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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小户媳妇-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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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衣公主目瞪口呆。“萧儿你……”

“娘,我的事,以后您少管,尤其是我和知秋的事,谁也不准插手!否则休怪我梅萧无情。”

“你、你这逆子!难怪京城里人人说你纨绔不孝、野性难驯,我,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孽障?!”紫衣公主指着梅萧,手指直发抖,抖得太厉害,无名指上紫金雕花的护指掉了,落在地上。

一个婢女正要去捡,紫衣公主却一脚踩在那名贵的护指上。

掉在地上的东西,她从来不捡!顺带,就给那婢女一个耳光,下贱低等、没见过好东西,捡破烂的玩意儿,留在侯府就是掉侯府的价!

恰在这时,门上来报:“小侯爷,凤仪楼的女掌柜求见。”

梅萧让曹细妹在侯府最外面的门厅里等着,叫门子不要放她进园子里。他不希望冷知秋看到曹细妹,以她的聪明,必定猜到他卖人情给曹细妹,到时候难免又要心堵。

紫衣公主还要训斥,兴儿拿了血迹斑斑的供状来,呈给梅萧。

梅萧嫌脏,不接,叫兴儿读给紫衣公主听。

“李氏家带的太医胡庸供认:李氏素来有些月信不规整,别无病症,这几日命他开了些发汗的方子,才把自个儿吃得体虚气喘,卧病在床。昨日,又叫他配了逍遥露……”

念到这里,兴儿体贴的给紫衣公主解释:“公主殿下,逍遥露就是一种春药,药性比寻常的还要猛烈十倍……”

还没说完,紫衣公主已经涨着脸甩了他一巴掌,让他闭嘴。

她一个尊贵的公主,岂能听这些脏东西?那李美姬也真是叫她吃惊,国公嫡女,大家闺秀,竟然晓得用这样可耻下流的手段,真是世风日下!

梅萧哼了一声,叫兴儿继续念。

——

当日,继遣散众姬妾之后,紫衣侯府又遣走了好一批人,都是曹国公嫡女李美姬带来的家奴,李美姬也被送回了曹国公府。

紫衣侯府顿时显得空旷安静。

冷兔回来找到冷知秋和项宝贝时,梅萧正在大门前厅和曹细妹谈珠钗的事,以及送人出城的事。

冷兔笑嘻嘻对冷知秋道:“知秋姐姐,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冷知秋没回答,项宝贝抢先呛声:“你再不来,我们可都走了!去了老半天,我们还没发火呢,你倒好意思卖关子?”

“又不要你听。”冷兔走过去挤开项宝贝,坐到冷知秋对面,凑过头去看她写的字,忍不住赞叹:“知秋姐姐你的字和你的人一样好看——不像有的人,字写得像毛蟹,人也跟毛蟹似的。”

项宝贝懊恼得跳脚,脱下一只绣花鞋拍在冷兔背上。

“混蛋,说什么呢!打死你这小兔崽子!”

冷知秋受不了的停笔,扶住额头等他们闹。

打闹了好一会儿,冷知秋问:“可以说了吗?好消息,坏消息?”

冷兔躲到冷知秋身边,揪着她的衣袖,满脸认真:“还是先说坏消息吧。知秋姐姐,太子想把你扣留在京城,说是要对付那个小气的神仙哥哥。”

“嗯?”冷知秋吃了一惊,心情顿时不太好。

项宝贝本来还在追打冷兔,闻言也顿住,困惑不解的挠头,尊贵的太子殿下为什么会认识嫂子和哥哥?好奇怪。

冷兔接着说好消息:“好消息嘛,就是刚才我出去玩,路上碰到凤仪楼的女掌柜,她听说你就要回苏州,也不管她远亲的事了,急着要订香囊,连订金银契还有书信都立马准备好,交我带给知秋姐姐你。”

冷知秋接过书信和银契看,果然将香囊数目、要求都写得分明,价钱由冷知秋来定,一百两订金银契上盖了凤仪楼的红印大戳,真是豪爽。

她觉得有些奇怪,但心思不在这上面,只叹了口气:“哪里就要回苏州了?回不回得去还是未知。”

令三人都感到意外的是,直到了黄昏天黑,侯府的婢女伺候了晚饭,都没见梅萧过来。

冷知秋忍不住问:“小兔,小侯爷病得很重?”

冷兔摇头道:“看着是挺严重,不过我看也不至于下不了床。”

“萧哥哥……”项宝贝顿时愁苦了眉眼。

三人吃完饭,准备离开回西直门小院休息。

冷知秋突然觉得深深羞愧。因为受惊害怕,只顾着避开梅萧,却没想过,平白无故住了他西直门的小院,又叨扰他三天,好吃好喝伺候着,如今他被宝贝害了(其实也有自己的成分在内),病得严重,自己这姑嫂二人却连探望也没有,拍拍屁股就走,似乎说不过去。

“我们还是一起去看看小侯爷吧,不然于心不安。”她喃喃道。

听说是一起去看望,项宝贝顿时眼睛一亮,拍手道:“好好好,一起去看看。”

——

冷知秋收拾好译文书卷,抱在怀里,三人走到集星馆外,却正碰到满脸春威怒色的紫衣公主。

紫衣公主身边四大女侍,个个眉高眼低。

冷知秋等三人都不认识紫衣公主,紫衣公主也不认识这三个人。但看三人奇怪的搭配组合,紫衣公主就猜到了几分,顿时更加满脸怒容。

她抬高了眼角,扫视三人,最后,目光停在冷知秋脸上。虽然天色黑,集星馆门口的琉璃灯照得朦朦胧胧,但也不能掩盖这看上去年龄尚小的小媳妇之美,那绰约风华、惊鸿之色,饶是紫衣公主见过美人无数,也暗自心惊。

“你姓冷?夫家是一个姓项的船商?”

语调虽然傲慢不屑,但并不像李美姬之流,嘴上叫的响,底气并不足。这个紫衣公主的底气可是很足的。

冷知秋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位不认识的贵妇,想着从梅萧房里走出来,必然是梅萧的长辈亲戚,也许是梅萧的母亲?心里有了这种揣测,便猜这贵妇大概听到什么嚼舌根的话,左右离不开梅萧和她之间那点莫名其妙的纠缠。

“回夫人,民妇正是。”冷知秋行了个平常的礼,坦然应答。

“贱人!”

“啪!”

紫衣公主一得到确认,根本无需多话,直接就甩巴掌,一耳光扇在毫无防备的冷知秋脸上,顿时,吹弹可破的细嫩面颊上现出五个红指印,还被一只尖尖的护指给划破了一道细血痕。

这是生平从所未有之事。

冷知秋没有去捂住脸颊,而是错愕的盯着紫衣公主。骄傲跋扈的贵妇小姐也不是没见过,却都不及这位紫衣公主十分之一,她那骄傲是在骨子里浸泡了多年,自然散发,根本无需做作。

项宝贝惊呼一声:“嫂子!死老太婆,你敢这么打我嫂子?!”莫名其妙就动手打人,太过分了!

喊完她就抡拳头要冲上去打紫衣公主,那四个女侍立刻围上前,准备“伺候”项宝贝。

冷兔忙扯住项宝贝。急死个人哟,傻大妞真没眼力,看不出这贵妇身份吗?那是能随便打的吗?

他扯起嗓子高喊:“小侯爷,小侯爷,知秋姐姐挨欺负了!”

却没想到,此时此刻,梅萧正坐在软轿里,裹着小棉褥子咳嗽,到了南城门,给准备离京的钱多多疏通关卡。

冷兔喊了两嗓子,没见回音,暗叫不好。

紫衣公主这时候更来气,居然还想着喊她儿子出来,难不成想让她的好儿子为了一个有夫之妇和他亲娘干仗?岂有此理!

“来人,将这几个下作的贱民乱棍赶出去!以后谁敢再放他们进来,我就要了谁的命!”

顿时跑出来十几个带刀侍卫,手执手臂粗的皂棍。

他们一看是冷知秋等人,顿时愣住,不敢动手。这三个是小侯爷的上上宾,来去比曾经的李美姬还自由方便,一直对他们伺候殷勤,怎么突然要“乱棍赶出去”?

“怎么?还不动手?”紫衣公主勃然大怒。

冷知秋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伸手摸了摸脸颊上热辣辣的地方,摸到一丝血迹。

“天子脚下,王法昭昭。夫人,你不问青红皂白就动手打人,是要仗势欺人么?”冷知秋头一回见项沈氏,觉得很气恼;但和这紫衣公主比起来,那真是小巫见大巫,天下就有这么不讲理的人!真恨不能立刻反抽她一巴掌,将她那张从里到外都流着傲慢血液的脸打低下来。

紫衣公主哼哼着冷笑。

“仗势欺人 ?'…'小贱蹄子居然还敢来顶嘴。哼,哼,你一个有夫之妇,勾引我儿子,别说我要赶你走,便是将你打杀了,也不为过!”

“民妇倒是不想勾引什么侯爷,如果侯爷肯放行,我等早就离开京城,绝不再踏入这侯府半步!”冷知秋压着火,不想和这种贵妇说理,有理也说不清,平白挨了一巴掌,就当还了梅萧的招待之情,这贵妇面目可憎,不如就顺势让她继续可憎下去,让她动手,“赶”他们出京城。

紫衣公主被她那软软的傲气刺激得脸色发青,这小妇人是在嫌弃萧儿,是反咬一口,说萧儿纠缠她?堂堂紫衣侯,当朝最有权势和前途的大好青年,需要去纠缠一个船商的妻子?说出去,还不被全天下的人笑掉大牙?

“贱人!贱妇!气死我也!”紫衣公主又喘不过气来,揪着心口直翻白眼。

四个女侍连忙给她捶背揉胸,急着传叫太医。

紫衣公主冲着十几个侍卫怒道:“立刻,马上,把他们给我赶出去,赶出京城,乱棍赶出去!”

侍卫之一不安的禀告:“老夫人,将他们赶到城门就要过辰时了,过了辰时,一律禁止通行,就是国公大人的令符也不管用。”

“噢,气死我了……”紫衣公主差点晕过去。

冷知秋反倒笑起来,“您也别气了,这会儿将我们先赶出府,明儿再赶我们出城不迟,您先忍忍,也就一个晚上的工夫,睡一觉就过去了。”

“嗷——”紫衣公主气晕了过去。

“太医太医!”女侍们急喊。

另有一个女侍对侍卫们怒道:“还不快将他们乱棍赶出去?!”

侍卫们见公主气昏过去了,也不敢再怠慢,忙挥舞着皂棍驱赶。

为了表明真的在遵从紫衣公主的命令,这些侍卫的皂棍是真的挥打向冷知秋等人,只不过尽量挑冷兔揍,另外两个女子,就尽量避开。

冷兔挨了两棍子,痛得嗷嗷惨叫,嫌冷知秋跑得慢,急着叫:“快点,快点,哎哟!”

项宝贝拉着冷知秋的手臂,她跑得快,将冷知秋扯得差点摔倒,没办法,只好干脆将嫂子背了起来,这才加快了脚步,一路跳着脚,逃出了紫衣侯府。

项宝贝放下冷知秋,呼呼喘气,冷兔一屁股坐在地上,揉着挨棍子的地方直叫疼,冷知秋鬓斜发乱,摸了摸蝴蝶簪,还在,再一看怀里,“哎呀,那册译文跑丢了!”

“哎呀嫂子,不要那劳什子了,咱们好不容易跑出来,快走快走,赶紧回你那边小院,我要喝口水,渴死了!”项宝贝叫嚷着,拉着冷知秋往西直门方向走。

——

回到西直门小院,张六早就等得焦急,四处去找他们,门上用黄泥涂了两个歪歪扭扭的字:“在找”。

项宝贝咕哝道:“怎么哥哥的属下会写字?”

冷知秋抽了抽嘴角,无语的开锁进屋。找个机会一定要问问项宝贵,为何要装作目不识丁?

三人狼狈的坐定,互相看看,都觉得又气又好笑。

冷兔问:“知秋姐姐,你说,明天那个小侯爷的老娘会怎么赶咱们?又是‘乱棍赶出去’吗?那可真吃不消,那些人的棍子全长眼睛,尽挑小兔崽子我打。”

“噗嗤——”冷知秋和项宝贝忍不住笑得趴在桌上。

冷知秋抽了口气,捂着左边脸颊呲牙,因为笑,把结了薄痂的那道细小伤口扯裂开了。

三人洗漱过了,等到张六回来,把事情又说了一遍。

张六怒道:“那老娘们敢打少主夫人 ?'…'!小爷今晚去剃光她的眉毛!”

三人顿时又忍不住笑,冷知秋捂着脸道:“算了,因这一个巴掌,我也不觉得欠了梅萧。咱们出京城要紧,不要再节外生枝。”

张六还是不太甘心,捏着拳头愤愤道:“等把你们送回苏州,我一定叫那老娘们吃点教训,不然少主回来一定要不高兴了。”

“打来打去就高兴了吗?别忘了,梅萧和你的少主是好兄弟好朋友,你去教训梅萧的母亲,我夫君未必高兴。”冷知秋说完,不想再提,打着哈欠道:“今日大家都乏了,赶紧睡吧,明日收拾好包袱,等着‘乱棍赶出京城’。”

……

冷知秋回到房中,拿镜子照了照左边脸颊,有些肿了,那条细血口子横斜在脸颊正中,像一丝红花蕊。

想不到梅萧那么随性温柔的脾气,其母居然如此骄横跋扈,公主果然是不一般啊。

她要是知道,就那半天工夫,紫衣公主总共扇了三个人的耳光,就该更加要感慨了。

正脱了外衣准备上床睡觉,却听急促的拍门声。

张六去看了看,便闪到冷知秋房外,沉声禀报:“少主夫人,是紫衣侯,就带了两个侍卫。”

冷知秋愣了一下,人家是这院子的正主,不管什么事,总不能关在外面。

“让他进来吧,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说着她就去拿外衫,套回身上。

张六犹豫着去开了门,却立刻隐遁在暗影中,不想撞见梅萧,省得尴尬。

梅萧疾步冲进院子里,不知冷知秋住在哪一间,只好喊:“知秋,知秋!”

三个屋子的门都开了,项宝贝先喊:“萧哥哥你来了……”后面却又不知该说什么,便傻站在门口。

梅萧不理会她,直接冲到冷知秋面前,脸色惶急煞白。

“对不起,我在外面办事,不知道我娘她这么对你,知秋,知秋……”他盯着冷知秋的脸颊,心痛全写在了眼底,伸手就要抚上那微微红肿的五指印,还有那一道细伤口。

冷知秋低头避开,自己伸手捂住。

“不碍事。这么晚了,小侯爷您还病着,赶紧回去休息吧。”

他是真病着,瞧他那气喘吁吁、脸色煞白的鬼样子,就像脱了半条命。

梅萧心里一阵悲哀,母亲这一巴掌,把他的努力争取全打没了,看着她近在咫尺,知道她可能明天就要离开,他想抱一抱她,却都不敢,抬起双臂又颓然放下,怕她生气让他更加陷入不堪。

“知秋,对不起。”似乎只有说这一句。

冷知秋被他堵在门里,既出不去,又不好退回卧房内,夜风将他身上的衣袍卷到她身上,令她十分尴尬。

“咳,那个,小侯爷能不能去堂屋里说话?”

她瞅着有没有什么空隙可以钻出去,又想张六这厮怎么不来护“少主夫人”了?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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