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不识青梅色-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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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哪里痛?”柳语夕强压自己翻涌的情绪问道。
“没有,我很好。”仲文淡淡地笑着,那笑容仿佛雾中莲花般虚无。其实他五脏六腑都剧痛无比,连这一丝笑容都是勉强撑出来的。
“你怎么这么傻?明明让你离开了,你还回来做什么?”柳语夕微恼地说道,在以前她尚能大言不惭地说他不懂她,不懂自己真实的感情,可现在他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他说的话都是真的。柳语夕从没有去关注过他,了解过他,但她却把自己的心态强加到了别人身上,她曾说过,这么短的时间,他不可能爱上她。那其实是她的心态,不代表别人。
仲文看着有些恼怒的柳语夕,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灿烂,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抬起脱力的手,缓缓抚着柳语夕的脸颊,“要是,你能永远这样对我就好了。每次见你,你的淡漠都把我阻隔在外,无论我怎么接近你,都不能靠近分毫。”
“对不起。”此时她心里万般语言也只化作这一句,这世上真心待她的人少之又少。
仲文轻轻摇了摇头,想说话,却没有发出一个音,反倒剧烈咳嗽起来,鲜红的血从他口中大量溢出。
蛇身男在旁边站了一会儿,看两人说话,许是不耐了,长尾在旁边地上一敲,一个大坑瞬间形成,他对着两人道:“有什么话,黄泉路上去慢慢说,不要耽搁本大神的时间。”说完,他的长尾再次朝柳语夕他们所在的位置砸来。
柳语夕本是可以躲开的,但是她不能带走仲文,所以她纹丝不动地依旧扶着仲文。
仲文喷出一口血后,再次看到长尾袭来,他用尽全身力气翻过身去,挡住了柳语夕。
蛇身男见这一次又没有伤到柳语夕,于是说道:“你的命真够大的。”
柳语夕却没有回答他,而是睁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身体一侧被碾得粉碎的仲文。她慢慢地爬到他身边,摇了摇他,轻唤道:“仲文,仲文。。。。。。”
怎么叫他都不回答,柳语夕却固执地抱着他的头一声一声地喊着。
蛇身男嗤笑一声,“小女娃,莫不是被吓疯了,他已经死了。”
柳语夕看着仲文时柔和的眼神突地抬起头来如利剑般射向他,“你最好是快点杀了我,否则,今天你如何对待仲文,他日我定十倍奉还。”
蛇身男看着柳语夕,明明是柔弱的身体,但仿佛有巨大的能量迸发,让他莫名害怕。他却强撑着笑道,“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机会。”
柳语夕只觉一股飓风朝自己卷来,她轻轻阖眼,这一世就这么完了吗?解脱了,也好。她嘴角带着一抹看破尘世的笑容,迎着死亡丝毫不惧。
第五十四章 荒山牢狱灾(上)
就在那股飓风袭面而来之时,柳语夕只觉腰间一紧,瞬间被重力拉扯着移了位。
她睁开眼睛一看,自己腰间绑着一根红绸,而红绸的另一端正捏在一个半侧着身子的红衣美人手中。美人对着蛇身男说道:“还好我来得不晚,否则,你就坏了主子的大事了。”
蛇身男神色一凝,“我什么时候坏主子大事了?我是奉主子之命来杀这个小丫头的。”
红衣美女娇美一笑,“那是之前的命令,主子得到新消息,盟国的消息有假,暂时不能杀了这小丫头,留着她还有大用处。”说罢便转过头来。
柳语夕本来一言不发地听着两人说话,此时,红衣美人转头看她。等她转过身来的时候,柳语夕看到了她的整张脸,一时惊愕,忘了遮掩。
红衣女子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怎么?我的脸吓到了柳小姐。”
虽谈不上惊吓,但确实很惊奇。女子一半的脸美艳逼人,而另一半的脸却遍布藤蔓,比之夜叉,恐都更胜一筹。
柳语夕没有答话,初时的惊奇都慢慢转为平淡。
红衣女子见她神情转变,眼底闪过一丝光芒。柳语夕是第一个在见到她另一半脸时没被吓到的人,而且还是个十一岁的小姑娘。才接这任务时,她还在怀疑这小姑娘有什么本事值得主上这般兴师动众,此时见了她,光看她面对两人时的从容淡定,就已经知道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
红衣女子娇媚一笑,缓缓朝柳语夕靠近,“柳小姐是自愿跟我们走呢?还是让我捆着带你走?”
柳语夕面无表情地睨了她一眼,“我跟你们走,”然后缓慢朝仲文的遗体走去,边走边道:“但是,先送我朋友回府。”
这短短的距离,柳语夕却觉得步履艰难。为什么要这样待她呢?每次见他,她都故意划出距离,不让他靠近。可他为什么这么傻,硬要跳进来呢?她静立在他身边,看着他残缺的身体,一行泪从眼角滑下。
她慢慢地蹲下身子,理顺他凌乱的发丝,露出他苍白的脸,原本黑亮的眼睛阖得紧紧的,红润的唇成了深紫色,无一不散发着死亡气息。她的泪滴落在仲文的眼皮上,顺着滑下,她轻轻地说道:“你真是个傻子,让你走你为什么不走呢?你看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反倒是你自己,平白地送了命。”
柳语夕垂着头替仲文整理着遗体,后面两人许是等得不耐烦的,蛇身男粗粝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小女娃,再不走,我可要动手了。”
柳语夕强制逼回了剩余的泪水,她收回了手,看着仲文的眼神渐渐变得幽深,“对不起,是我太弱,所以害了你,我发誓,你的命,我一定帮你讨回来。”她撑着手臂站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她一定要变强,不能让这种悲剧再次发生。其实她早就感觉到周围仿佛有只无形的手在拉扯着她。以前她尚能忽视它得过且过,但仲文的死,让她认识到,这样下去,那只手的主人会完全操控她的命运,她身边的人会因为她而一个个不得好死。她开始痛恨自己,浪费了十一年的光阴,因为自己的弱小,害死了仲文。她抬起头,仰望着火烧般的红云,眼中是不符年龄的坚毅,从今以后,不会让身边的人因为自己太弱而死掉,她要变强,要掌控一切,包括那只无形的手。
她压制住心里翻涌的悲和恨对身后的红衣女子道:“麻烦你,帮我把他送回仲太尉的府里。”
红衣女子走上前来红绸一卷,仲文的遗体就被包裹其中。她轻轻一跃,便站到了一颗树枝上,她回头对蛇身男说道:“臭蛇,你把她带回去。”
“红姑,你还真去呀?你管他做什么,带小女娃回去交差就是。”
“柳小姐既答应老实跟我们回去,我们也不能失了信,柳小姐,你说是吧?”红姑夜叉脸上挂着娇媚的笑容,让人怎么看怎么觉得胆寒。
柳语夕不言不语,听红姑的话,她难道还认为自己会玩什么花招。在这两个妖物面前,她一个平凡人,能耍什么花招?
红姑收了笑,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森林中。
蛇身男面色不善,他可记得柳语夕刚刚说过十倍奉还的话,虽然现在她一脸平淡,但她说那话时的眼神在他心里生了根。今天暂时不杀她,等哪天主子用不着她了,得快些把她解决了。
想到这里再看柳语夕十一岁的身体,才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紧张了,这么点点的小女娃能翻什么风浪?想到这里,才轻呼了口气,对着柳语夕说道:“走吧。”
柳语夕一言不发地走在蛇身男身后,蛇身男走在前面,只觉芒刺在背。他不时回头看一眼,每次都只对上柳语夕平静无波的双眼,又觉自己多疑了,摇了摇头又转回身去。
蛇身男并没有带着她回太子府,而是到了城郊的一座荒山里。柳语夕跟着蛇身男走进一个山洞,山洞外面被杂草遮挡,不拨开这些杂草根本就不能发现这后面的洞子。洞子里漆黑一片,大约走了一百米,蛇身男带着柳语夕拐过一个弯,却是一个两三米的死角。柳语夕正疑惑,突见蛇身男伸手在壁顶摸了摸,瞬间,脚下便出现一条通道。柳语夕跟着蛇身男走了进去,通道里面灯火通明,每隔二十米的样子,便有两个侍卫立于两侧。见到蛇身男经过,纷纷低头行礼,“蛇神大人。”
蛇身男头都没点一下,径直走过去。再往里走,灯火便暗淡了,两侧不再是墙壁,而是一个个牢房,腐臭味儿扑鼻而来。柳语夕边走边观察,那些牢房大多都是空着的,少数里面关着的人也都安安静静地坐在牢房里,不吵不闹。要不是眼珠随着柳语夕经过而转动,柳语夕就要怀疑那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个雕塑。
走到通道尽头,蛇身男打开了一扇门,把柳语夕推了进去。
柳语夕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好不容易才稳住。蛇身男关好了门,朝着柳语夕狰狞一笑便拖着长尾离开了。
柳语夕打量了一圈牢房,角落里有一对枯草,另一边放了个木桶,光闻闻气味就知道那是排便用的。柳语夕迈着步子走到枯草边正准备坐下,就见三只硕大的老鼠从草堆里蹿出来,东躲西藏。
看到老鼠,柳语夕停下脚步,转而走到牢房门边,就地坐下。倒不是因为她害怕老鼠,而是那堆草很显然成了这些虫鼠的窝。
刚刚在门边坐定,就听隔壁的传来苍老而暗哑的声音:“小姑娘,你是犯了什么事被他们抓来的。”
柳语夕转头一看,隔壁住着一位披头散发的男人,满脸油污,辨不清面容,但听声音的话应该是位大叔。
“大叔,那你是犯了什么事被抓的?”
隔了半晌,那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在柳语夕以为他不会回答后,那人道:“这么说来小姑娘不是因为犯了事被抓进来的?”
柳语夕淡淡一笑,“是啊,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抓我。”
这话说完,那边又沉默了一瞬,片刻后,那人又道:“小姑娘可否告知在下你的身份?”
柳语夕觉得自己的身份并没什么好遮掩的,于是便告诉了他。
男人听后略微笑了笑,只因脸上油污太厚,看不太清楚。笑过之后,他说道:“小姑娘,这些都是命中劫难,熬过去就好。”这话有些高深莫测,柳语夕盯着他,想从他眼里看出一些答案来,但只看到漆黑的脸上,白眼球转来转去。
“大叔莫非知道什么?”柳语夕问道。
那人摇了摇头,“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命中注定,无法更改的。”说罢叹了口气,便仰头躺下,片刻后,一阵响过一阵的鼾声便从隔壁牢房传来。
第五十五章 荒山牢狱灾(中)
柳语夕背靠着牢房,想着近些天发生的事,整理着头绪。言灵刻意接近仅仅是因为血魄玉?楼言初又到底是个什么身份?自己又有什么资本值得太子这样?这一切一切都像是团迷雾,无论她怎么想都无法解开这团迷。
隔壁的鼾声一波接着一波,柳语夕心里本又有事,整个晚上,柳语夕都保持着一个姿势想着事情,她突然想到楼言灵临走前把那个红色璎珞的小铃铛放在了自己身上。她赶紧伸手入怀,掏了掏。
看着手中这串铃铛,心中纷乱。楼言灵虽说是别有用心地来接近她,但她并有伤害过她,还把救命的铃铛留给了自己。她举起铃铛左右摇摆,细瞧,却不过如普通铃铛般,没有丝毫特别之处。若是自己能操控它,那仲文也不会因为自己而死了。想到仲文,柳语夕眸中神色更暗了几分。那个清隽儒雅的少年,本应是意气风华,青春正茂的年华,以他的家世条件,定能娶个美娇娘,幸福生活一生,却偏偏遇到自己,害了他陪上一条命。
初时见他,柳府后院的碧湖里,刁蛮的公主不听他劝告坚持要去水中游玩,却不幸落水,当柳语夕去救他时,他却让她先救自己的妹妹和弟弟。如他这般总是先想到他人的人,为什么却不长命呢?
再次见他,是在赏花宴上,却不小心让珞姗公主误会。太学院里,他几乎天天来给她讲课,把每天学的东西都仔仔细细地再说给她听。之后夜宴求婚,殿外拒绝,她本以为他的那点喜欢早已经被她掐灭,却不料他真的用行动来证明了自己的心意,可是她,该拿什么才偿还得了他的情呢?就算能偿还,她也没这个机会了。
柳语夕有些颓败地垂下手臂,铃铛就这么躺在她身边。山洞牢房里是不辨时辰的,直到隔壁的那人停止了打鼾,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坐起来,柳语夕才意识到一晚上过去了。
那人活动了下筋骨,看到柳语夕直直地盯着自己,便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小姑娘,一晚上没睡?”
柳语夕点了点头,也从寒凉的地板上站了起来。
那人又道:“小姑娘,凡事想多了不好,顺其自然。”
柳语夕轻轻点头,嘴角浮现一抹苦笑。她从来都是顺其自然的,可是却眼睁睁地看着沈若梅死掉,楼言灵失踪,仲文也因她而死,若说沈若梅是自己不愿活下去,可是楼言灵和仲文呢?所以,有时候,老天逼着你到了一定的程度,难道还要听天由命?
柳语夕微微抬眼看着对面那个男人,这个男人给她一种莫名的感觉,可仔细分辨这种感觉却又只是陌生人而已。
男人主义到了柳语夕手中的铃铛,漆黑的脸上白眼珠转动,“小姑娘,你这个铃铛是怎么来的?”
柳语夕低头拾起铃铛在空中摇摆了两下,“你说的这个?”
那人点了点头,柳语夕答道:“别人给的。”
“姑娘可收好了,这铃铛可非凡物,能破一切法阵。”
柳语夕虽见识过铃铛的厉害,可此时在她手中的铃铛却看不出丝毫的特别之处。
那人似看出了柳语夕心中所想,笑着说道:“这铃铛在普通人手中也就是一个平常的铃铛。”
就在两人谈话时,侍卫捧着吃食和水走了过来。柳语夕小心把铃铛放入了怀中,侍卫眼皮都没抬一下,从铁门处递了一碗饭进来,临走时才抬眼看她,“太子殿下要见你,吃完后跟我出来。”说着又去给其他人分发食物。
柳语夕端起饭碗,一口一口地扒着饭。而旁边那人,自从有了吃的后,再没有跟柳语夕多说一句,而是埋着头,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待柳语夕吃得差不多了,那侍卫又走了过来,打开了牢门,在门口说道:“出来吧。”
柳语夕看了一眼隔壁的男人,一言不发地跟着侍卫走了出去。
走出牢房,侍卫带着她进了一间石室,指着凳子上一堆衣物说道:“你先洗漱,把衣服换了。”
侍卫出去后,柳语夕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