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双龙之碧秀心-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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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气入体，如石沉大海，消逝无踪。
再输入一丝真气，剑典真气和一股诡异的魔门真气与他相撞，岳山收之不及，内伤加重，吐出鲜血。
“岳叔叔……”
岳山骇然的看着碧秀心：“不死印法！”
青璇情不自禁后退一步，不死印法，爹爹的功法。
岳山说道：“你娘在修炼不死印法，现在走火入魔了。”
“救救娘……”
岳山无能为力，但是看到青璇幼女，说道：“先扶你娘进屋。”
青璇连忙跑上前推开屋，岳山抱起碧秀心进去。
将人放下，再摸脉象时，竟然发现脉象虚弱到了极点，根本是濒临死亡的脉象。
“碧仙子……碧仙子……秀心，秀心……”岳山紧张的叫道。
没有丝毫动静。
岳山感觉脉象基本上已经到了静止状态。
心如坠冰窖。
这时候，碧秀心缓缓睁开眼睛。
“岳大侠……”
岳山掩住眼中伤痛，“秀心……”
碧秀心微微一笑，她是大夫，如何不知道情况。都怪她，心境修为不到家，否则三道心法也不会相互冲突。
这冲突来的是如此剧烈，比起五年前的那一日还要严重的多。
不死印法的死气已经侵入了她的心脉，剑典坏死了她的筋脉，碧家那寒热能量随时就会爆发。爆发之时就是毙命之时。
其实就算没有爆发，筋脉心脉已坏，她也只能拖日子了。想起梵清惠的话，她浅笑一声。
二月十二，师父就到了吴州。
她记得很清楚，碧家灭门之日是二月十六。
此外，二月十二是袁相思离开的日子。
根据心有灵犀的感应，就算师父在吴州城外也会感应到她。可是她没有立刻来，凭着师父的修为，又异常关注碧家，魔门的人如何有机会动手。
可是，师父在她全家灭后才出现……静斋收的都是无牵无挂的孤儿，她怎么会忘了这一点。
还有，二哥在三天后突然反悔去找袁相思，这本身也是一个问题。这里面的事情……二哥如此轻易找到袁相思，这中间若没有师父的推动，魔门的人更不快如此快速找上门来。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师父销毁了那年吴州的密报，这么多年，她一直认为是师父怕她接触而伤心，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
再回想起来，石之轩对于她要去送师父时的复杂的神情，她紧紧握着手，他们都知道，却独独瞒着她一人。
“岳大侠，秀心求你一件事？”
岳山忍住心中伤情。
碧秀心将青璇召了过来。
“娘，青璇怕……”
碧秀心流出眼泪，说道：“我将青璇托付给你。”
“不要……青璇不要……”
碧秀心没有理会青璇的哭诉。
“我……我……”
碧秀心道：“她不能去静斋。”
又闭上眼睛，哀然道：“我去了，青璇就是石之轩的破绽，不能让他和青璇为难。”
“好，我答应。”
碧秀心睁开眼，说道：“谢谢。”
岳山低下头，碧秀心看了看青璇，“青璇乖，给娘去书房将纸墨拿来。”
青璇不动，岳山连忙起身，走了出去。
“娘，你不要离开青璇……”
碧秀心将青璇搂在怀里：“娘也舍不得青璇，青璇要记住，娘永远在你身边，你要坚强起来。”
青璇大哭起来。
碧秀心轻轻的擦去青璇的泪水，然后凑到青璇耳边说了几句话。
“记住了吗？”
青璇硬噎着点了点头。
“不要恨任何人，包括你爹和……静斋……他没有错！”错的不是他，是她，也是利益，所以，千万不要活在仇恨之中。
没有她，没有父亲的相护，这有了仇恨这日子如何过得下去。
见青璇没有说话，碧秀心问道：“青璇记住了吗？”
青璇看见碧秀心希冀的目光，她再次点头。
碧秀心微笑，低下头，看到还在哭的青璇，她伸出手，然后轻轻的对着她的后背一拂，看到她睡去的样子，她为她擦干眼泪。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恨不知所踪，一笑而泯。”
“一念放下，万般自在。此念不为情，只为执念。不恨，不悔，不怨，而后悠然随心，随性，随缘！”
“情关是情，情关非关，皆为心意，顺情自然，方能得到心境清明。”
种种想法从她脑子一闪而过，当她全部明白时，她精神一振。
碧秀心爱怜的抹了抹青璇的小脸，没想到在临死之前让她破了这剑心通明，只不过一切都来不及了。
想到这里，她放下手，她剧烈咳嗽起来，随后嘴角又溢出鲜血。而这时候，她的寒热真气也开始波动起来。
岳山推开门，见到碧秀心样子急速奔了过来。
“你怎么样了？”
碧秀心摇头，强撑起最后一丝心力，指了指笔。
岳山连忙将笔和纸递了过去，沾了墨，她拿着笔的手颤抖起来。
岳山不忍看下去，撇过头，碧秀心开始落笔。
不是岳山所想的石之轩，或者梵清惠，赫然是“宋大哥亲启”。
也只有他发了话，黑白二道，包括梵清惠不敢随意带走青璇。碧秀心眼中露出怆然之色。
她写的很慢，一封信，两百来字却用了一刻钟。
当她落下最后的尾笔，笔突然自她手中掉下。
好累！她感觉她的知觉越来越低。一息之后，她终于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石之轩，是她错了！
岳山感觉到异样，连忙回过头。
身子冷了下来……摸向脉象，脉象彻底停了！
岳山久久不能回过神。
***
慈航静斋再次响起了丧钟的声音。
岳山牵着青璇的手自帝踏峰上下来，青璇的小手紧紧握着一只碧箫，赫然是从小到大陪着碧秀心的碧箫。
这碧箫曾经遗落在慈航静斋，如今又落到青璇手中。
山下，一身锦衣的宋缺看着岳山带着青璇平安下来，他谓然一叹，他只能做到这里了，石之轩！想到此人，他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岳山与宋缺有仇，青璇不认识宋缺，但是岳山还是对青璇说了几句话。
宋缺看这与秀心肖似的青璇，脸上出现复杂的感情。
当岳山转过身，青璇对着宋缺一拜。
“见过宋伯伯。”
宋缺扶起青璇，看见她倔强不哭的样子，一向冷淡的宋缺竟然难得柔声道：“想哭就哭吧！”
青璇后退一步，她说：“娘一直陪在青璇身边，青璇不哭！”
宋缺一怔，随即笑了，果然不愧是碧秀心的女儿。
岳山领着青璇离去。
幽林小筑。
衣冠冢。
梵清惠立在墓前，看了许久。随后从袖子中掏出一把长剑，正是碧秀心随身长剑——碧游剑！
她用力将剑刺入地下！转瞬间，碧游剑被埋进了尘土。
不知过了多久，还在墓前的梵清惠突然道：“邪王既然来了，为何不来拜别昔日恩爱的妻子？”话音刚落。
一身黑袍，头发凌乱的男子出现在梵清惠面前。
梵清惠退后一步，冷冷的看着石之轩在墓前怔然的样子。
“是你害死她的……”
石之轩身子微动，梵清惠又道：“师妹是你害死的，她是强自修炼不死印法走火入魔而亡！真是可笑，她如此冒着那么大的危险只为了挽回你，可是你在她去世的第八天才赶过来……”
石之轩的手慢慢抬起，轻轻的抚摸着那陵墓。
梵清惠继续说道：“真是替师妹不值呢？”
石之轩抓着墓碑的手指用力，血滑下墓碑，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师妹就是个傻女人，当年胡利再三告诉师妹嫁给你会红颜搏命，这个傻女人啊，还是情不自禁的扑了上去。”
似是感叹，又似是嘲笑。
石之轩青筋毕露，梵清惠慢慢走近石之轩。
“师妹最后看透了，她要我告诉你，”
石之轩蓦然回头。
“今生来世，不复再见！”
梵清惠放声大笑，“可怜的师妹，醒悟的太迟了……”
石之轩抬起手，看着大笑不止的梵清惠，然后一掌拍出：“你该死！”若不是她，他怎会和秀心分开！
梵清惠轻巧的避过：“邪王这是恼羞成怒，昔日是我之错，但是更大的错误就是你自己，魔性难驯，害死发妻，果然不愧是魔门邪王，我静斋领教了！”
石之轩脸色变幻多端，时而伤心，时而后悔，时而阴厉……这时候，一阵梵音响起，赎罪，秀心……赎罪！
梵清惠精光一闪，心中一舒，借着碧秀心的死，在他伤心极致之时总算乘虚而入了。
但见石之轩慢慢提起手，就要往头顶一拍。
“主子，青璇，石青……”
梵清惠的剑极快的指向来人，安隆冷哼一声，对于梵清惠猛烈的攻击虽然落于下风，但是还不到危险的时候。
“石青璇！”他大叫一声，石之轩的眼神慢慢恢复清明，他放下手。梵清惠气恨的看着安隆，安隆松口气。
“给我滚！”石之轩没看他们，直接说道。
梵清惠和安隆一愣，石之轩说：“秀心最喜欢安静，你们打扰到她了。”
梵清惠心中一叹，理智已回，她的剑对着灵前一划，石之轩袖袍一挥，这犀利的剑气被打落下来。
这时，一柄长剑自地底下飞出，灿烂的剑虹，青色红光，熟悉的剑气，让石之轩露出回忆之色，安隆大惊。主子为什么不躲了，梵清惠嘴角带着笑容。
剑入肩膀，梵清惠笑容一僵。
石之轩缓缓拔出碧游剑，剑上还带着鲜红的血，这是他欠她的，剩下的，他以后会慢慢还掉。
安隆松了一口气。
“滚……”
梵清惠迅速退走，安隆耸着脑袋也飞快的离去。
两人走了许久，还能听到石之轩悲切的声音。
“人亡有此忽惊喜，兀兀对之呼不起。
嗟余只影系人间，如何同生不同死？
同死焉能两相见，一双白骨荒山里。
及我生时悬我睛，朝朝伴我摩书史。
漆棺幽閟是何物？心藏形貌差堪拟。
去年欢笑已成尘，今日梦魂生泪泚。”
梵清惠脚步顿了顿，虽然你输了，但是你很幸福，这个男人确实爱你至深。安隆笑道：“我要多谢梵斋主助我主一臂之力。”
梵清惠冷哼一声。
“碧秀心不死，做属下的真是难办，现在……”
梵清惠道：“你等着瞧，看着破绽是否真的除了？”
安隆褪去笑容：“你什么意思？”
梵清惠诡异的笑了笑，随后加快速度，瞬间消失在安隆面前。
***
C市，严密的军属大楼。
“叮铛”一声门铃响，毕袖馨惊醒过来，看到桌子上的小钟。
一时之间，她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幻。
过了许久，她抬头看看墙上的挂历，××年×月×日，分明只是半个晚上！
原来是幻梦一场？
帝踏峰。
“斋主，您回来了？”
梵清惠道：“岳山和石青璇可离开了？”
“是！宋阀主一直在山脚下……”
梵清惠目光阴沉不定，对着伺候的记名弟子挥了挥手。
静坐一会儿，脑子里不停的想着石之轩所念叨的诗。
她若去了，可有人为她如此伤心？
站了起来，她起身朝后山走去。
生死门，梵清惠直接走进死门轮回。
推开一扇门，她走了进去。
屋内有两幅水晶棺，其中一副已经有了一个女子。她静静的躺在水晶棺里，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动作，甚至连呼吸都没有。
梵清惠定定的看了她很久，长叹一句：“师妹好算计……宋缺保护青璇，真是好算计啊！”
水晶棺内的女子无丝毫动静。
梵清惠转过头，看向另一幅空的水晶棺。
她微笑道：“既然你不要静斋照看青璇，那么青璇面临亲生父亲追杀之时可不要怪师姐不援手。”
说完，她又抽出一把剑。
剑古朴沉重，上名“色空剑”。
“我让妃暄住进你的屋子，我会让妃暄永远以你为戒，不以真情为修炼，私情私欲的结果就是你的结局！”
水晶棺木的人依然无动于衷。
梵清惠伸出手，抚摸着棺盖。
“以后我不会在来看你了……”随即淡淡的笑道：“想来，你也不想见我。”
没有人答话。
梵清惠一个人自顾自地说，没有丝毫厌烦。
过了半响，梵清惠才离开。
这件房间静谧得让人害怕。
不管外面的世界不停变化，此地却是一成不变。
突然，黑暗的空间突然发出亮光，这亮光竟然出自水晶棺，早已经没有呼吸的人手突然动了。
她的身体忽红忽白，若是有人靠近定能感觉是让人难以靠近的炽热和冰寒。
碧秀心呆呆的看着这无边无际的星空，她记得她心脉已绝之时忽然被一股特殊的拉力拉动，然后失去了意识。
现在，无数明亮的星星对她眨着眼睛，这是什么地方？回顾四周，是很美的世界，可是却只有她一人。
茫然过后，她盯着这星空。
不知不觉中，她的心中突然多了一种明悟，这星空赫然是剑典的剑谱，而那明星是心法。灵魂意境突破了剑心通明，现在看到这片星空，心中涌出无限感悟。意境与此地相合，她不由自主的沉浸在其中不可自拔。
不知过了多久，好似万年、亿年，又好似一天一刻。
突然她心口一疼，蓦地惊醒过来。
她的眼睛清明起来，捂住心口，怎么会疼？她明明在悟道。
有些惊疑不定看着这片星空，连忙闭上眼睛，不再去看。这时候她发觉一丝功力也没有，而且，摸向自己的手，并没有任何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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