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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冀中"五一大扫荡":鬼子进村-第39部分

小说: 冀中"五一大扫荡":鬼子进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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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对不起,您是说在8日早上,也就是雪村战斗打响以后不久,常司令他们带着人从雪村、顶旺冲出来,由南往北,往河肃公路冲,而您从公路南边一个小村出来,由北往南走,跟他们正好逆着,是吗?田:是这样。
  问:大约是几点钟?田:太阳出来有一竿子高了,大概8点钟的样子吧。
  问:雪村战斗是凌晨5点打响的,那也就是战斗打响后约3小时。那里没有日本人吗?还有咱们的人吗?田:没有日本人,日本人都往北追咱们队伍去了。也没碰见咱们的人,我是说:还活着的人。地上到处是咱们的人,尸体。军装皮带都被刺刀挑开了,敞着。咱们的队伍那会都穿着榆树豆子染的,再弄上点青灰,土法染的军装。土黄色,黄不黄、绿不绿的那种色,日本人大概是想搜一搜身上带没带文件一类的东西。枪都没了,日本人拿走了,日本人的尸体也都抬走了。道沟里一溜溜地全是死人,一点不夸张地说,在道沟里走一趟,上来身上肯定带着血。
  再往前走,就进了村了。老乡们都在当街站着,一堆堆人议论着。一瞧见我从战场方向走来,又带着血,都围过来问,说同志你是不是受伤了?咱们队伍怎么样了?我告诉他们我是打这经过,赶快想办法掩埋咱们的人。这会子北边的枪声还响着,这边倒没什么动静。问:战斗还未结束,您就穿越过战场。您胆子可真够大的。
  田:我原来叫铁胆,后来他们写错了,写成田丹,就叫田丹吧。
  问:在那一天您看到的事情中,哪件事印象最深?
  田:好些尸体都给烧着了,真是烧出油来,发出的那种味道,印象最深。采访田丹记录。
  雪村战斗的失利,震动是很大的。屈培壅老人讲,这么高级别的司令员,牺牲的当然有,但司令员、政委两个死在一块,在一次战斗中同时阵亡的,从前恐怕未有。甚至惊动了毛泽东、中央军委。吕正操回忆说:“雪村战斗,教训沉痛。1942年9月1日,中央军委为此作出决定:改变部队中政委最后决定权的规定,在战争中的军事行动,统一由部队军事首长最后决定。”
  两个月的大“扫荡”中,我方资料称作战272次,毙伤敌伪11万多人,我军主力部队伤亡5671人,地方部队伤亡5300人。日军资料称“敌军遗尸9098具,俘虏5197名(另有嫌疑者20568名),交战次数286次。”日军“战死161名(其中军官9名),伤323名(其中军官14名)。”通过双方数字对比不难看出,交战次数比较接近,对我方伤亡数字的统计也比较接近。就是敌方的伤亡数字差距太大。即便不计伪军,日军伤亡也绝不止几百人。冀中的老人们对这个数字嗤之以鼻,根本不信。其实,军史专家林治波、赵国章早已指出:“从日本战史来看,他们夸大战绩、缩小伤亡的事例屡见不鲜。”如台儿庄战役,日方资料说,伤亡11984人,精确到个位,似乎很准确。实际应在2万人以上。“五一”大“扫荡”中日军的伤亡人数,显然也被大大缩小了。
  参考文献:①《华北治安战》,日本防卫厅战史室编,中译本,天津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②《冈村宁次回忆录》,中译本,中华书局,1981年版。
  ③《夕下拾零》,###文艺出版社,1988年版。
  ④《冀中人民抗日斗争资料》,第34期、第24期、第50期、第40期、第47期、第25期、第26期,冀中人民抗日斗争史资料研究会,1985年铅印本。⑤《吕正操回忆录》,解放军出版社,1988年版。
  ⑥《火线剧社在冀中》,中国华侨出版社,1994年版。
  ⑦《冀中区抗日根据地一九四二年“五一”反“扫荡”史料》,中共河北省委党史资料征集委员会,1983年铅印本。
  ⑧《年轻的时候》,韩启民著,###文艺出版社,1988年版。
  ⑨《老骥忆烽烟》,广西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
  ⑩《战时回忆三题》,杜敬著,手稿复印件。
  《定县党史资料》,1984年第一期。
  《人民子弟兵第十七团》,冀中人民抗日斗争史资料研究会七分区组编,1985年铅印本。
  《连天烽火》,###文艺出版社,1990年版。
  《革命回忆录》第8期、第10期、第17期、中共定县县委党史办铅印本。
  《大捷——台儿庄战役实录》,林治波、赵国章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96年版。《保定文史资料选辑》第一辑,河北省保定政协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1984年铅印本。
  

“难道,五年抗战就这么完了”(1)
◇在历史专业书中,是这样叙述“五一”大“扫荡”的结局的:“五一”大“扫荡”,我方“伤亡减员达16000多人,群众被杀害、抓走达5万余人。至6月底,敌基本上控制了冀中平原地区,我军主力被压缩在中心区以外,一时不能返回。冀中根据地基本上变成了游击区及敌占区。”
  游击区,那就至多只是“半个天下”了——白天是日本人的,晚上是咱们的;敌占区,则连半个天下恐怕都没有,只能是偶尔一往吧。
  日军在大“扫荡”结束后,不像以往那样撤回沿交通线城市或大据点,而是留下重兵,驻扎在冀中乡村。日方文献声称:“在进行冀中作战时担负着‘军事上猛烈攻击’任务的各兵团,为了巩固已取得的成果,各联队、大队在反复进行清扫作战后,逐渐转为中队、小队分驻形式,并设法加紧完成警备据点的自卫设备、交通通讯网的完善及隔断壕的构筑等等。与此同时,要一面开展对民众的工作及加强侦谍组织网,一面要逐渐实行高度分散部署,努力扩大治安地区。”
  从山西调来参加“五一”大“扫荡”的日军41师团,“扫荡”结束后,就留在了冀中,并附属独立混成第9旅团等部,担任冀中地区的防务。直至1942年12月23日接到命令,41师团才调至太平洋战场,冀中地区的防务,则“大部分由独立混成第9旅团担任(司令部移驻德县)。”
  用一个师团又一个旅团日军驻扎在冀中,这本钱花得不小。一方面,用日本人的话说,这是为了“巩固已取得的成果”,怕花了这么大力气,死伤这么多人才占据的冀中又丢了,一方面,据说日本人还考虑到中共方面有可能反击。日华北派遣军在1942年10月20日的《战时月报》中讲道:“中共失去了平原根据地,现秋收季节迫近,深感困难。因此,不难想象,为了打开局面,今后将会进行顽强的策动,企图发动第二次百团大战,力求重建中共北方局的平原根据地,以牵制阻止日苏开战。由于存在着不少迫使###采取行动的因素,因而对其今后的动向仍然需要加以警戒。”又说:“中共失去冀中根据地后,又值秋收季节临近,局势更加困难。这时中共北方局发表了彭德怀建议的‘关于坚持平原根据地问题’的讨论事项,力图重建平原根据地。”
  一方要力图夺回或恢复冀中平原根据地,一方则全力保住已占领的冀中平原。如此不难理解,为何在“五一”大“扫荡”后,日军仍在冀中地区保持着相当大的兵力,并采取“高度分散部署”,到处设据点,修岗楼,以肃宁县为例,“五一”大“扫荡”以来,日伪在县内新设据点几十个:5月2日,敌在石连城建岗楼,驻日军一小队,伪军一小队;6月:敌在景口据点增兵,驻日军一中队,伪军一中队;6月,敌人在大史堤建岗楼,驻伪军一小队;6月,敌人在泥洞建岗楼,驻日军一小队,伪军一小队,伪警一小队;6月,敌人在何庄建岗楼,驻伪军一班;6月,敌人在曲吕建岗楼,驻伪军一小队;6月,敌人在豆阎庄建岗楼,驻伪军一小队;6月,敌人在吕庄建岗楼,驻伪军一班;6月,敌人在龙堂建岗楼,驻伪军一小队;6月,敌人在西辛庄建岗楼,驻伪军一中队;6月,敌人在宋庄建岗楼,驻日军一班,伪军一小队;7月,敌人在后堤建据点,驻日军一中队,伪军一中队;7月:敌人在大阎庄建岗楼,驻伪军一小队;7月,敌人在窝北建据点,驻日军一小队,伪军一中队,伪警一班;…………
  日军在冀中修筑的炮楼、碉堡据《深县志》所载“深县境内伪据点碉堡一览表”统计,在冀中腹心区的深县,有敌伪据点、碉堡102个,其中41个,是“五一”大“扫荡”后新建的。这么多新建据点、岗楼,加上原有据点,几乎遍布全县角角落落。以前,日本人只是在县城及大城镇待着,许多偏僻点的村庄的村民,抗了几年日,和日本人都没打过照面。现在可好,日本人就在村里住着,一天到晚低头不见抬头见。
  如此一来,汉奸、坏人还了阳,觉得腰杆硬了,落后分子更加消极,甚至投向日伪。中间态度的群众,也都顾忌重重。原在冀中军区火线剧社工作的老人,回忆起当年的岁月,说到一位抗属老人对他们说:“大侄女,侄子们,你们的家,都距这里不远,我给你们点钱,你们回家吧,在哪儿也不如守着自己的爹娘保险,平时抗日还行,这年头是日本人的天下了,再抗就危险了,听大伯的话,以后,日本人走了,你们愿意抗再出来,我这都是为你们好!”
  “这年头是日本人的天下了”,这话在一定程度上也反映了“五一”大“扫荡”后的实际情况。不要说主力部队了,就是县大队、区小队等地方武装也不太好找。有的老人回忆说:“五一”大“扫荡”后的大城县“全县仅剩三十六七个县区干部坚持斗争,到处碉堡林立,公路如网,伪大乡、伪保甲和伪情报网在各村建立起来,鬼子以抓去的叛徒做眼线,驱使着以叛徒组成的宪兵工作队到各村抓干部、党员,杀人放火,横征暴敛,全县处于一片恐怖状态。”大城县是如此,其他各县的情况也大同小异,如当年任之光县县委书记的曹洪涛老人也说,县里在“扫荡”后只剩下几十个干部,首要的问题是如何生存下去。采访曹洪涛记录。
  冀中作家徐光耀创作的小说《平原烈火》中有一段生动的描述:鬼子、“皇协”到处跑,到处发横,爱杀就杀几刀,爱打就打几枪。抗日的政权都不见了,穿军装的八路一个也没有了,妇救会,青抗先,还有哪个胆大的敢提一提?各村都成立了“维持会”,都给敌人“挂上勾”了。看吧,满眼尽是敌人的势力:白天,满天都是膏药旗;黑夜,遍地都是岗楼灯……时间好像几天之间就倒退了二十年!在“倒退了二十年”这样的客观环境下,百姓们见不着我们的队伍,见不着我们的干部,只瞧见村口岗楼的太阳旗,只听见这个叛变那个投敌,也不由有些悲观感叹地说:“难道五年抗战就这样结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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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五年抗战就这么完了”(2)
■沙皇和列宁分家1942年秋天的一天,六地委地委书记张逢时来到44地区队驻地,并给大家带来一份“五一”大“扫荡”后第一次出版的《团结报》,大伙很久没看上报纸了,都争着抢着看。报上印着一行大字:“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并登了一篇寓言故事,题目叫《沙皇和列宁分家》,内容是这样的:沙皇提出要和列宁分家,沙皇说:我给你一半庄园和土地怎么样,你要什么?列宁回答说:庄园我不要,土地我也不要,我就要老百姓,没有老百姓,我的革命就成不了功。冀中的老人们为什么对这么一则寓言故事记忆犹新,几十年后仍念念不忘呢?或许是因为,这虽是一则故事,但却真实地反映了“五一”大“扫荡”过后冀中的实情:什么都没有了,就剩下老百姓了……
  那么,大“扫荡”后,百姓们又过的是什么日子呢?老人们说,都说“五一”大“扫荡”苦,其实,“五一”大“扫荡”过后的1942年秋、冬至1943年青纱帐起来之前这段日子更苦。说起那个年月的苦事、惨事,真是说不完。
  先说物质生活的贫穷。日本人占了冀中,死命地搜刮,恨不能一根树枝也榨出油来。什么都要,什么都抢。鬼子一进村,后头跟着什么“砸锅队”、“敛铁队”、“倒油队”,砸锅队负责把各家各户的锅都给砸了,敛铁队负责搜集能找到的所有铁器,连铲子、小刀都拿走,倒油队是专管搜倒各家的煤油灯瓶的。至于粮食、牲口、木料、柴草,更是不在话下,统统拉走。鬼子从任丘县梁沟这么个普通村庄,一次就拉走80大车东西。从安新县端村,抢来的东西装满载重两万斤的大船三艘。
  抢不走的就糟踏。5月16日,深泽县日军“扫荡”贾村,等鬼子走后村民们回家一看,村子四周及村内到处是火堆,烧的是各家的柴草、衣服、门扇、柜盖……院子里乱堆着烧焦的猪头,一团团鸡毛,大便、粮食,每家的锅和缸,都有两个以上窟窿。收拾收拾,几乎没一件完整可用的东西。
  鬼子抢来的羊糟蹋完了还要勒索。百姓养的牲口,不管是牛、驴、骡,一个季度要纳税大洋5元,一年就是20元。不纳税,就得不到一个写着“保险版”的小木片(挂在牲口头上),可以随意被日伪拉走。养只鸡一季要交税5角,养条狗也要交税。牲口都要交税,人就更不用说了,良民像要交5角,户口册子7角,伪“自卫团”袖章7角。除了牲口、人,土地也得交税,每季每亩27元,还有什么“地摊”,每季每亩40元,结果地越多税越多,再贱的价钱,也没人愿买地。
  除了这些死税,还时常有“活税”,即日伪找种种借口敲诈百姓。如宁晋县伪军向一个村要500个一样的老头去出工,村里派了500人去,但却遭了一顿打。后来才想明白他要的不是真的老头,而是印有“老头像”的十元一张伪钞500张。保定东郊的伪军跑到白庙庄,张口就让每家做100个人的饭,做少了,做慢了,马上拉出去枪毙。小家小户谁一下子能做出100个人的饭来,还不也是借故诈财。
  日本人抢、汉奸们诈,真是弄得百姓们一贫如洗,无以为生。任丘县长村,百八十户人家,在“五一”大“扫荡”后,有粮能支持到过秋的有二三十家,能支持到过年的仅有三五家,其余的已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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