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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部分

烟水寒 完结-第166部分

小说: 烟水寒 完结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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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范朝风在客栈里大病了几日,也休养了几日,高热终于退了。又觉得身子好了许多,就起身在屋里盘算起来。

    上阳王府那边守卫森严,估计他就是过去,也讨不了好。如今他的病还没有全好,更是没法越过那里的重重护卫,进到内院里去。——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又想起前几日安解弘说过,解语过几日,就要回安家备嫁,算算日子,正是今天。

    上阳王府他虽然进不去,安家却是没有问题的。再说安解弘已是知道他回来了,他随时可以去安家见解语一面。

    只是他还未想好,如何能有个万全之策,让大家都能体面地下台。——且他的被俘,如今也是个禁忌,并不是能堂而皇之的宣之于口的。

    没有想好后路,就贸贸然去见解语,以解语的爆炭脾气,势必将大家都弄得灰头土脸才罢休。自己是无所谓,可是自己的大哥是要做大事的,若是在这件事上丢了人,以后就是做了皇帝,也是人一辈子的话柄。——自己绝对不愿意大哥的名声,因为这件事,而白璧微瑕。

    想了想,范朝风便打算出去走走。

    他拿出钱袋一看,发现里面的银子已经所剩无几。手头的金子也不多了,便等到天黑,回到范家的旧宅地,又偷偷去取了些金子出来。

    看到那些码得整整齐齐的金子,范朝风突然浮起一个念头:若是能什么都不用管,偷偷带了解语,一起去江南,躲在没人知道他们真实身份的地方,安安静静地过一辈子,该有多好?

    想到此,范朝风便拿出一把匕首,在最上面的一块金砖上,刻上“范朝风-安解语”,又在两人的名字下面,刻上了“江南,辉城”四个字。

    这辉城是江南一处不大不小的市镇,范朝风曾陪太子南下平叛的时候,去过此处。那江南第一大帮仗义楼的总舵,也是在此处。

    范朝风早就有意,要去江南,联络一些江湖豪杰,为大哥拿下江南做准备。

    看着这块刻了字的金砖,范朝风满面笑容,又忍不住,在自己和解语的名字上面,用匕首刻了两个手拉手的小人儿。其中一个小人儿长发垂肩,自是解语。另一个小人儿头梳高髻,却是自己。

    刻完这块金砖,范朝风便拿起来,想随身带着。又转念一想,自己在外四处奔走,若是一个不妥,掉在外面,还不知便宜了谁去,就又将那金砖放了回去。只等有朝一日,自己和解语一起去江南的时候,再来将这块金砖带上。

    想到解语看见金子时惊喜的眼神,范朝风就嘴角微翘,心情莫名得好了起来。

    这边计议已定,范朝风又振作了几分,就将那地下室的暗门再次掩上,关好,又将浮土都掩了过来。

    第二日中午,范朝风又出去了一次,多兑换了一些银子,又去给自己买了些日常用品。

    外面天上浓云密布,似是要下雪的样子。

    范朝风在外奔跑一日,又被冷风吹着了。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满脸通红,连掌柜的都看出他似是又病了,便让小二赶紧去请上次的那个大夫过来看看。

    那大夫听说是上次那个公子又病了,就连忙过来,给他一把脉,却是比上次虚弱了许多。就叹息道:“公子不听我劝,还是劳力伤神过愈了。”

    范朝风知道自己最近殚精竭虑,日夜思量,确实是想得多了些,就不好意思道:“是我的不是。以后再不会如此了。”

    那大夫便道:“这次余毒再次复发,老夫不用重药不行了。——只是用药之前,老夫要多嘴问一句,公子可是有妻室没有?”

    范朝风道:“有。”又改口道:“没有。”想了想,还是道:“有,不过不在这里。”

    那大夫点头道:“那就好。——反正公子的妻室不在此地,倒也无大碍。老夫给公子开的这药,公子吃两帖,应该就能熬过这次毒发。——以后的事,公子要切记,放宽心胸,不要劳力伤神。郁结于心,就会发之以外,乃是此病的大忌。”

    范朝风连连点头:“一定不会了。先生放心。”

    那大夫摇头叹息道:“是你自己的身体,你要自己知道珍惜。”又叮嘱道:“服我这药的期间,要忌房事。”

    范朝风脸一红,便只点了点头,心下暗道,这大夫真是个厉害的。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 生

    ※正文3388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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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朝风以前在家时吃得那药,是翠微山专门配制的,也是千叮万嘱,让他平时要心胸开阔,不要郁结于心,而且也说过,服药的期间,不能有房事。

    他小的时候自然没有关碍。大了之后,娘和大哥为了他的病,也没有给他安排通房妾室。还是后来他的功夫练得有成效,身子大好,不用每月吃药了,才张罗着给他说亲。

    他知道,那时娘和大哥本来都嘱意慕容家的慕容宁。他和慕容宁也算是从小相识,若是能结秦晋,让范家和慕容家亲上加亲,也是一桩好事。

    谁知就在那时,京城里却突然传出他好男风的传言。又因为他小时候不察,替代太子中了毒,一直吃药,不近女色,到了成年,也没有过通房妾室。却好似更证实了这个流言。

    太夫人和范朝晖自然知道真相如何,对这个流言并没有理会。反而觉得这个流言,能掩盖他中毒后的真相,所以就听之任之。

    只是未料到这流言后来越传越烈,真正影响到了范朝风的亲事,才是范太夫人和范朝晖始料未几的。

    而慕容家听信了流言,就推说慕容宁重病,将她送到别庄休养,又对几次上门的范太夫人避而不见。

    如此羞辱,让范太夫人回家也大病了一场。

    范朝风觉得自己不孝,让娘为了自己的事,操劳到病倒,便在太夫人病床前,不假他人之手,亲自侍疾。

    又主动劝慰太夫人和范朝晖,说姻缘之事乃天定,非人力所能左右。还是顺其自然,不要强求了。

    范朝风自己其实根本不在意是不是能娶到老婆。

    他向来想得很开,知道了自己有这个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断根,就不想害了人家姑娘。对说亲之事,也不太热衷。

    因此他说亲一事,便耽搁了下来。

    又过了许久,有一日,大哥过来求他帮忙,说有一位姑娘,人不错,只是家世一般,又在危急之中,只有嫁入高门,才能保得她一世平安。希望他能娶了这位姑娘做正室。

    这位姑娘,当然就是解语。

    范朝风本就有些仁侠之气,又是大哥亲自开口,便一口应承了下来。

    对于自己的大哥,他向来言听计从,且深信大哥的为人。就算他知道大哥和解语两人认识在先,可能也曾彼此有意,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他也从来没有怀疑过这桩婚事的诚意。

    原因很简单:解语的大哥安解弘曾经专程谢过他,还告诉他,解语本来是想送给他的大哥做妾的,大哥唯恐做妾委屈了解语,才让他娶了做正室。——大哥既然认为做妾都是委屈了解语,又怎会做出别的事情来羞辱解语?而他,又有什么理由来怀疑大哥?

    只是未想到,后来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让那两个本来已经前缘已尽的人,却有了可以正大光明在一起的机会。

    范朝风想到这里,便有些头疼,不知道是该骂老天,还是该骂自己。

    那小二端了熬好的药过来,又对范朝风嘱咐道:“大夫说了,这药的药性重。公子吃两帖尽够了。——千万别多吃了。”

    范朝风点头,谢了小二哥,让他把药放在一旁。

    等小二走了之后,范朝风下床过来桌子边,端起那药闻了一下,和翠微山当年做得药丸,一种气味。便更放心几分,就端起来一饮而尽。

    到了夜间,药性发作,范朝风只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醒来,就觉得虚弱了许多。范朝风心里便有些担心,便赶紧收敛了思绪,习练起功夫,不敢再想七想八。——若是自己在呼拉儿国没有送命,反而回到南朝却是送了命,范朝风真觉得自己可以买块豆腐回来,一头撞死算了。便着意保养起来。

    这边安解语在上阳王府护卫和周妈**贴身护送下,回到了安家。

    安解弘和张莹然自不必说,高兴得了不得。又早将家里的清蘅院收拾了出来,让安解语一行住了进去。

    这清蘅院便是安解语当日夷人围城自杀被救之后,回到安家养伤的地方。

    如今旧地重游,安解语也是不胜唏嘘。

    晚上吃饭的时候,安家的人都过来了,到安解弘和张莹然的正院里摆了一大桌子。一大家子围坐,团团圆圆。

    安解语便给爹爹行了礼,又寒暄几句。

    安老太爷看着女儿的样子,也是百感交集。——这么多年过去,女儿的样貌,居然一点都未见老。也难怪范家的王爷,肯以正妃之礼将这个孀居的女儿娶进门。

    安解语的***,小宁氏所出的宜姐儿,也过来给大姐见礼。

    安解语抬头一看,当日那个总跟在瑞姐儿后面的小女孩儿,也长成大姑娘了,便含笑问道:“宜姐儿今年有十六了吧?”

    宜姐儿一跟人说话就脸红,就低声道:“已是要满十七了。”

    张莹然便拉了宜姐儿坐下,又笑着对安解语道:“你这个做大姐的,连妹子的年岁都记不清。实在是该罚。”

    安解语也赶紧道:“该罚该罚”便让阿蓝拿过来一个荷包,里面装着一双冰绿飘花的翡翠玉镯,递给宜姐儿道:“戴上看看,喜不喜欢?”

    宜姐儿红着脸,打开荷包,拿出镯子一看,惊讶道:“好漂亮的镯子”

    张莹然也看了一眼,就对宜姐儿笑道:“这镯子,可把你哥哥给你备的所有嫁妆都比下去了。——还不快谢谢你大姐姐。这对镯子,在我们北地,除了你大姐姐家里,再找不出这样一对更好的了”

    宜姐儿忙起身郑重给安解语福身行礼。

    安解语让阿蓝将她扶起来,坐到自己身边,道:“你大嫂如今一张嘴,真是了不得。你可别听她瞎说。这镯子戴着玩就是了,哪里比得上大哥给你备的嫁妆?”又问道:“可是许了婆家了?”

    宜姐儿害羞,低着头不说话。

    张莹然忙道:“两年前就订了亲了。只是那年,亲家太太急病过世了,那边守着孝呢,得要明年才能成亲。”又抿着嘴笑道:“我们家里,这两年,可是要连着办两桩喜事呢”

    安解语却不似宜姐儿那样害羞,只满不在乎道:“宜姐儿的才是喜事。我的事儿可哪里能比宜姐儿呢?”

    张莹然便知安解语不愿多谈这个话题,有些懊悔自己多了嘴,就赶紧对一旁的下人问道:“人都齐了,为何还不上菜?”

    下人便赶紧去厨房里传菜。

    因是冬日里,唯恐菜上早了,等主子上桌的时候,就都凉了,便是等人到齐了,再传菜。

    安解语和张莹然说说笑笑,安解弘也在一旁不时插几句话。安老太爷也间或问两句,一家人许久没有这样和乐融融过,就算宜姐儿惦记着自己不能起身的娘亲,也被这桌上的气氛所吸引,都听住了。

    一时菜都上来了,张莹然便举箸请大家用饭。

    安解弘在桌上看了一圈,皱眉问道:“我昨儿就叮嘱厨房做的水鸭茶菌汤,如何没有端上来?”

    这却是专门为了安解语做得。安解语自中毒醒来之后,脾性就变得奇怪。比如冬日里,总是喜欢先喝汤,再用饭。且在王府里的时候,一直汤水不断,大家早都熟悉了的。

    张莹然心下了然,知道事发了,便故意问后面的婆子道:“老爷特意吩咐做的水鸭茶菌汤,赶紧先端上来吧。”原来安家的习惯,却是用完饭后再喝汤,同安解语不大一样。

    那婆子不知厨房是如何料理的,也不敢多说,便应了一声,赶紧回到厨房看去。

    安家的大厨房非常宽敞,足有三间大屋。煲汤的,做面点的,和炒菜的,都各有自己的屋子。

    这婆子就去了煲汤的那间屋子里。

    那里的一个婆子听问水鸭茶菌汤,不由奇怪道:“老爷昨儿吩咐了,我们就炖上了。今儿一大早,香姨娘那边的丫鬟过来,已是端去用了。”又得意道:“香姨娘还夸这汤好,赏了我几两银子。以后还要经常做呢。”

    这婆子听了,不由生气道:“香纹一个贱蹄子,怎么能用大厨房汤屋里做的汤——我看你是老糊涂了,老爷在正屋那里正催着这汤呢。”

    汤屋里的婆子白了脸,忙道:“早上香姨娘的丫鬟过来,说是昨儿老爷吩咐做得汤,是为香姨娘准备的。香姨娘如今怀着孩子,老爷日日歇在她屋里,她说得话,我不敢不听啊”

    这从正屋过来催汤的婆子,也六神无主起来。虽然她并不认为香纹能爬到夫人头上去,可是现在老爷明摆着宠她,就连夫人也要让她三分。自己一个做下人的,管不了主子这些事儿。

    没办法,这婆子只好回了正屋,对张莹然老老实实禀道:“夫人,厨房里说那水鸭茶菌汤,一大早就让香姨娘端去喝了。还说,还说……”就偷偷瞥了安解弘一眼,果然见老爷俊白的脸,已是有些发红了。

    “说什么?”张莹然故意问道。

    这婆子见夫人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也镇定了许多,就如实说道:“说是老爷特意吩咐,为香姨娘准备的。”

    安解弘气得脸都紫了,怒声问道:“哪个贱人传的话?”

    那说话的婆子赶紧跪下道:“汤屋的婆子说,是香姨娘的贴身丫鬟过去说的。——她们也不敢不听,就把汤让她端回去了。香姨娘还夸那汤好,赏了她们好几两银子。”

    张莹然拿帕子擦了擦嘴,半晌才道:“老爷别急,不过是一碗汤。我的小厨房里,一直炖着海参芋头松菌汤,比水鸭茶菌汤更滋补。”就对地上的婆子吩咐道:“去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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