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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萱娘-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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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射死了大约二十名卫兵,现在还剩下八十名。以一敌八十,毫无胜算。他皱起了眉头,见王萱还在包围圈外徘徊,眉头皱得越紧。
  
  那些士兵刚才见识了李瀍的射术,又见他目光如炬,神勇无比,面无惧色。便有些犹豫不决,不敢轻易上前。
  
  王萱大吼一声:“让开!”策马往包围圈内驰去,良驹一跃,跨过诸人的头顶,稳稳地落在了圈中。顺手还抢过两柄长枪。她扔给李瀍一把,自己也持了一把,笑着说道:“八十个人,你五十个,我三十个,如何?”
  
  李瀍只是看了她一眼,心中自有主意,对众人说道:“你们若肯归顺孤王,孤王将保你们荣华富贵,高官厚禄。若不然,你们和你们的家人将生不如死。”
  
  王萱一听,连忙帮腔:“只要今天殿下和我受了一点轻伤,你们和你们亲眷将人头落地。神策军左右中尉都是殿下的人。若殿下有任何差池,就算你们的主人做了皇帝,神策军也绝对会把他轰下台。你们自己惦念惦念轻重吧。”
  
  这么一说果然有用,卫兵开始动摇起来,大眼瞪着小眼,互相交头接耳。神策军握天下兵权,何况仇士良和鱼弘志与颖王府向来交厚。
  
  ……
  
  大明宫蓬莱殿
  
  杨妍妍焦急地等待着宫外的消息。不一会儿,云纹从前院急匆匆地跑来,面如土色。杨妍妍一把抓住她,问道:“如何了?”
  
  云纹欲哭无泪,只轻轻地摇了摇头。
  
  杨妍妍瘫坐到塌上,身子颤抖起来。完了,一切都完了。心中犹如万马奔腾,把每一寸踏过的土地都蹂躏得寸草不生。
  
  “贤妃娘娘,不知道颖王跟卫兵说了什么,他们竟然全部被招降了。”云纹扶着杨妍妍站立不稳的身体,已是满脸泪痕。
  
  “云纹,召王夫人进宫。”她有气无力地张了张口。现在保命的唯一希望便是王萱了。
  
  云纹领了命令就转身退出殿外。她伏在塌前默默流泪。她知道,王萱是不会帮她的。纵然如此,还是想要试试。
  
  突然前院的转角处闪进来一个紫色人影,步伐急促,呼吸紊乱,一把将杨妍妍拖到冰冷的地板上,指着她骂道:“你可是害苦我了!”
  
  “谁让你私自调动我的卫兵的?谁让你去杀五哥的?你最近做的事情怎么这么荒唐?我都说了要从长计议,你却背着我干这事儿!你这个计策实在是低劣!”李溶骂得急了又有些心疼,把杨妍妍搂在怀里,抱着她上了贵妃榻。
  
  杨妍妍又怕又气,手指紧紧扣住李溶的手,回嘴道:“你难道不懂先发制人的道理吗?我好不容易逮到他们单独出府的大好机会,岂能错失良机?”
  
  李溶又急又气,滚下泪来:“你这个傻瓜!就算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但也要跟我商讨一番才是。你怎么自己就拿主意了?他是我的哥哥,我不希望你伤害他。”
  
  她听闻便仰起头,冷哼一声:“如果你不杀他,他便要杀了你。李瀍的城府很深,为了帝位难保不会向太宗帝那样……”
  
  “住口!”李溶打断她,忿然作色道,“五哥的为人我比你更清楚。”
  
  经他这么一说,杨妍妍突然失望起来。她怔怔地看着他,已是心灰意冷,自言自语道:“我知道为何会失败了。因为你没有做帝王的命!”
  
  “啪”,一个耳光打在了她的脸上。李溶一把推开她,怒不可遏道:“要不是见圣人宠爱你,你以为我会讨好你?你这个淫/妇!我看你也没做皇太后的命!”
  
  她被打得愣住了,直到脸上的疼痛传来,才咬牙切齿骂道:“李溶,你不得好死!”
  
  李溶冷笑:“这次的事情本就与我无关,我现在就向五哥道明事实。”说罢抬步就走。
  
  “你这个懦夫!”杨妍妍骂道,“你以为他会放过你吗?你我之命系在一起,虽然不是你指派的,但他会相信你吗?你现在去只是去送死。”
  
  李溶回转身来冷笑道:“五哥是不会杀我的。你自求多福吧!”
  
  这时云纹从拐角跑进殿内,小心翼翼地上前行礼,见二人吵得不可开交,张了张口,没发出声音。
  
  杨妍妍斜眼看到了她,忙问:“云纹,王夫人呢?”
  
  云纹嗫嚅回答:“安王殿下还是快离开吧,王夫人在……”
  
  “我在这里。”话音刚落,王萱走了进来。扫视了殿内的风景,一个冷笑,一个哭泣,不由得抿嘴笑道,“闹内讧了吗?安王殿下,你的卫兵都招供了。他们说是得了你的命令。可依你的秉性,你绝非弑兄之人。倒是贤妃娘娘,心如蛇蝎,欲置殿下与我二人于死地,是最可疑的。”
  
  李溶听见王萱这样说,连忙响应道:“五嫂,你说得对,全是她的主意。”
  
  杨妍妍心痛如绞,笑得凄楚:“是我的主意。那你想把我怎么办呢?”
  
  “我相信你还是以前那个善良热情的杨妍妍。敌人或者盟友,只是随着形势的变化而变化。上一刻,我们还是盟友。但现在,你我又成了敌人。你是善良还是恶毒,也只是因为你我的立场不同而看法不同。如果我是你,也会不折手段。今天来只是送你们一句话。”王萱压低声音,接着说,“你们的一只脚已经踏入鬼门关了。”
  
  “五嫂,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李溶想找她问清楚,却见王萱愤然离去,没有一丝留念。
  
  杨妍妍刹那心灰意冷,一下子仰倒在塌上。
  
  现在她还能怎么办?一切都完了。李瀍不会放过她,王萱不会放过她,仇士良也不会放过她。她现在是腹背受敌,难以逃脱厄运了。为什么一直顺风顺水的,却在这个紧要的关头栽了跟头了呢?
  
  她深吸了一口气,侧过身子,任凭眼泪流淌下来。李溶侧过头,静静地看着她。她背对着他,双肩轻轻抽动着,哭得那样伤心。那无尽的哀伤缓缓涌上了他的心头。他在心中问自己,他对她是真的有爱么?还只是互相利用呢?他不清楚,摸上胸口,只觉得疼痛无比。
  
  第46章 矫诏
  
  开成五年的一个早晨,长安城上空飘起了春雪。点点细小的雪花刚一落到地面,即刻便化成了水,顺着青瓦流淌下来。
  
  叮咚叮咚的声音在太和殿上空缭绕、盘桓。李昂吃力地睁开眼睛,他现在已经病入膏肓,只剩下一口气幽幽地悬浮在喉咙间。他已经看不清,也听不清了。四周静悄悄的,空荡荡的寝殿竟然没有一个人。
  
  他伸出颤抖的手,朝枕头底下摸了摸,一摸便摸到了硬硬的竹简。这是册封太子的册书,他已经决定册立陈王李成美为皇太子了。前段时间,他的两个弟弟暗地里械斗,差点酿成惨剧。他终于下定决心,只有立李成美,才能阻止这场兄弟相残的灾难。
  
  “来人……宣李相国觐……觐见……”他蠕动着干涉的嘴唇,气若游丝。很快这微弱的声音被殿外的叮咚声淹没。
  
  门突然开了,走进来一个肥硕的寺人,他轻轻地迈着脚步,生怕惊扰了皇帝。来到李昂跟前,小声说道:“圣人可有什么吩咐?”
  
  李昂见有人来了,脸上有了一丝喜悦,但等他看清那人的脸,却又突然变色:“你……”他的声音颤抖,半天发不出声音。
  
  来人正是仇士良,他一脸的讪笑,躬身说:“圣人可是想好立谁为皇太子了?不妨告知老奴,老奴这就去办。”说罢,他一瞄,就看到他枕头底下压着的册书。
  
  “圣人原来早就立好了册书。可是想让老奴昭告天下?”仇士良上前几步,伸手就把那沉甸甸的册书拿在手中。
  
  李昂伸手去抢夺,却慢了一步,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干瞪着眼睛。
  
  仇士良打开册书一看,这册书还没有经过门下省审核,还未完备,只算是完成了一半。再看看李昂立的是谁,居然是李成美。
  
  “圣人,太子年尚幼,且有疾,请更议所立。”虽是请求,但实则已经不容李昂置辩了。李昂虽然口不能言,但心里清楚他要干什么。忙伸手向仇士良抓去,仇士良戏弄似地往后一退,被他扑了一个空。
  
  “你这个……阉人!”李昂用尽力气大骂一声,干柴似的手忽然垂了下去。
  
  “圣人?”仇士良见他一动不动,好奇地靠近龙床,又轻轻喊了一声,“圣人?”李昂还是不动,仇士良小心翼翼地向他的鼻下探去,一摸,没有鼻息了。
  
  年仅三十三岁的唐文宗,在这个寒冷的春天抑郁病死。谥号元圣昭献孝皇帝,后葬于章陵。
  
  “圣人驾崩了——”仇士良站在太和殿大门,敞开嗓门一喊,雄浑有力的声音几乎传遍了大明宫。
  
  大明宫内的钟声响了一遍又一遍,这哀伤而深沉的钟声一如既往地扩散开来,层层传递。灰暗的苍穹越发阴暗,雪越下越大。呼啸的寒风把宫内的烛火吹灭,宫娥寺人恸哭哀嚎。
  
  这钟声很快召集来皇亲内眷,层层叠叠地跪在太和殿的前院子里。霎时哭声连天,悲伤凄切。李瀍和王萱皆跪在灵柩前。王萱一下子回忆起许多往事,忍不住暗暗掉眼泪。
  
  突然一抹素白的身影跌跌撞撞地闯进停着灵柩的大殿,趴在灵柩上嚎啕大哭起来。王萱抬头一看,是杨贤妃。她已经哭得跟泪人似的,上气不接下气,犹似气绝。王萱和李瀍对视了一眼,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她伏在他的肩上,眼眶的泪打着转。胸口有一团郁气尚未散开,一点点随着眼泪泻出体外。
  
  文宗尚未立皇太子,紧接着他们要面对的便是帝位之争了。
  
  王萱顺着李瀍的肩头望去,一眼就看到了立在一旁的仇士良。他也正往自己这里瞧,两只骨碌碌的鱼泡眼正向自己使眼色呢。
  
  待哭灵结束后,王萱独身找到仇士良。二人悄悄往偏僻的角落行去,到了大明宫丹凤门,仇士良引着她来到一处偏殿。
  
  “仇伯伯,大行皇帝可有留下只言片语?”王萱立马问道。
  
  仇士良点亮了宫灯,从衣襟里取出一封册书,在案牍上摊开。又拿来烛火,照亮了竹简让王萱看。王萱扫视了一眼,就看到了李成美的名字。李昂还是听从了朝臣的谏言,但她绝对不能让敬宗皇帝的儿子成为皇帝。
  
  “现在怎么办?”仇士良问道。
  
  “一切听凭仇伯伯的主意。”她看向他。
  
  “那好,改诏!”仇士良爽快地拿来一封竹简,放在王萱的面前。王萱坐在了案牍前,提起笔,按照前一封册书照抄了一遍,只在细节方面做了更改。
  
  仇士良背着手,在灯前踱来踱去,思虑了一番,提醒她:“在后头附上几句,将皇太子李成美复封为陈王。”
  
  王萱听在耳内。过了一个时辰方才抄完。现在就剩下写上储君的名字了。
  
  “你说立谁?”王萱突然害怕起来,久久不肯落笔。那握笔的手也跟着颤抖起来。
  
  仇士良着急道:“萱娘,当机立断。之前不是商议好立颖王殿下为皇太弟么?你勿犹豫不决。”
  
  “不,你再让我想想。”王萱咬紧了嘴唇,低头冥想。她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拿定了主意。鼓起勇气,落笔下去。
  
  眼看那笔尖就要触到竹简,却落在了一只大手之上。头顶传来仇士良的声音:“万万不可!”他颇为果断地说。
  
  王萱刚才还犹然在梦中,被他这一声惊醒,忙把那笔往角落里一扔,害怕得站起身来。
  
  仇士良拐进角落,又把那只笔捡起来,交给了王萱,镇定说道:“写下你夫君的名字吧。”
  
  王萱直直盯着那只笔,却不接。她有些后怕地看着仇士良,问他:“你知道我想写什么?”
  
  仇士良似笑非笑:“仇伯伯是看着你长大的。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你是我唯一能看得最通透的人。萱娘,你不要怕,万事有我保护你。如果颖王对你不好,你一定要告诉我。只要朝中有我在的一天,你永远都是天下最幸福的女子。”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王萱百感交集,热泪盈眶。她一直对他感恩,从小他都如此照顾她,把她从思乡之情中带出来,给她一个鲜活的世界,教她生存法则。在她的身后默默守护,丝毫不求回报。
  
  “王恩公去世了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把你当做自己的女儿看待。”他回答。看着她时,他的眼神是热烈而饶有情致的。
  
  “你要记住,地位并不能给一个女子带来幸福,相反它能带来孤独和毁灭。有一位疼爱自己的夫君,这便是所有女子最幸福的事。”他平静地凝视眼前的女人,显得有些苦口婆心,“这个天下不会再允许出现第二个女主。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你现在离权位这么近,已经被熏昏了头脑,失去了判断。你现在要做的,就只是挥一挥笔这么简单。”
  
  王萱先是看着他,继而松了一口气,躁动的心平静下来。她接过笔,在竹简上写下了颖王瀍三字。
  
  仇士良望着那隽秀的小字,满意地点了点头。
  
  “仇伯伯,辛苦你了。”王萱站起身,向他福身谢礼。
  
  仇士良笑道:“以后我见你,就得向你磕头了。”
  
  “现在说这些还太早。”王萱唉声叹气,“我为后之路阻力重重。不信,你马上就可以看到了。我很清楚李瀍的秉性,一但登基为皇,他将被天下所掣肘,将不会再是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颍王。因为他想治理好这风雨飘摇的大唐,想让像我这样身世悲惨的人能过得更好。这些都还是其次,我唯一的担心便是仇伯伯你。”
  
  仇士良不解:“我?”
  
  “他不喜欢宦官。”王萱看了仇士良一眼,观察着他的脸色,接着说,“这是我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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