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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抗战女性档案-第6部分

小说: 抗战女性档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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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会学校女生刘峰宜义办抗日小学(1)
沂蒙山境内的沂水县。1922年刘峰宜就出生在这个地方。
  “七七事变”这年,沂水县教会学校的校长张华福48岁,办教育是他一生的追求。然而,现在他什么也不能做了,日本人进了中国的大门,中国的学生还能上课吗?悲愤和绝望之情紧紧包裹着这位中年知识分子。他走上讲台,给学生们讲最后一课,他说:“我本想等你们初三毕业拿到文凭,将来在社会上能谋份职业,可是你们没法再继续上课了。同学们,先回家去吧,你们要好自为之。”
  校长流了泪,女学生刘峰宜也流了泪。她把这一天的重大变故写进日记本里。从上初中开始,她就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只是三年来,从未像这一年发生的事情那么重大那么多。
  校长让学生们解散回家,几位外国教师也都先后回国。但是学校里涌进来的学生更多了,他们都是操着北平口音和青岛口音的流亡学生,他们从北平一路走到青岛,抗议韩复榘把青岛拱手出让给日本人。流亡学生到济南府没有找到韩复榘,又联合了济南市的学生一起到南京政府去找蒋介石请愿抗日。流亡学生路过沂水时,集体在教会学校歇脚,恰逢这时,不断有负伤的士兵从抗日前线下来,于是,流亡学生们,在教会学校里成立了临时“抗日救亡室”。
  17岁的刘峰宜已经收拾好背包,却没有马上离开,她被请愿的流亡学生们一遍遍唱起的“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所打动,被头上渗着血迹的前线抗战士兵所打动。她从未见过这种激烈而悲壮的场面,从未见过这么多悲愤而关心中国社会的大学生们。从未离开过教会学校大门的她,突然间被复杂多变的社会弄得兴奋了。这个骨子里多愁善感的女学生,和她的二姐一起,本能地加入了抗日救亡室的义务工作。
  刘峰宜长得娇小玲珑,皮肤白皙透明,猛然一看,有点像江南女子。那些日子,她穿着教会学校发给的下摆开叉的蓝布长袍,剪着齐耳的短发,不知疲倦地为那些负伤的战士包扎,还跟着学生们到沂水城拿着小旗子到处宣传抗日。
  流亡的学生走了,他们群情激昂地到南京请愿去了。
  刘峰宜和二姐回到家中。母亲让她俩在家读“四书五经”,但是刘峰宜怎么也读不下去。春节过后,日本人打到沂水县,母亲担心峰宜偷偷去当兵,便打发她到开药房的大哥家躲藏起来。大哥的大儿子刘秉高比峰宜还大一岁,刚高小毕业,这两个读过书的人,热烈地商讨如何参加抗日。
  就在这时,张华福校长被杀害了。
  日本人占领了教会学校。不甘屈服的校长以跳楼的壮举,表达他誓与学校共存亡的决心。然而,校长当场没有摔死,被嚣张的日本人抓到后,坚决不容忍中国人有如此的血性,于是,校长被日本人当众枪杀了。
  校长为什么舍下这一百多名学生跳楼?见到日本人后,校长都跟日本人说了什么?被枪毙时,校长是怎样的表现,刘峰宜都没看见,但是校长的那种死法却深深影响着她。
  峰宜在家里呆不住了。她向母亲表示,想跟二姐一起办个抗日小学。取得母亲支持后,姐妹俩到处游说,最后有个老百姓愿意腾出一间房子,她们又四处搜罗了一些桌椅板凳,动员了三十多个小孩子,义务办学。二姐教语文,峰宜教数学、讲历史故事、教学生唱歌,那些歌就是流亡学生们唱过的。
  因为峰宜的抗日热情高涨,被沂水人民选为议员,第二年,又被选为乡里的妇救会主任,峰宜更加卖力工作了。得知日本人准备在秋后抢粮,她跑到老百姓家里动员他们藏粮,还让他们躲开日军。那时老百姓还不知道日本鬼子有多坏,认为日本人打来,中国军队应该会处理,跟老百姓没有关系,所以都不愿意藏粮,也不愿意躲避。刘峰宜就一个村一个村的开会,不愿去开会的人家,她就上门宣传。
  峰宜的执著和独有的个性,引起许多人的关注。沂水县的一名地下党,想争取峰宜入党,他给峰宜送来一张入党申请表;峰宜的同学参加了东北抗联队伍,也动员她参加抗联,并且让她尽快填报名表。虽然峰宜做着抗日的工作,对共产党的认识并不多。她谁也未做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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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会学校女生刘峰宜义办抗日小学(2)
1940年春天,峰宜家来了一名特殊的客人。他的年龄也就是十###岁,乌黑的头发,笔直的鼻梁上方是一对醒目的剑眉,厚厚的嘴唇抿着,透着十足的阳刚之气。他说的是山西口音的普通话:“恕我冒昧,我是抗大一分校###队的队长刘建国,在区里开会时,我们见过面。”
  “好像是见过面吧。”也许与教会学校的教育有关,峰宜对男性总是用淡淡的口吻。这时,她上下打量着这个穿灰色八路军服,腰上系着皮带,打着裹腿,英气逼人的小伙子,眉头一蹙问:“找我有什么事?非得到家里来谈吗?”
  小伙子立刻堆着笑,直来直去地说:“我想动员你参加八路军。”
  刘建国随着抗大一分校从晋东南来到山东沂水区还不到两个月,他的任务主要是建立地方政权和各种群众组织,为八路军筹粮筹款筹枪支,扩大抗日队伍。
  “反正我做的是抗日的工作,为什么非得加入八路军?你回去吧,我这样抗日也挺好的。”峰宜不客气地回绝了热情洋溢的小八路军干部。
  “你再想想,你一定要参加八路军。”刘建国立刻显得有点笨嘴拙舌了。他从未见过如此白皙端庄的女孩,他特想跟她多说几句话,但他忍住了,走出她的家。
  送走八路军的说客,峰宜问母亲:“我该怎么办呢?我该参加哪个队伍呢?”母亲阐释了她的观点,“现在是抗战时期,咱的目标就是打走日本鬼子,等抗战胜利了,咱还是念咱的书,什么党啊、团啊、派啊,可千万别参加,参加以后你就回不来了。”
  峰宜觉得母亲的话有道理,就把两张表都退还了。地下党和抗联的同学未能争取到峰宜都觉着遗憾,两方面甚至产生了误会,抗联的认为她参加了共产党;共产党这方面认为她参加了抗联。
   。。

张令仪不辞而别投身八路军
“工农兵学商,一齐来救亡,
  ……
  到前线去吧,走向民族解放的战场!”
  这首歌,张令仪是在山西汾阳的教会学校——铭义中学里学会的。抗战爆发后,中国大地上到处都有人唱这首歌。
  这歌声像一支动员参战的号角,激荡着张令仪的爱国心。那时,汾阳医院里住满了前线负伤的将士,张令仪和姐姐张令德离开课堂,参加了救治伤员的义务护理。
  1937年10月,日军逼近太原,阎锡山的部队溃不成军。败军到汾阳后,汾阳城处于极度混乱之中。张令仪的父亲张锡九和母亲刘清香在汾阳城开办的第一家西药房“永年西药房”遭到败兵打劫,张家不得不关闭药房。
  此时,铭义中学被迫迁往黄河边的稷山县继续办学,姐姐令德因身体有病不能外出,她进入汾阳医院的护士学校学习,令仪和弟弟则随着学校南下。
  姐弟俩乘坐一辆邮政汽车,追赶铭义中学。整整一天,16岁的令仪和13岁的弟弟世杰趴在车窗上不眨眼地往外看,他们是第一次远离家乡,对外面的一切都感到新鲜。这晚,姐弟俩借宿在一个乡亲家里。
  “嗒嘀……嗒嗒”,清脆的号音在寒冷的清晨吹响,令仪从未听过这种号声,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她一骨碌从被窝里爬起来,摇醒还在睡梦中的弟弟。姐弟俩到外面一看,原来是一队驻在附近的队伍正在出早操,他们衣着整齐,行动敏捷,他们就是传说中打日本最勇敢的八路军。令仪羡慕极了,她真想跑到队伍中去,也当一名威武的八路军。但司机过来催促姐弟俩赶紧吃饭赶路。
  姐弟俩来到南迁后的铭义中学,同学们三五成群地议论着抗日救亡之事,学校里到处都能听到誓死不做亡国奴的吼声。学生们三三两两地离校投奔抗日团体,或去敢死队,或去延安,或去民族革命大学,或去临汾八路军学兵队。
  自从那天早晨被起床号唤醒,张令仪就再也忘不了那支八路军队伍。她未征求父母的意见,自作主张与同班的两个同学悄然整理行装,与学校不辞而别,踏上了抗日的征途。
  三个学生乘火车直奔临汾河西帽儿刘村,因为这里有个名声在外的八路军学兵队,是以中共北方局驻晋办事处的名义开办的。万万没想到,简短的谈话之后,负责人告诉三个学生,因照顾统一战线的缘故,学兵队已停止招生。他动员说:“你们到阎锡山办的民族革命大学去吧,那里有不少全国闻名的教授和知名人士讲授课程,也有八路军的教官负责教练,目的都是为了打日本。”
  “不去,我们坚决不去。”张令仪坚决抗议。她的家就是阎锡山的队伍打劫的。
  “要不,你们到八路军战地服务团找丁玲团长吧。”学兵队负责人推荐。
  第二天,三个学生就到了八路军战地服务团。不一会儿,就见一个胖胖身材、圆脸,穿着橘黄色坎肩的老大姐,和蔼可亲地出现了,她遗憾地表示:“战地服务团已满员,现在不增加人了。”
  张令仪委屈得直想哭鼻子。老大姐劝道:“为了照顾统一战线,你们到民大去吧。”
  三个学生失落地离开了“战地服务团”。
  第三天,三个学生又回到刘村,找到八路军学兵队。这次接待三个学生的是个操四川口音的人,他是学兵队的大队长何万祥。看到几个学生娃态度坚定,他笑眯眯地问:“为什么要参加八路军学兵队?将来到前线怕不怕苦?怕不怕死?”
  “没有国就没有家。八路军抗日最坚决。为了抗日救亡,什么艰苦也不怕。”三个学生激情满天地做出回答。
  何万祥笑着说:“你们被录取了。”
  三个学生娃顿时兴奋得热泪盈眶,笑着跳着跑回旅店拿了各自的行装,到大队部报到去了。张令仪被编入女生队。
  

少将旅长的女儿苏伟奔向陕北公学
南方。汉口。
  张家琪被学校除名了,直捱到天黑,她才沮丧地一步步挪到大姨母家门口。鼓起勇气推开门,她发现,家里人都围到一起,正气愤地议论她。
  “跪下!”大姨母厉声喝令外甥女,因为生气,她的一双小脚不停地抖动。
  家琪的眼泪刷地流了出来,她用细细的声音问:“大姨母,我有什么错?为什么要跪下!?”
  虽然不服,迫于大姨母的威严,家琪还是跪下了,她没有为自己停止声辩:“大姨母,我是为救济难民演出,没有错啊!学校对我的处理是不对的。”
  “你给我闭嘴!你这个不知羞耻的东西,光天化日之下,你丢人现眼,跟几个男人在那儿拉拉扯扯的,你坏我的家规,败我的门风。”大姨母愤怒地数落家琪。
  家琪的父亲是河南潢川人,母亲是汉口人。父亲与母亲的哥哥是陆军大学的同学,母亲在家排行第十三,她是吃着大姐的奶长大的。家琪的父亲是孙中山手下国民革命军第26路军的少将旅长,战死在东北战场。而后,母亲便带着三个女儿从河南潢川投奔在汉口的大姐。母亲有个表姐夫是给孙中山当过俄文翻译的,通过他,家琪进了汉口幼儿园,这个幼儿园是宋庆龄办的,专收国民革命军的干部子女。孩子们在这里,既可以听孙中山的革命故事,还可学唱歌跳舞。家琪上小学时,红军解放了罗山县,学校选派她和另一个小学生去跟红军表演节目,她初露表演天赋,演唱的《可怜的秋香》打动了红军的一个指导员。他说:“小妹妹,你长大以后,一定要到红军宣传队来。”家琪上初三时,抗战爆发了,鄂山县共产党成立了一个抗敌后援会宣传队,为救济难民要义演《放下你的鞭子》。他们找了很多女学生,都不愿出头露面,家琪是受过革命教育的人,她接受了邀请,走上街头义演。此举惹翻了学校,先是给家琪警告处理,后来大姨母等人找到学校评理,双方吵了起来,结果校方把家琪开除了。
  家琪以沉默对抗全家人的非议。大姨母命令家人,不准给家琪吃饭,就让她一直跪着,直到认错。家琪从天黑跪到天亮,第二天上午,在外面做工的母亲回来了,一看到家琪那个可怜样,就劝家琪赶紧给大姨母磕头赔不是,说着,她就要拉女儿爬起来。大姨母更生气了,她迁怒的目光转向家琪的母亲,说:“小妹,看看吧,这是你养的好女儿。我管错了,我给你磕头吧。”说着,大姨母做出要下跪的姿态。
  家琪的母亲赶紧扶着大姐坐下,劝慰说:“你别生气了大姐,这个死丫头我非得教训教训她。”母亲就拿起鸡毛掸子就往女儿身上抽。
  抽了几下,家琪眼泪汪汪地对母亲说:“妈,你不要为难了,我自己来解决,自己了断吧!”家琪爬起身来,径直冲出后门,跳进水塘里了。
  在家人的惊呼声中,家琪的身体漂浮到水面上,她的那身蓝底白花的大褂子很是乍眼。一名种菜的老人看到这种情景,立刻跳下水塘,好心地把家琪救上岸来。
  张家琪没死成。流言蜚语更多了,一个初三的女学生自杀,要不是有复杂的男女关系,怎么会走这条路呢?汉口已经没有家琪的容身之地,她只能选择离开。跟家琪一起义演的人劝她到武汉的一个剧团,她摇摇头说,我再也不唱歌演戏了。她想找红军。抗敌后援会就给她开了一封介绍信,让她到西安。
  张家琪几经周折来到陕北公学读书,为了表示她与那个封建家庭的决裂决心,为了想做一个全新的人,她改名叫苏伟。
  未满15岁的苏伟,本来发誓再也不唱歌了,可是没几天,她就成了陕北公学的小名星。因为,任何人一听她那银铃般的声音,就知道她会唱歌。那么好听的嗓音,同学们又怎能轻易放过呢?在大伙的掌声中,苏伟唱了一首又一首,把自己唱成了陕北的小歌星。
  1938年12月,苏伟所在的陕北公学并入了抗大第一分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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