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卡捷琳娜-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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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的。当长舌妇们一致有了这种分析以后,便难以避免地以各种巧妙的语言刺激他对妻子的放任。老实说,彼得也是痛苦的,羞愧难当的。但他又无法向任何人申述,只好装作一切都不清楚,硬邦邦挺着腰板,承认她肚子中如有孩子,那便是自己的。连女皇本人都在遮掩这种骗局,彼得大公还有什么话儿可讲呢?一人独处时,彼得也知道嘲笑自己了:尽管外科医生已使你解除了障碍,尽管格罗特夫人已帮助你通了人事,尽管你也跟妻子真事似的在床上*……但你彼得依然是个乳臭未干的笨蛋!他嘲笑了自己后又痛恨叶卡捷琳娜,恨女皇,恨所有欺骗他的人。他陷入了这种情绪之中而不得自拔,为了解除痛苦,他又开始整天沉溺于游戏和酗酒之中。他的亲信、一个来自乌克兰的侍从为他弄来了许多烈性酒,他同侍从一起举杯痛饮。
他心中痛苦而侍从们却酒后忘情,经常道出真情,说他戴上顶绿帽子还津津有味。他气得要命,就举起棍子打侍从们。
有一天,叶卡捷琳娜进入房间,发现了一只像在绞刑架上受刑的正被吊起来的大耗子。她问他:为什么对一只耗子如此动怒,弄死也就算了,还像处罚人一样惩处一只耗子。彼得狠狠地回答说:“这耗子犯了大罪,它偷吃了我用淀粉捏成的两个士兵。”因此,彼得对它要按“军法”行事,让他的卷毛狗追上它,撕开它的内脏后,还要在他自制的“绞刑架”上“示众三天”。叶卡捷琳娜以为他在开玩笑,便放声大笑起来。而彼得却异常严肃认真,把脸阴沉着,还要叶卡捷琳娜也来参加他对大耗子的这场惩罚。
对一只老鼠过于认真、处以极刑这件事,给叶卡捷琳娜留下了不可推去的印象。她从中抑或体会到了什么,似乎感觉到丈夫是在发泄一种愤怒。但叶卡捷琳娜权当没有这回事,她劝自己仅仅是把这件事看作是大公的顽皮。但以后的许多日子里,叶卡捷琳娜的脑海里总是要出现许多老鼠,奇怪的是,从这以后,她又多次地碰上了许多老鼠。那是不久后的一个初冬的日子,莫斯科安理霍夫宫发生了一场罕见的火灾。叶卡捷琳娜站在火灾现场的不远处。突然,她看到数以千计的老鼠窜了出来,依次鱼贯而来,从她身边跑过,像是在有意排着队接受大公夫人的检阅。这场大火烧毁了女皇全部的衣服,至少有两千件高档服饰被大火全部化为灰烬,一部分虽然没有真正烧成灰,但也不能再穿了。所幸而奇怪的是,女皇衣饰烧掉了,而叶卡捷琳娜的数千册图书一本也没有烧毁,她真高兴。由于大火烧毁房子的原因,她与大公只好暂时寄住在乔戈洛科夫家里。这间破旧的房子四面透风,就在他们刚住进去时,叶卡捷琳娜又看见成群的老鼠从屋内跑出来,也有的跑进屋里去。她疑疑惑惑地觉得大火之所以没有烧掉她价值万金的图书,是那群老鼠帮了她的忙。所以,再看见老鼠时,她并不害怕。
距第二次流产又是7个月过去了,叶卡捷琳娜和她的关注者们终于又盼到了她的第三次怀孕。这一次女皇高度重视了,她做了布置,要求有关人等确保她如期分娩。谢尔盖·萨尔蒂柯夫此时的希望与女皇一样,也盼着她能真的生下孩子,而自己就算正式交差了。对于他这样一个偷香窃玉的人来说,同叶卡捷琳娜之间几乎是公开的睡觉实在没有味道,他彻底把这件事看成是自己最大的负担了。可恨的是,他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想法,使叶卡捷琳娜非常伤心,即便躺在他赤条条的身旁,她也感到很孤独,缺少了她所热切期待的情趣。现在,精神上的摄引在他那里已经衰萎了,崩溃了。而她,这时所能感到的只有肉体上的满足了。这种满足从她的心底深处支撑着她。这时她还住在乔戈洛科夫家的旧房子里,一边在忍受着穿堂风的袭击,一边仍在殷切地盼望着谢尔盖能多来,然后把她随便带到什么地方去,哪怕是只有一块布毯铺在地下也好,她渴望他在她身体上的冲击。乔戈洛科娃坐在她的对面,她看出了大公夫人的心情,此时有点同病相怜了。因为她丈夫说他与朋友们到外面吃饭去了,晚上也不回来。她喃喃道:“您瞧,这些男人们都把我们忘了!”这话引发了叶卡捷琳娜的痛楚,她忍不住落泪了。乔戈洛科娃劝慰她,叫她想开一点。别伤着了肚子里的小宝宝。
意外的是,乔戈洛科娃还真有两下子,她在愁闷之中找到了一个新欢:列宾亲王狂热地爱上了她,她经常同列宾亲王一同出去鬼混。每一次鬼混回来,她对叶卡捷琳娜都不隐瞒,还把列宾亲王写给她肉麻的情书从内身短裤里摸出来给叶卡捷琳娜看,然后津津有味地描述他们在一起*的过程。正当她陷入新欢之中后不久,她的丈夫乔戈洛科夫不幸患上了干燥性肠绞痛而与世长辞了。女皇的命令下来了,说既然作为一个孀居的女人,经常在皇宫的大庭广众下面出头露面已经不合适了。因此女皇决定,解除乔戈洛科娃作为大公夫人监护人的职务。乔戈洛科娃离任的那天很伤心,叶卡捷琳娜也很难过,她们在一起话别了很长时间,一同回忆了从仇敌变为盟友的戏剧性过程,然后才分别了。
新接任乔戈洛科娃职务的人一到任就让叶卡捷琳娜虚汗直冒。他的名字叫亚历山大·朱瓦洛夫,是女皇的一位叔叔、国家调查局的头头。这个职务能让所有大小官员们胆战心惊,因为他是个秘密警察的头头。对叶卡捷琳娜来说:她以后所接受的将是国家级水平的专业化的监视了。这个令人生畏的监护人患有抽搐症。他的右脸从眼睛到下巴歪扭在一起,一旦发病,不仅他自己感到难堪,就连叶卡捷琳娜也为他那可憎的面目所吓退。他的到来使大公夫人心中不快,而米瓦洛夫的妻子也不讨人喜欢,她似乎比乔戈洛科娃刚走进这间套房时还严肃认真。
1754年5月初,在夏季正式到来之前,宫廷上下又在张罗着搬迁了。这次离开莫斯科是回圣彼得堡去,漫长的旅途大约需要一个月,又将是一路浩荡,一路艰辛。叶卡捷琳娜临行前唯一担心的事是恐怕这回不让谢尔盖伴宫同行了。因为他目前的“任务”已经完成,大公夫人分娩指日可待。为此,她留心着信息,看看他到底能不能去。有人把叶卡捷琳娜的焦虑心情转达给了女皇,女皇在脑子中一盘算,为了防止大公夫人因情绪低落而引起不良后果,便同意他作为侍从伴宫同行。一路上,其实光知道谢尔盖就在后面,却很难见到他。朱瓦洛夫夫妇看她如同监护着顽皮的小孩一样,整天把她关在马车里,不许出来。她与他们大吵大闹,他们也不理会,任她发脾气,就是不放人。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初试私情(6)
圣彼得堡的夏宫已是叶卡捷琳娜非常熟悉和喜爱的地方了。她与彼得仍住在以前住过的那套房子里。彼得每天除了玩木偶兵、养狗以外,还到宫廷乐队里去滥竽充数,拉他自己才能听得懂的小提琴。他说他对这次活动很感兴趣,大家一起拉,谁好谁坏都不清楚。有时还觉得那美妙的乐曲就像他拉出来的一样。叶卡捷琳娜挺着个大肚子,她的宽松的裙装一穿,一般人不注意还发现不了她是个孕妇。她抽空就溜出房间,在走廊过道上与情夫说几句悄悄话。这是她所最期望的。而正是在这个问题上,自从朱瓦洛夫夫妇到任以后,情况发生了变化。女皇的卧室搬到她隔壁来了,而且她的门口人来人往,朱瓦洛夫夫妇的两双眼睛也好像专门为监视她才长的,整天盯住不放。谢尔盖再想随随便便地进她卧室已不可能。叶卡捷琳娜感觉到这中间有一场阴谋,也就是说,他们将会把谢尔盖从她身边夺走,好像他的任务已完成了。谢尔盖也感觉到了,他说他们不让接近大公夫人,更不允许再干那床上的事情了。叶卡捷琳娜深知,女皇他们现在的一切精力都放在即将出世的孩子身上。在夏宫里,她的产房都已经布置完毕。她将会相当长时间地被关在这间房子里。朱瓦洛夫的妻子曾领她专门去看过产房,除了墙上披挂了猩红色锦缎帷幔以外,其他陈设都很简单。叶卡捷琳娜看完产房以后又多了一层担心:假如十月怀胎以后,她生下的不是皇子,而是一个公主呢?女皇及宫中上下会怎么看她?还会如此急不可待么?因为生个公主,女皇会不会一气之下把谢尔盖逐出皇宫或给予更重的处罚,随后再另选他人呢?叶卡捷琳娜倒不担心孩子问题,她的全部忧虑都集中在谢尔盖一人身上。
这一天终于到来,1754年9月19日到20日的半夜时分,结婚9年的叶卡捷琳娜在一阵剧烈的腹痛后闯过女人最大的一关。那天夜里,整个夏宫人声鼎沸,跑来跑去的人到处都是。朱瓦洛夫和妻子守着接生婆,如同在监视一个犯人一样。女皇在大公夫人产房的不远处坐着,伴着产妇的喊叫而提心吊胆。午夜时分,接生婆高举起一双血淋淋的手向女皇大叫:是个皇子哩,是皇子!女皇一下从椅子上好像是弹起来,双手在胸前一合:“谢天谢地!”女皇亲自安排接生婆的每一项操作。男婴被洗干净后,由接生婆为他包上襁褓,然后由牧师主持进行了一个洗礼仪式。女皇亲自吩咐把婴儿抱到了她自己的房间,由她亲自监护婴儿的成长。叶卡捷琳娜从婴儿一坠地后仿佛就什么事都没有她的了,甚至对自己的儿子,她也没有任何权利进行过问、关照、一切听任女皇安排。她这时只剩一个空空的肚皮了。宫廷上下跑来跑去的人们都是在围绕婴儿转,没有人再对她感兴趣了,好像她已船到码头车到站,整个产房就她一个躺在那儿,产床横放在大门与两个关不严的窗户中间。
她感到自己有些可怜了。她叫喊要人过来为她擦擦满身的汗,然而再为她铺条床单。但侍从进来以后只是呆呆地站着,说:“我不敢贸然行事的,女皇有旨,一切要听从接生婆的安排。于是她叫侍从去喊接生婆,但接生婆就是不过来,说还要照顾小皇子。她想喝点水,但侍从仍是不敢倒水,还说是要听接生婆的。这样一直等到天明,朱瓦洛娃夫人才走进她的产房。她一见叶卡捷琳娜还躺在产床上,又摸摸床单和被子,说:“躺在这样潮湿的床上会送命的。至少也会留下个后遗症。”叶卡捷琳娜此时眼泪直掉,说:“真的能送命那也就清静了,省得这样活着遭罪,要喝水没有,换个床单也不行。”到了上午了,叶卡捷琳娜感到身子底下凉得透心,知道是生产时的大汗淋湿了垫单,便要求换到另一张床上去躺。但侍女们还是不敢动,也搬不动她。朱瓦洛娃夫人见这种情形走了,她去找来了接生婆。接生婆好似有点抱歉,说女皇要她看着婴儿,一刻也不许离开。经接生婆的同意,几个人一块动手,才把叶卡捷琳娜搬到另一张铺设干净的床上休息。整整一天时间里,无人再来过问这位身体已很虚弱的产妇,甚至没吃上任何东西。而婴儿那边,连名字都起好了,叫保罗·彼得罗维奇。大公当真认为自己生了儿子了,但他既不看儿子,又不料理妻子,而是疯了似的,见人就叫人喝喜酒。宫廷大小官员们为了白喝一顿酒,也纷纷向他道贺,说孩子不仅是彼得大公的,而且长得也很像大公。
这话讲得也确实有一半对,凡是见过小保罗的人,也都惊讶于自己的发现,不仅整个脸盘像彼得,而且明显丑陋的地方也与彼得一样,找不出叶卡捷琳娜情夫那漂亮英俊的共有之处。只是在保罗长大成人之后,细心的人才从保罗的长相上看出了他绝非是彼得的儿子。当然这是后话。因为保罗的脸型像獒狗的脸一样挤缩在一起,而彼得则是长脸,肤色也毫无共同之处。不过长大以后,这个名义上的儿子在彼得的影响下,也同样如彼得一样遇事优柔寡断,待人残忍无情。真正碰到难办事又胆小怕事,完全不像个男子汉。人们事后还说:保罗之所以这样,一方面由于彼得的影响,另一方面则是在伊丽莎白高压的庇护下面形成的变态性格。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初试私情(7)
叶卡捷琳娜仍旧在床上躺着,除了送点吃喝以外,她仍旧被人们遗忘着。自从孩子一落地,女皇全权做主把孩子抱走了,连母亲也不能轻易见一面。叶卡捷琳娜有时也能遥远地听到自己孩子的哭声,但佣人们告诉她:“只要一哭,女皇马上会跑到摇篮边上去哄孩子。”果然,刚哭了几声,这声音马上消失了。女皇把这孩子看作自己生的一样,叶卡捷琳娜看出了女皇的心思,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一不要求看孩子,二不打听孩子的情况。她想:这样做了,女皇便也放心了,使她相信当女皇也有能力照顾好孩子。此时的她不被女皇尊重和重视,而她却不能不尊重女皇的情感,所以面对自己的亲骨肉几乎是被女皇抢走的,也只好忍气吞声。她不是心狠的母亲,而只是没有条件去尽一个母亲应尽的责任。她爱孩子,但又更看重自己的前途。她之所以远嫁俄罗斯,又遭受了那么多的磨难,仅仅是为了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么?显然不是。她的人生的砝码压在未来,压在一个一般人在当时还看不透的辉煌前程上。
直到有一天,她终于因女皇的开恩看了一会孩子后,她对孩子抚养上的担心才日益加剧起来。那天她被人领进女皇的卧室。她一眼看见孩子的纯属不懂行的处境:孩子被放在单独隔出的一间闷热难忍的小房间里,他身上包着法兰绒襁褓,身下垫着一张厚厚的狐狸皮,身上还盖厚厚的锦缎小棉被,小棉被上又压着一条黑狐狸皮衬里的玫瑰色绒毯。当她伸手在孩子的颈脖上摸一把的时候,就像摸到了一个小水人一样,那全身的汗已浸透了孩子的内包布。她赶紧叫人掀开绒毯,要求一定要少盖一点,但保姆不敢,她说这是女皇安排的,怕孩子着凉。叶卡捷琳娜几乎控制不住了,想发脾气但终未敢说出来,她只是在心里嘀咕:“一个没生过孩子的人冒充什么内行!”小保罗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令叶卡捷琳娜焦躁不安。此后她多次偷偷跑过去看孩子,次次都能见过孩子满脸的汗水。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