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灵玄变-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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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李玄威风八面地向手下头目冷声喝令：“此等无聊之徒，与他磨叽什么？无规矩，何成方圆？”
　　那位头目低眉顺眼，低头哈腰应答着。
　　方程略觉不妥，起了疑心。
　　李玄面色冷凝，铁青色未改，吩咐差事们好好把守关口，留下一句：“龙门规矩不改，任谁怎么嚣张，也不能让他随意进我龙门。你等牢记了。”
　　李玄冷冰冰、命令式的训话完毕，竟转身飘然离去，把方程扔在原处，全然不见初见时的客气与热情。
　　方程楞怔着，小童摇晃一下他的臂膀，提醒他要送送李玄。
　　等方程反应过来时，李玄早不见就踪影。
　　他不辞而别，显然将方程当成他的真正手下一样对待。在其位谋其政，享其位有其责，等级森严啊。
　　赤…裸…裸的上下级关系！打压是随时的，鄙视也是正常的。
　　一入龙门公干，如入公门一般，公事公办，居然也不讲交情。私情只能私下叙谈，不能因私废公。
　　方程懂得这层道理，只是没想到，也不适应李玄变脸的迅疾与厉色。
　　转眼之间，冷暖判若两人。好典型的政客嘴脸啊哦！
　　龙门之内，虽然六重天总领的威严神圣不可犯，但是，方程的自尊也大受其害。
　　他刚刚生出的一丝威严，如刚冒芽的小苗，经此一伤，顿时萎顿。
　　刺激有点大，打脸也没有如此迅捷的，怎么也有着师兄弟同门之谊，节奏上来得慢些，自己也会感悟到的。
　　更何况守着小童及自己的新下属，方程内心暗自找着台阶，平息着自己刚刚落入深渊的心境。
　　变脸也需要学。龙门的杀伐果断，果然非同一般。
　　李玄总领，身居高位，懂得高处不胜寒，才有高度的觉悟与冷凝。
　　否则，仅凭一团柔情亲情，怎么能够管理得井然有序。
　　方程终于理解了李玄的苦衷，伴生出一种不易的怜惜，心态平静，找回感觉。
　　既然是历练，就要铺下身子，吃得苦中苦，咽得气中气，方修得人上人。
　　李玄总领的火气没有白发，冷言厉色立竿见影。
　　方程就看见，转眼功夫，差事们个个身姿笔直，双目溜圆，精气神没的说，尽职尽责地把守着各自的岗位。
　　龙门结界处，秩序井然，禁制森严。
　　桥梁之上，人群依旧熙熙攘攘，繁华热闹，在凡世重复上演。
　　头目有了经验教训，对申请进龙门的，一概照单登记。
　　他负责把第一关，把明显不合格者直接排除。
　　条件基本符合者，交由文书细细查阅，逐一对照条目，逐级上报。
　　对私下问讯者，他不理不睬。
　　按规矩行事，效率提高，头目也感到了舒心。
　　这样，申请进入龙门的材料，全部呈报给方程，把第二关。
　　把第二关，方程有着极大权力，明显合格者，可以直接批准跃入龙门。然后，将文书备案，交由总领审查。
　　那些有争议的申请者，方程也需要提出意见，汇报到上级进行把关。
　　当然，其中也有着跃入龙门层级的问题。
　　方程能够审批的，只不过是初入龙门级，这些进入者还需要历练，按比例淘汰。
　　跃入高层级龙门者，就需要由李玄总领批准了。
　　方程审批是动用心思，逐渐发现龙门关口设置的漏洞。
　　如果得罪了关口头目，或者自己看着不顺眼的申请者，虽然不能批准进入，但是要排斥在外，却是随心所欲。
　　这样做，任谁也难发现，除非申请者举报投诉。
　　否定的理由，很容易找的。这谁都懂的。
　　这样，如果两个关口的把守者稍有私心杂念，就可收些好处。
　　如果善于利用手中权力，就可狮子大开口。
　　不批就是权力，要“你妈是你妈的证明”更是权力无边。
　　潜规则就是这样形成的。
　　因为有着凡世的经验与眼见为实，方程就注意起关口头目来。
　　如果存有猫腻，帮助李玄总领清理门户，也是历练的大功一件，也极可能获得好机缘。
　　方程的心思越用越细，越用越深。他戴着凡世的有色眼镜，持怀疑态度，观察关口头目，很简单就发现其中猫腻。
　　头目每收取一份申请，手下就会从申请者手里接下一枚钱币，扔在入口处的一口箱子里。
　　猫腻，让方程大开眼界。发现，让方程心生疑虑。
　　这种事情，李玄不知道吗？
　　神识强大，神通超群，这等事情岂会发现不了？
　　龙门之内，也不素净啊！

　　☆、132。第132章　龙门之密

　　第132章龙门之密
　　龙门存有猫腻的秘密，方程窥见端倪，正准备专程回到总领宫殿，跟李玄总领汇报。
　　跟在方程身边的小童，居然窥破了他的心思。
　　小童还是扯扯方程的胳膊肘。他掣肘功夫真是深厚，一到关键时候就掣肘。
　　他故弄玄虚地指指入口处的箱子，哑口无言，神神秘秘，看样子对方程的心思了如指掌。
　　方程不明就里，继续打量那只箱子。
　　箱子上面开了一道细口子，箱体上却是挂了把明晃晃的大锁。
　　细口，只容一枚钱币进入。
　　再细观察里面钱币，却是不能流通凡世与龙门的一种私制纪念币。
　　那么，谁拿着箱子大锁的钥匙？谁制造的纪念币呢？
　　方程的心思细起来，才知道其中有秘密！自己刚刚是莽撞了。
　　其中的秘密，李玄的小童肯定知道。
　　小童是李玄的心腹耳目。
　　由此推算起来，李玄当然知根知底，更不用说他神通广大，这点秘密瞒不过他的强大神识。
　　方程有些自嘲，认真反思，不由自主地挠挠鼻下人中。
　　人中发痒，让他对龙门不由重新审视，内心里产生新的感觉。
　　龙门秘密，露出冰山一角。
　　他向小童重重表示了友好眼神，点点头，深为理解。然后，他邀请小童一起去吃饭，想顺便了解得更深透一些。
　　他知道小童不会透露更多的秘密，毕竟他是李玄总领的人，只为了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
　　秘密，理解透，破解开，根本不成秘密。
　　方程按照龙门的种种启示，展开行动。
　　请小童吃饭是第一步，凡世的很多陈规陋俗，在龙门竟然很赶新潮。
　　请吃饭是龙门正兴起的时尚新潮事情，小童自然答应得爽快，他还怕方程对龙门情况不熟，推荐了一个好去处。
　　那儿叫“都一处”，地方隐秘，便于说话。
　　更关键的，李玄不去那儿，也不知道那儿。算是小童们私底下的私密空间。
　　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吃饭的人。
　　在吃饭的过程中，借助酒意，拉近感情，把一些平时说不出口的话，借机就说出来。
　　即便不直白说话，但有彼此互相示好，至于有事才会凑到一起吃饭的。
　　事情嘛，自然是心照不宣，互开方便之门，互相照应，彼此关照。
　　此时，你帮我，彼处，我便帮你。
　　凡世俗人如此，凡世里跨国的大能也是如此，厚此薄彼的事情，全部体现在饭局上。
　　华夏国尤其厉害，有着愈演愈烈的蔓延之势。每届政府，都为此头痛，反腐每每从此开始，也试图由此标志。
　　然而，为了顺利完成饭局，华夏国的官员们竟然动用了三十六兵法来赴汤蹈火，前赴后继。
　　因为饭局意义非同寻同，功能强大啊。
　　这不，李玄的小童，一到方程邀请的饭局，三杯酒下肚，话语在方程的谆谆诱导下，就多了起来。
　　方程猜测那只箱子的钥匙在李玄那儿，纪念币也是李玄安排制造的，否则六重天里没有敢犯此禁的。
　　他想知晓此中道理，小童见不用说事，只讲事理，就有了主观能动性，话语变得滔滔不绝起来。
　　只讲理，不谈事，此中玄虚，小童跟随主人多年，最为擅长。
　　说理不涉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方程用话题进行着打探与诱导，还不时地敬酒，布菜。小童如沐春风，好不得意，全无顾忌，大胆说出一番道理来。
　　他的说教，还真让方程感到真真切切，服服帖帖。
　　小童反复说的最多的话就是，梳理起来，不外乎是那么几句，方程听来似曾相识，也大同小义。
　　“机会在那里，你不去争取，机会就不会主动找你。”“有些事情，你不去做，别人就会去做。”
　　“你这样做了，他们觉得理所当然，而且私下称你会办事，感到你有情有义。收下他们的钱币，他们才放心，觉得你会尽心帮他们。”
　　“至于纪念币，那是表面上例行公事。寻购纪念币下的功夫，才是最重要的，此中玄机，事关能否跃入龙门。”
　　说最后一句话时，小童四处打量了一番，甚至隔壁房间里都看过了。
　　隔墙无耳，他才小心神秘地透露了其中玄机。
　　方程笑吟吟地给小童倒满酒杯，顺便给小童碟子里夹了块红烧肉，才讲出自己梳理出的猜测。
　　他开口之前，先声明纯属瞎猜，是他在凡世的经历经验，不置可否，权当个笑话来听。
　　内心里，把其中玄机细细梳理着，嘴里却是半明半暗地用无关紧要的话打探着，验证一下。
　　方程边劝酒，边整理出自己的想法：“但凡管事的，都有上级拨付的费用，会有些亏欠，而且有些事情，不便动用上面明确规定用途的费用。”
　　方程说到此处，把嘴巴靠近小童耳边，压低声音。
　　“再者，但凡管事的，谁也想拿些银两私用着方便，凡世里多些银两就可以比别人多享受些，比如多买几套房子，多寻几个小秘，多生几个儿女。”
　　“不能多生儿女的，还可以让自己的儿女有着比别人孩子优越的条件，比如豪车护送，出国留学。如果寻规蹈矩的，肯定不能满足这些欲望。因此，想方设法，多拿些银两是必须的。”
　　“此外，上司也有着这样的需要，你银两多了，送上些，帮他解决些困难，即便他不提携你，也会对违规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越说越深，方程意犹未尽，说出来竟然很爽快。
　　龙门秘密，就这么轻易窥破，让方程有些兴奋。
　　他沿着思路继续说下去，小童也被他激发调动起了讨论情绪。
　　愤世嫉俗的愤青情绪，原来传染。
　　小童接着方程的话题，把自己跟随李玄总领多年的心得体会也说了个酣畅淋漓。
　　高人过招，水深水浅，言语之间，就分出高下。
　　“个中玄机，无非权利互通，官官相护。用人唯亲，用人唯信，何亲何信，常来常往，利益共同。连环成系，不容断节，不属亲信，自当排挤，抱团成势，任意纵横。”
　　小童最后，还用手指指指自己，再指指方程，然后挤挤眼睛，更加神秘地说到：
　　“比如你我，信我用我，疑你有我。你方动作，横加干涉，敲山震虎，严辞厉色。”
　　“眼睛里揉不得砂子啊！”方程发出悟透的感慨，与小童把酒杯一碰，仰首干了杯中之酒。
　　喝酒，都有着“壶中乾坤大，杯中日月深”的学问，更何况名利场上。
　　名利面前，极少有人逃得出圈子。
　　无门无派，千奇百怪。如方程这般的独行侠，还称九灵侠，不搞好各界关系，如何任意纵横。
　　此时，方程有着大彻大悟的感觉，酒量不由也大了起来。
　　酒壮英雄胆，小童也是酒酣意澜，全然是酒胆包天，豪气冲天。
　　饭局任务，超常圆满，酒意纵横间，全然天下无敌。
　　方程与小童对饮甚欢，“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你来我往，交头接耳，俨然多年老友。
　　酒饱饭足之际，正欲散席。
　　突然，小童浑身颤抖，眼神慌恐，站直身体，低头不语，威胁却是来自方程身后。
　　醉意朦胧中，方程感到一股强大的威压，从身后传来。
　　他想起身回看，却站不起来。

　　☆、133。第133章　“都一处”

　　第133章“都一处”
　　威压之中，声音威严。
　　听声辨人，竟是李玄总领，话语里尽是穿靴戴帽的凌厉言辞。
　　总领的威严不可犯，小童的话语经过掂量筛选，没有多少犯忌的直言快语啊。
　　李玄话语里，说得十分讲究：“你这个小厮，怎么把方先生带到此间来，岂不是要坏了龙门规矩？”
　　听李玄这样说时，方程再细看这间酒舍，发现了问题。
　　这儿是龙门之内的一处缝隙，与凡世有着连通，怪不得此间有着美食与酒水，还叫做“都一处”呢。
　　“都一处”地界，是两界中有不轨企图之辈共同开辟的，专门用来私下沟通两界不能上台面之事的。
　　李玄言辞加重，把小童吓得抖成一团，面色苍白，早没有了酒意。
　　他双手无处可放，绞扭着衣角，两腿打颤，嘴里竟无一句申辩。
　　“你私出龙门不说，你还把方先生引来此间，饮酒作乐，更是错上加错，罪加一等！”
　　李玄总领不理睬小童可怜惜惜的样子，继续罗织罪名，上纲上线。
　　方程向前，正欲替小童辩解几句，把责任向自己身上承担一些。
　　猛然间，他瞥见李玄身后站着一位店小二模样的人，拿眼瞅着他，暗暗朝他摆着手，还把手指竖起在嘴唇上。
　　这是人类的表示禁声动作。
　　店小二是什么角色，他站在李玄身后做什么？为何要示意自己呢？
　　一连串的疑问，在方程的脑海里急速盘旋，寻找答案。
　　李玄却是把话语转向方程，声音放轻，却依旧厉声说话。
　　“师弟，你既替师兄当差，管着龙门桥梁，身为主事第一人，自当尽职尽责，约束好手下，才好做事。你却被这小童贿赂，任由他摆布。这是何道理？”
　　大帽子戴到方程头上，却故意没点破方程用心。
　　这也算是给足面子，把事情责任全部算在小童头上
　　当然，对方程也是个警醒，主管责任，可大可小。
　　因为凡世间有着一岗双责，龙门肯定同样要追究的。
　　李玄如此说，把自己身边小童当了替罪羊，有着不愿得罪方程的深意在里面。
　　李玄何等神通，他自然明白方程虽是过客，但有昆仑渊源，肩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