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户媳妇-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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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沈氏已经着急忙慌的拉住了她的手往外拽。
“上哪里找?到处找找看呀,还能跑出苏州城不成?那个姓孔的又死不了!要是丢了小英子,宝贵这孩子不晓得要怎么伤心。”
做母亲的心疼担忧儿子是真,担忧一只狗也不过是因为儿子罢了。
冷知秋却不以为然,一只狗没了,就算救过项宝贵,但他一个大男人还能怎么伤心?真是荒谬。看他那笑嘻嘻的样子,恐怕根本不知道“伤心”两个字怎么写——不是恐怕,是百分百肯定不知道。他就是个目不识丁大老粗!
“姆妈,知秋觉得,小英子毕竟是犬,怎么能跟人相比?孔公子要人照顾,您可不能不管。至于小英子,咱们还是静下心来想想,可能去了哪里,总比没头苍蝇似的胡乱摸索要好,是不是?”
她说的冷静。
她越冷静,越显得有些无情。
项沈氏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虽然她说的有道理,可是她的冷静却像一把刀,割开了陈旧的伤痕。曾经,有个坏女人也是那样冷静,冷静的伤害着别人,自己却一笑而过。
所以她要恨读书人!
“嫂子你放心,萧哥哥有我照顾。”项宝贝却突然冒了出来。现在大家都腾不出手,她要是不抓住机会,那可就真的傻了。“娘,您尽管和嫂子、三爷爷去找小英子,我让爹爹也去找,家里的事,交给我就好了。”
因为孔令萧伤得重,项沈氏想着,就算孤男寡女,女儿也不可能和臭书生弄出什么出轨的事情来,总比放任臭书生和儿媳妇眉来眼去强。因此也就答应了。
——
二进西厢房内,光影偏斜,斑驳陆离,浓重的药味弥漫了整间屋子。
项宝贝兴冲冲一脚迈进去,刚想开口大叫一声“萧哥哥”,却见孔令萧睡得深沉,忙捂住嘴巴,蹑手蹑脚到了床边。
她也并非总是大大咧咧少根筋的。
此刻,她的眉眼无比温柔,轻轻坐在榻沿,小心翼翼替床上的人掩好被角,手指迟疑的,想要触碰露在外面的那只修长而清瘦的大手。
他的手是那种养尊处优的干净,血管经脉不像一般男子那么粗,肤色如玉,每一处线条都是直得恰到好处,手腕处那凸起的骨节曲线,比女子坚硬明显,别有一种性感。
“萧哥哥,为什么我就那么喜欢你呢?”项宝贝有些傻乎乎的问。
明知道不会有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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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 傻姑娘真听话
项宝贝拿手指挠着床单,不知不觉,就绕上了他的长指。2
这碰触,让她脸红又心生欢喜。
他这样乖乖躺着,比平日里见了她就跑得远远的,可不知好多少倍。
但受伤毕竟不是好事。
“萧哥哥,你疼不疼?”怎么可能会不疼?项宝贝皱眉。“你对我嫂子那么好,可人家根本不放在心上,药也不好好煎,还把桑柔害生病了,她呀,饭也不会烧,一锅粥全是焦糊焦糊的,这样的人,你为什么要去喜欢呢?你真笨!”
孔令萧的眼睫极轻微的颤动了一下,手指闪躲开去,不过某个自言自语的傻姑娘没注意到。
“萧哥哥,我觉得你和别个是不同的。这满苏州城的男人,没有一个像你这样举手投足……怎么说呢?反正就是不一样。从小到大,我还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呢,只要你肯对我笑一笑,我就会很开心很开心……可是,娘不准我喜欢你,哥哥也不准,最最要紧的,是你也不喜欢我!”
说到这里,项宝贝撅起嘴,伤心,又不服气。
向来自负美貌的她,从怀里掏出一面小铜镜,举在面前左照照,右照照,换个角度再照照。
除了皮肤没有新嫂子好,眼睛没有新嫂子那么雾气蒙蒙,其它五官,也不见得比她差吧?
“哼,老爹老娘就是偏心,把哥哥生得那么好,我就要差那么一点点。可是,明明我也挺好看的嘛!再说了,萧哥哥你才不是好色之徒,外貌不重要的,对不对?”
她愤愤然扭过头,看向那张双目紧闭的脸,这回离得近,可以看清他的鬓角,他的眉,他那自然带光泽的眼皮印褶,眼角略有些湿漉漉的晶莹,不知是汗,还是梦到了什么,所以秋水满溢?
她的手指调皮地隔空描摹着他的鼻梁和唇瓣,歪着脑袋看得出神。2
“我会让你喜欢我的!当初,我爹也不喜欢我娘,可是我娘为我爹做了好多事,我爹就心软了。萧哥哥,你说我能为你做什么呢?我哥说你家里很有钱,轮不到我救济,那可怎么办……啊,对了!你喜欢我嫂子那种人,那我现在就去读书认字,好不好?从明儿开始,我就叫我爹爹教我!其实,我爹学问可大了,要不是那年皇上下了道不讲理的圣旨,我爹也不会那么惨……不过,如果不是我爹当年倒了霉,我娘也不能嫁给我爹……”
她絮絮叨叨自言自语自得其乐,也不知过了多久,忍不住皱眉抱怨:“怎么你这么能睡的?这么久了也不醒!真是的,我去给你煎药吧。”
说着,她终于跳下床榻,出去了。
关门的轻响一落,床上的人立马睁开了眼睛,长长吐了口气。
这姑娘真是够直白的,她好意思说,他都不好意思听。其他的话都听过即忘,但关于冷知秋的那几句,却一直盘旋在他脑海里。
怎么明明说的是“坏话”,可他听着却觉得既可爱又有趣?想象不出冷知秋是怎么煎药、怎么做饭的,更想不出她怎么害桑柔生病,改日一定要好好问问她,想必很有意思。
这难道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可他一向崇尚逍遥江湖,不喜欢官场政治,更觉得儿女之情是个束缚,所以才会翘家避婚,又和项宝贵这样的人称兄道弟,成为知己好友。
但这回,怎么像是要栽在那姑娘手里了?
栽就栽吧,人不风流枉少年。要命的是,人家已经成了朋友之妻,就算项宝贵不争,可项宝贵那个彪悍的母亲却咬定青山不放松,防他跟防贼似的……更何况知秋姑娘名义上毕竟已经是项家媳妇,她愿不愿意接受他孔令萧还是个问题。
正思忖着,项宝贝又蹦蹦跳跳跑了进来。
“哈,你醒了!”
孔令萧瞥她一眼,开口就问:“知秋在做什么?我有话对她说。”
此话一出,立竿见影,项宝贝脸上的欢快表情,就像雪崩一般,哗哗剥落。
“孔令萧!我讨厌你!”项宝贝跺脚喊。
刚才不是还说喜欢他吗?
孔令萧挑起一边眉,凉凉的道:“我问的是冷知秋在做什么,又没问你讨不讨厌我。呐,你一个小姑娘家,整天跳手跳脚,还这样扁着嘴,很难看的。”
“你去死吧!”项宝贝扯头发抓狂,恼得恨不能扑上去咬人。
这个该死的臭书生!只有躺着睡着了才是可爱的,一睁开眼睛就没好话,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人了!项宝贝一通乱挠,就抓下了一根簪子,恼怒之下,一把扔向孔令萧。
簪子落在被子上,这种东西能有多少分量?可孔令萧立刻大呼一声:“哎呀!伤口裂开了,我要死了!”
项宝贝愣着不信,磨蹭了片刻,见他仍然紧皱眉头,就忍不住担心的问:“真的很疼吗?太医说你不会死的。”
孔令萧闭上眼睛,有气无力,用微弱的声音费力的道:“太医又没有判官的生死簿,岂能断人生死?我不行了……”
项宝贝一听就着了急,冲到床边一把握住他的手,只觉得肌骨冰凉,虚软无力。“萧哥哥,你别死,我去帮你找嫂子过来——但是,呜呜呜,现在不成,娘和嫂子她们找小英子去啦,你有什么话跟我说不行么?”
她是心不甘,万般无奈,委屈得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
孔令萧很想甩开她的手,因为正在装死,演戏总要演全套,只好继续“弱弱”的道:“既然这样,你先去帮我请个大夫。你也知道,你娘她不待见我,今早给我换药时下手又狠又重,唉,再不请大夫瞧瞧,我真要死了。还有,再找两个会干活的婆姨。”
要干活的婆姨做什么?项宝贝傻愣愣看孔令萧。
孔令萧给她一个“就是这样、快去照办”的眼神。
“好好好,我现在就去!”项宝贝拿手背一抹眼睛,站起身就跑。
他眯起眼瞅着那个活泼泼的身影,追问:“对了,你娘她什么时候去乡下园子?”
项宝贝不疑有他的回道:“本来明儿就走,可小英子不见了,不找回来,就说不准什么时候才能去园子里。”
她的话音随着她急匆匆的脚步很快消失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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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 寻狗启事
再说找狗的事。2
从一大早开始,几乎全家出动找一只巨型长毛狮子狗。
项沈氏负责走街串巷大声吆喝,找!
项文龙负责挨家挨户,敲门问询,找!
三爷爷负责绕项家大宅一圈又一圈,嘴里招魂般呼唤:“小英子喂,快回来哟,有鱼有肉,还给你找狗媳妇儿了哦!”
冷知秋满脸黑线、风中凌乱、哭笑不得——夫君家呀,真是叫她说什么好?
她站在门口想了想,也不知该去哪里寻那项家的“恩狗”,索性回房从嫁妆里拿了些银子,就踅到街铺上买了许多纸,又买了笔墨,匆匆赶回家,大笔一挥,一张又一张抄写了足足三十六份“寻狗启事”。
“今有西城榕树街项家忠犬小英子,于十六日走离,至今未归。该犬貌似福犬,金色长毛,体高三尺。若有寻得送回者,酬谢二十两纹银;若有眼见踪迹而提供可靠讯息者,亦酌情厚金酬谢!”
古往今来,开天辟地,她大约是开创“寻狗启事”的第一人……
正不知贴哪里合适,见门外走过两个行脚的和尚,便赐了斋饭,又送一贯钱的供养,央二人帮着去张贴。
两个和尚看了纸上的字,齐齐合十:“阿弥陀佛,女施主能为一只犬,费如此周章,当真是菩萨心肠,善哉善哉。”
冷知秋干笑着直抽嘴角,恨不得挖个地洞遁走。好丢人,不知道会不会被当成什么精神错乱?
好在两个和尚办事可靠,当下就寻到菜市、城楼、戏台……各种人多的地方,一一张贴了。2人们看着新鲜,嘻嘻哈哈围观,大部分人不识字,有些个识得的,便大声念出来,顿时,引得众人哈哈大笑,又啧啧称奇。
“可惜没见着那只狗,不然既可以拿许多钱,又能见见项家那位闭月羞花的小娘子。”
“谁见着那只狗了?赶紧去呀,千载难逢的机会!”
……
到了午时,项文龙和项沈氏没找到小英子,回到家一看,不得了,家门口竟然又围了一群人。
昨天围一拨,今天又是一拨,这项家大门口都快成戏台了。
三爷爷守在门口,挨个问小英子的事。
门内,冷知秋躲在角落里不敢出来,她觉得自己似乎闯祸了。这些人一直吆喝着要她出来,说什么,不出来就不说实情,又说什么,项家小媳妇耍人,说话不算数。
她刚开始还站在门口接待了第一个来说讯息的人,谁知那家伙两只眼珠子直勾勾盯着她看,接着人就直往她身上挤,吓得她跟兔子一样缩进大门内,闩上大门再也不敢出去。
来人吹着流氓口哨,久久徘徊在大门外,一会儿还唱起小曲来,什么哥哥妹妹的,有些听得懂,有些私密粗俗的唱词,冷知秋也听不懂,直觉不是什么好歌谣,一种陌生的恐惧感,像冷风般包围着她。
这些人到底想干嘛?
幸好有三爷爷挡在大门外,抽空,他老人家还抱怨一句:“沈丫头怎么给她儿子娶了这么个不省心的媳妇儿。”
似乎,在他眼里,项沈氏还是当年的“沈丫头”。
项文龙和项沈氏一回到家,门外那群人忌讳了,安静下去。
项沈氏板着脸进门问了冷知秋事情始末,先是惊讶,接着却发觉这也不失为一个法子,总比走街串巷瞎找要好。
“你这孩子,既然想要这么做,就该告诉姆妈,姆妈出面就好。你以后就呆在家里,别出门了!唉——真是不省心啊!”
又一个“不省心”,听得冷知秋莫名其妙。早上还叫她出门找狗,这会儿又不许出门,这世上的事哪有绝对?她怎么可能不出门?明天,她就回东城娘家,难道也不许?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她总得知道,该怎样才能来去自由,就像婆婆那样,像小姑那样,或者,像项宝贵那样天南海北就更好了……!
项沈氏出门大吼了几嗓子:“你们这些个登徒浪子,都给老娘闭上臭嘴!瞅着我项家没人是不?欺负我儿子不在家是不?我看你们谁敢踩到老娘头上来!我儿媳妇说得明明白白,提供讯息者,重金酬谢,哪个答应要出来见你们?你们也配?要钱的,就老老实实冲老娘来说,不想要钱的,就滚!”
她那壮实的身胚,加上倒竖的柳眉,一口惊天动地的大嗓门,好比河东狮吼镇住全场。
一下子,就走了好几个纯粹凑热闹捡便宜的流氓汉。
剩下的人,有说看见金毛狮子犬往北走的,有说往西走的,最后终于有个人开口要了五两银子,才说出个确切的线索:“昨儿下午瞅见那只长毛狗跟着望月楼玉仙儿的花花轿子跑,一直撵着不放呢。敢情那只狗也想嫖上一回花魁娘子?”
闻言,众人都是哈哈大笑。
“去你娘的放臭屁!”项沈氏笑着捶了一把那人的胸口,还真去拿了五两银子给他酬谢。
等到人散尽,冷知秋走在项沈氏身旁,手里捧着一锭纹银,道:“姆妈,这事本来是我自作主张,钱应当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