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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捣鬼者传-第11部分

小说: 捣鬼者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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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嗬嗬嗬,你是站在哪个立场上说话的?”陈殿龙怪笑一声道,“群众批判他,是对他的挽救,怎么是逼死他呢?他如果真的死了,那是他拒绝群众对他的挽救,是他自绝于人民。”他转过身对猪头道,“你带几个人去把那老杂种押上来。”

  “不行。”方援朝拦着猪头。

  “快去!”陈殿龙大声喝着。

  “吵什么?当着几万人的面争吵,也不顾及影响。”周红不高兴地说。

  陈殿龙狠狠地盯了猪头一眼,猪头忙走了。不一会,张举便被几个人架了出来,跪在会场上。盛夏的烈日火一样地煎烤着黑帮们,他们一个个张大着口,喘着粗气,汗流如雨。年纪大一些的,身体不好的,已有几个晕倒在地。这时,会议已进入了最后议程。周红说:“陈司令,该你主持队伍游行了。”

  “好的好的。”陈殿龙正要发号施令,忽然台下一片混乱。

  “发生了什么事?”周红问。

  邝建国跑来报告:“张举中暑了,栽倒在地,是不是马上送医院?”

  陈殿龙松了一口气,说:“他不死都得拉去游街。”

  “简直是法西斯行径。”方援朝愤愤地说。

  陈殿龙扫了一眼方援朝,心里狠狠的骂:“妈的,你这个臭小子。”

  高音喇叭响起了一阵阵呼喊声,会场有点混乱了,很快,队伍开始了游行。陈殿龙跳下主席台,望了一眼昏倒在地的张举,对邝建国道:“架起他,拖他去游街。”

  旁边一个看热闹的姑娘惊叫道:“哟,他人都快没气啦,还要拖去游……”她见陈殿龙正瞪着她看,忙伸了伸舌头不说了。

  陈殿龙见有人居然敢同情张举,他顿时火冒三丈,正要骂,却见说话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长得水灵灵的还有几分姿色,尤其是她那双媚眼,滴溜溜的似是顾盼生情,正要骂出口的粗言却变成了几分关心:“你怎么不参加游行,站在这儿看热闹?”

  姑娘说:“我不是造反派。”

  “你不是造反派?你是保皇党?你是阶级敌人?你是牛鬼蛇神?”陈殿龙说。

  姑娘脸吓白了:“哎呀,你可不要乱说……”

  陈殿龙看着惊慌失措的姑娘笑了:“你别怕,我是跟你闹着玩的。你为什么不参加造反派?”

  “我没资格。我只是附城砖厂的临时工。”姑娘说。

  “你叫什么名字?”陈殿龙问。

  姑娘脸红了:“我叫张丽琼。”

  “你生得这么漂亮,却做粗重活。啧啧,可惜了。”陈殿龙感叹道。

  张丽琼见陈殿龙双眼贪婪地望着自己,她害怕了,忙钻进人群走了。陈殿龙望着她的背影,呆呆地想:“张丽琼,张丽琼。妈的,这小臭婊子还长得挺惹人爱的,只是不知道她有了婆家没有。要是她还没有婆家,倒可以……”直到张丽琼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他才回过神来。看见周红正在前面指挥着队伍,她挽着手袖露出嫩白的手臂,陈殿龙双眼又情不自禁地盯着她因激动而不停地起伏的鼓鼓的胸脯,心头一时痒痒的。他壮起胆走过去,一把挽着周红的手叫道:“我们出发。”

  “这……”周红虽是一个敢说敢干的红卫兵小将,但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男人挽着手臂,她也点发窘。

  “这时候还讲什么封建思想。手挽手肩并肩才显出我们造反派坚不可摧密不可分的革命团结的力量嘛。”陈殿龙说。他紧紧的挽着她的手,大踏步地向前走去。一路上,他颇为洋洋自得。

  “头可断,血可流,毛泽东思想不可丢!谁敢反对毛主席,坚决砸烂他的狗头!砸烂他的狗头……”

  游行队伍高唱着文革战歌,向大街涌去。几万人的队伍,顿时把整座古镇挤得水泄不通。陈殿龙挽着十八年华姑娘的手,嗅着正青春灿烂的姑娘身上特有的气味,他整个身子都酥软了,不由得神魂颠倒、想入非非了。若不是在大街上行走,他真恨不得把她搂进怀里。他把周红的手越挟越紧,周红痛得叫了起来:“这么用力干嘛?手都快断了,松开!”

  陈殿龙咽了一口口沫,心想,最好你连脚丫都断了,好让我抱着你走路。这时,邝建国跑来说:“陈司令,周副司令,张举死了。”

  “啊——”周红吓了一跳,“是怎么回事?”

  邝建国道:“医生说,是他心脏病猝发。”

  周红做声不得,陈殿龙狠狠道:“这个反革命分子,是死有余辜。”张举突然死去,陈殿龙感到很遗憾,心想,“妈的,我对他都还没折磨够呢,这个老王八就死掉了,算便宜了他。”

  五

  一夜之间,陈殿龙成了大名鼎鼎的造反派司令,成了古镇家喻户晓的人物,从一个平头百姓挤进了全县###的漩涡中心,用得胜的猫儿欢似虎来形容陈殿龙此时的心情,一点也不为过。“造反派司令呢,简单么?不简单呢,不是人人都可以做的呢,没有两下子手段,还真他妈的做不成呢。嘿嘿。”他得意洋洋的干笑着。陈殿龙把红色风雷造反兵团司令部设在了他昔日望之生畏的一中校长室里,这样一来,一中就成了他的大本营。陈殿龙大模大样地坐在昔日校长副校长坐的位置上,不过,昔日的木椅换成了沙发。他翘着二郎腿,边吸着上海牌香烟边呷着芳香的龙井茶。以前只听说过从没见过的龙井水仙乌龙茶,现在尽管喝,还有这烟,上海牡丹大前门,以前他是抽不起的,可现在,成条成箱的放在这儿,他想抽多少就抽多少,还一个子儿不用自己掏,这些都是用造反派的名义从各个商店里要来的。这不算,这半个多月来,他每餐都是大鱼大肉,好酒好菜,他吃得满嘴油腻,喝得颠三倒四,阴阳不分。古镇上的几间饭店菜馆,酒肆茶楼,他爱上哪儿吃就去哪儿吃,想到哪家喝就到哪家喝,那些单位的领导没一个敢不恭恭敬敬热情招呼他的。陈殿龙稍有不满意就领着造反派来不是揪人就是斗鬼,轻则一顿拳打脚踢,重则押到体育馆关押批斗,有谁敢怠慢他?“造反还真他妈的是好,吃他娘,喝他娘,吃了喝了还不用自个儿掏钱。妈妈的,无怪乎历史上总会有那么多人提着脑袋不要身家性命来造反。”他想,不是造反,他陈殿龙会有今日么?呸,做梦去吧。看来,撑死大胆的,饿死小胆的,还真他妈的一点儿没错。我若不是胆大得生毛,也他妈的来个造反,会能有今天么?陈殿龙斜倚在沙发背,双脚踏在办公桌上,双眼望着天花板,十分陶醉地喷着烟圈。当然,他不会满足仅仅做一个造反派司令,这只是他的一块敲门砖,将来造反成功了,这便会成为他青云直上的阶梯。陈殿龙正得意洋洋的胡思乱想,门外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他转眼望去,只见方援朝带着豆皮老胡和猪头走了进来。“又有什么事?”他想。

  “陈殿龙,你看看你这几个走卒,大白天也居然敢到商店里盗窃偷东西,丢尽了我们造反派的脸。哼!”方援朝气呼呼地说。

  “什么?”陈殿龙心虚地说,“这怎么可能,我的几个战友都是最坚决最彻底的革命造反派,绝不会做偷鸡摸狗的事。一定是别有用心的人栽赃,诬陷我们……”

  “他们当场被人捉住,你还护短。你和他们几个都是一路货色,都是鸡鸣狗盗之流,我们造反派容不得你们这些鼠辈败坏我们的名声,快滚出去。”方援朝说。

  “什么什么什么?你说什么?我是什么货色?”陈殿龙问。

  “是什么货色你自己清楚。”方援朝说。

  “妈的,你给我说清楚。老子是响当当的造反派,你敢往我头上泼污水,你这王八蛋!”陈殿龙一急,不禁破口大骂起来。

  “住嘴!”方援朝一拍桌子喝道,“你这个流氓,你再敢骂一句,我不揍扁你。”

  陈殿龙见方援朝发怒了,他也害怕了,虽然屋里有他们四个人,但屋外都是红卫兵,动起手来他们自然是会帮方援朝的。陈殿龙说,“我们都是造反派,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说,我是什么货色?”

  “哼,”方援朝冷笑一声说,“两个多月前一晚你曾偷我家的两只母鸡,被我赶着你掉进粪池里,差点没被掩死,你不会忘记吧?”

  “啊——”陈殿龙记得是有这么一回事,他抹抹冷汗说,“方副司令,你误会了,我是贫下中农的后代,自小就根正苗红,怎么会做那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呢?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陈殿龙,我严正警告你们,再干偷鸡摸狗的事,破坏我们造反派的声誉,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方援朝说完,气呼呼的走了。

  “好说好说,”陈殿龙连连陪着笑脸道,“我们一定洗心革面,做一个真正的革命造反派。”待方援朝走得远了,他朝方援朝的背影狠狠的吐了一口痰,“我呸!妈的,这家伙是真狂妄之致,竟然一点也不把我这个司令放在眼里,我操他妈的。”

  “呸!”猪头也狠狠地吐了一口痰,“司令,这婊子养的狗杂种……”

  陈殿龙勃然大怒,劈头盖脑地大骂猪头:“你他妈的,你这猪头才是婊子养的混蛋!狗娘养的杂种!才当了几天造反派,你们尽是给我惹麻烦。你说,你们都干了些什么好事来?”

  猪头嗡声嗡气地说:“司令,你也不要发这么大的火。我们没事干,在街上闲逛,在商店里看见有几瓶猪肉罐头,嘴馋了,想顺手牵羊,谁知失了手,让人抓住……”

  “你们真他妈的是一群混账。”陈殿龙骂。

  “逛了半天街,肚子不是饿了嘛。”猪头说。

  “偷东西你他妈的还有理。”陈殿龙骂。

  豆皮道:“阿龙,你倒是天天都吃肉喝酒,可我们几个呢?谁来管我们的饭呀?我们造走资派的反,可肚皮却要造我们的反呀,你说是不是?”

  “就是。”老胡说,“肚里空空,跟着你造反也没气力呀。早知道参加造反我们没能落下什么好处,不如再像过去那样,在家里,想赌就赌,想偷就偷,还落得个逍遥自在。”

  “就是。”猪头说,“有空了到街上逗逗娘儿们,也比在这造反有趣得多。”

  “你他妈的还有理。要偷要摸也不挑个时候,你不是存心让我混不下去么?哼,我好不容易才当上了司令,你们就变着法子要赶我下来。妈的,我交的都是些什么朋友,一个个都是狼心狗肺、吃里扒外的王八蛋!”陈殿龙越说越恼火。

  “我们是蛇鼠一窝,谁也好不到哪儿去。”老胡不满说。

  “司令,你不要发脾气了。”豆皮道,“我们成了造反派,本该好好干才是,可我们身无分文,不偷不盗还真过不下去。”

  “就是。”猪头说,“两手空空,造这个反有什么用?我们还不如回去做……”

  “放你妈的狗屁!”陈殿龙骂,“你们都是一群废物,没一点眼光。造反才几天?你们就泄了气,还想干大事,做大官呢,做你他妈的春梦去吧。”

  “阿龙,”豆皮眨着眼说,“好说歹说你成了司令了,可我们呢?总不能饿着肚皮吧?人是铁饭是钢,肚皮填不饱,什么都是假的。阿龙,千说万说,你得想办法解决我们的肚皮问题才行。不然,我们一拍两散,你做你的司令,我们回家去。”

  老胡道:“我们走了,你就是一个光棍司令了,没有我们几个为你虚张声势,狐假虎威,怕你这司令也做不长久。”

  陈殿龙一时无话可说,他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好一会儿他挠挠头道:“妈的,造反不管吃不管喝,还真他妈的造不成反。可是,偷不光彩,也解决不了大问题,妈的,看来,看来只有去抢了……&;quot;”

  “抢?”豆皮吓了一跳,头皮发麻了,“阿龙,偷东西给人抓住了也不过是个小偷,抢的罪恶名可就大了,要砍头的呢。”

  “你懂个###毛。噢,你以为我是叫你去抢银行呀?给你一百个胆你也不敢。妈的,哼,现在不是时兴抄家么?全国各地哪里没有打砸抢?找个借口,我们也来这么一下,嘿嘿。”陈殿龙笑了。

  “喂,这也是犯法的呀。”老胡说。

  “你蠢。”陈殿龙道,“斗走资派批走资派,抄牛鬼蛇神的家,是革命行动,犯什么法。”

  豆皮道:“也是。只要我们师出有名,抄他三家五家的也没人敢说我们什么,革命行动嘛。”

  陈殿龙点着烟说:“是这个理。豆皮,你好好想一下,看看谁家的家底厚实,头上又有辫子抓的,我们今晚就去行动。”

  “司令,谁不知崔四公解放前是个大户,他家里金银珠宝肯定不会少。”豆皮说。

  老胡说:“没门喽,他家土改时浮财都被清光了。”

  “你有所不知,老胡。因为他的儿子在省城里念书时参加了地下党,一解放他就在省里做大官。还没土改,崔四公就到了省城他儿子那儿住了,所以土改时根本就没有动他多少根毫毛。加上他又有亲戚在海外,值钱的东西肯定不少。”豆皮说。

  “妈的,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要抄就抄他几家,老老实实地捞多点油水回来。还有哪几家值得我们去光顾的?”陈殿龙问。

  “有有有,徐达明家,他是省里回来的画家,家境富有得很,还有吴子正家……”

  “豆皮,你真他妈的鬼得很,全镇的人你都了如指掌呀。”陈殿龙拍着豆皮的肩头道,“你告诉邝建国,叫他带七八个红卫兵今晚和我们一齐去抄牛鬼蛇神的家,就说有人举报他们家里藏有变天账和国民党党证。对了,你告诉他要注意保密,不要对任何人说,免得走漏了风声。”

  “好的好的,哈哈哈。”猪头大笑。

  “吴子正可是方援朝的外家亲戚呀。”老胡说。

  “怕他个卵毛。抄牛鬼蛇神的家,他又能耐我何?何况还有邝建国他们一起去呢,他最不服方援朝的了。”陈殿龙说。

  “妈的,这龟孙子,我们也得拿他来出出气才行了。”猪头说。

  “好,说干就干,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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