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清-第8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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函电往来,关卓凡对“翁贝托国王号”和“杜里奥号”的性能和装备,有了完整的了解。
最早的装甲蒸汽动力战舰出于法国人之手,代表作是1859年下水的“光荣号”,五千六百吨。不过,“光荣号”只是简单地将装甲板钉在木质舷侧,还比较“原始”。
第一艘真正意义上是“铁甲舰”——全装甲蒸汽动力战列舰,是英国人的“勇士号”,九千二百吨,1860年下水,1861年服役。
“勇士号”装甲的敷设复杂得多:先在舷侧铁板外侧,置横、纵两排麻栗树角材,作为衬垫板,然后,在其上敷设锻铁装甲,每块装甲都用双螺母螺栓,固定在舷侧铁板上。这样,就比“光荣号”牢固得多了。
“翁贝托国王号”正是“勇士级”战列舰。
来看看她的火力配置。
火炮甲板:中部,置一百一十磅阿姆斯特朗后装线膛炮八门;其余部位,置六十八磅前装滑膛炮二十六门。炮架皆为可旋转二十五度的轴滑式。
上甲板,前、后各置一百一十磅阿姆斯特朗后装线膛炮一门,全炮塔式炮架。
后甲板,置四十磅阿姆斯特朗后装线膛炮四门。
全舰共有各型火炮四十门。
这是有史以来最可怕的海上巨兽,睥睨天下的大英帝国皇家海军自己,也不过只装备了两艘,一艘“勇士号”,一艘“黑王子号”,后者1861年下水,1862年服役。
关卓凡想,在这个时代,这个“勇士级”基本就属于原子弹级别的战略威慑力量啊。
事实上也差不多。原时空,“勇士号”和“黑王子号”,执行的都是让“女王很高兴”的礼仪任务,实际作战都是派小弟们就搞定了,还从来没有真正麻烦到两位大哥。
不过,这位“翁贝托国王号”,既到了俺的手上,可不好让她闲着,今年就要请她开斋,哼哼,好好尝一尝日本生鱼片的味道。
“杜里奥号”,设计思路和“翁贝托国王号”非常接近,算是小一号的“翁贝托国王号”。配置一百一十磅阿姆斯特朗后装线膛炮六门,六十八磅前装滑膛炮十八门,四十磅阿姆斯特朗后装线膛炮两门。全舰火炮二十六门。
较“翁贝托国王号”略逊,但在当时的海上食物链中,依然是最顶端的捕食者。
结构上,唯一和“翁贝托国王号”有实质不同的,是“杜里奥号”的舰艏,安装了一支巨大的冲角。
这是一个非常奇葩的设计,却流行于彼时的各海洋强国,其逻辑思路是这样子来的:进入铁甲舰时代,炮弹拿装甲没什么好法子了,怎么办呢?
撞他娘的!
不是已经装了蒸汽机、螺旋桨吗?动力比较够啊,撞击效果绝对好啊。
于是,风帆时代的“大冲角”就复活了。
*(未完待续。。)
第一一二章 海军,海军
这种大冲角设计的唯一战绩,产生于一年多之后——如果历史不发生偏转的话,意大利、奥地利这哥俩,将在克罗地亚的利萨岛,爆发海战史上第一场大规模的铁甲舰对决。战斗中,奥地利的旗舰“费迪南德号”,撞沉了意大利的旗舰“意大利号”。
不过,这到底是精确计算后一击而中,还是瞎猫撞到了死耗子,是很有争议的。
还有,大冲角威胁的绝不仅仅是敌人。发生过不止一次这样的事情:在风浪和混乱中,战舰的大冲角插进了本舰队姊妹舰的身体里。
大冲角这种尴尬的战绩,表明:设计者明显对新生的蒸汽发动机的要求过高,特别是在机动性方面。
这是这个时期的铁甲舰要保留风帆做辅助动力的最重要的原因。
但是,风帆要占用上层甲板的大量空间,这就使得上层甲板只能布置少量炮位,战舰的大多数炮位依然得设置在船舷两侧,为此,这个时期的铁甲舰,保留了火炮甲板——即上甲板之下的一层,艏艉相通,两侧置炮,通过炮窗发炮。
所以,这个时期的铁甲舰,外型上更像以前的风帆战舰,而不是后世“定远”、“镇远”那种“前无畏级”铁甲舰。
不过,这个造型,关卓凡非常喜欢,反正已经不能再干风帆战列舰的活,那么,拿这个来意淫一下大航海时代也不错。
这种蒸汽、风帆混合的设计,会保持十五年左右。1873年,法国建成第一艘取消风帆、全蒸汽动力的战列舰“蹂躏号”。但混合动力战舰并没有马上退出历史舞台。英国1881年下水的革命性巨舰、取代了“勇士级”地位的“英弗莱息白号”。就依然保留了风帆。
原因无他。蒸汽发动机性能的提升有一个较长的过程,这个和“设计思路”、“作战指导思想”通通无关,谁也开不了金手指,包括穿越者关卓凡,谁叫他不是工程大能呢。
就是说,至少十年之内,只要不和勇士级的两位英国姐妹硬碰,关卓凡的“翁贝托国王号”。就无敌于天下。
不过,“英弗莱息白号”的革命性设计思路——主要是装甲防护的部位、形式,和火炮设置的位置、方式,俺是晓得的,这个并不涉及重大技术提升,需要的话,可以叫她提前诞生。
报价方面,确实颇为克己:“翁贝托国王号”一百一十六万两白银,“杜里奥号”六十六万两白银。
关卓凡记得,“勇士号”的造价。接近三十八万英镑,按当时一个英镑兑换三两白银的汇价。约翰牛这次,还真没赚什么昧心钱。
原时空的“定远”、“镇远”,单舰造价是一百六十八万两白银。
关卓凡致电英国:俺要了。
这笔钱,他去美国之前,就准备好了。
就是叫利宾存在渣打银行的那笔“官银”。
“翁贝托国王号”、“杜里奥号”两舰,造价合计一百八十二万两白银,但实际支出,当然远远不止此数。因为不久后开回来的,必须是一支乘员齐备的“舰队”,而不仅仅是两艘“裸舰”。
关卓凡派到英国的“考察团”兼“留学生”,不过一百几十人。这是中国海军的种子,但短时间内,还不能单独撑起这两艘朣朦巨舰,他致电丁汝昌:招用一切必须人员。
同时,以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名义,致电英国外交大臣和海军大臣,并请英国公使阿礼国予以协助。其中最紧要的,是为中国海军聘请“总教习”。
英国方面,欣然答应。
诸事妥当之后,关卓凡满足地叹气:感谢可爱的意大利人民,俺要提前开始建设俺的海军了。
不能不对意大利吐两句槽。
意大利对海军建设有着超乎寻常的热情。从硬件上来说,十九世纪中后期,意大利海军多次在世界范围内领跑。单看军舰的技术数据,有时候比英国人的还好看。
效果呢?
上面提到的利萨海战,是一个很好的说明。意大利舰队有十二艘铁甲舰,奥地利舰队只有七艘铁甲舰,而且,意海军的铁甲舰比奥海军的更加新锐,奥舰队的火力不及意舰队的一半。
然而,海战的结果,却是意大利惨败,连旗舰都覆没了。
而意、奥之所以发生战争,是因为奥地利和普鲁士开打,意大利看出便宜,乃在背后对奥地利下手。普奥战争中,奥地利被普鲁士痛扁,奥、普战损比高达六比一,但依然有能力回头狠扇意大利一巴掌。
这就是意大利的战斗力。
关卓凡觉得历史真是幽默,普奥战争里面的意奥战争,基本上就是后世领袖坑元首的预演啊。
意大利海军,和大清国那支北洋舰队,算是难兄难弟了。
不过,二者也有不同之处。意大利对海军建设的“超乎寻常”的热情,是典型的“小孩子舞大锤”,就是说,意大利对海军的规划,超过国家实际需要;对海军的投入,超过国力能够承受的极限。没有金刚钻,硬揽瓷器活,小孩子舞大锤,敌人还没咋样,自己先砸得头破脚折。
订购“翁贝托国王号”、“杜里奥号”两舰,然后又无力付款,就属于这种情况了。
原时空,风帆战舰到铁甲战舰的波澜起伏,让关卓凡有两点感悟:
第一,法国人总能走在技术革新的最前头,但最后执牛耳的,却总是英国人。
这说明,引领潮流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对潮流保持敏感度,以前行者之成败得失经验,为自己选择最正确的路子,利用后发优势,后来居上。
第二,意大利的事迹则证明,武器装备固然重要,但战争的最终决定因素,真的还是人啊。
美人既已投怀送抱,就要赶快金屋藏娇了。
就是说,中国的“海军”,人、舰虽然都还在欧亚大陆的另一头,但国内的军港和基地建设,现在就要着手进行了。
中国北部军港的选址,单看地图就很清楚:一个是辽东半岛的最南端,旅顺;一个是山东半岛的最东端,威海。这一北一南相对的两个点卡住了,渤海就是真正的内海,京津地区就能免于来自海上的威胁。
不过,海军的真正作用是争夺制海权,而不是“专守防卫”,中国海军建设,决不能重蹈原时空覆辙。这一点,关卓凡有清醒的认识。
即便防卫,也必须“前出防卫”,即在台湾、琉球、朝鲜——应是釜山,设置基地;日本征伐之后,要在日本本岛东岸,面向太平洋方向,设置基地。唔,江户内海——后世之东京湾如何?里面有一个叫横须贺的小渔村,应该不错。
如此,控制第一岛链,辐射东太平洋,国土防卫才算圆满。
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一口吃不成胖子,现在要先走好第一步。
原时空,关卓凡见过北洋舰队威海卫基地的布防图,炮台和驻军星罗棋布,那时候只觉得眼花缭乱,但以他现在的眼光来看,却认为李鸿章的思路大有问题:火力点过于分散,想面面俱到,其实顾此失彼;想互相照应,其实各自为战;更加起不到海陆协同、保护舰队的作用。
关键是北洋舰队威海卫基地的建设,指导思想纯为阻止敌军登陆——这是大错特错的,阻止敌军登陆不是靠岸防,而是靠夺取制海权,制海权一失,岸防再严密,也不可能阻止敌军登陆。
所以,舰队基地的根本作用不是岸防,而是保护舰队。舰队不遭受重严重的损失,制海权不丢,敌人就不能保障登陆部队的海上补给线,就算上岸了也不敢向内陆深入。
为此,海军基地应“要塞化”,即集中火力,高墙深垒,储备可用于长期作战的弹药、粮食,并且要有独立水源。还有一点非常重要:要塞的选址和建设,必须能够应付海面和陆地两个方向的进攻。
舰队如果接战不利,可以退入内港。要塞不失,舰队无恙,在这个前提下,不断伺机出港作战。
沿岸不该要塞管的事,不管;只要要塞不失,舰队能够保持时不时出港作战的态势,敌军就算登陆了,也不可能有什么大的作为。
*(未完待续。。)
第一一三章 廿六探花郎
原时空,日俄战争前,俄国人对旅顺的经营,才是海军基地建设之正办。
俄国人的计划,旅顺要塞要到1909年才能完工,而日俄战争爆发于1904年2月,就是说,战争开始的时候,旅顺海军基地的要塞化只完成了一小部分。但即便如此,日军也花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不顾一切,才攻陷旅顺。
日本拿下旅顺,才算真正掌握了制海权。日俄战争虽然还要再打大半年,但旅顺既已陷落,俄军便败局已定。之后,日军奉天会战的胜利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再后来,对马海战之俄军,根本就是强弩之末了。
日俄开打的时候,如果旅顺要塞已经竣工,以现有的资料,关卓凡认为,日本人打不赢日俄战争。
历史的教训,该吸取的我要吸取。
*
还有一件大事,也和海军有关。
左宗棠做闽浙总督的时候,在福州马尾山麓,沿江创办福州船政局,一,自然是设厂造轮船,二,办了一间“求是堂艺局”,左宗棠的想法是,既为福州船政培养才,也为日后的海军培训人才,“军、民两用”。
这个想法,相当不坏,关卓凡表示大力支持,并请旨,于江海关和闽海关的关税中,拨出了福州船政局的第一期费用。
同时建议左宗棠,这个“求是堂艺局”,就叫“福建船政学堂”好了。
左宗棠刚兴兴头头地做起来。就接到了调督陕甘、督办西北军务的上谕。那么。这个福州船政局,该交给谁接手呢?
这件事情,他要先和关卓凡商量。
左宗棠原本的打算,是保荐原江西巡抚、现丁忧在籍的沈葆桢,来做这个福建船政大臣。左宗棠此举,并非因为他和沈葆桢的关系有多好,而是沈葆桢的经历和他非常的相像:都是先跟着曾国藩混,后来自立门户。掉转头来又同曾国藩不和。
就是说,举荐沈葆桢,能够给曾国藩添堵——凡是能给曾国藩找不自在的事,左宗棠都爱干。
左宗棠把这个想法说了出来,关卓凡听完,却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沈幼丹人地两宜,资历也足够,可是,季翁。如此一来,这个福州船政局。今后恐怕就轮不到咱们俩说话了。”
这个“咱们俩”,左宗棠听得心里好生妥帖,再将关卓凡话中意思仔细一想,恍然大悟,连连点头,说道:“贝子说的是!”
沈葆桢的资历,不在左宗棠之下,他连曾涤生的账都不买,又怎么会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