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妃(完结)-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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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自然明镜似的，知道她这一舞是为谁。我的眼神不经意的掠过弘历的桌子，他依旧低头喝着喝，不去看殿中央翩翩起舞的雪慧。我再瞅了眼卓雅，她时而去看正在跳舞的雪慧，时而有些不安的去看弘历。她与弘历的反应让我有些奇怪。
175
175、变故 。。。
虽然心中疑惑，但我也没表现出什么来，毕竟我此刻也确实没心思去理会这些个事。压在我心头的大石还是要怎么和这几个孩子说要回京的事儿。
雪慧一舞终了，大家愣愣之后，都拍手叫好。雪慧得意的笑开，朝我盈盈一拜。我笑着说：“快去换上衣服吧，毕竟不是夏日，穿这样单薄容易着凉的。”
雪慧微微含颔：“谢娘娘关爱。”然后便踩着小碎步，款款走了下去。
我望向卓雅与宝瑶的桌子，“雪慧的舞蹈，已经让本宫惊艳了，那你们呢？准备了什么来？”
两人都望着我，却没有人开口说话。我笑了笑，“卓雅，本宫早就听说，你弹得一首好琴，不知本宫可有耳福听你弹奏呀？”
卓雅听我问话，忙站起身子出席，“回娘娘话，奴婢琴技拙略，望娘娘不要嫌弃，听了不要怪罪才好。”
我笑了笑知道这丫头又在谦虚了，上次她说她女红拙略，可是绣出的荷包手工不知道多精细呢。于是我吩咐宫人，抬了架古琴上来。卓雅恭敬的朝我盈盈一拜，然后落落大方的坐于琴前，先是随意的拨弄了几下琴弦，试试音调。这是一架好琴，自然无需任何调试。卓雅定定了心神，深吸了一口气，手指开始在古琴上波动，十分流畅。伴随着古琴，婉转又有些哀愁的歌声缓缓流出，竟是那首《水调歌头》。
我环视了一下在座的人，这首歌我只在小时候，在太子的毓庆宫弹奏过，卓雅根本不可能听过。在座的人也没一个是当年在场的。于是我有些疑惑，但还是不动声色的听下去。卓雅的琴技很好，声音高低起伏，十分悠扬悦耳。在卓雅弹奏的时候，我朝弘历的桌案看去，只见他始终也没有抬头，只是低头喝着酒。
不大会，卓雅收了最后一个尾音，一曲终了。掌声再次传来，卓雅起身朝我福了福身，“奴婢献丑。”
我笑了笑，“快免礼回座吧，卓雅也太谦虚了。弹奏的不错。”
卓雅朝我浅浅一笑，回到了座位上。我又问：“卓雅这首曲子，是和哪位师父学的？”
卓雅听到我问话，突然瞅了弘历一眼，然后才收回眼神，对我道：“回娘娘话，奴婢是跟四阿哥学的。”
“弘历，你还会弹琴呢？母妃怎么不知道？”我笑着问弘历。
弘历似乎一直在神游，听到我问话才恍过神来，定定的看了我半晌，小声问：“母妃问什么，儿子没听到。”
弘历今天很不对劲，平时的他可不是这样子的，于是我朝他招招手，把他唤自跟着关切的问：“弘历，有什么心事吗？”
弘历摇了摇头说：“儿子没事儿，母妃多虑了。”
我倒希望是我多虑了，这时雪慧也换好衣服走了进来，朝我福福身后便落了座。我复又对弘历点点头说：“回去吧。若有心事，宴会结束后，来母妃宫里，母妃陪你说说话。”
弘历点点头，又回到了座位。于是我又问，“弘历，刚才卓雅弹奏的曲子，是你教的吗？”
“啊？”弘历显然又在神游了，但恍忽一下后，答道：“回母妃话，是儿子教的。”
“你怎么会这首曲子呢？那又是谁教你的？”
弘历这回才弄明白我在问什么，有些惊讶的问我：“母妃也听皇阿玛弹奏过吗？”
胤禛会弹琴？我怎么竟都不知道。于是我摇了摇头：“我从未听过他弹琴。”
弘历有些意外：“皇阿玛的琴弹的很好，可是我只听他弹奏过这一首曲子，从前皇阿玛还没当皇帝的时候，常常自己弹奏这首歌，曲调很悲伤，但是很好听，于是我便记下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都没有听过。心头暖洋洋的，原来过了这么多年他还记得呢。
我笑了笑，没再继续问下去。两个丫头都表演过了，就差宝瑶没动静了，于是朝她的桌子瞅了一眼，只见她拿了块桂花糕正往嘴里塞，我笑了笑问：“宝瑶，雪慧与卓雅都表演过了，你呢？准备了什么？”
宝瑶听到我突然问话，赶忙把嘴里的糕点往肚里咽了咽，许是咽的太急噎到了，只见她猛的咳了几声，卓雅连忙边轻轻拍打她的后背，边倒了杯茶给她，她喝了一大口，顺了顺气才说：“两位姐姐都表演这样的好，宝瑶都不敢再献丑了呢。”
我们都被她的样子给逗的笑了，呵呵，这丫头真有趣，而且又是我们科尔沁的，我都有些舍不得把她指给弘昼了呢。我笑着说：“不妨事，都没有外人，就是大家一起热闹热闹。你表演的好不好，本宫都有赏。”
宝瑶又喝了好大一口茶，才站起身，出了列，她偏着头想了片刻说：“卓雅姐姐的琴音如天籁，雪慧姐姐的舞蹈敢比汉宫飞燕，宝瑶自知都是比不了的。既然娘娘也是科尔沁的，那想必一定很想念家乡吧。那奴婢跳支蒙古舞给娘娘看吧。娘娘就当个热闹看，可不要笑话宝瑶才好呀。”
“谁敢笑话你，本宫定不饶他。”
宝瑶听了我的话，点了点头嘿嘿一笑，又说：“奴婢事先并未有准备，所以连个帮忙吹奏的人都没找到。奴婢斗胆问娘娘，可知道谁会拉奏马头琴么？”
我偏头想了想，婉娜是会拉奏马头琴的，可是这次她并没跟我一起来热河。于是我问：“可有人会？”
正在大家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时候，弘昼突然出列朝我恭敬一拜说：“母妃，儿子会。”
“哦？弘昼还懂我们蒙古的乐器呢？”我笑着挑眉一问。
弘昼听了嘿嘿一笑，“儿子本就是个贪玩的，所以对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也特别的喜欢。从前瞧见那琴柄竟是被雕刻成马头的形状，并且只有两弦，所以极为好奇。想知道这样一种乐器，会拉奏出怎么样的音乐声来，便学了几天。虽学的不精，但是此时也能拿出来献献丑。”
真没想到弘昼竟还懂这个，我高兴的点了点头，转头吩咐宫人：“去拿马头琴来。”
不大会，琴拿来了。弘昼拿在手里，对宝瑶点了点头，宝瑶脸色一红，但很快也冲弘昼点头一笑。弘昼便拉奏了起来。马头琴音量较弱，但殿内寂静无声，只听得琴音圆润，低回宛转。再看向正在跳舞的宝瑶，平时还真没瞧出来，她跳起舞来，竟这样的热情奔放，真的很有草原的风情，她伸展着双臂，不停的扭动着腰身，随着马头琴音的高低起伏，欢快的旋转与跳跃着，像一只美丽又可爱的精灵。
宴会结束后，我分别给几个孩子都赏赐了不同的东西，几个人高高兴兴的谢了恩。我便把她们都打发下去了。弘历似乎有些喝醉了，走路歪歪斜斜的，我忙递了个眼神给弘历身旁的贴身太监，他一瞧见赶忙上前搀住弘历走了出去。卓雅与宝瑶一起走了出去，雪慧是最后一个走的，她走时，我竟隐约的在她的腰间，瞧见一个极熟悉的荷包，奇怪，那不是卓雅绣给弘历的吗？
众人散去后，喜珍有些犯困了，所以虽然我满心疑惑，但也并没有马上去深究，带着喜珍回了昭阳殿，喜珍腻在我怀里，软软的说：“额娘，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我笑着点头，然后一边轻轻的拍着她，一边给她讲故事。可是一个故事还没讲完，喜珍就已经带着满足的笑靥睡着了，我望着她可爱安静的睡相，心中满是怜爱和温柔。我又轻轻亲了亲她的脸。才站起身来到了花厅，我唤过了初晴，吩咐说：“你去煮些醒酒茶给四阿哥送去。”
初晴刚要退下，我又叫住了她，说：“去把弘历身旁侍候的太监叫来。”
初晴虽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但也没有问，只道：“奴婢知道。”便退了出去。
不大会，弘历身边的小太监小喜子敲门走了进来，一进门便伏地跪倒：“奴才参见贵妃娘娘，请贵妃娘娘金安。”
“起来吧。”我轻声说。
听了我的话，他才低头起身，站到一旁，等着我吩咐。我开门见山的问：“四阿哥身上的荷包，怎么会在雪慧小姐那里？”
小喜子听我问话，不敢怠慢，忙回道：“回娘娘话，是。。。是四阿哥输给雪慧小姐的。”
“输的？”我有些好奇，挑眉又问：“比什么输的？”
“比赛马。”小喜子小声答。
“赛马？”我有些来了兴趣，赛马弘历会输给雪慧？我有些不相信。
小喜子不敢抬头瞧我，仍旧低着头，叙述着：“雪慧小姐要与四阿哥比赛马，说赌注是四阿哥身上的荷包，四阿哥以为不会输，便答应了。没想到雪慧小姐马上要输了的时候，却从马上摔了下去，四阿哥下马去看她，发现她竟是装的，她翻身上了四阿哥的马，便最先跑到了终点。四阿哥愿赌服输，只好把荷包送给了雪慧小姐。”
原来竟是这样，“卓雅小姐与四阿哥因着那荷包的事儿，生气了？”
小喜子点了点头，“是呀，雪慧小姐赢了四阿哥的荷包马上就挂到了腰间，回屋后自然被卓雅小姐瞧见了，恐怕卓雅小姐要以为是四阿哥送给雪慧小姐的呢。可是卓雅小姐什么也没问四阿哥，四阿哥也是个倔性子，瞧着卓雅小姐不理他，竟也独自在生着闷气呢。”
知道了事实的来龙去脉就好办了，我点点头对小福子说：“四阿哥醉的厉害吗？”
“回娘娘话，四阿哥醉的厉害，回屋后就吐了，现在奴才已经服侍他睡下了。”
我脸色沉了沉：“宴会时，你一时伴在四阿哥身侧，也不看着点他。竟让他喝了那么多的酒。”
小喜子一见我变了脸，慌忙跪了下去，“奴才劝过四阿哥，可是他不听，叫奴才不要管他，奴才还哪敢再多言。他才是主子呀。”
我瞧着跪在地上身子都已经有些颤抖的小喜子，知道自己有些吓到他了。唉，他毕竟也还是一个孩子呢。于是我声音缓了缓说：“好拉，也不是你的错。我吩咐人去给四阿哥送醒酒茶了，呆会你回去了拿温火热着，等四阿哥醒了，便服侍他喝了。”
小喜子听我语气缓和了许多，才松了口气，感激的开口：“娘娘放心，奴才一定把四阿哥照顾的妥妥当当。”
我点头说：“别跪着了，快些回去吧。”
小喜子闻言站起身来，低头朝我恭敬的拜了拜，才退了下去。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些个孩子，真是都不让我省心。瞧着刚才弘历喝酒的模样，看来他对卓雅还真是挺上心的呢。只是。。。那高佳雪慧也真是太有心眼了，我越来越觉得不能让她呆在弘历的身边。
正在我还皱眉思索的时候，初晴回来了。“格格，已经给四阿哥送去了。”
我点了点头，问，“他还睡着呢？”
“虽说是没睡着，但也是迷迷糊糊的在床上躺着呢。奴婢去的时候，雪慧小姐在四阿哥房里，听说已经服侍他喝过醒酒茶了。”
没想到这丫头除了有心眼以外，竟也还能替我想起点事。我点了点头吩咐说：“去把卓雅叫来。”
不大会，卓雅推门走了进来，冲我福了福身：“奴婢参见娘娘。”
我点头对她一笑，冲她招招手，然后拍了拍身旁的位子：“来，卓雅。坐这里。”
卓雅走至我身旁，轻轻坐了。初晴端上了几盘小点心与一壶茶水，放置桌上，卓雅很有眼力见的端了两杯茶，一杯递我，一杯自己端起喝了一口。
我笑着接过茶，也喝了口，然后把宫人都打发了下去。才问：“卓雅，你与四阿哥闹不愉快了？”
许是她并没想到我竟问的这样直接，脸红了红，头也埋的很低，小声说：“回娘娘话，奴婢是什么身份，不敢与四阿哥闹别扭。”
我笑着摆摆手，“什么身份不身份的，本宫也是过来人，你与弘历那点小心思，难道我瞧不出吗？”
卓雅听了我的话，面上微露一丝苦笑，略带羞涩的低了头，我拍了拍她的手，笑着说：“我知道你心里别扭什么，是不是那荷包？”
“娘娘。。。？”
我了然一笑，“我都问过小喜子了，弘历与雪慧赛马输了，他们比赛之前就说话，若弘历输了，就要把那荷包送她，男子汉要愿赌服输，就算他舍不得也只得把荷包给雪慧。所以你俩这气，生的也太不值得了吧。”
“可是。。。”卓雅轻叹口气，说：“四阿哥的骑射怎么可能输给雪慧呢，难道不是故意？”
我摇摇头，“你与雪慧也相处了这么些天，你觉得她是怎样的女子。”
“她。。。”卓雅有些犹豫的开口。
我对她温和一笑，“放心，但说无妨。”
卓雅点了点头，这才说：“奴婢自知不该在背后非议他人，只是娘娘吩咐奴婢说，奴婢便不敢有欺瞒。奴婢觉得，雪慧有些小聪明，但不算是什么大智慧。她比较好胜，凡事都喜欢争。。。不知奴婢说的对不对？”
“你说的都对！所以你就更不该不相信四阿哥。”我笑了笑，把弘历赛马输雪慧的真相说给了卓雅。
卓雅眉头轻皱，“竟是这样。。。”
我点点头，“所以你说，你与四阿哥这气生的，值吗？”
卓雅咬了咬嘴唇，道：“是奴婢误会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