上被她打发去给左青帮忙拆石膏,料她一时半会儿之内也是回不来的。于是静亭迅速把门关上,走进内室,换上了早已顺备好的一套男装。
妆镜台前,还放了一只男子用的发冠,一柄檀木折扇。这些东西,也是她一并准备好的。
没错,她打算男装出动。
至于原因么……
时间往回倒,一周以前,她和符央聊起当年党争的事——她也只知道个大概,远没有符央身处其中看得清楚。当年的徐州派,据说,还是很受民心所向的。如果不是鸾倾派有太尉撑腰,趁着先皇日薄西山搞了一套小动作,最后也许还不是今日的结果。
而且,符央说,即使是时至今日,徐州派依旧深得民心。
“公主若不信,可以去北巷的茶楼看看。”
今天她出去就是要找符央说的那家茶楼的。
这个事自然不能让绿衣知道,否则这丫头必然会抱着她大腿哭着喊着叫她别去——外面的世界在绿衣看来就是狼窝,她家公主去了肯定是没好事的。
所以公主大人才只好憋屈地躲开自己的丫鬟,秘密改扮男装,溜出了寝宫。
下人都已经被她打发走了,来到公主府墙边,她早就侦查好了这块的路线。找到最矮的一处墙头,搭了几块砖头,翻了出去。
稳稳落地。
只可惜姿势不太好。
揉了揉腰,站了起来。看着四下无人,她便飞快地走出了巷子。直奔符央说的那间茶楼而去。
地方倒不难找。就在很繁华的一条街旁边,静亭到门口停了一下。直了直腰板,正了一下发冠,慢条斯理地走了进去。
随后,只见茶楼门前的伙计、门口坐着的几桌客人,全都睁大惊异的眼睛望着她。
静亭不由自主地瞧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裳,貌似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难道是她这个扮相太帅了?
折扇轻轻一横打:“一位,还有座么?”
伙计这才如梦初醒:“有……有!客官,您楼上请!”
静亭到二楼坐下,要了一壶茶。
这里是天井式的设计,所以她坐的地方视野很不错,可以完全看清一楼的情形。
一个青布衫子的书生站在正当中。
“……管制漕运,疏通河道,这本就是官员为百姓应作之事。身为四方父母官,竟有借修缮河道之由,增加数十道苛捐杂税。更有甚者,殴打抗税百姓!尉曹官吏们究竟是在给何人做事?是天子,还是百姓?我朝不需要这样贪污流奸的官员!”
他言辞激愤,却条理清晰。说的主要是前一阵南方河道堵塞,尉曹派人去治水一事,不时能引经据典,拿其他的事搬过来做例子,一通讲下来,获得满堂喝彩。
他才坐下,另一边又站起一个书生来。
“文兄所言差矣,生曾听南下归来的旧学说过,尉曹官吏殴打百姓,实属子虚乌有。反倒是暴民作乱,闯入官衙打伤官员,是确有之事。暴民难治,尉曹大人尽心尽力,又怎能将错责推到他身上?”
之前那文兄又站起来:“普天之下,芸芸众生。又有谁是生来的‘暴民’?莫非颜兄你出生时,就有人告诉你你是或不是‘暴民’么?”
茶楼里发出几声笑,那颜兄摇了摇头。
“所以,所谓‘暴民’,也只是被逼上绝路的无辜百姓!想读书者,谁不愿一展胸中志?习武者,谁不愿为国扫平鞑虏?黎民亦如此,谁不愿良田富足、男耕女织、平安和乐。若不是官府苦苦相逼,又怎么会有‘暴民’出现呢?”
他这几句话,终于将那颜兄逼到无话可说。
两人相互抱了抱拳,那颜兄虽然未能辩过对方,面上却殊无不悦之色。两人都安静坐下,很快,又有其他的人站出来讲话,围绕的也是近期的政事,阐述自己的观点,然后与人辩论。
静亭渐渐明白了,这里,是民间百家争鸣的场所啊!
敬宣对民间管得其实还是很松的,没有下过莫谈国事之类的禁令。所以这些有见解的书生,就都聚到这个地方来各抒己见。静亭听了这一会,竟觉得这些人不论是见解、口才,还是说话待人的态度,都不比朝中那些大臣差。只可惜没有生而为龙的出身,空有志向,无处施展罢了。
静亭为他们感到遗憾。
可是遗憾之余,又觉得庆幸。还好是这样一片远离庙堂的清净地,才让这些人只谈政、不对人。若是同是这些人入了朝,再要坚持自己的观点,只怕是身不由己。
她忍不住想到了符央。
这才明白他为什么会喜欢这里——因为他羡慕他们,因为他身不由己。
这天,静亭在茶楼里坐到天色渐晚才回府。
她没有想到,她会听那些精彩的辩论直到入迷。最后是茶楼的伙计来赶人了,她才随着那些书生离开了茶楼。
回府之后,她照样是不敢从大门进的。悄悄摸到她之前翻墙的那个地方,以同样的方式翻了进去。这次还好,没有逆位着陆。
天已经黑了,她忙掸掸身上的土,悄无声息地向寝宫溜过去。但是黑灯瞎火走到半路上,却撞上一个人。
她吓了一跳,第一个反应是伸手去捂住对方的嘴。没想到对方压根就没打算说话,而是直接揪着她,把她拽到了一旁的院子里。
借着院里的灯光她才看清楚来人:“湛如?”
原来她刚才摸着黑,根本忘了这里是湛如住的地方。
湛如笑着问她:“公主这是去了哪里?”
静亭当然没指望她扮了男装他就认不出她了。这样子骗骗外面的人还行,但若是见过她的人,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我……出去转转。”
湛如指了指她的头发。
静亭皱眉:“怎么了?”
“没人告诉公主么,男子的发式不是这样梳的。”
静亭呆了一呆。
回忆起她刚进茶楼时众人看她的表情。原来他们是在觉得她头发奇怪……
她确实不知道男人都是怎么梳头的,看起来很简单。于是她就挽了个圆髻,用发冠束起来,没想到却不对。
看她郁闷的表情,湛如轻笑一声。走到她身后解开她的发髻。
静亭只觉得一只手穿过她的发丝,灵巧地将三千乱发挽起来。湛如的动作轻重合适,丝毫没有扯疼她。片刻,一个发髻挽好,静亭伸手摸了摸,果然这样似乎没那么别扭了。
她又把发髻解开,自己重新梳了一遍,确认已经记住了之后,才盘回了女子的发式。
湛如转身向屋里走去。静亭拉住他:“我出去的事情,你不要告诉其他人。”湛如回过头来一笑:“公主就打算这样回去?那确实也用不着湛如告诉其他人了。”
她一怔,湛如已经把她拉进门。只见他走到柜子前面翻了一会儿,居然找出一套女装来!
……呃?
“公主换上这个吧。”
静亭觉得颇为难以置信,用手摸了摸那件衣服丝滑的料子。确实是女装,一句“你房里怎么会有女装”已经到了嘴边,转了个弯又咽下去。
好吧,有就有,湛如就是真有个情妇什么的她也管不着。毕竟他又不是真的男宠。
出府后过了三天,镜眠忍不住又换了男装,去茶楼了。
她蛮喜欢这个地方。
之后来得越来越频繁,逐渐养成了每天必来的习惯。她也就不再刻意瞒着谁,即使府上的人知道了,也顶多是心照不宣一下。公主要出门,谁敢说什么呢。
于是这件事就变成了惯例,静亭也从翻墙出去,变成了从后门走出去,有马车接送。每天回来,在湛如那里换回女装。
就这样过了月余。
这天,她从茶楼回来,马车如往常一样行过一条热闹的街。她脑子里还都是那些书生说的话,冷不防车夫一个急刹车,她猛地撞到了对面的靠背上。
这个疼。
揉着额头,撩开帘子的一角:“怎么回事?”
“公……公子……”那车夫吓得直哆嗦,静亭的目光却越过他,停在了马车前方伏着的一个人身上。
这个人身形略显纤细,身上的衣衫已经凌乱,但还是可见繁复华美。只是色彩,微微有些扎眼。
散下的黑发之下露出一截脖颈,白皙如玉。
“公子……这人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冲撞了您,这……”静亭挥手止住车夫的话,四下看了一看,这里临近花街柳巷,到了夜晚热闹非凡,空中飘着脂粉香。
她皱了皱眉,这不会是……等她刚一走近那人,一双细白的手立刻伸出来,抓住了她的下襟:“公子……公子救我!”
静亭抽了抽自己的衣襟,抽不出来。
那双手反倒抓得更紧,声音虚弱不堪:“求公子救我,我跑出来,妈妈……会打死我的!”
妈妈?
果然啊。
经验告诉我们,有“姥姥”的地方是妖窟,有“妈妈”的地方是……青楼。

11 歌弦

静亭还没有过当街被人死拽着不放的经历。这下大家都不走了,盯着她瞧。她只好尴尬地用折扇掩了面,吩咐车夫把这人带回去。
没想到,还没到公主府,半路上这人就已经人事不省。静亭被弄得提心吊胆,生怕这人就这么交代了,到了府上连衣服也没换,忙叫绿衣去请大夫。
她自己则回了寝殿。不一会儿绿衣回来:“大夫让那位公子好生养着。”
“……公子?”
“是啊,擦干了脸上的血才看出来,生得很俊秀呢!但真真是位公子,只是一身的伤,真惨那……”
静亭对青楼中男子卖身的事情,仅仅是有所耳闻。有的时候,男孩子受的虐待甚至比姑娘更甚,她救的这一个,约莫就是受不了逃出来的。
第二天她去看了一眼,果然是一身骇人的伤。但更让她吃惊的是他的脸……他居然就是在丞相府除夕宴上跳舞的少年!
他不应该是红牌么?怎么还弄得这么惨,还是说正因为是红牌才惨……
那少年见她也是一愣,随即不顾全身的伤翻身下床,跪下给她磕了个头:“歌弦谢公主救命之恩!”
他身上的伤口都在渗血,他却咬着牙跪在地上。
静亭被吓了一跳,忙扶他起来。
问了一下才知道,他果然是风月椽的红牌。但是前两天被点去伺候一个大官的时候,得罪了人。所以被老鸨毒打了一顿,关起来不给饭吃。这才一咬牙偷偷跑出来的。
“公主不要赶歌弦走!”大眼睛扇啊扇的,两行泪立刻顺着白皙的小下巴滑下来:“歌弦已经无处可去了,再回到那个地方,还不如去死……公主,您留下歌弦吧!”
这少年看上去比她还要小几岁。
静亭心一软:“……那你就留下吧。”
“谢公主!公主的大恩大德歌弦永生难忘!您……”这边正说着,房门突然被推开,湛如站在门前:“……公主?”
他的目光在房内转了一圈,但没有在歌弦身上停留,而是很快又看着静亭:“公主,上个月的账册出了点问题。您什么时候去看一眼。”
静亭点点头随着他去了。出了门,两人穿过花园,一前一后走了片刻。湛如突然停下来转过头:“方才那个是新来的男宠?”
静亭简单讲了一下经过:“……也算作男宠吧,反正是要留在府上的。”
她名声在外,还在乎多添这一笔么。
现在的她,收一个男宠就是吃一顿饭大的事。于是忙了一下午账册,她很快就把歌弦这码事给忘了。
但是偏偏有人非要她想起来。
过了几天,符央照常来和她说朝堂上的事。进门的时候脸色却非常古怪:“公主带回来一个叫歌弦的公子?”
“嗯,怎么了?”
符央张了张口,又闭上了。半晌才挤出一句话:“公主自己去看看吧。”
歌弦住的地方,和符央的院子只有一墙之隔。
还没有走近,就听到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琴声。弹的不知是什么曲子,又幽怨、又轻柔、又萧索。
就这么弹了停,停了弹的,中间还夹杂着歌弦的叹气声。过了不知多久,突然有“铿”的一声传来,弦断了。
里面静了一会儿,只听歌弦幽幽一叹:“原来,你也一样。”
“我们一样薄命,因为薄命,所以薄情。可叹,可叹。”
静亭脸白了白,快速离开了这个地方。
第二天,她把符央叫来,给他安排了一个新的住所。
又匆匆过了几日,京城的天气,开始逐渐暖和起来。
每年春天,宫内的妃子们都要赶制一批针线活,然后约个日子,大家聚到一起品评学习。这个也称“春会”,后来逐渐发展,所有名门女眷都要参加。
本来呢,这个事是跟静亭没什么关系的。但是恰好,今年她满十八了,敬宣就莫名其妙地把她想了起来。派了个小太监来和她说,今年她一定得去,让宫妃门见识见识她的手艺。
她的手艺?
确实挺长见识的。
距离春会还有半个月,她就是从现在开始学,估计也来不及。等传话的走了,她面带愁容地趴在屋里。正巧,这时候绿衣迈着小碎步进屋来。
眼睛一亮,“绿衣,本宫问你个事。”
“公主请讲。”
“你会绣花不?”
绿衣迷惑着,点了点头。
静亭拍拍手,从床上坐起来。此事,完美得以解决。
就在这时,外面匆匆忙忙跑进个丫鬟来:“公主快去府门前看看吧!大事不好了!”
静亭一怔,起身向外面走。果然看见公主府大门紧闭,几个仆役正苦着脸站在门前。
奇事,难道还有人敢在公主府门前闹事么?
“给本宫把门打开。”
门开了,她向外头看了一眼。又忙吩咐快关上。
还真有。
她这府邸极大,豪气干云地占了半条街。而现在这半条街已经被一眼望不到头的人群堵上,吵吵嚷嚷,尤其是领头的几个,气势汹汹,大有要将她家抄了的气势。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来。
那几个仆役下意识地一蹦,冲过去就要闩门。那边却是符央诧异的声音传过来:“做什么?本官下朝还不让回家了!”
没想到是他,静亭只好让开门把他放进来。但是这回外面的人也学聪明了,看见门开了,都跟在符央身后,领头的一个女人用指甲抠在门边上,让家丁关门也不是,开门也不是。
“公主府不讲理!”那女人占据有利地势,开骂,“抢了人还欺负穷人啊!大家一起闯进去!”
眼见着这群人就要闯进来,她身边为数不多的几个家丁忙冲上前拦住他们。领头的那个女人也被挡在外面,但是她和别人不同,披散着的蓬发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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