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特警穿越:宵汉-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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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轻巧地避过了他话里的陷阱,捡了其中最能转移视线的一条回答:“非是如此,带诏书来的不是孤的部下,也不是萧若的部下,而是公孙瓒的部下。”
特意将公孙瓒——这三个字咬的很重。
旧日强敌的名字骤然在这个时候被提起,袁绍眼中一动,目光下意识转到赵云身上。
赵云会以谦然一笑,小心地扶着萧若倚在桌上,长身立起:“带回诏书的,正是在下。”环顾一圈,不紧不慢地道:“白马义从部曲折冲校尉,常山赵云。”
沮授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还未出言,只听赵云又道:“三月之前,云于凉州安定剿匪,不巧从匪徒身上探听到一个秘密……说是袁公召集河北并凉几州的马贼,云集太行山……”
袁绍的酒杯狠狠搁在了桌上,“咚”的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你是我宿敌公孙瓒的部下,现下又投靠萧若,自然与我为敌。自然会公报私仇,将弑帝这样的罪名栽赃给我袁绍。不知此话可有凭证?”
赵云微微一笑,音调依旧温和:“袁公勿急,片刻之间凭证就来。”说着,视线转向此时都投过惊诧目光的诸侯,,继续娓娓而谈:“一月之前,云借萧若五千兵马,从水路逆泗水而上,再转黄河而下,避开袁公耳目,于许昌被屠之日赶到,有幸于火海之中,去到了这份……”手往曹操那边扬了起来,口里定定的,一字一顿:“血字之诏。”
他正说着,曹操嘴角便噙着一丝笑,将诏书展了开:“自高祖斩蛇立千秋共业逾数百年,及臻吕后季年,产禄专政,又至于王莽之祸,司空曹操之乱……”读到这里,他嘴角不自觉地僵了一下,抬眼扫一眼众人,倏地语调一变:“汉祚日危,上权下替,海内寒心,大将军行冀州牧袁绍,不料四世三公忠诚之家,叛出逆子,遣靡下之将领匪火焚天威,围守宫阙,外托宿卫,内实拘执。妄举以表名,为天下主。朕待贼亲厚,贼叛朕弥速,大逆之行,天下可诛。书到个州,便勒现兵,与公孙瓒旧部折冲校尉协同声势。州郡各整义兵,罗落境界,举武扬威,并匡社稷:其得绍首这,封五千候,赏钱五千万,如律令。”
念完,电一般的目光直直射向袁绍,再次扬起手中诏书,明黄色映五爪龙的绢书随风扬起,血迹斑斑点点,朗声,凛然怒道:“袁绍,你还有话说?”
袁绍拍案而起,怒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矫诏!”
赵云微微一笑:“听说当初讨伐曹操的血衣最后落在了孙郎手里。”目光转向他,轻声地说“可否请尊驾取来一对?”
孙策迟疑着,点点头,扬手叫人取血衣诏来。
“诸公课对比同看,字迹玺印可有半点差异?”
不一会儿,血衣诏于献帝遗诏并排放在了托盘之上,诸侯传阅,但见着,顿然失色。
反应最烈的当属最为忠君的孙策和徐荣。
孙策一看完便铁青着脸,望向袁绍的眼睛怒的要瞪出来,冷哼一声道:“弑君,袁绍你当天下无人了,看不起我江东大军么?”
徐荣更是双目泛红,怒到了极处,指着袁绍道:“你令我和张颔围豫州,竟打的是这个主意!”一想到曾助纣为虐,像是由一个铁锤重重击下来,背脊和被密密麻麻钢针所扎,悲愤至极,胸中翻涌,手往前撑,抓紧桌沿,一口腥甜从喉头倒灌而出。
刘表一见也变了脸色。
就连曾经是袁绍盟友的吕布和孔融都察觉到情形不妙……若是天下诸侯群起而攻之,就算是袁绍再强,独木也撑不起天。
檄文是最后传阅到袁绍那里的,他低着头,隐下了眼里的怒意,手翻来卷去,玩着那卷诏书,忽然想到了什么,嘴角上扬了一下。
抬起头,淡淡地说了一句:“绍律不严,愧对诸公。”
“律下不严自然比弑君的罪名小多了。”孙策冷哼了一声。
曹操正想反驳,见孙策已开口,嘴角笑意更深。
袁绍低叹了一口气,咬着牙:“没想到啊……徐荣,你自诩忠良,竟干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我是算是你的盟友,也帮不了你了。”
此话一出,众人尽皆色变,目光都齐刷刷地逼视向徐荣。
徐荣铁青着脸,嘴角一丝猩红缓缓流下,哑声开口:“你说什么?”
“我说……”袁绍眼略一闭,顷刻间便疾言厉色:“我早就有所怀疑,你当初带四万人围小沛,半月却一次都没能攻城,只拿目伐当幌子。我也是现在才知道,你只怕是营中都是空的,早就暗自抽兵去了许昌!”说着,未等徐荣反驳,便大声道:“传张颔。”
此时祭台上,男巫未停,孩子念念有词,台下已群情沸腾,情势瞬息万变。
曹操偏过头,看见谋士田丰一面低声说着什么,一面将张颔领着走上来,压低的声音满是怒意,森森地丝丝钻入赵云的耳朵——“好一招弃车保帅。”
张颔早就看徐荣不顺眼,此时更是嘴角微微含笑,一字一句,将当初的情形说出来——徐荣执意要去打立离许昌比较近的小沛,十五天未发一兵,虽然造了箭,但是小沛未有一人伤亡,不知这箭都用到了何处去了。
又找来徐荣军中的人对质……
“田众……”徐荣哑着声音,迫切地看着他。
“将军未发一军是因为……”韩睿气得眼中冒血,呼吸急促地开口,试图反驳。
“住口!”徐荣霍地睁眼,厉声呵止:“休要说了……”
沉黑而血红的眼眸扫过四座,慢慢的,生硬而坚定:“不是我……”
待要再说话,骤然觉得这样的反驳都是巨大的屈辱,硬生生地闭了嘴。
心沉了又沉,以为这就是低端,却越加往下拽。
沉到了不知道的去处。
“董贵人对你情深意重,你自然希望立刘炎为帝,你自然尊大天下。”袁绍冷笑了一声。
他巧舌如簧,徐荣哪里辩的过。
只咬着牙,逼视着他,眼神冰冷而倔强。
众诸侯和手下议论纷纷,一半以上的人依然信了袁绍的说辞,再有的人便是选择了袁绍的理由……毕竟袁绍比较强大,这个时候围攻一个徐州,比围袁绍,不知道胜算要大多少。
人都知道柿子捡软的捏。
也就是说……
就算不是徐荣,也得是徐荣,必须是徐荣。
各种各样的目光都汇集到了唯一站着的他身上。
徐荣挺直背脊,依旧一言不发,只静默地立着,也不避开,环顾四方,将各种各样愤怒鄙夷憎恨的眼光收入眼底。
“不是的……”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小的声音从袁绍的身边传了出来。
一个瘦弱的身影从那边转了过来:“董贵人和徐将军没有私情,当初是我侍奉主公的命将董贵人送到徐州去,因为将军忠君,主公说这样他不仅会好好保护龙裔,和萧……萧若这……这等叛贼也会起内杠……”
“羊一!”
一样的声音从萧若身后的扬含和袁绍口中吐出来。
一个满含着惊讶,一个则是愤怒。
“大胆!”袁绍怒极了,一下扫过了桌上的杯盘:“诸侯议事,哪轮的上你插嘴,来人,给我拖下去。”
立刻有两人走上来那住了羊一的两手。
“不是的……不是将军,我保证不是将军。”羊一的声音响起来,带着颤抖,显然是恐惧到了极处,尖锐地划破了祝颂下的沉默:“不是将军,谁都有可能,将军没有可能,他忠于皇上的……主公你……主公看在小的……立过功的份上……你饶了将军……你们……你们……不要欺负……了……”
羊一的声音渐渐的小了下去。
渐渐地细不可闻。
扬含眼里浪涛翻涌,久久没有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羊一怎么会在这里?竟然是他把董贵人这个祸根送到徐州的?那他岂不是间接害了萧若?他什么时候竟然被袁绍收买了?
脑海里尽是想不通的疑问,低下头,却只见萧若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神台上。
仿佛一点都不关心就要被推入万劫不复境地的那个人。
……
诸侯之中,甚至就只有他,还在看着神台。
和上面那个在男巫怀中已经要睡着的孩子。
……
徐荣握紧了双拳,将目光重新转向了袁绍,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深黑的眼里满是窒息的深黑,空空洞洞看不到尽头——
他就这么看着,眼里的怒火像是已经焚尽了,焚得剩下了一地的灰。
没有一丝表情。
……
袁绍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目光,妄图以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终结这段不快的插曲:“徐荣弑君,大逆不道,然现在国丧休战,待皇子顺利登基,绍当为首,于诸公……共抱陛下之仇。”
见他转眼间就把自己洗白得干干净净,曹操听不下去了,冷笑道:“袁绍,徐荣是你的盟友,安知不是授意于你?”
袁绍沉默了一会儿,微微笑道:“他从来不是我的盟友。”说着,掷出一卷文书:“这是当初他立的军令状,我不取关中,他在新帝登基之前就听我的,帮我打你,只是他……”冷哼着笑出声:“怎么都学不乖。”
第二百三十九章 禹舜桥
袁绍说完那句话后便和曹操对视,微微挑着眉,眼里含着三分的赞赏和七分的倨傲。
他没想到曹操和萧若还有献帝诏书这个后招——差点就被他们扳回了一局。
只是……还是他胜了。
虽然不得不舍弃徐荣这颗棋子,但是壮士断腕,弃车保帅才是上策。
横竖,等到一会儿刘炎顺利称帝。
这个天下……
袁绍嘴角泛起一抹笑意。浅的如杯中的波纹……
手缓缓地收拢,轻轻一握——还是他的。
……
袁绍没有再去看一眼那颗被弃之子,徐荣闭目站了片刻,走上前去,蹲下身将那卷军令状拾了起来,轻轻放入怀里,转身对韩睿说了一句:“我们走。”
袁绍甚至没招呼一声送客。
谁也没有想到,在屠苏之祭中沦为神坛上太牢的是徐荣
只有少数人心下雪亮,徐州积弱已深,徐荣又不肯完全听命于袁绍,沦为袁绍和曹操之争的牺牲品只是早晚的事。
……
四周寂静得没有一丝声音。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此时看起来依旧挺拔,却坚硬得有些刺目的身影。
袁绍神情复杂,有点惋惜。
曹操微微的笑意下面是无底的深黑。
孙策眯起的双眼里有敌意。
吕布和羊一一样,都是了解徐荣的人,因此也更知道这样的罪名安在他身上对他而言是多大的否定和折辱
偏偏,天下人除了羊一,没一个人帮他说一句话。
吕布不敢也不愿。
他没有必要拉着自己的身家性命去帮一个穷途末路的诸侯。
他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下意识地将目光移向了萧若。
曾经和徐荣浓情蜜意生死与共的萧若……现在还靠在赵云身上坐着,面具后黑色的眼眸依旧深沉。
从他的角度看得到她的眼睛……
徐荣却看不到。
她竟然吝于给他一个直视,还是和刚才一样,一直定定地盯着神台上看,专注得好像整个天地都只剩下那一块了一样。
平静的眼波甚至没有因为徐荣的走过有丝毫的波动……
好像刚才的这些一切都和她无关。
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无视。
风轻云淡淡到天际一般一点轻微的踪迹都找寻不到。
马靴踏在她身前桌上的那一瞬,格外地沉重。
甚至顿滞……
他站住了。
偏过头,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深而沉……里面隐隐有些微的波动。
立马又偏开……不敢直视,然而他的眼里却多了一丝淡淡的光——好像在黑沉沉的深水中看到最后的一点生机。
那丝光还在燃,这么一点的希望未曾寂灭。
他轻声地,小心翼翼地,问:“……你信我吗?”
萧若却似看不见,也听不到。
一下一下的心跳仿佛间隔的很长,长到令人窒息,分辨不清楚是活着还是已经归为死寂。
徐荣从刚才起只是愤怒,未曾怕过。
然而此刻,潭水一般深沉的眼睛却好像浅了……浅了又浅,浅的泪光都晕上了眼眶。
“萧若……”
他唤她,深情又绝望。
“……我不想让你失望……”
瞬间,这个方才在众人的怀疑之下依旧硬挺不屈的,独狼一样的猛将,声音颤抖着,透出微微的委屈,甚至近乎哀求:“你答我一声好不好?”
眼里的一点白色,纯白如昔。
好像还是和当初一样,洁净的让他不敢靠近。
好像只要她抬眸一笑……所有的杀孽,所有的罪,都可以瞬间淡化了,只余下无穷无尽的安宁和平静。没有这么多背信弃义尔虞我诈……没有无穷无止的争斗和杀戮。
仿佛只要她抬起头,让他看到她的眼睛,微微笑一笑,说她信他……
一切都不重要了。
再也不重要了……
时间被无限地拉长……脉搏和心脏都像是停止了跳动。
脚下传来微微的麻……
他小心翼翼地等着她的回答。
却从头到尾,一个字也没有等到。
萧若自始至终没有看他一眼,一个正脸都没有给。
兀自专心地盯着神台,刘炎躺在男巫怀中已经睡着,那冗长的祝颂似乎就要到了尽头,只见男巫一直注视着天际的某处。
那处忽然闪过微微的红光。
就在那道红光亮起的时候,她眼中的光也微微一亮,然而同时的,徐荣眼里最后的光像是被风倏地吹熄了,沉寂下去。
深不见底……
他移开的视线和投来一样的坚决,再不偏移。
转过身,环顾了四周的刃一圈,最后定在了袁绍脸上。
拔出鞘中的利剑。
剑上寒光凝重,一看就知饮过了无数的血……铮铮一声长鸣,划破长空,惊奇了四座讶异之声。
众诸侯纷纷偏身,甚至有人立即招呼亲兵上前。
然而那剑这次却没有饮血,只是倒插在了坚硬无比的杉木搭就的木台上,深深扎进木头里,直至没柄。
他眼中黑沉沉的戾气和杀气铺天盖地地涌出……
一直坐着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