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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部分

烟水寒 完结-第2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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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围观的人便对宋远怀使了眼色,有些人就先上到烟雨阁楼上的屋子里。

    宋远怀也上了楼,却见安护法、曾护法、和仗义楼的几个重要堂主都等在那里。

    大家点头示意之后,便坐下来密议此事的善后。

    如今需要了结的,不过是那四个送嫁嬷嬷。——江南王还等着她们回去报信呢。若是不见她们的影子,迟早会找到辉城,到时也是一番麻烦事。

    宋远怀却早有主意,就对屋里的众人道:“我们辉城,在宜城的东面。从辉城到宜城的路上,多山多水,山匪水匪都很猖獗。我看不如我们将这四个嬷嬷结果了,然后扔到从辉城通往宜城的山路上,就当作是她们被山匪截道。——这样就算被江南王的人发现,也是她们在回程的路上遇到土匪,却不与我们相干。”

    原来宋远怀在宜城扮痴情郎扮的太好了,江南王就当了他是同道中人,觉得同他分外投契。此次他带着燕燕回来拜堂,江南王居然连王府的护卫都没有派,只派了几个婆子跟过来。就让宋远怀钻了这个空子。

    而宋远怀这次回到了辉城,是再也不会孤身去宜城了。

    仗义楼的人也都是干过刀头舔血的买卖,听了楼主的计策,便都轰然叫好。

    几人就计议已定,委派了人手,等过几日就动手。然后由赛堂主带队,将尸首扔到从辉城到宜城的山路上去。

正文 第三百零二章 入阁 下 (补粉红105+)

    ※正文302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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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四个送嫁嬷嬷,能被派来出这趟没什么油水的苦差,想来在王府里也不会是什么举足轻重的人物。——杠上了仗义楼的宋楼主,也只好怪她们自己运气不好。江南王就是要追究,根本是查无实证,最多再派些兵士去山上剿匪而已。

    且宋远怀也知道,江南王突然跟他们过不去,根子还在贞娘身上。不过是因为贞娘的怂恿,江南王才给自己和安护法赐婚的。

    这贞娘和她娘翠仙,看来是铁了心要将宋家拴在她们的裙带上。可是有这个野心,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真的以为自己在床上伺候好男人,就能无往不胜了?

    宋远怀这一跤跌得惨,就再也容不下翠仙和贞娘她们母女俩。便拼着忤逆老父的遗命,已是趁着他在江南王的王府里陪着燕燕的时候,暗中通过燕燕的手,给经常过来看她的贞娘下了致命的慢性毒药。——燕燕自以为得计,用情意和权势,这两样对男人来说不可抗拒的东西,网住了宋远怀这条大鱼。谁知宋远怀已经釜底抽薪,断掉了莺莺和燕燕在王府里最后的倚仗。

    而翠仙,也早就有宜城仗义楼分舵的人“照应”着,应该也快不久于人世了。

    他们在辉城,只要耐心地再等上一个月,江南王府就要办丧事了。

    眼看贞娘和翠仙都不在了,谁还管他宋远怀的平妻是死是活?

    宋远怀这次在宜城忍了一个多月,才将驻军权拿到手。又解决了宋家两个多年的毒瘤,就高兴得很,便举杯跟在座的人多喝了几杯。

    曾护法就笑着问道:“这江南王脑子也不大灵光啊。我们是江南第一大帮,现在又能拥兵,他是不是嫌自己的位置坐得太稳当了?”

    范朝风听说,却笑道:“这也不算太离谱的事儿。这江南王,打得是一箭双雕的主意。我们辉城,在宜城东面,谢地的西面,正是夹在两者之间的馅饼。让我们拥了兵,以后谢地要过来挑衅,江南王就不会先用自己的嫡系了。他一定会驱使我们去给他打前站。——这江南王是要借我们的手,做他宜城的一道屏障呢”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又都冷笑一声,道:“如意算盘谁不会打?——且看着吧。”又道:“如今上阳王已是占了韩地。韩地虽说同江南隔着大山,如今是冬季,自然不好翻山越岭。等到了春夏,我们就不信那上阳王会让江南王悠哉游哉地在江南这块儿肥地逍遥”

    而宜城,却离韩地更近些。若是上阳王派了人从韩地直接过来,江南王也来不及将更远处辉城的驻军调了过去,只有硬着头皮自己上了。——到时看他左支右绌,到底顾哪一边才好

    范朝风也抿嘴笑了。他正盘算着如何派人去跟大哥接洽,又要不动声色地隐藏自己和解语的行踪。——私心里,他并不想让大哥现在就知道他和解语还活着的消息。也许等过了一段日子,大哥纳了新妇之后,再说也不迟。

    几人又说起购买军甲兵器的事儿,都是要用钱的勾当。自然就谈起江南王近几年突然有了巨资,才将声势真正壮大起来。

    宋远怀又仰脖儿喝了一杯酒,才道:“我在宜城这一个多月,也明里暗里探听了不少消息。你们知道为何江南王近几年不用加赋税,依然钱财滚滚?”

    众人当然摇头不知。

    宋远怀便笑着道:“他得了个会挣钱的顾堂官,据说是云妃母家的远房亲戚,从北地投亲过来的。端得是文韬武略,实是有几分才学。听说是他先提议让江南王从别处开源节流,又可以不加赋税,不伤民之根本。所以江南王近几年的民望日渐攀升。”

    范朝风自然知道这顾堂官就是顾升。顾升是旧朝的状元,本事当然也是有的,就是心术不正。想到他前一阵子让人打探到顾升发迹前的秘事,就在心里冷笑:这顾升帮着江南王,想来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这边宋远怀又说道:“不过江南王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如今还未真正成大事,已经开始沉迷女色,是非不分了。”

    “先前才纳了仪妃,也就罢了。这仪妃行事自有大家气度,想是来历不凡。现在居然又将个*子世家出来的女人当作宝贝捧了起来。”宋远怀就冷笑了几声。

    屋里的人都知道说的是宋家二娘的远房外甥女。只是外面的人还不知晓,这贞娘,乃是宋家二娘翠仙做ji女时生的亲生女儿。

    宋远怀放下酒杯,看了众人一眼,微微笑道:“不过仪妃也是个棒槌。江南王宠爱仪妃,就将他王府捞银子的钱篓子——‘吉祥如意’四大赌坊都交到仪妃和她表兄手里。这江南王近几年大笔的资财,有一半都是从这四大赌坊里来的。如今在仪妃手里,却成了漏财的无底洞,已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听说“吉祥如意”四大赌坊原来是江南王的人在背后操持,曾护法就同赛堂主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未说话,只互相举了举杯,又喝了一席。

    说到银子,宋远怀便叹气道:“雪衣如今身子不适,不得出门。我本来打算将她仁兴堂的江南赌王王老幺借过来,和‘吉祥如意’赌坊打对台,搞垮江南王的赌坊。——江南王没了银子,自然就会乱了套。谁知道,唉……”

    众所周知,银子不是万能的。可是要打天下,没银子却是万万不能的。

    “王老幺的胳膊腿倒是好些了没有?”宋远怀又问道。王老幺被侯七打断手脚的事,宋远怀和范朝风在宜城的时候就知道了,所以范朝风才星夜赶回来,只留下宋远怀一个人在江南王的王府里“上套”。

    “骨头倒是接上了。只是王老幺也是快六十的人,这次伤筋动骨,以后要恢复到以前的样子,是不可能了。”赛堂主叹息。如王老幺那样的赌技天才,实是百年难遇的。

    没有了王老幺,此事倒是不易办了。——难道要另辟蹊径?

    曾护法见宋楼主忧虑无人能替代王老幺,就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却见安护法正握着拳头瞪着他。而旁边的赛堂主,也若有似无的摇了摇头。

    曾护法只好闭了嘴,又给自己灌了一席酒。

    大家喝完酒,才想起安护法家明儿也是迎贵妾的日子。就问起安护法,是不是也要把喜堂摆到烟雨阁来。又笑莺莺姐妹费尽心机,却还是从何处来,回何处去。——真是白废了功夫。

    范朝风就道:“那莺莺是贱籍,不比她妹妹原是良家子。江南王应是另有安排,且看着吧。——我夫人正想招儿呢。”

    大家便乐了,又给范朝风灌酒。几个人就在烟雨阁里畅饮了一番。

    宋远怀担心南宫雪衣在家里等得着急了,便先出去找邢妈妈低语了几句,让她好好看着燕燕。这一个月内,别让她出房门,又叮嘱别忘了给她喝芜子汤。

    烟雨阁是百年老字号,芜子汤的水准虽然比不上前朝皇宫里,却是比一般的堂子里要好得多。所以外面的堂子里,ji女怀孕生子的有不少。可烟雨阁这么多年来,一个都没有。——就知道烟雨阁当家妈**手段

    这些事,邢妈妈也是熟惯的,当然不在话下,俱爽快地应了。

    宋远怀就回到屋里,跟众人道:“大家慢慢喝,我要回家去了。”

    屋里的人便也都起身道:“大家喝得也都差不多了,这就都散了吧。”

    范朝风同宋远怀住在一个地儿,两人就上了马,并辔回了承义坊。

    到了地儿,范朝风在宋远怀肩上拍了拍,道:“宋大哥保重”便笑着进了自己家门。

    宋远怀苦笑了一下,上前敲了自己家的门。

    那门子见是楼主回来了,往外探头看了看,并没有看见别的人,就开了条缝儿,让宋远怀进去。

    宋远怀便笑骂道:“看什么看——还不滚你母亲的”就指了指外面自己骑来的马,让门子给他牵到马厩里去。

    进了内院,宋远怀见正屋后面几间房里的灯都熄了,知道雪衣已经睡着了,便轻手轻脚地拨开了门栓,闪身进了睡房,生怕吵醒了她。

    屋里黑咕隆咚地,宋远怀一时心急,就绊倒了一张放在里面睡房门背后的凳子。

    安静的屋子里面,凳子倒地的声音分外清晰。

    宋远怀刚弯下腰把凳子扶起来,黑暗里一根长鞭挟着烈烈的风声袭了过来。宋远怀本能地起身举起凳子往长鞭来的方向迎过去。却是刚伸到半路,想到是雪衣的鞭子,宋远怀又中途放下了凳子。

    那鞭子就结结实实地抽在宋远怀的胸口上。

    这一次,南宫雪衣似是用了全力。

    宋远怀便觉得胸口一阵剧痛,已是眼冒金星,站立不稳,一个趔趄,跪倒在地上,低首吐了一口血出来。

    “谁在那里?”黑暗里又响起南宫雪衣的厉喝声。

正文 第三百零三章 为难

    ※正文3045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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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远怀听见南宫雪衣有些颤抖的声音,心里一酸,忙用袖子拭了拭嘴角流出的血,站起来道:“是我。”

    南宫雪衣自确诊怀孕后,又是害喜,又是伤心,平日里都疲累不堪。晚上本来睡得很沉。

    只是今晚宋远怀撞倒凳子的声音实在太大了,就将她惊醒过来。

    南宫雪衣本以为宋远怀正在过他的洞房花烛夜,压根没有想到是他回来了。所以拿着鞭子下手又准又狠,连内力都用上了。

    这会儿听见是宋远怀的声音,南宫雪衣才松了一口气,就躺回枕头上,问道:“你这时回来做什么?”

    宋远怀的眼睛终于有些适应了黑暗,便走到墙脚,将那盏夜灯重新点燃,放到床旁边的小桌子上。

    南宫雪衣就看见宋远怀胸前的衣襟被自己抽了条鞭印出来。外面穿得青灰色棉夹袍被抽裂了一条大口子,露出里面的棉花。南宫雪衣心里有些不忍,却也没有说话,只默默地看着他。

    宋远怀挨了这一鞭子,才知道白日里,雪衣并没有使全力,而是手下留情了的。

    看见雪衣默默地看着自己,宋远怀心里更是酸涨,面上却只含笑道:“吵醒你了?”又坐过去帮雪衣掖了掖被角。

    南宫雪衣看着宋远怀胸前飘飞的棉絮,又想笑,又觉得心酸,忍了又忍,还是劝道:“去将外袍换下来吧。”又要起身去给他拿外袍。

    宋远怀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快要从床上起身的南宫雪衣抱在了怀里,就把头埋在她的后颈处,无声地流起泪来。

    南宫雪衣挣扎了一下,感觉到后颈处的棉绸睡衣渐渐有水意袭来,便僵住了,也不敢动弹。

    过了许久,宋远怀才抬起头,望着南宫雪衣哀求道:“看在孩子份上,给我一次机会。——我再不会了。”

    南宫雪衣看着他红肿的双眼,又闻到他一身的酒气,便叹了一口气,道:“先别说这些了。你去净房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宋远怀点点头,道:“你别起来。我去叫人烧水。”说完,便起身出去叫人烧水。

    等宋远怀洗漱出来,南宫雪衣叫住他,道:“你出去别的屋子睡吧。——我没法子再跟你同床共枕了。”

    宋远怀愣在那里,半晌说不出话来。

    南宫雪衣又叹了一口气,道:“我可以当你仍然是我孩子的爹爹,可是我如今没有办法当你是我夫君了。”

    宋远怀站在那里,茫然无措,只觉得心里像是被人淘空了一块,变成了残缺。

    南宫雪衣闹了半天,也累了,打了个哈欠,道:“你走得时候,把门给我关好。”说完,便躺下睡过去了。

    宋远怀站在南宫雪衣的床边看了半天,终于拿了主意。便起身走到屋里放被褥枕头的柜子前,先取了一块细白棉布先铺在地上。又拿出来一床白底蓝花的褥子,铺在了棉布上。最后从柜子里拿了枕头和被子出来,便将枕头放好,将被子盖在身上,也倒下睡着了。

    许是知道终于回到了家里,宋远怀看了一眼已经熟睡过去的南宫雪衣,觉得十分平安喜乐,便睡得十分安心。一夜无梦。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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