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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烟水寒 完结-第35部分

小说: 烟水寒 完结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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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朝晖便也笑道:“还得雷兄多多包涵。我范家军十二万军士,要没有了兵部的大力支持,可是不能立此大功的。”

    雷尚书手捻长须,微微点了点头道:“好说,好说。”又脸色一肃,道:“范兄,我这里还有皇帝的口谕,镇国公范朝晖接旨!”

    范朝晖看了他一眼,便又跪下。

    只听雷浩便脸向北念道:“口谕:着镇国公范朝晖将虎符交回兵部,范家军着于三品安北将军周士全带领,速去营州大营,为国效力。钦此!”

    范朝晖虽已意料到皇帝对他有所防范,却未料到来得如此之急,竟然一下子就要夺了他所有的兵权。

    便慢慢从地上起来,也未说谢恩之语,就直接翻身上了马。

    地上站着的内监、兵部尚书、和要来接管范家军的周士全便面面相觑,不知范朝晖要做什么。

    雷尚书便先咳嗽一声道:“还请范兄将虎符交还。”

    “收虎符?”范朝晖高倨马背,端立肃然道:“你真以为,凭这两块破牌子,就能管得了我十数万精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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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的话:周末加一更,晚上八点继续。

第一卷 庙堂 第四十八章 黄雀 下

    雷尚书被气得胡子一抖一抖的,却也不敢硬碰,只道:“这是朝廷律法。你我同朝为官,也当知晓。还是不要为难在下,痛快交了虎符了事。”

    范朝晖便冷冷一笑,就将虎符掷到地上,道:“我倒要看看,你拿着这两块破牌子,怎么收拢我的人。”便自扬鞭纵马而去。绛红色大氅飞起,如游龙一样向前奔去。身后的亲兵数百人,也不理会这兵部尚书和皇帝派来的内监,径直追了范朝晖而去。

    马蹄过处,扬起片片尘埃,将过来宣旨和接符的内监及兵部众人熏得灰头土脸。

    雷尚书便在心里冷笑:这范朝晖如此骄奢,那好日子也快到头了。就打定了主意要在皇上面前好好参他一本。便弯下腰去拾起那两块虎符,却发现,范朝晖一掷之力,已经将虎符震得裂开,心里更是暴怒。

    这边内监就督促雷尚书赶快将虎符移交给新的将军了事。

    雷尚书便不情愿的将那虎符递给了皇帝新委派的安北将军周士全。

    周将军也是将门世家,只是几代钟鸣鼎食下来,早已没有了先人为将的气魄和胆识。这官职,也是他们家使了银子,走了太子岳家中山侯曹家才得来的。

    现下一朝令在手,周士全就觉得自己不同凡响起来,便耀武扬威地上了马,大声喝道:“众将士听令!现下尔等皆归我周士全管辖。吾命你等在此集结之后,转去营州大营,为我朝守好北大门!”

    面前的兵士却是一阵沉默。无人应和。

    周士全便又大声说了一遍。

    还是没人动弹。

    那内监看不下去了,便尖着嗓子喊道:“听见周将军的话了没?还不赶紧照做!--你们可是要造反吗?”

    范朝晖所带的这支军队,跟了他有将近十载,从北抗夷狄,到四处平叛,又到今年山南剿匪,都是由范朝晖一手挑选、训练,又身先士卒,一路打出来的权威和信赖。又加上范朝晖在谋士的应对下,对自己带的兵士训练得更是不同一般,以至对范家军来说,都是只知有范帅,不知有皇帝。更别说这几个在他们看来的软蛋,一个是不男不女的内监,一个一脸虚张声势的公子哥儿,还有个面相看上去阴险狡诈的兵部尚书,通通都不放在眼里。范将军既不发一言而走,他们就只有在此地留下,直到将军回来为止。

    范朝晖手下第一得力的赵副将便慢条斯理道:“范将军并无一言对我等交待。我等不敢擅专,军法森严,请恕吾等无法从命!”

    雷尚书便道:“镇国公已经交回虎符,不再是领兵的将军,尔等不用再听镇国公之令。”

    赵副将右手握在腰侧的大刀上,只看着兵部尚书道:“我等是范将军的家将,只听范将军之令!”

    黄公公便冷冷道:“你们这样做,不是为难我等,而是为难你们的范将军。--你们可是打定了主意,要置范将军以不忠不义之地?”

    范家军的主要将领们互看一眼,便道:“公公言重,然我等军伍之人,有军中法纪限制,违军令者,立斩不赦。还望公公体恤我等,不要为难在下。”

    黄公公这辈子,除了皇帝,还没有体恤过谁,自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便挥了挥手,让从宫里带出来的几个御前侍卫过来,只要拖了不晓事的副将下去,其余的兵士就自然听话了。

    谁知那几个御前侍卫还未到跟前,范家军的后排便传来如狼嚎般地犬吠声。

    大家俱是一愣,便见一条獒犬如黑色闪电一样,冲到正负手而立,一脸倨傲的黄公公跟前。

    众人反应不济,黄公公只来得及惨叫一声,便被那獒犬紧紧咬住了喉管,在地上拖曳起来。

    那獒犬似有小马驹般大小,一立之下,高过七尺大汉。又身手矫健,是在战场上杀过强敌,染过人血的,自是不同一般的犬类,全然不惧周围几个胆大的御前侍卫抽出来的长刀。

    而黄公公被这獒犬咬在咽部要害处,只滚动了几下,就再也发不出声音,只在地上不断抽搐,那鲜血似泉涌一样从喉咙破口处射出来。

    纵有人战战兢兢地提了刀要吓唬那獒犬,却反被那獒犬大张的犬口,尖利的犬牙给吓了回去。

    有几个没经过事的御前侍卫已经脸色发白,不敢动弹。再有些胆小的,不仅低着头呕吐,还有人失禁的味道传来。

    范家军的众将领兵士们都是死人堆拼杀出来的,就越发对这些软蛋起了轻视之心。

    范朝晖奉旨去山南剿匪之前,却是将那一班獒犬都留在了京城。对付几个山贼,还用不着这些跟夷狄人打过硬仗的獒犬去送死。此次回京,他本想是集合所有的营队,重新布置一番。结果皇帝的谕旨打乱了他的计划,索性就先撩了挑子。他素知手下的本事,闹得大了,自然还是要让他收场。他就是要这些人看看,别以为是个人就能带兵。想让他范朝晖看人的脸色,那些人可是要先掂掂自己有几斤几两!

    范家军的将领们亦早知自己的将军绝不是任人捏的软柿子,是以将獒犬营里最厉害的一只先放出来,打杀了内监,先声夺人。那獒犬曾在漠北屡立战功,乃是皇上御口亲封的三品爵威烈将军。因有官职在身,那獒犬在范家军里,却是除了范朝晖,就它官最大。现下它老人家要出来主持公道,自是无人说范家军是故意纵狗行凶。只能怪黄公公运气不好,正好撞到三品爵威烈将军的犬口上。

    周士全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又见了血就晕过去了,倒还未来得及失禁。

    那雷尚书气得发抖,眼睁睁就看着范家军所豢养的獒犬就咬杀了皇帝心腹内监,却让他如何回去交待。只又不敢再跟这些兵**硬碰硬。

    气愤之下,雷尚书便自上了马,回宫里报信去了。

    那些御前侍卫就赶紧跟着,也都骑上马去了。

    地上便只留下一个晕过去的周将军,和被咬死的黄公公。

    赵副将便叫了兵士过来,将黄公公的尸身一把火烧了了事。

    那周士全被浓烟熏得醒了过来,睁眼却看见一堆大火里正烧着一个死人,便又晕了过去。却是以后再醒过来,已经神智不清,自此就浑浑噩噩起来。

    范朝晖却不管部下都做了些什么事,已带着一帮亲兵骑着马快要到了范府。

    而此刻京城禁宫里的御书房内,皇帝正对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兵部尚书大发雷霆:“不过是让你去收回虎符,你是怎么办事的?!--还能让范家军的獒犬咬死了内侍!”

    雷尚书分外委屈:明明是那黄公公激怒了那群兵**,要不是他自己跑得快,说不定现在也成了那犬口亡魂了。--却也不敢辩解,只伏地磕头。

    皇帝气得将御书房里条桌上的奏折、湖笔、端砚和青铜小香炉一股脑儿地掀到了地上,又怒气冲冲地质问兵部尚书:“说!那范朝晖都做了些什么!”

    雷尚书汗都冒出来了,却也不敢再构陷范朝晖。范朝晖不顾而去,范家军纵犬行凶,都让雷尚书意识到,这个范朝晖,绝对不简单。况且,他交符走人在先,獒犬咬人在后,所以故意纵犬行凶的罪名,其实很难安到他身上去。交了兵符,从律条来说,那些兵士,就不归他管辖了,自也不用为那些兵士的行为承担责任。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雷尚书是个相当识时务的人。范朝晖对那十二万兵士绝对的掌控力,让雷尚书不寒而栗,甚至都不敢深想下去。

    现在听见皇帝暴怒,也是在雷尚书预料之中,权衡过利弊之后,便回道:“启禀皇上,镇国公痛快交了兵符之后,就自先回府去了,并无僭越之处。--想是那些兵士刚从山南剿匪归来,黄公公又是内侍,双方沟通不良,以至酿成血案。”

    皇帝被自己的兵部尚书气得话都快说不出来了,眼看手边的东西都扔完了,就抓起一旁茶几上的热茶顺手掷了过去。

    雷尚书本能地一躲,倒是躲过了茶杯,只茶水淋了他一头,便赶紧磕头请罪不绝。

    皇帝只摊坐到了龙椅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平日里皇帝暴怒的时候,只有黄公公能有法子劝慰皇帝。现下却是无人敢上前捋龙须。四周围的内监宫女俱低头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皇后在**得知此信,也赶紧来到御书房,想劝劝皇帝。

    一进门,就见到满地狼藉,屋里的人黑鸦鸦地跪了一地。

    没想到皇帝见了皇后,更是怒火攻心:“当初是你建议要范朝晖领兵,你看看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皇后听了,只按捺住怒气,道:“臣妾有话要与皇上说。”

第一卷 庙堂 第四十九章 回府

    常公公看着帝后又要吵起来,便起身又端了一杯茶过来,放到皇帝的案头。

    皇帝端起茶杯,吹了两口,才觉得平顺了一些。便收敛了情绪,对地上跪着的众人道:“你们都下去。雷卿先去值事房等着。”

    雷尚书便起身出了御书房。常公公也带着内侍宫女退下了,只留下帝后二人在御书房。

    皇后这才气消了些,先就向皇帝福了福,道:“皇上莫要气坏了身子。要收回范朝晖的兵权,还得从长计议。”

    皇帝就咬牙切齿道:“朕还没有收拾他,他到先给朕一点颜色看看!你说,朕要是就这样轻饶了他,以后让朕如何坐这个位置?让那些臣下如何看朕?朕还有何威望可言?--难道以后还要让朕看他范朝晖的脸色不成?”

    皇后也知范朝晖是骄纵了些,只是现在却不是打击范家的时候。慕容家刚交了五城兵马指挥使一职,如果范家此时也没了兵权,那她和太子,便是别人砧板上的肉,任人践踏而已。就深吸一口气,劝道:“皇上圣心仁厚,德高日月。那范朝晖萤烛之光,岂能和日月争辉?--皇上过虑了。臣妾认为,现下最紧要的,是要立即收拢城外十多万兵士。如今五里坡那里群龙无首,若有有心人存心挑事,岂不是因小失大?还望皇上早做决断。”

    皇帝初听到消息的时候,怒从心头起,一时恨不得拿了范朝晖五马分尸,又要将范家满门抄斩,才能一泄他帝王尊严被挑战的心头之恨,就有些口不择言。现在皇后一席话,才让他想起京城外,还有范家军十二万大军。今日若不能让他们顺利回西山大营修整,却是谁也不能打包票明日会有何事。此时若能直接拿了范朝晖下狱,固是爽快,可他城外的兵士,却不是好相与的。如今,皇帝不过是要他交了兵权而已,他的兵士就敢忤逆抗上。若是真拿了范朝晖。。。。。。皇帝也不敢再想下去。只深恨养虎遗患,现在尾大不掉,却是头疼得很。

    想到此,皇帝便叹了口气道:“朕刚才话重了些,皇后也莫要往心里去。”

    皇后就红了眼圈,用帕子轻轻拭了拭眼角的泪花,道:“有皇上这句话,臣妾就心安了。”又安慰皇帝道:“那范朝晖是有些骄横跋扈,不过他本性纯良,且对皇室忠心耿耿,自然比那些日常行事滴水不漏、心机深沉的人要好些。更何况,他的过错,众人都是看在眼里。皇上什么时候真的要办了他,现成的名头就在那里。--他是将刀递到皇上手里呢。皇上也不要太着急了。最近有些封疆大吏倒是有些蠢蠢欲动,不知皇上有何对策?”

    皇帝见皇后转了话题,知她是不愿再谈范朝晖的事儿。--怎么说,也是皇后嫡亲的外甥,就是皇后的娘家人。但是皇帝并不想跟皇后继续谈论朝堂之事。以前,他要依赖皇后家族的助力夺位巩权。现下皇位已稳,宫里宫外都换上了他的心腹人等,自不必要再看皇后的脸色行事。便淡淡道:“这事儿,朕和各位阁老正在议。天寒地冻的,皇后还是先回宫去吧。”

    皇后也不过是要转移一下话题,并未奢望皇帝便能对她推心置腹,便含笑起身道:“那臣妾就先告退了。皇帝也要注意保养。等镇国公入宫回事,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皇帝应了,便让常公公送皇后回宫,又召了雷尚书过来道:“你去范府传旨,让镇国公范朝晖去将他的兵士收拢好。虎符暂时先还给他。办完事情,就让他进宫见朕。”

    雷尚书领旨而去。皇帝就又召了三位阁老议事。

    而范府里,先一大早便有皇帝的内监过来宣旨,升了范朝晖做镇国公,又给镇南侯府换了牌匾和丹书铁券。

    大房的众人自是喜气盈腮,接待前来恭贺的各房亲戚。

    这时外院的一个小厮便飞跑过来元晖院,对大夫人禀道:“国公爷回来了!”

    大夫人便带了一干人等迎出正屋,就见一个高大魁伟的男子,穿着一席绛红色大氅,急步往正屋这边而来。

    安解语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府里的核心人物,前镇南侯、现镇国公范朝晖,不由凝目细看,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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