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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捣鬼者传-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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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

  “你知道文化大革命的旗手江青同志在接见红卫兵时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

  “文攻武卫呀。你知道这会造成什么严重局面么?”

  周红不解地望着陈殿龙。陈殿龙又道:“你别小看了这句话,它有着可怕的能量呢。文攻武卫,既然可以武卫,必要时为什么不能武攻?文攻攻不破时,为什么不能用武攻?现在已有不少地方两派为了夺权而发生武斗了,依我看呀,用不了多久,武斗肯定会在全国大规模地发生的。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绣花不是做文章嘛,革命是暴动,我们得抢先一步做好对付暴力的准备,才能有备无患呀。”

  周红不以为然地说:“文化大革命又不是武化大革命,陈司令,你也太危言耸听了。”

  “你呀,周副司令,不是我批评你,你看问题简单了些,也幼稚了些。要丢掉幻想,准备斗争。我们必须从最坏最严重的方面来考虑问题。周副司令,为了争夺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领导权,眼下几派谁都不肯相让,你争我抢的,如何才能了结?最后还是得用武力来解决?所以说,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我们红色风雷人数虽然占了绝对优势,文攻不成问题,可是武卫呢?嘿嘿,那就难说了。要保卫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胜利果实,我们就必须要狠狠打击阶级敌人的一切破坏活动,严防他们的垂死挣扎和狗急跳墙。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可防人之心不可无。周副司令,你敢说,老保们会老老实实地让我们掌握革命的领导权么?他们不破坏不捣乱么?如果我们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是无法取得完全彻底的胜利的。听说旗派井冈派已经串通起来在暗中策划一场大规模的武斗,要把我们赶尽杀绝呢。阶级敌人已以磨刀霍霍,要向我们造反派举起屠刀了,我们也得针锋相对,也得做好两手准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我们要防范于未然,不然,我们是要吃大亏的。”

  “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周红半信半疑地说。

  “周副司令,如果我们麻痹大意,文化大革命的胜利果实就会葬送在我们手上的,我们就会成为千古罪人。敌人在磨刀,我们也得把刀磨锋利了,才能和他们作针锋相对的斗争。这样吧,周副司令,我们不希望会发生武斗,但阶级敌人居心叵测,我们还得提防他们,做好最坏的打算。你拨几队人马给我,我们做好自卫的准备。”

  周红想了想,说:“就把邝建国大队交给你吧。”

  二 

  陈殿龙叫猪头把周忠华带进司令部来,他不想让周忠华这样轻易地离开牛棚,至少也得吓掉他半条命。陈殿龙知道,自从他参加造反以来,就与老干部是水火不相容的了,将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陈殿龙斜叼着烟,冷冷地打量着周忠华,许久也不做声。

  周忠华是个矮小个子,他头发花白,脸色憔悴,身体还算结实。文化大革命一来,身为一中校长的周忠华首当其冲地受到批判。初时他还不服气,不久见到省里中央里的比他大不知多少的官们也都同他一样,甚至受到的屈辱比他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渐渐的他便看开了。几个月的磨难也使他历炼出超凡状态,对群众的批斗,他听之任之,造反派对他的折磨,他也随遇而安。不想今日一大早,他就被猪头连拉带搡地推进了这间昔日他做一中校长时的办公室、现在人们闻之色变的红色风雷造反兵团司令部,而且只是他一个人,他不禁不寒而栗,心想这回是凶多吉少了,不死也得脱几层皮,一顿拳打脚踢是免不了的。他耷拉着头,不敢望屋内的人。“周忠华——”陈殿龙怪声怪气地叫着。

  “是……”周忠华战战兢兢地应了一声。

  “把头抬起来!”陈殿龙厉声喝着。

  周忠华抬起头来,不看尤是可,一看吓了一大跳。他面前站着几个像是从地府里突然冒出来的恶煞凶神,他就像是到了无常府里游走了一番。周忠华看看老胡,老胡满脸胡子拉茬,像个催命判官,他胆子就怯了几分;看看猪头,猪头一脸横肉,十足十是一个吊命恶鬼,他心里抖了起来;看看豆皮,豆皮阴阳怪气,就像个借尸还魂的僵尸,他全身冒起了鸡皮疙瘩;看看陈殿龙,陈殿龙闪着凶光的小眼和似笑非笑的表情,活脱脱就像阴司地府里跑出来的阎王,他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陈殿龙喷了口烟,打量着他面前昔日的校长、今日的阶下囚,心里颇有小人得志的神态。他怪腔怪调地说:“周校长周大人,还认得我么?”

  周忠华点点头。 

  “哈哈——”陈殿龙怪笑了一声,周忠华认出了他,使陈殿龙有项羽做了楚霸王“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谁知之者”一样,他感到了惬意和满足,语气也不禁缓和了许多。他道:“周校长,你长期推行修正主义的教育路线,犯下的罪行可以说是罄竹难书,罪恶滔天,死有余辜呀。”

  好家伙,一开口就判了他的死刑,周忠华知道跟这个流氓是有理说不清,索性不做声,任由他说好了。猪头见周忠华不做声,一拍桌子骂:“妈的,你这狗杂种,欠揍是吧?我们司令跟你说话,你在这里装什么聋作什么哑?你相不相信我扒掉你的皮!”

  “嗯,是、是……”不作声挨骂,周忠华只好乱哼一气。

  陈殿龙道:“十余年来你不遗余力地推行修正主义教育黑线,毒害了无数的工农子弟,腐蚀了革命的后代,对人民犯下了不可饶恕罪行。你看你培养的资产阶级修正主义尖子,有哪一个不是大饭桶大草包?一年土,二年洋,三年不认老子娘,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六畜不认七荤八素十足十一个个全他妈的都是修正主义苗子……”

  猪头掰着手指道:“一、二、三、四……阿龙,还有一个九字你说漏了。”

  “猪头,你别老打岔。”豆皮道。

  “这样的尖子越多,对我们社会主义国家的破坏就越大,呸!”陈殿龙吐了口痰,又恶狠狠地道,“周忠华,你听着,你必须老老实实向我们革命造反派低头认罪,脱胎换骨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你他妈的如果执迷不悟,顽抗到底,只有死路一条!”

  “嗯……”周忠华唯唯喏喏。

  “张举的下场你见到了吧?他顽固坚持其反动立场,死不肯悔改,那是他自绝于党和人民,成了不齿于人类的狗屎堆,这是他罪有应得。”陈殿龙扔掉烟头说,“王大生这个老王八,被我们造反派打翻在地了,还顽固不化。我们要剩胜追击,痛打落水狗,再踏上一只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现在我们放你回家,你得立功赎罪,明天一早就交一份揭发王大生反革命罪行的材料来,听清楚没有?”

  周忠华道:“我和王书记不熟,没有多少来往,对他不了解……”

  “妈的,你要顽抗到底?”陈殿龙暴跳如雷,他一拳狠狠砸在桌子了,不想正好砸在两枚倒放着的图钉上,他痛得杀猪般嚎叫起来,“哎哟——我的妈呀……”边叫边甩着手。

  “你怎么了?”豆皮好生奇怪。

  猪头笑了:“嘿嘿,司令,你耍猴玩把戏呀?”

  周忠华见他这副丑恶模样,也不禁咧着嘴笑了。陈殿龙呲牙咧嘴地拔出图钉,见周忠华居然也敢对他嘲笑,气更是不打一处来破口大骂:“妈的,你这个走资派笑个###毛么!”

  “我们司令你也敢笑?找死了你!”猪头恶狠狠地抓着周忠华的衣领就要打。

  陈殿龙怕打坏了他不好向黄卫东交代,忙拦着猪头说:“别动手动脚的,我们造反派是君子动口不动手,要文斗不要武斗嘛,你干嘛那么粗野。”

  猪头发愣地望着陈殿龙,似是不认识他了。陈殿龙对老胡说:“把他放了。”   周忠华被推出了门口。豆皮不解地问:“那么多的牛鬼蛇神,你偏对他这样开恩?”

  “哼,要按我的意思,我恨不得把他们统统关进死牢里永世都不得出来呢。”陈殿龙说。

  “是呀,我们和他们是势不两立的。”豆皮说,“有他们就不会有我们。”

  “说得不错,我们和这些老家伙们是水火不相容的。你想,他们是被我们从台上赶下来的,我们的权是从他们手中夺来的,他们能不对我们恨之入骨么?将来万一有一天,他们重新上了台,重新掌了权,会放过我们么?肯定不会,一定也会把我们往死里整。所以,对这些老家伙们我们绝不能心慈手软。只是,”陈殿龙恼火地说,“黄卫东要我们照顾照顾他,我不能不给黄卫东一点面子,说不定日后我们还有求黄卫东的时候呢。”

  “黄卫东是全地区大名鼎鼎的造反派,怎么会……”

  “黄卫东能有今天,全靠周忠华这个王八蛋当初全力资助他念闫学。”

  “原来是这样。”豆皮说,“我还说你怎么会强盗来烧香,突然发善心了呢。”

  “不要说他了。”陈殿龙掏出一支烟,点着火,吸了几口,低声问,“豆皮,你对各公社武装部都摸清楚了?”

  豆皮点点头。陈殿龙道:“好,今晚你们和邝建国一齐行动,一定要秘密行事,千万不要走漏风声了。总之,武器弹药弄得越多越好。哼,既然要文攻武卫,就得要动真家伙,就要来真格的。旗派老保们是不会老老实实、服服帖帖的,他们一定会闹事。我们得趁他们羽毛未满之际,来个先下手为强。”

  天黑了,豆皮几个带人出发了。陈殿龙独自坐在他的旧屋里,心里老是忐忑不安,生怕他们会出什么事。他靠在木板床上,一直不敢合眼,直到凌晨时分,他才朦朦胧胧的睡了一会。很快他又被门外的狗叫惊醒了,他睁开眼睛爬起来,点着烟还未吸几口,猪头就闯了进来,嗡声嗡气地喊:“司令司令,你看,好痛哇……”

  陈殿龙冷不防被他吓了一跳,一肚子火地骂:“妈的,你这猪头,天未亮你嚎个鬼丧么?”

  猪头仍在叫:“你看,你看,好痛哇。”

  “看看看,看你个###毛么?”陈殿龙怒气未消。

  猪头歪着嘴喊:“我的头呀,司令,你看……”

  陈殿龙破口大骂:“你他妈的你的猪头不是扛在你的猪脖子上么?”

  “哎呀,痛死我了,差点去见阎王去了。我操他妈的这些旗派老保们一个个都不得好死,这帮王八蛋,他们也真是够狠的,脑袋都差点给他们打破了,妈的!”猪头愤愤的骂。

  “哈,你这个草包。”陈殿龙这才看清楚猪头的脑门上肿了一个拳头般大小的血包。他笑了,“嗬嗬,你这个猪头这下可真是成了一个独角猪了,哈哈,活该,妈的!”

  猪头满肚的冤气,他不满地说:“你还笑!老子替你卖命,出生入死千辛万苦,你还笑……”

  陈殿龙愈发笑得狂了:“哈哈哈——独角猪!发瘟猪!大笨猪,你怎么不让人扛上砧板大卸八块论斤给卖了?好让我少看见你生气。”

  猪头恼火了,他骂:“你这忘恩负义的狗杂种!老子流血流汗,为你吃尽了苦头,你还他妈的笑,笑个###毛么。老子不跟你干了。”

  “苦头吃得好哇,不多吃些苦头,你猪头是不长脑袋的。”陈殿龙挖苦道,“谁叫你半夜三更去钻破鞋的狗窝去了?瞧你这德性,不让人砍了你这颗猪头你是不会改的……”

  “混账!我啥时去搞破鞋了?”

  “你头上的血疱不是和人争风吃醋挨打的么?”陈殿龙问。

  “你这王八蛋,狗嘴吐不出象牙。昨晚你不是让我们去搞枪了?”

  陈殿龙这才恍然大悟,忙问:“对了,没错。枪呢?抢回来没有?”

  “抢你妈的###毛。”猪头余怒未熄的骂。

  陈殿龙忙陪着笑脸说:“我错怪了你了,猪头,快说,到底怎么样?”

  “他妈的,我操。今儿早上我才进城,就撞上旗派两个小女子在贴标语,攻击我们风雷派,我上去拉她们,也不知从哪儿突然跑来几个人,话没说一句,围着我就动起手来。妈的,好像我奸了他们的妹子似的,出手那个狠呀。他们人多,我打不过他们,只得拼命的突围而逃,他们追了我两条街那么远,要不是我跑得快,怕就没命了。你看,这儿,这儿,还有这儿……真痛死我了……”猪头又叫唤了起来。

  “啊?那么说枪是给他们抢走了?那我岂不是猫咬尿泡空欢喜?”陈殿龙紧张的问。

  猪头点着一支烟,坐在木凳上大口大口地吸着。陈殿龙却急得围着他团团转。“你说呀,猪头,你哑巴了?”

  猪头长长的喷了口烟说:“司令,你他妈的放心好了,我老朱也不是光会吃饭拉屎什么事也不会做的,枪岂能让他们抢了去?”

  “到底怎么样了?你这发瘟猪,还不快说。”陈殿龙急了,骂道。

  “瞧你,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你急个卵么?我还没喘上一口气呢。”猪头喷着烟,翘着二郎腿道,“你也得先给我斟上一杯茶呀。”

  “好好好,”陈殿龙给斟了一杯水说,“你该说了吧。”

  猪头喝了口水,口沫乱飞地胡海乱吹了:“我们得了手,天也快亮了。我怕大白天的扛着枪回来让人看见,就让豆皮他们在牛岭沟的那片老树林里把枪藏了起来。我怕你一个人着急,就先回来向你报告。妈的,一进城门,就碰上那帮乌龟王八蛋。要不是我英勇顽强,怕就见不着你了。”

  陈殿龙高兴了:“好样的,猪头,你立下汗马功劳了。将来事成了,我大大的有赏。”

  “嘻嘻,”猪头伸出手,可怜巴巴地说,“司令,跑了一夜,我肚子早已饿得贴在一块了。司令,你给点……”他手指做着搓钱的动作。

  “妈的。”陈殿龙咬了咬牙,从衣袋里掏出十来块钱,“你去弄些酒菜回来,我们得好好庆贺。”

  猪头接过钱,眉开眼笑的跑了。

  好不容易挨到天黑,天公也作美,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加上又停了电,古镇这座小县城更是漆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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