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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部分

小户媳妇-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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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只吃几口稀粥的冷景易,此刻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精神抖擞,就往远处的侍卫队走。

梅萧弯腰去扶冷知秋。

冷知秋却道:“不,你们去吧,我还有个问题没想好,还要在这里陪着我娘,一月不足,绝不离开。”

说着放下那捧野花,继续抬起尖尖的下颌,仰望蓝天白云出神。

梅萧有些恼怒的抓住她的双肩,力气用的有些大,“你爹都愿意振作精神了,为何你还要固执地做这么荒唐的事?!”

她实在太虚弱,根本经不起这样一掐,脸色顿时难看。

梅萧无可奈何的松开手,跺足叹息:“天下间母女情深的是有不少,但放着大仇不报,你守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你可将桑柔带到这里,跪在我母亲坟前,我瞧着该如何处置她。”冷知秋淡淡道。

话说到这里,梅萧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苦笑:“萧一世落拓潇洒,就是在你面前无可奈何,为你做了囚鸟,为你百转千回的伤心……”

“你若觉得替自己不值,后悔也不晚。”冷知秋轻笑出来。

“……”梅萧捡起野花一抛,洒得漫天花雨,人在雨中走。“悔死我了,当初不该遇见!可惜,我现在管也管不住自己。”

走到快要淹没在蒿草中,又问:“容我留下几个侍卫在左近吗?”

冷知秋费力的喊了句:“不用,我夫君的人就在附近。”

这荒郊野外坟地,便恢复了万籁俱寂,只有点点马蹄声远去。

傍晚时分,小葵赶来了,抹着眼泪给冷知秋烧粥。“小姐,你这样子,别说奴婢看了想一头撞死,姑爷若是瞧见,非发疯不可。”

“我又不是做给人瞧的,其实这几天,我倒觉得从所未有的宁静,你别瞎操心了。”冷知秋把玩着手心里的碎银。

……

入夜,主仆二人相偎着睡倒在草席上,各自盖了条薄被。

半梦半醒间,冷知秋发觉自己做了个梦,梦见小葵不见了,睡在身边的是另外一个人,一再的轻轻抚摩着她的脸颊和唇瓣,逼着她张开嘴,温热的粥带着鱼香缓缓流入,随后便被龙舌轻送到了喉咙,一点点咽进肚子。

119 显灵?

晚风送来清凉,沙沙的蒿草摇曳。睍莼璩晓

有的味道,靠近了,就觉得心安;包围着,就像浸泡在温泉中,四肢百骸都懒洋洋的。

冷知秋呢喃:“夫君。”

一个声音在耳畔低语:“我陪着你守。”

这声音如此动听,这句话又如此让她愉悦。

……

晨曦淡淡。

这一晚睡得香甜,醒来却见小葵躺在身边,犹自梦呓、轻轻磨牙。

冷知秋觉得失望,原来真是个梦。看来项宝贵已经离岸出海,张六派去传信的人没能赶上他?

可是,第二晚,又做了同样的梦,她很想醒来看看,看看那个抱着她、喂她喝粥的人,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醒来依然是小葵在身边。

这样来来去去四五天,冷知秋便想,莫非是母亲显灵,让项宝贵入梦来抚慰她,让她不会因为进食太少而死去?

这天很热闹,来了很多人。

梅萧依照冷知秋的意愿,果然将桑柔带到了冷刘氏的坟前。张小野却在张六、夏七的暗中帮助下,逃走了。

一同来的,还有冷景易、项文龙夫妇、项宝贝、冷兔、张六,连沈天赐和惠敏也来了,人几乎到齐。

这些人先给冷刘氏坟前烧纸、上香烛,冷景易只盯着桑柔,这次倒没空去驱赶项家的人。

桑柔披散了满头秀发,衣衫不整的跪坐在一旁,眼珠子定定的瞪着缓步走来的冷知秋。

——

那么,桑柔是怎么被发现并逮到的呢?

那天桑柔和张小野雇了马车,连夜逃出了南城门。桑柔的目的性很明确,就是去松江。因为她记着项宝贵吩咐张六,要由松江登船出海。

张小野问:“桑姐姐,你做菜做得那么好,自然应该去城里开个饭庄,去那个小渔村做什么?那地方开不了饭庄呀。”

桑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再见到项宝贵,难道下意识里,早就判定了自己即将要死,所以想着,无论如何都要再看一看斯人 ?'…'但她嘴上却告诉张小野:“咱们是偷偷逃出来的,一年半载都不能抛头露面,不然一准儿被主子爷的人抓回去。先去小渔村躲着,反正这些银子够咱们在小小渔村过上一两年的。”

听她这么解释,张小野想想也有道理,心情很松快,“那我们先租个屋子,把家用都置办齐了,以后,我们白天看渔民们打渔,晚上……我们做夫妻?”

他瞧着桑柔,从秀丽面容到起伏的胸脯,再到那衣裙褶皱下、几可想象的神秘诱人地带,心扑通扑通跳得欢快。

桑柔皱了皱眉,没回答他。

到了松江城外靠海的一个渔村,桑柔让张小野去打听租屋子的事,自己却急匆匆赶到了海边,沿着港口,逢人就问有没有看到什么大船,有没有看到一个身长而俊美的年轻男子?

打听了许久,正碰上一个负责接驳的人,狐疑的上下打量桑柔,“姑娘哪里人 ?'…'何故在此打听人 ?'…'”

桑柔想都没想,脱口就道:“妾是来寻夫的,姓项,家里有急事。”

那人吃了一惊,“你是项爷的妻子?”看着不太像啊……项爷那样举世无双的人,怎么娶了一个勉强算是中上的女子?光这气质就差了十万八千里。

桑柔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点头,抓住那人的胳膊焦急追问:“妾的夫君已经出海了吗?能不能送妾身去追上他?”

那人依然疑惑:“你孤身一人从苏州追到这里?”

“谁说她是孤身一人 ?'…'谁说她从苏州来的?”一个愤怒悲怆的声音横插进来。

是张小野。

他打听了一半租屋的事,就想着桑柔不跟在一起,实在不合情理,因此撇下屋主,撒腿就追踪桑柔。

桑柔倒抽一口凉气。

张小野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便对那人道:“她是我娘买来的童养媳,几年前脑子摔坏了,一直认为自己夫家姓项,大哥您别见怪。我这就带她回家关起来,不叫她乱跑。”

那人闪着眸子,笑道:“原来如此,那你赶紧带她回家吧,不然真有碰巧的,会信以为真。”

他这话是有话外音的。

桑柔忍不住急问:“项宝贵到底出海了没有?我要见他!”

一阵沉默。

那人犹疑的道:“他走了。你说你是项爷的夫人,可有什么凭证?”

张小野有些疯狂的扩了扩眼眶。项爷的夫人 ?'…'哈,桑柔这不要脸的女人,她怎么说的出口?算起来,她为了做项宝贵的女人,真是做了不少偷偷摸摸没皮没脸的事。

桑柔听那人说项宝贵走了,顿时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没精打采的,转身就走。

张小野咬牙切齿的道:“大哥,实不相瞒,她真是我娘买的童养媳,不过后来卖到了苏州项家做婢女,迷恋上了那家里的主子爷,具体怎么回事,您要不稍晚来我家坐坐?到时候咱们再细说,这里不方便。”

说着一指远处一间僻静的小屋,约定好了便去追桑柔。

回到渔村里,就把那间僻静的小屋给租下了,张小野沉着脸将桑柔拉进屋,进屋就将门关死了,扑向桑柔。

他虽然大病一场,治愈后失去了原来练武的内息功底,但武术的招式仍然在,十四五岁少年的力气也不算小,若是真斗起来,桑柔哪里是他的对手?

屋里摔打得噼里啪啦,最终,桑柔还是被捆紧了扔在一张陈旧的木床上,嘴里塞上破布。

张小野阴狠的扯下里间的布帘子,便不慌不忙的出门去买了米、酒和鱼,动手收拾了简单的饭菜,点上油灯,等着约定来访的那个人。

此人自称叫郭涛,进门便追问桑柔的确实身份。

张小野给郭涛敬酒。“她的确是项家的婢女,痴心妄想项宝贵罢了。大哥你看她那姿色,也配得起项宝贵吗?哼!”

郭涛起先不喝酒,张小野先喝了半杯,脸上泛起醉酒的红晕,又说:“项宝贵真正的妻子,其实是我姐姐,别的我不清楚,单单相貌而言,那是真正的美人,名动整个苏州城。”

郭涛听得出神,不由得拿起酒杯啜饮,一边问:“既然她是项家的婢女,为何又与你到了这里?”

“我是被她骗了!”张小野有些醉酒的神态,哭了起来,捶着桌子道:“这贱婢,为了得到我表哥,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我,我都心甘情愿,为什么?因为我喜欢她啊!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郭涛不知不觉的喝了两杯酒下肚。

张小野红着眼眶,给两人都满上酒。“这次,说好了我们一起私奔,大哥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我这辈子都没这么高兴过!如果不是借着酒胆,我几年也说不了这许多掏心窝子的话,呜呜呜,大哥,你说我为何会喜欢上那样一个女人 ?'…'这次她又是在利用我,欺骗我,她不是要跟我私奔,而是想着来找我表哥!”

“小老弟,你这点年纪,嗝——怎么就晓得喜欢女人了?呵呵。”郭涛打着酒嗝,笑张小野的早熟。“说真的,若你所言非虚,那贱婢倒是真骚情,就那蒲柳之姿,也敢肖想我们项爷,嗝——看她年纪,十八女儿花开正好,比你大不少吧?”

“我、我就喜欢她这样成熟的女子,把脸埋在那柔软的胸脯当中,滋味别提多好,死也忘不了……”张小野舌头打结,笑起来,发起酒疯般,一边将酒壶里的酒全倒进了郭涛手里的杯子。“郭大哥,喝!我这些话,憋在心里,从来不敢对谁说,你、你是第一个听我说的。”

……

酒壶干了,酒酣耳热,一大一小两个男人便醉醺醺进了内屋。

张小野对郭涛道:“郭、郭大哥,我下、下不去手,你去办了她,看她以后还、还怎么去肖想我表哥!”

郭涛醉眼朦胧看榻上的女人,果然身材柔软起伏,如花盛开,桑柔惊惶的扭动,更加刺激了他的视觉,醉汉无理智,何况是送上门的美色。

于是,二话不说,郭涛便迅速脱下裤子,扑上去按住桑柔,胡乱撕扯剥出个丰韵饱满的娇躯,鼓鼓囊囊诱人至极。他想着张小野的话,便将脸埋了上去,一顿乱啃乱拱。

张小野红着眼瞪着他,使劲吸了两口气,手操起靠在墙上的一根洗衣用的棒槌,一步步走到床前,高高举起棒槌,“噗”一声砸在郭涛的后脑勺……

他将郭涛拖出内屋,留下一条血迹,一边是四肢发凉,一边是心跳如擂鼓,发了狂般冲回内屋,趴在桑柔那赤裸的身上,一边拱着嘴亲吻,一边哭。

这不是他想要的“私奔”,不是他期待的小夫妻二人世界。

桑柔也哭,想叫喊却苦于嘴里塞着破布。

陈旧的木床吱呦吱呦响了许久,张小野也不知做了几次,直到天黑得仿佛墨一般,油灯暗下去,他才穿了衣裤,有气无力的走到屋后。

开始挖坑,挖得天都快亮了,还没挖够一个能埋人的土坑,他只好先去小屋内,将郭涛拖出来,扔在浅浅的土坑里,虚掩了一些土,便找来一些干柴枯草盖住整个坑。

等这些都做完了,他已经精疲力竭,心如死灰。

这以后,他就浑浑噩噩回屋睡觉,睡醒了,去买吃的,吃饱了又去折腾桑柔,反反复复的做,一开始还愤恨悲伤,渐渐也就恨不动,也伤心不起来了……

张小野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悲惨世界,却没想到,那郭涛并没有死,次日酒醒,就从浅坑里挣开稀松且薄的泥土,钻了出来,很快就把讯息传到了张六那里。

张六担心梅萧和冷景易杀了张小野,抢先一步赶到松江,将张小野藏了起来。至于桑柔,他知道少主夫人恨她,虽然自己也很想杀了她为三爷爷报仇,但还是忍住没动手。

很快,梅萧便追踪到了桑柔的踪迹,找到松江那个小渔村,张六看着梅萧和冷景易将衣衫不整的桑柔关进囚车押回苏州,这才悄悄回去告诉了项文龙夫妇。

——

回到苏州城外冷家祖坟。

桑柔瞪着冷知秋,把眼睛快瞪出血来,冷知秋却没看她,而是先轻拉了拉张六的衣袖,轻声问:“六子,我夫君他已经去了琉国吗?没送到信吗?”

张六还没回答,冷景易一把将女儿扯到一边,面色如锅底一般黑。这几日,梅萧好饭好菜养着他,他的精气神已经恢复,这会儿,有的是力气发怒。

“知秋,你若是再和姓项的一家人纠缠不清,以后就不用叫我‘爹’了!”

冷知秋不去和他争辩,默然牵着父亲的手走到桑柔面前。

“爹,这个女人害死了娘,您说该如何处置她?”

梅萧站过去,在她身后侧,对冷景易道:“今日不论伯父要怎么处置,萧都当没有看见,所以,伯父不必考虑朝廷律法。”

“就是朝廷律法,那也是个杀人偿命,她又是奴籍,怎么处置都行。”项沈氏插话。

冷景易冷冷横了她一眼,“尔等不记得冷某的警告了吗?这是我冷家的祖坟,不欢迎你们,滚!”

项沈氏待要再说,项文龙使劲拉走了她,一群人退开一些。

“别的倒没什么,就是看那臭书生夹在他父女俩中间,装得跟个女婿似的,实在是可恶!”项沈氏白了一眼梅萧,愤愤不已。

“……”可不是嘛,项文龙暗叹。

项宝贝噘着嘴幽幽看梅萧,心想,他会不会真的抢走哥哥的妻子?那他可就如愿了……哥哥就惨了……我也好惨……

远远的,桑柔跪在冷刘氏坟前。

冷知秋问:“你逃便逃罢了,为何要多此一举,害死我娘?”

此刻,桑柔倒是豁出去了,冷笑道:“谁叫她拦小野的?你娘跟你一样没用,推一下就死,哼,哈哈,就跟脆瓜似的,咚一声,就没气儿了。”

冷景易两眼一黑,脑子里全是妻子摔撞在树上的样子,耳边全是咚一声又一声,他的手指颤着,突然冲上去抓住桑柔的乱发,扯着她的脑袋往墓碑上撞,撞出一声又一声“咚!”

很快,青白色的石碑上,糊了鲜红的血污,还有一两根断发。

桑柔啊啊痛呼着,偏她头硬,撞了三四下,还是没死。

冷知秋瞠目结舌看着这一幕,她不同情桑柔,甚至觉得这样都不解恨,但又实在不喜欢看这样的场景。

梅萧靠近一些,伸手要捂住她的眼睛。

冷知秋道:“没事,我看着,我与她本来无善无恶,如今我恨她,她也恨我,有了这念头,做什么事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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