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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玄武门之变-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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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怪小苍公吃惊,原来房玄龄已经卧床半年不起。什么毛病?盗汗、低烧、头晕、目眩、耳鸣、口干舌燥、四肢乏力等等,但凡说得出的症状,都有。换过医生无数,个个束手无策。
  最后找到小苍公。小苍公之所以称之为小苍公,据说是神医苍公之后。神医之后果然不同凡响,把过脉之后,摇头发一声叹息,说道:“百年不见的奇症!”
  什么叫“奇症”?其实就是不知道是什么病症。房玄龄心中明白,只是懒得戳穿。戳穿了有什么用?既然不知道是什么症,自然也就无从对症下药。不过,小苍公既是神医之后,自有办法。处方下来,房玄龄拿过去一看,无非是人参、琥珀、燕窝、三七之类。吃下去绝对无妨,虽然盗汗、低烧、头晕、目眩、耳鸣、口干舌燥、四肢乏力等等症状一样也不见减轻。
  我怎么起来了?房玄龄听了一愣。可不是么!怎么忽然能起来?不仅能起来,还能跑到门口吩咐看门的小厮去找小苍公?

玄武门之变 第六章(6)
“快过来让我把把脉!”小苍公道。
  把过一遍,小苍公摇头不语,又把一遍,仍旧摇头不语,再把第三遍,还是摇头,不过,却终于开了口。
  “你本来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如今却好了,一点儿症状都找不着。想必是夫人的贞洁之气,感动了上天之灵。”
  夫人的贞洁之气?不是小苍公信口胡诌。只怪方才小苍公问起事情的缘由之时,房玄龄撒谎,诡称钏儿以锥刺眼,是想表明誓不再嫁的决心。小苍公说罢,又替钏儿下了处方。临走时还再三叮嘱房玄龄务必好好侍候钏儿,以报再生之恩。贞洁之气虽属谎言,再生之恩倒是不假。也许因为吃了一惊,惊出一身冷汗,令原本处处不通的经络忽然畅通,所以好了?无论如何,房玄龄的痊愈,同钏儿那一锥脱离不了干系。这一点,房玄龄明白得很,其实用不着小苍公的叮嘱。
  不过,房玄龄虽然真心实意要报答钏儿的救命之恩,实行起来却有点儿力不从心。不是仍旧浑身乏力,只是一处不得力。也许是半年磨床留下的后遗症,也许是那大吃一惊留下的后遗症,也许是钏儿的那只瞎眼令他心有余悸,总之,痊愈之后,浑身都硬朗了,唯独男人的根本硬朗不起来。钏儿其时正当虎狼之年,房玄龄卧病之时,无可奈何,如今房玄龄既已痊愈,叫她如何能忍耐?没过几夜,终于忍受不住,喊一声“滚”,一脚把房玄龄踹下睡榻。
  “那一晚,我差点儿没去寻死。”房玄龄说。
  那是十天后的傍晚,地点是渭水北岸李世民麾下的军营。坐在房玄龄对面聆听房玄龄倾诉心声的,是十八年前在长安惜春酒楼见证房玄龄哄骗钏儿上钩的温大有。当真只差一点儿没去寻死?其实不然。想要死,谈何容易!钏儿那一锥不是只戳到眼睛上么?真想死,就会往喉管戳。至于房玄龄的所谓寻死,那就更差一大截了,只是躺在书房的便榻上那么一想,连起身去找把刀或找把锥子的冲动都不曾有过。
  不是没有冲动,只是不关自杀。五日前,温大有托人捎带话来,说他温大有如今投在李渊旗下,不日将随义军西下长安,又说他已经在李氏父子面前极力推荐过房玄龄,望房玄龄能早日参与起事。当时房玄龄躺在病榻动弹不得,哪有这门心思?这时忽然想起,顿时起了投奔温大有的冲动。这冲动很快就淹没了寻死的心思,令房玄龄兴奋得一夜不曾合眼。次日一早,这冲动便变成了实际行动。等到钏儿起来之时,房玄龄已经走了。钏儿只看到一张字条,上面写了几句什么不混出个名堂就不再回来云云的废话。钏儿立即就把那字条撕个粉碎,扔到地上,还啐了口唾沫,显然是没把它当成任何有意义的东西。
  所谓“义军”、“义举”的“义”,当然只是李渊给自己脸上抹的粉,贴的金。在隋炀帝眼中,他李渊不过是个逆臣、叛贼。四个月前,李渊在晋阳发动一次小规模的政变,杀掉太原留守副使王威与高君雅,自称大将军,册封世子建成为陇西公、左领军大都督,次子世民为敦煌公、右领军大都督;任命裴寂为大将军府长史,刘文静为大将军府司马。两个月后,李渊按照刘文静当初提出的策略,挥戈西南,直捣长安。临行前,任命元吉为镇北将军,留守晋阳。既克潼关,李渊将大军一分为三:令建成统领左军自新丰趣霸上,令世民统领右军渡渭水、下阿城,李渊自己则统领中军自下邽西上。 txt小说上传分享

玄武门之变 第六章(7)
令下之日,李世民既感到兴奋,也感到失落。眼看攻克长安在望,兴奋,在意料之中;失落,从何说起?当年汉高祖攻克秦都咸阳,就是先占霸上的地利。咸阳、长安,近在咫尺,形势相同。霸上既是下咸阳的险要,当然也就是下长安的险要。如今爹不叫我取霸上,却叫建成取霸上,分明是有意让建成领取攻克长安的头功嘛!从李渊的大营回到李世民设在渭北的营地,一路上这想法始终在李世民的脑中盘旋,挥之不去。既然如此,能不失落?
  回到渭北营中,夜幕已然降下。灯火昏黄之中,李世民看到温大有领着一个陌生人走了进来。
  “你看我把谁领来了?”温大有向李世民拱拱手,哈哈一笑。
  李世民虽然有礼贤下士的名声,也还没随便到任谁都能同他这么不拘礼节的地步。温大
  有之所以能,因为温大有与其兄温大雅都是李渊的机要秘书,故李世民有意与之深相交结。
  “你先别说,让我猜一猜。”李世民也哈哈一笑,笑罢,对房玄龄上下打量一番,然后扭头对温大有说,“莫非就是你时常提起的‘卧龙’不成?”
  “果然厉害!玄龄,恭喜你得遇明主。”
  “你怎么能如此造次?”房玄龄显出一副惊恐不安之色。
  “高孝基不是说你是难得的奇才,将来肯定会官至丞相的么?”温大有说,“高孝基是当今的‘水镜’,高孝基眼中的丞相,难道不就是当今的‘卧龙’?”
  “可不!高孝基的话,那还能有错!房兄就不必过谦了。”李世民随声附和。
  房玄龄一边向李世民拱手施礼,一边道,“房某承蒙高孝基谬赏。不过,诸葛武侯躬耕于南阳之野,不求闻达于诸侯。房某不请自来,毛遂自荐,去卧龙远矣。”
  “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再说,什么毛遂自荐?你这不是分明抹杀我温某荐你的功劳么!”
  温大有说,说罢,又哈哈一笑,笑过了,冲李世民与房玄龄拱一拱手,道,“你们慢慢谈。
  唐公处还有事等着我去处理,我就先告辞了
  如此引见房玄龄,出于温大有的主张,不过,事先征得房玄龄的同意,房玄龄那惊恐不安之色,只是做戏而已。温大有提出这主意之时,房玄龄原本有些犹豫。
  “钏儿就因为高孝基那些谎话瞎了一只眼,怎么还好意思再提?”
  “谁叫你当年连我也一起蒙在鼓里?我信以为真,在李世民面前把你吹捧为当今的‘卧龙’已经不知多少次了。叫我这会儿往哪儿退?再说,你要是不去见李世民,倒也罢了。既去见,就得让他相信你绝对不同凡响。否则,他手下才俊如云,不缺你这么一个无关痛痒之辈。”
  “你替我物色的主子,怎么不是唐公,不是建成,却偏偏是世民?”一阵沉默过后,房玄龄问。既然这么问,可见房玄龄已经默许了温大有继续吹牛说谎的主意。
  “唐公已经有裴寂、刘文静为其心腹。你去了,难成心腹之人。本想把你推荐给建成,不料昨日唐公令文静去辅佐建成统领左军。文静这人,才干有余,气度不足。你去了,既难得脱颖而出,又难免不遭排挤。世民以侯君集为其谋主,侯君集这人,有些小聪明,但读书不如你读得多,办事也不及你老练。取而代之,应当不成问题。再说,建成城府颇深,令人琢磨不透。世民嘛,虽然雄姿英发,毕竟比咱们年轻将近二十岁。”温大有说到这儿,把话停下,嘿嘿一笑。什么意思?房玄龄没问,两下心照不宣。 txt小说上传分享

玄武门之变 第六章(8)
“这么说,你是费心替我找了个最合适的主子了?你自己怎么却跟定了唐公?”
  “我嘛,身不由己,我是我大哥引见的,他叫我跟谁,我就只好跟谁。再说,我不像你,不做那位极人臣的梦,混个一官半职也就心满意足了。”
  “咱俩是什么关系?你就别再跟我说这些废话了。”房玄龄一笑,“你跟定了未来的皇上,却说什么不想位极人臣。如今明摆着李建成是未来的太子,李世民什么都不是,既不叫我跟未来的皇上,又不叫我跟未来的太子,偏叫我跟个什么都不是的主子,怎么反倒能位极人臣?”
  “他要是个现成的太子,凭什么就非得用你作丞相?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就不明白?高孝基还真是看走了眼,嘿嘿!”
  “听你这意思,难道是说李世民有争夺太子的野心?”房玄龄略一沉吟,问道。
  温大有笑而不答,却道:“想好了?你要是不想见这个什么都不是的李世民,还来得及。”
  房玄龄有退路么?就这么回去?怎么面对钏儿?不成!转而他投呢?投奔谁?如今虽说群雄并起,看来还只有李密有些希望。不过,李密久围东都洛阳不下,不知越东都而袭取京兆长安,可见其胆识也有限。再说,自己在李密面前不是也没有熟人引见么?大有是我的死党,大有、大雅兄弟又是李渊的心腹,干嘛放着这么条路不走?先见见李世民又何妨?如果他不是那块料,再转投别处也还来得及。这么一琢磨,房玄龄就拿定了主意。
  “大有兄盛称房兄妙算无遗,不知房兄于攻取长安,有何高见?”送走温大有,李世民这么问房玄龄。
  “《孙子》曰:‘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倘若能劝降,兵不血刃而下长安,那自然是上策。不过,刑部尚书、京师留守卫文昇与右翊卫将军、禁军都督阴世师两人都是皇上的亲信,恐怕会婴城自守,不会投诚。一场血战,在所难免。房某在京城充任羽骑卫时,卫文昇是羽林将军,阴世师是羽林郎将,房某同这两人都打过交道,卫文昇刚愎自用,阴世师有勇无谋,都不足惧。以我之见,克京师之难,不难在克,而难在既克之后。”
  房玄龄说到这儿,把话停住,端起席前的茶盏,连喝两大口。也许当真说得口渴了,也许只为制造一个暂停的机会,令李世民得以稍事思考。
  “不难在克,而难在既克之后。嘿嘿!这话有意思。”李世民果然利用这机会仔细品味了一下房玄龄最后的那句话。
  “那就恕房某直言了。”觉察到李世民有想听他继续说下去之意,房玄龄于是放下茶盏,重新开口:“唐公起兵晋阳,号称‘义举’。不知这‘义’字,究竟怎么讲?说是行伊霍之事吧,怎么不条举独夫之罪?说是清君侧吧,怎么不南下天子所在的江都?子曰:‘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如果既克京师之后,仍旧说不出这‘义举’究竟是什么名堂,房某担心大事难成。”
  “那房兄的意思是?”
  “既克京师,有两件事情刻不容缓。第一,立即立代王为天子,遥尊皇上为太上皇。以新天子之命,授唐公以丞相之职。如此这般,才能效仿当年曹孟德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故智。其次,当严禁烧杀抢掠。否则,民心一失,驷马难追,大事去矣。当年汉高祖之所以能成功,论史者大都归因于先入咸阳。其实,关键并不在先入后入,而在既入之后,立即约法三章,笼络民心。名既正,民又安。如此,则何愁大事不济?”

玄武门之变 第六章(9)
立代王之计,刘文静早就提起过,堪称英雄所见略同。至于笼络民心之说,则为房玄龄独到之见。方才我笑称他为卧龙,没想到他居然当之无愧。这么一思量,李世民不禁对房玄龄刮目相看,大喊一声“来人!”不是唤人送客,是唤人吩咐伙房速备佳肴陈酿,要与房玄龄共进工作晚餐。
  “既据关中之后,房兄以为下一步该怎么走?”酒过三巡之后,菜肴打理得差不多之时,李世民问。
  “一般而言,不必有什么既定方针,当以应时而动为上策。就像下棋,走得死板,不如走得轻灵。不过,窃以为东都洛阳是咱心腹之患,若不趁早拿下,则还夜长梦多。”
  “然则计将焉出?”
  “李密围攻东都,虽然久攻不下,城中吏民将士必定苦不堪言,咱如果以救援东都为名,出兵东向,破走李密,则东都必然开门相迎,可以不攻而获。不过,……”
  房玄龄说到这儿,将话打住,端起酒杯,小酌一口,道:“嗯!好酒。方才喝得太快,慢慢喝才品尝出滋味来。”
  李世民虽然不能说是“老奸”,“巨猾”二字却当之无愧。房玄龄如此这般举动,怎能瞒得过他!李世民心中暗笑:什么意思?借酒壮胆?还是想赢得些许考虑的时间?这么一想,李世民就故意装作懵懂,也举起酒杯,小酌一口,然后咂咂舌头道:“嗯!不错,房兄果然是内行。”
  看见李世民装蒜,房玄龄想:外间传说李世民是个人物,果然名不虚传。既然如此,咱就再往深处说一层。于是,房玄龄先咳嗽一声,既提醒对方注意,也镇定一下自己,然后
  道:“办事也同喝酒一样,讲究方式方法。克京师长安的首功,公子可能是拿不着了。倘若取东都洛阳的首功又叫别人拿走,公子岂不是落得个英雄无用武之地的结局么?所以,这取东都洛阳之计,如果是行之于公子之手,那就是上上之策。如果是换成别人主其事,也许就成了下下之策。”
  弦外之音是什么?李世民明白得很,哈哈一笑,道:“好!房兄说得好!我记住了!”
  既然以为房玄龄说得好,当然不会是这么一句夸奖就算了。李世民当下便署房玄龄为渭北道行军记室参军。所谓“记室参军”,就是掌管机要的幕僚长。房玄龄感激涕零,从此死心塌地跟定李世民,事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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