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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捣鬼者传-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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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来扣帽子了。”有人说。

  “他就是开帽子工厂的嘛。”一个委员说。众人笑了。

  陈殿龙恼火地说:“你们不要起哄,你们想以势压人?办不到。”

  李斌道:“让他把话说完。”

  “我当然要说,你以为我不敢说?我怕什么?大不了是受你们的打击和排挤罢了。”陈殿龙喊道,“我要提醒一下各位,李斌同志来我县工作后,他就犯下了严重的路线错误,他执行的一套全是资产阶级的反动路线。他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他对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心怀不满,有严重的抵触情绪,这就不免影响到工作上来。”

  说到这儿陈殿龙望了李斌一眼,李斌也直望着他。两人的目光就像两支无形的利箭在互相交锋着。陈殿龙毕竟胆虚,他只得借点烟的功夫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他喷了一口烟说:“至于说这次清队工作是错误的,我完全不同意。第一,关于伤害面过大的问题。全县十几个公社,几十个科局级单位,我们这次要清理出领导队伍的不过二三十人,这怎么能说伤害面过大呢?而且,对他们的清洗,我们都是掌握着确凿的材料的,不是对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心怀不满就是暮气沉沉,没有了一丝一毫的革命意志和革命精神,要不然就是道德败坏、腐化堕落分子。他们中的大多数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就是被打倒过的,现在他们一恢复工作,就原形毕露,变本加厉,更加疯狂地推行资本主义和修正主义反动路线,用生产来压革命,以发泄心中对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不满。试问,这样的干部又怎能带领广大群众进行革命呢?”

  李斌严肃地说:“你的做法是极端错误的,你整的那些材料,不是捕风捉影就是颠倒黑白,没有一份是经得起推敲的。说穿了,你不过是想借此机会打倒一大批干部,把跟着你指挥棒转的人扶植上台。你搞的以人划线,唯我为亲的做法是违反中央精神的。”

  “我不同意。”陈殿龙说,“我们这次清队,是从两个阶级、两条路线关键这个高度来全面考察、全面排队的。我们是按照林副主席提出的三条原则来考察干部的:高不高举毛泽东思想红旗。反对毛泽东思想的,罢官。搞不搞政治思想工作。同政治思想工作捣乱的,罢官。有没有革命干劲。完全没有革命干劲的,罢官。”

  有人说:“照你那么说来,不抓生产,整天批人斗人,就是高举红旗了?就是革命干劲冲天了?毛主席教导我们说,要抓革命,促生产……”

  “对呀,对呀。”陈殿龙打断他的话说,“不抓革命何以促进生产?所以我们必须狠抓革命,狠抓阶级斗争。”

  李斌严肃地说:“可你的做法却是走向极端,把革命和生产严重对立了起来。还有,你的工作作风极其恶劣,独断专行,大搞唯我是从,干部群众稍有不同意见,你就大发淫威,不是狠狠打击就是无情半点争。你看你在山边,今天批这个,明天斗那个,搞得全体干部人心慌慌,严重影响了今年的秋耕秋播秋种任务,现在已经是深秋时节了,全公社还没完成进度计划的百分之三十。你说,你这是抓革命促生产么?说得不客气些,你这是破坏抓革命促生产。”

  “拉着虎皮做大旗。”有人说。

  “这……”陈殿龙一时说不出话来。他喝了口水又说,“至于符爱民的问题,他是个典型的阶级异己分子,资本主义唯生产力论的疯狂鼓吹者和忠实执行者,是个道德败坏的蜕化变质分子……”

  “得了。”李斌打断他的话说,“那些材料完全是捏造和陷害,完全没有根据的。你在山边整的那些材料都是威逼利诱,捕风捉影,胡编乱造的。常委会已对此做出了结论,你不要再胡纠蛮缠了。”

  “你这是压制我,不让我说话。”陈殿龙喊道。

  李斌道:“我们这个会议已经开了四个多钟头了,总不能没完没了的开下去,我们还有许多工作要做,有什么问题下次再开会讨论。鉴于陈殿龙同志拒不接受大家对他的批评意见,同时,他在清队工作中犯了严重的错误,我建议,责令陈殿龙同志暂时停职,对自己的错误行为必须做出认真的深刻的检查。”

  “我同意。”众口一辞地说。

  “我不服!”陈殿龙怒气冲冲的喊道。

  李斌说:“有意见你可以保留,也可以向上一级组织反映,这是每一个共产党员应有的权利,但是……”

  “我当然要反映,我还要反映你们打击造反派,压制新生力量,为坏分子撑腰打气。”陈殿龙吼道。

  “悉听尊便。”李斌严肃地说,“但我得提醒你,党委的决定你得无条件地服从,这是不能含糊的。”

  “我也提醒你,”陈殿龙横蛮地说,“任何人也无权阻止我为革命工作的,我绝不作任何检查。”说罢,他一挥手袖恨恨的走了。

  陈殿龙回到他的房间,想起在县革委会会议上和李斌大闹了一场,他还感到十分的恼火。“妈的,他要我检查,想借此来打击我、压制我,没那么容易,我才不会让他的阴谋得逞呢。哼,我好不容易才在山边干出了点样儿来,他就想把我扼杀,用心何其毒也。他越是不让我在山边干,我就越要和他唱对台戏,偏就要在山边那儿干。”陈殿龙越想越气愤,他大口大口地吸着烟,直到口干舌燥,他坐起来拿达茶杯想喝口茶润润喉咙,茶杯里却没有水了。陈殿龙大骂起老婆来:“妈的,臭婆娘,你死了么?杯里没水了也不晓得倒上!”

  他女人忙走来给他斟上水。陈殿龙仍不解气,喝道:“娶了你回来就像娶了个木头人一样,真他妈的扫兴。”

  女人躲到房间里“嘤嘤”的哭了起来。本已烦躁不安的陈殿龙听到女人的哭声,他愈加心烦了,大声骂着:“我还没死,你哭个###毛呀?娶了你回来,成天都是哭丧着脸,就像死了老公一样,妈的,你给我滚!滚!”

  女人拾了两件衣服走出门去,陈殿龙知道她是回娘家了,他也没有拦阻她。陈殿龙用强占有高家姑娘,虽说是强扭的瓜不甜,但陈殿龙却不这样认为,他从来不晓得什么爱情,也不相信什么爱情,他需要的只是肉欲,只要有漂亮的女人满足他的性欲他就行了。权力、金钱、美女,这都是他梦寐以求的,这都不需要爱,需要的只是阴谋和诡计。所以,他老婆爱不爱他,这都并不重要,回到家,有个漂亮的女人给他搂着睡就行了,他就满足了。偏偏他前脚才从山边回来,他老婆后脚就拾东西回山边去。虽说陈殿龙很久没有和老婆亲热过了,但此刻他也没有心情想这些男欢女爱的事。

  女人走了,屋里安静了许多。陈殿龙吸了两口烟,又烦躁得扔掉了烟。“妈的,李斌已是摆明车马要来整我的了。停我的职,要我检查,他想得倒美。可是,可是,我不作出检查,他会轻易饶了我么?唉,可惜我是势孤力薄,斗不过他们呀。”陈殿龙长长的叹了口气。

  一连几天,陈殿龙都是躲在家里,没有去上班。他知道,就是去了办公室他也没有什么事好干,他被停职了,自然是什么也用不着管,什么也管不了。何况,他更怕见着李斌。几天无所事事,陈殿龙更烦了,“与其被人家晾在一边,我还不如主动出击。”他想。天才黑,他就叫来了豆皮。“妈的,这些天你们就不会来看看我,我闷都快闷死了。”陈殿龙恼火地说。

  “哪敢来,怕人家说我们在煽阴火、点鬼火,串通一气呢。”豆皮说。他问,“嫂子呢?”

  “妈的,回娘家了,说是她爸这个老不死的生病。”陈殿龙没好气地说。

  “那你岂不是孤零零的难熬?要不要叫小张过来?她还在团委学习班哪。”豆皮讨好地说。

  “算了,现在这个时候我哪还有心情风花雪月?”陈殿龙拿来一瓶酒,打开两瓶肉罐头又道,“豆皮,好久没一起喝过酒了,咱们喝两杯。”

  豆皮边斟酒边吞吞吐吐地说:“陈主任,人家李斌权高势大,我们是不是……”

  “你竹筒倒豆子,说话干脆点。”陈殿龙说。

  “我意思是说……我们是不是可以……忍让一下,不要和李斌明着斗……”

  “不和李斌斗?”陈殿龙圆睁着眼说,“你叫我不要和李斌斗?那不是要我自取灭亡?要我认输?”

  “人家毕竟是强龙……”

  “可我在古镇却是地头蛇,怕他个啥?”

  “只怕是两败俱伤……”

  “你放屁。”陈殿龙喝口酒说,“不斗,我死得更快。自打李斌这王八来古镇后,他没有一日不想整倒我的,我不能不和他斗。”

  “就怕你斗不过他……”

  “斗不过也得斗,我就未必一定是斗不过他。你没看见街上那些饿狗,为了争夺一根没有半钱肉的骨头,都斗生斗死,咬得死去活来的。何况是人,人的本质都是自私的,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私欲的。什么叫争权夺利呀?你不去争不去夺,那些权,那些利会自动送上门来么?做梦吧。妈的,要想有权,要想得利,就得去争、去抢、去夺。”

  “这也是。”豆皮呷了一口酒又说,“听老胡说,他和猪头在山边被符爱整得日子很不好过。老胡让我向你求求情,让他们离开山边,别再受符爱民的窝囊气。”

  “妈的,我自己的日子也不好过,哪还管得了他们。”陈殿龙恼火地说。

  “也是。听说李斌不会饶了你。”

  “哼,我也不会饶了他呢。”陈殿龙喝着酒说,“我会那么轻易低头认输的么?”

  “你当然不会,别人不知道我还会不知道?你就是见了棺材也不会流泪的。”豆皮说。

  “就是见了棺材我也不会流泪。”陈殿龙说。

  “那是,谁不知你是铁石心肠。”豆皮夹了块肉塞进嘴里又道,“可李斌把你挂了起来,晾在一边,你也没法子奈他何呀。”

  “妈的,我就不相信,黄卫东对我会见死不救。”

  “那也是。好歹我们和黄主任都是同穿一条裤子的。你倒了,他也没有什么好处。”豆皮说。

  陈殿龙道:“豆皮,你转告老胡和猪头,叫他们忍耐一下,不要泄气。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出这口窝囊气的。”

  “那当然。斗争是不会一帆风顺的嘛,这个道理他们也懂。”

  “这就好。”陈殿龙说。

  “哎,我说陈主任,你是不是去找黄主任一下?”

  “我已打电话向他汇报了。”

  “黄主任怎么说?”

  “他说现在有一股复辟势力来势很猛,他让我们暂避其锋头。”

  “哦?黄主任他不会有事吧?”豆皮惊了。

  “黄主任当然不会有事,他怎么会有事呢。”陈殿龙点着一支烟说,“黄主任的靠山可大着呢,中央里,省里,他都有后台呢。”

  “这……我就放心了。”豆皮说,“不过我有点不明白,按照黄主任的性格,他是不会退让的。”

  陈殿龙终于听出了豆皮的话外音,他喷着烟道:“哦,豆皮,你以为我挨了李斌的整,黄卫东没来帮我说话,你就以为他也不行了,是么?妈的,你不要捕风捉影,草木皆兵,自己吓唬自己。”

  “嘿嘿。”豆皮干笑着说,“我是胆子小了一些。”

  “你他妈的跟我干了这么些年,还是一个胆小鬼,看你将来也不会有什么出息。”陈殿龙恼火地说。

  “这也怪不得我呀。”豆皮道,“###这碗饭可不好吃。”

  “妈的,你现在就是想收手不干也来不及了。哦,你以为你这个宣传部副部长坐得很稳当呀?我告诉你,我们要是妥协了,害怕了,不干了,不敢斗争了,你分分钟都会让李斌给撸了下来。你以为你投降了,李斌就会给你好果子吃么?妈的。”陈殿龙火了。

  豆皮道:“陈主任,我没说要向他们投降。”

  “不向他们投降,这就好,否则只有死路一条。俗话说得好,上了贼船,就永远也脱不了干系了。”

  “也是。一日做了贼,终身都背负上骂名,不干也得干了。”豆皮说。

  “所以说,我们是没有退路了的,一定要干到底。”

  “我也只能两眼一抹黑,硬闯到底了。”

  “是这话。”陈殿龙呷了一口酒道。

  “怎么干?”豆皮问。

  “黄卫东说,这一段时间那些老家伙们一个个官复原职,来势颇汹。他要我们暂时避避其锋头,不要和他们争一日之长短,以免因小失大。他还说,尺蠖之屈以求伸嘛,我们暂时退却,并不是害怕他们,而是等待时机。留得五湖明月在,何愁无处下金钩,是不是?”

  “也是。怎样避?”豆皮问。

  “他让我去抓学大寨典型,干出一番成绩来,他就更有把握帮我说话了。我想,这也有道理,学大寨,虽然辛苦,却也是一条升官的捷径呢。”

  “好吧,我们就去学大寨。”豆皮说。

  “把老胡抽调到县学大寨运动办公室,山边就由猪头负责,过几天我们就到山边去学大寨。妈的,我就不信,我抓不出一个学大寨的典型。”陈殿龙道。

  “只怕李斌不同意。”豆皮说。

  陈殿龙恶狠狠道:“他总不敢反对农业学大寨吧,哼!”

  

捣鬼者传 (22)
第八章“你们想整我?没那么容易,我们就看看谁斗得过谁。” 

  一

  在全国普遍开展轰轰烈烈的农业学大寨运动高潮中,陈殿龙凭着敏锐的政治嗅觉,嗅出这是为自己脸上贴金、捞取更大政治资本的大好机会。他决心在山边树起一个不但在全县叫得响,甚至在全地区全省都叫得响的学大寨样板来。“妈的,你们整天说我们这些在文革中靠造反起家的人只懂得批批斗斗,只懂得抓阶级斗争,不懂得搞生产,搞建设。我就让你们看看,我陈殿龙也不是光会穷叫唤不会下蛋的老母鸡。”于是他和豆皮老胡率领县农业学大寨工作队到山边蹲点树样板来了。

  猪头一见陈殿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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