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暮云春树-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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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这样才希望得到暮叶的指导呀，我想手冢也会希望看到的。”不二靠着绿意葱茏的树，微微低下头，柔软的亚麻色头发在斑驳的阳光下泛着亮丽的光泽。
暮叶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投下弧形的阴影，有阳光在微翘的尾端闪烁跳跃，许久之后，若丧气般地叹息出声。手冢是她的死穴，便都以此来要挟她。
最后，在暮叶沉默的情况下，一致商定暮叶每天与一名正选对打，即日执行。
下午的训练，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依然充满着活力与拼劲，唯一的不同大约就是经理也一并参加训练。这使得网球部非正选部员的热情空前高涨，也许在他们的心里这正昭示着青学的蓄势待发。
暮叶拿起毛巾擦去额头沁出的细密汗珠，并也抛给菊丸一条，眉心的褶皱却怎么也无法舒展开。与圣鲁道夫对战之后，菊丸的确加强自身的体能训练，也有一些提高，但这还远远不够。刚才的对打他的状态虽然非常好，但在赛末点的时候已经可以看出他的精神力和体力都在明显下降。而她是女生，与男生相比体力之间的差距还是相当大的。在比赛中如果遇到体力与技巧都十分优秀的对手，菊丸体力不足的弱点恐怕会成为“黄金搭档”配合默契的阻碍。
“菊丸前辈，五分钟后绕着场地跑20圈。”将目光从菊丸迅速垮下的脸上移开，继续说道：“从明天开始你的训练量增加一半。”
“啊，不要啊！”语调里已隐隐带着哭腔。
“体力现在是你最大的弱点。”暮叶静静地看着他，犹如墨玉般地透澈眼眸里有着斩钉截铁的坚决，“如果还有异议，那么现在就去跑。”
菊丸努了努嘴，垂头丧气地坐到一边。
“找绫濑作指导，实在是明智而令人痛苦的决定。”与所说的内容相反，乾似乎显得很兴奋。
“部长只是罚跑圈而已，她居然连训练量都增加，我现在才发现部长有多么仁慈！”桃城觉得希望部长归来的期盼从未有过的强烈。
刻苦勤奋的海棠同学对此并没有太大意见，转身继续开始自己的练习，只是在经过桃城身边时习惯性地说了句“白痴”。
越前用他那倔强的猫瞳直直地望着她，一言不发，兴许是执著的网球癖又犯了。
训练结束后，暮叶急急忙忙地赶向东京综合医院。在住院部前大片的茂盛草地上，一群穿着松松垮垮的病号服的孩子正嬉笑着追逐一只小小的皮球，即使这样的游戏在大人的眼里是多么无趣，他们却依然乐在其中。
那只斑斓的皮球脱离孩子的包围慢慢地滚到暮叶的脚边，弯下腰拾起。
“能不能把它还给我们？”面前的小男孩有着一头乱糟糟的灰色卷发，细细小小的手指指着那只球，面色苍白而透明，好像能够看得见掩藏在皮肤下脆弱的青色血管，却意外地拥有一双明亮而澄澈的眼睛，稚嫩的童音里带着点怯意。
暮叶蹲下身子，将球放进他的怀里：“呐，给你。”
“谢谢哥哥！”男孩小小的脸庞上挂起满满的笑容，露出一对可爱的小虎牙。
轻轻地揉了揉他的短发，暮叶笑着看他跑开。
“小枫是个非常乖巧的孩子，可是却有先天性心脏病。如果不尽早动手术，也许无法长到成年。”那个外表柔弱、面容精致的少年静静地站在不远处，迷人的紫鸢色眸子里涌动着深深的心疼以及悲哀。
暮叶感到胸臆里如梗了一根刺般地难受，微风拂过发丝，留下悲伤的叹息：“他还……这么小……”似乎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话说完整。
幸村站在那儿，并不言语，眼神落在那群孩子的方向，或者更远，淡绿色条纹的病号服微微地漾起。这是暮叶第一次在这个被称为“神之子”、立于立海大网球部最顶端的少年身上看见一种名为“脆弱”的神情，即使他们仅仅见过几次面，但她马上意识到也许他永远也不会在队友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
“我已经决定接受手术，可我并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次站在球场上。”幸村的脸上露出一个迷蒙的笑容，语气轻且缥缈，却让人感到异常的揪心。
“什么时候？”暮叶发现她居然无法说出安慰的话。
“如果你们青学能够打败六角中，那一天将是立海大与青学的比赛。”幸村的眼里飞过一抹神采，绚丽无比。
“我信任着他们就如同你信任着真田他们一样。”她想她这个时候的表情一定是骄傲的。
幸村将视线转到她的脸上，笑得那样美：“我期待着那一天的来临。”
“我永远记得那天你们说着‘王者立海大的胜利没有死角’时的意气风发。”转头看向幸村，“虽然这样说你也许会不相信，但是我觉得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可以做到。”
“我很高兴。”
“说起来，堂哥和真田他们怎么还没到？”暮叶看了看门口，“还是他发短信给我的。”
“哎，原来如果不是绫濑部长让你来，你都不会来看我的。”哀怨的语气。
她发誓她明明见到他笑得无比灿烂：“不要说冷笑话好不好，很冷哎！”
“呵呵！”
幸村的病房。
“部，部长。”切原被坏心的狐狸一脚踢进病房。
“切原你还是这么有活力啊！”最后的尾音略带着轻轻的叹息，幸村的笑容温柔地能掐出水来。
“错过了一班车。”严肃到令人不知所措的真田瞪着切原，“明天的练习番倍。”
可怜的切原总是沦为正副部长检验默契度的试金石，抓抓凌乱不堪的海带头，哀怨地站在一边。
“我堂哥没跟你们一起来吗？”暮叶毫不客气地啃着原本应该给病人吃的苹果。
“绫濑部长临时有事回去了。”绅士回答，伸手递过一只礼品盒，“幸村，这是绫濑部长让我带给你的礼物。”
“那家伙能有什么事？”撇撇嘴，“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他一定去哪鬼混了。”
你这是在不遗余力地破坏你堂哥在他学弟面前的形象吧？众人的嘴角同时一抽。
“部长快拆开看看是什么礼物！”小猪对那个礼品盒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幸村微笑着打开包装。
“这是什么？”仁王的声音有些微的颤抖。
“据我所知，这是一种名为‘龙猫’的生物。”柳凑上前看了一眼。
“为什么我觉得它更象老鼠？”暮叶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嗯，很有触感。
“给你解闷用的，只要喂瓜子等即可，应该不会被你养死吧？”幸村抽出被压在某鼠小爪子下的纸片，读起来。
“我说我哥也真是，怎么不放在笼子里，这小老鼠的生命力也真够顽强，看来你不用担心会养死的问题。”暮叶瞟了眼蹲在盒子里的龙猫，不咸不淡地说道。
立海大众人看着自家部长与那只有着黑漆漆大眼睛的龙猫对视的诡异情景，齐齐向后退了一步。
尘满疏帘素带飘
暮叶推开网球部的铁门，身后跟着一位头戴白色鸭舌帽的少年，帽沿被压得低低的，看不清面貌，却意外地令人感到这样熟悉。
“全体集合！今天有一位编外人员也要参加我们的训练。”向侧踏出一步，身后的少年完全暴露在众人的视线里，立刻引起一片哗然。
“两个越前！”桃城的目光在越前与那名少年之间来回转移，满脸的震惊。
的确，相同的帽子，相似的身高都给人一种恍惚的错觉。如果换上相同的衣服，就像见到镜中的自己一样，只是那个少年的身上看不见越前源于自身实力的骄傲和臭屁。
“小不点，这不是你的弟弟吧？”菊丸嬉笑着搂住他的肩膀。
“我没有弟弟。”仅仅只是一瞬的时间，越前的眼里划过惊讶与好奇。
颇为满意地看着众人眼里的惊奇，暮叶的笑容里有着了然的坏心：“跟大家打声招呼吧！”
“我是山吹的坛太一，请多多指教！”少年有些腼腆地弯下腰。
青学的校风淳朴，素来如此，对于太一的到来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排斥，更何况他还是经理带来的。
“越前，你和坛打一场。”暮叶将坛推到越前的面前。
看了他一眼，越前一言不发地走到一边开始热身。面对越前的沉默，坛显得很是不安，紧张得看向暮叶，在看到她的微笑示意后才开始准备。
暮叶笑着摇摇头，越前拽拽的个性往往让人感到不知所措。
事实上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比赛。无论如何刻苦，短短的时日里太一无法成为网球高手。值得令人高兴的是，在没有任何人指导的情况下，他居然学会了外旋发球，即使并不完全。不断地跌倒、再爬起，这个少年身上有着与越前一样的倔强。
这不禁使得暮叶想起昨天傍晚遇到坛时的情景。那个时候，她甚至不记得他就是山吹的经理。
从医院回家的途中经过一所街边网球的场地，当然这完全归咎于暮叶的不辨方向。虽然不至于找不到回家的路，但走冤枉路是不可避免的。
原本仔细辨认路况的暮叶根本不会注意到网球场内的状况，如果不是堀尾那声如乌鸦叫般刺耳的喊叫的话。
“你们怎么在这里？”从惊吓中平复好情绪，暮叶的语气并不好。
“经，经理。”坐在地上的堀尾带着浓浓的鼻音，结结巴巴地说着。而另外两名一年级生在一瞬间绷紧了身子。
暮叶无力地用手盖住额头，难道说她的形象已经这么惨绝人寰了吗？
“对不起，他们是在陪我练球。”球网对面的男生赶紧弯下腰道歉。
此时才注意到那个男生的暮叶惊讶地发现他居然与越前有几分相像，顿时起了好奇之心，一番打量之后才摇摇手：“不用道歉的，你们并没有做错什么。”
说完，她用眼角的余光瞄到一年级三人组竟然不约而同地松一口气，心里又是一阵郁闷。
“啊，是，是的。”满目绚丽的霞彩也夺不去那一缕少年脸上羞涩的殷红，在鸭舌帽下若隐若现着。
“那个，你是谁？”暮叶摸了摸小巧的鼻尖。
“我是坛太一，山吹的经理。”少年手忙脚乱地走过来，眼眸里一片纯净无瑕，唇边的笑容温暖而充满着期盼：“我认识你，青学的经理绫濑君。”
他的单纯反倒使暮叶不好意思起来，原本就是她唐突地打扰到他们，如此便也该离开了：“那，你们继续吧，我回去了。”
“等等，绫濑君。”
衣角被轻轻地拉住，回过头去，太一猛地缩回手，稚嫩的脸庞上晕染上潮红，嗫嚅着说道：“对不起，我只是想，只是想……”鼓足勇气，“我想与你们青学网球部共同训练一天！”
暮叶定定地看着他，琉璃般的墨色眼眸里有着一丝困惑以及淡淡的疏离：“哦，为什么？”
“我非常喜欢网球，也非常想打好网球。”这样说着的时候，太一的眼里掠过一丝丧气，随即又蒙上崇拜的神色，“我曾经以亚久津学长为目标，他真的很厉害。但是他说如果以他为目标我将不会有所进步，而越前君则是非常好的目标，我想要像越前君一样厉害！”
“唔，他说的有几分道理。”抵着下巴点点头，暮叶看着面前这位充满斗志的少年想了想，“这样吧，我得和教练他们商量一下，应该没有问题的”
“十分感谢！”太一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感激与喜悦。
当暮叶回到家里的时候，少年对于网球异乎寻常的热爱与执着仍然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如同他们每一个人一样，即便沉稳冷酷如国光，在他坚硬的外壳下埋藏着的是对网球深深的喜爱。只是这一颗小小的网球，却令这么多人为之疯狂，为之沸腾。呐，难道说她已失去了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该有的活力了吗？暮叶耸耸肩，这样想着。
“喂，国光！”盘腿坐在铺着厚厚长毛绒地毯的地板上，声音里也带着明显的雀跃。
“暮叶……”握着很难与美感搭上关系的滑稽人偶，镜片后的桃花眼里闪烁着点点的柔情，略略拖长的尾音仿若叹息。
自回日本之后，每天一个电话仿佛已成为习惯。只是想听听他的声音，好像这样就能使深邃的思念不再噬骨，好像这样就能使她以为他仍然在身边一样。
“国光，网球部很好，不要担心！”暮叶看向窗外慢慢暗下来的天空，被晚风扬起的窗帘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宛若自由畅翔的飞鸟的羽翼，不可寻觅曾经的轨迹。
“那么，你呢？”半垂下的眼睑一点点睁开，长长的睫羽微微颤动，光的阴影柔和了本是分明而冷硬的轮廓。
“我？当然很好啊！”他的嗓音仿佛透过电话线在她的心里划过一股暖流，笑意在她秀气的脸庞上蔓延开来，纷纷杂杂的终究都化作幸福。
“对了，还记得山吹的经理吗？”暮叶顿了顿，反正她也没指望他能记得，“他想参加我们的训练一天，他呀把越前当作自己的目标。怎么说呢，是一个非常努力的孩子。”
电话那头的手冢微微皱起眉，明明她也只是孩子：“你是想答应他的吧？”
“嘿嘿……”即是知道他并看不见，暮叶还是习惯性地挠挠头发。
“和教练商量一下。”手冢将人偶小心翼翼地重新放在枕头底下，并排摆放着的枕头，一切都同她离开时一样。
“嗯，好吧！”支起胳膊撑着脑袋，“国光！”
“嗯？”音调略微上扬，似乎昭示着主人的好心情。
“没什么……”只是很想你。有些寞落地闭上眼，“那就这样吧，要，早日归来。”
“再见。”很快就能再次相见，很快。
练习赛依旧在进行着，暮叶已不忍去看，并不是由于太一输得惨不忍睹，而是因为他几近执拗的坚持。
“暮叶一定觉得很不可思议吧？”不知何时，不二出现在她的右侧。
“是啊！”暮叶瞟了眼笑得云淡风轻的学长。
“我一直都觉得暮叶对于网球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不二直视着她，眼里的莹蓝比天空的颜色还要纯澈。
虽然并不习惯他的直视，但暮叶仍然没有移开目光：“不，我喜欢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