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 完结-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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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现在还不相信我吗?”李墨言的嘴角微微上挑,玩味地看着眼前这个看似瘦弱,却又表现地十分倔强的女孩儿。
林雅现在确实是没什么好怀疑的,只能继续用有些心虚地声音问道:“那你怎的就能肯定,我就是你的堂妹阿芙?”
李墨言的眉头似乎轻微地皱了一下,细小到让人极难察觉,但敏锐如林雅却仍然感觉到了,微微有些害怕地退后了一小步,就怕惹怒了这个看上去和煦温柔,实则冰冷危险的男人。
李墨言伸手指了指还捏在林雅手中的那个玉牌,淡淡回道:“你手中的那块玉牌,本是有四块的,是用一整块上等的和田玉制成的,四块玉牌上分别刻“福禄寿康”四字,祖母将这四块玉牌给了她的四个子女,你手上的那块,本是你父亲的李诚合的,这种玉牌这世上就仅有四块,是不可能会有人仿制的出来的。”
林雅的手紧了紧手中的玉牌,手上黏黏的手汗几乎让她快握不住那玉牌,心中更是惊惶不定,似乎自己偷了一件不得了的东西一般,但心底那股子野望却又不可抑制地向上喷涌着,她已经厌倦透了每日里乞讨求食,看人脸色的生活,若是她成了阿芙,成了阿芙……那一切便就变得不一样起来,看那李墨言的打扮举止,便知晓阿芙所在的那个家族定是非富即贵,她为什么不能是阿芙,她可以成为阿芙,那些见过阿芙的人不是都死了吗,对,她就是阿芙,从今天开始,她,就是阿芙!(从下文开始,林雅正式更名为阿芙)
就是那一瞬间,阿芙似乎觉得自己什么想通了一些什么,她抬起头来,再也没有了方才的惊惶和心虚,直视着李墨言的眼睛,用极其亲昵而又轻松地语气说道:“我知晓了,言哥哥,谢谢你来城外接我。”
“不客气,应该的。”李墨言这般说着,又是浅笑了一下,即使那笑容依旧让林雅有些害怕,但她的面上却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怯意。
李墨言一拉马缰绳,又准备转身离开,阿芙却是赶快上前一步,挡在那匹枣红马儿之前,迟疑了一会儿,方才开口说道:“言哥哥等一等,阿芙还有一件事情想要麻烦您。”
李墨言的脸上似乎没有一点不耐烦的神色,依旧是带着淡淡的微笑,却是没有说话,似乎想让阿芙继续说下去。
“穆爷爷他……被坏人打死了,她是为了保护阿芙,让阿芙有时间躲到树上去,才会被那坏人打死了,阿芙想亲自安葬了他,穆爷爷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爹爹和娘亲去了以后,他就是阿芙最最亲的人了,可是现在连他也……”说到这儿的时候,阿芙的语气似乎有些哽咽,眼眶也微微泛红,里头似乎有水光泛起,面上的表情是极尽悲伤的,完美地让人看不出一丝破绽,但她却是特意把那些马贼的事情隐去了,又在不经意间透露了为何在她的身边有两具尸体,而她一个小女孩儿却是可以毫发无伤地站在这里,就是不想让那李墨言对她产生怀疑,也不想让李墨言知晓有那群马贼的存在,因为一但牵扯出了那群马贼,那被马贼们抓走的真正的阿芙,不是就很有可能被找回来了吗。
李墨言脸上的微笑似乎有了些变化,等到那阿芙说完了话,才开口问道:“那你可有看到打死你穆爷爷的人呢,若是你记得那些人的相貌,或许我还可以帮你抓到他们。”
阿芙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但却是借着拭泪的动作,很快掩去,依旧是哽咽着回道:“阿芙当时太害怕了,而且又是在树上,什么都没有看清楚……”
“那真是太可惜了……”李墨言眯着眼微微笑着,看着哭得凄惨地阿芙,脸上脏乎乎的一团,根本看不清五官面貌,只是那双此刻微微泛着水光的眸子,就算是在乱发的遮掩之下,依旧有让人想要窥探究竟的欲望。
“你人小力薄,就让我派人帮帮你吧,带着那穆兴的尸首一起进城去吧,我会派人顺便帮他买一副棺木,好好安葬了他的,你安心便是。”
听到李墨言的承诺,阿芙的哽咽声稍稍小了一些,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而后便用那依依不舍地目光,看向了地上穆兴的尸体。
官兵们迅速地将穆兴的尸首扛起来,也顺带处理了那个店小二的尸体,不愧是训练有素的队伍,不消一会儿,抬着两具尸体的官兵们,又重新恢复了队形。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便往城门走去,李墨言驾着枣红马儿,走在队伍的最前端,而那人小腿短的阿芙,却是颇有些追赶不及地跑在队伍的最尾端。她咬牙切齿地看着最前面的那抹白色身影,颇有些气愤,心中腹诽着:不说是堂哥堂妹吗,怎么一点兄妹爱都没有,让瘦弱可怜的堂妹一个人在后面辛辛苦苦地步行,自己却舒服地坐在马上,难道分她一点马儿坐,那马就会扛不动了吗,真是小气的男人,阿芙赌气地朝那白色的背影龇了龇牙,权当泄愤,岂料那李墨言似乎是背后有长眼睛一般,竟正好回转头来,那比平常人淡色一点的眼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被那琉璃般的眼珠子一看,阿芙莫名地浑身发寒,在能力范围内,立马将呲牙的动作改成了裂开嘴对那李墨言微笑,心中暗骂自己没骨气。
李墨言却也是抱以微微一笑,又回过头去,悠闲自在地骑着马儿前行,阿芙顿感压力倍减,却是丧气地继续跟在队伍后头小跑着,有这么个堂哥,当真是前途多舛啊,等回到了她往后的那个家,一定要跟此人少接触,她看人一向很准,冥冥之中就有预感,若是跟这李墨言牵扯上关系,那将来笃定不会有什么好日子。
一路走一路思索着,阿芙竟是连前面的队伍停了下来都差点没有发现,在差点撞到前面那官兵的铠甲时,她险之又险地停下了脚步,踮着脚,越过那一群士兵,看到前头似乎是一座大宅院,红墙绿瓦,雕栏玉砌,很是富丽堂皇的模样。
那大宅院的门口很快跑出来一个管家模样的男子,那李墨言已经跳下了马,那匹枣红马儿也不知被一个士兵牵去了哪儿,李墨言似乎跟那管家模样的男子说些什么,那男子不时地朝阿芙站的地方看来,然后又是点头不知与李墨言说了些什么,阿芙虽然听不到他们交谈的内容,但也知道他二人一定是在说有关于她的事情,心中不禁微微有些紧张。
李墨言与那管家样的男子交代完,便施施然地走进了府门,动作优雅闲适地不愧为一个出身高贵的贵公子,而远远看着她离开的阿芙却又是在内心中深深吐槽了他一句,贵公子什么的,最会装样儿了!
阿芙前头的那一群官兵却是没有进去那个宅院,而是训练有素地又往城里的另一个方向去了,阿芙此刻自然没心情管他们的去向,只是站在那宅院的大门前啧啧称奇,这一片街区她是略略知晓一些的,住的都是些有钱人和达官显贵,她做乞丐的时候,是从来不敢踏进这个区域的,并不是她不想,而是只要有哪个乞丐敢到这里来行乞,定会被监管这里的差吏们暴打一顿,更甚者还有可能被抓到大牢里头关上几天,所以深谙行规的乞丐,是不会去触这种霉头的。
正文 第五章 有女名芙(下)
“芙小姐?芙小姐?”阿芙看着这高大巍峨的门墙,竟是一下子有些呆愣了,任凭那管家模样的男子在自己身边叫唤了许久,才恍然醒过神来,他口中所叫的芙小姐正是在叫自己。
“恩,恩。”阿芙一边连声应着,脸上却是微微有些泛红,但她那满是污垢的脸,也并不会让人看出来。
那管家样的男子一直是谦恭的笑着,见阿芙回应了他,便继续说道:“芙小姐,小人名叫张生,是这个别院的管事,言少爷暂时让我负责照顾芙小姐,小姐您快些请进府吧,外头风大,这要是着了风寒可便不好了。”
“那就麻烦张管事了。”阿芙总算是没有了方才呆呆的模样,恢复了镇定的模样,面上带起一抹小女孩天真的笑意,对着那张生感谢着。
张生看着面前这个举止有礼,与方才判若两人的小姑娘,心中微微惊讶了一下,却也是一点也没有表现在脸上,依旧谦卑地说道:“小人不敢,这本就是小人分内的事儿,小姐跟着小人进来吧。”
说完阿芙就跟在那张生后头,不疾不徐地往那府中走去,阿芙方才已经从那张生的话中捕捉到,这所府邸应该是一所别院,并不是她祖父祖母所住的地方,想来那李墨言是看时辰不早了,就没打算直接将她带去见她的祖父母。
“这座别院真漂亮啊,是言哥哥的别院吗?”阿芙装着很是好奇地四处看着,装作不经意地与那张生问起。
那张生放缓了些脚步,转过头来回道阿芙的话:“芙小姐猜的没错,这是言少爷置下的一处别院,原是一个丝绸商人所有,只是那商人后来举家迁往了澹京,这宅院也便空置了下来,言少爷看这宅院的格局也算是雅致,便高价将它买了下来,闲暇时候也会来这里住上一两日。”
阿芙带着了然地表情点了点头,心里头却又是一阵惊诧,看来这李墨言是真有钱啊!这么大的一座宅院说买就买,还只是有时间偶尔来住一两天,当真挥金如土,败家子啊败家子!
阿芙胡思乱想间,张生已经带她走到了一座临水而建的小楼前,八角形的小楼,配着一旁那波光粼粼的小湖,显得格外地雅致。
张生领着阿芙进到楼内,早就有四个身穿浅粉色短衫襦裙的少女,毕恭毕敬地等候在那里了。
阿芙微微打量了那几个少女几眼,都是差不多十四、五岁的年纪,容貌姣好,身段窈窕,见着他们二人走来,俱是举止得宜地上前与他们行了礼,张生轻轻挥手让她们免了礼,方才颇有些威严地与她们四人吩咐道:“你们帮小姐打理一下,千万要小心仔细了,听到了没有。”
“是!”几个丫鬟俱是微微躬身应是,行动的幅度几乎都是一模一样,一看便知晓是训练有素,阿芙站在后头,眼皮微微跳了跳,连别院里的丫鬟都个个这么优秀,这压力可真不是一般地大。
张生吩咐完一干丫鬟,便转过身来又对那阿芙说道:“芙小姐,您先梳洗休息一下,小人会在外头等候您,等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再带您去见言少爷。”
“有劳张管事了。”阿芙依旧笑得真诚,不卑不亢地与那张生说道。
张生最后微微笑了笑,方才退出了房间,阿芙的心中顿时微微松了口气,跟这种人打交道就是累,一个个都似乎长了七八个心肝,直应付地她头疼脑涨。
“芙小姐,奴婢司琴、司棋、司书、司画,伺候您更衣。”张生刚走,那四个丫鬟便围了上来,对着阿芙俯身又是行了一礼,恭谨地说道。
阿芙自然不会拒绝,伸开双手让那几个丫鬟解自己身上的衣服,她知晓那李墨言是嫌她这一身脏兮兮的,想将她洗干净了再让那张生送过去见他,自己恰好也许久没有洗过热水澡了,正好好好享受一下,这种天气里,洗个热水澡是再舒服不过的事情了。
阿芙身上的衣服本就不多,没几下,就被四个丫鬟脱得只剩下亵衣亵裤了,这房间里似乎点燃了炭盆,就算只是穿着薄薄的亵衣亵裤,也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寒冷。
四个丫鬟带着阿芙往里头走去,很快便看到了由一块水墨屏风所隔出来的小间,里头放着一个足足能装下三个她的大木桶,阿芙并不认识那木桶是用什么木料做的,那只看它的颜色和质地,就知晓定不会是什么普通货色。
木桶里面已经盛了七成满的热水,上头满满地铺了一层干花瓣,阿芙虽认不出那些花瓣的品质,但只看那缤纷的色彩,也甚是赏心悦目,而且即使站了几尺远,她也可以闻到木桶里头散发出来的淡淡馨香,沁人心脾。
脱掉身上的最后两件束缚,阿芙踩着那木桶下面的小凳子,动作轻巧地进去了那木桶里头,当那热水完全没过她身体的时候,她不禁舒服地轻声呻吟了一下,完全放松四肢,让那热水细细地滋养她的每一寸肌肤。
有多久没有这般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了,阿芙都几乎记不得了,似乎从成为乞丐的那一刻起,洗澡便成了一件十分奢侈的事,但是因着前世的执念,阿芙还是比一般乞丐要爱干净许多,即使是严寒的冬天,她也要坚持七天洗一次澡,更别说是炎热的夏天了,几乎每日都会找机会冲个凉,但做这事的时候,她都是悄悄躲着其他人的,作为一个乞丐,她一直都是独来独往的,并没有加入什么乞丐团体,毕竟她这个女儿身总会惹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不过还好她年纪小,再加之她又掩饰的很好,几乎没有人知晓她是女的。
为了可以安全的洗澡,她每次都可以走好几里路,在远离城郊的小湖边清洗,夏日里还好,洗个凉水澡是极舒爽的事情,但一到了冬天,那刺骨的湖水,淋在身上便成为了一种煎熬,但阿芙撑过来了,用她超乎常人的毅力,虽然每一次都让她觉得苦不堪言,但付出了即会得到回报,因为长期用冷水洗澡,阿芙的体质比一般十一岁小孩的体质要好上许多,即使在数九寒天只穿着一件薄薄的棉袄,也不会得风寒,对于她这种生病就等于死亡的职业,不得不说是一个福祉。而且经常洗澡给她带来的另一个好处便是,她没有其他乞丐身上那一张难闻的臭味,虽然她的衣衫仍旧破烂,头发永远都是乱糟糟的地盖在脸上,脸上也会有乌黑的泥迹,但却没有一丝异味,这也是她能比其他乞丐讨到更多钱的一个重要原因。
“小姐,水温可以吗,要不要再帮您加些热水?”司棋那温顺谦恭的声音将阿芙从思绪中拉了回来,感觉水温似乎是稍稍降低了一些,便轻轻点了点头。
又是一桶温热的水加入,让阿芙的每个毛孔都舒服地张开,又是这般泡了一小会儿,那四个丫鬟便开始帮阿芙清洗起身子来。那些故意被她纠结在一起的长发一缕一缕地被丫鬟们用桃木梳轻轻地舒顺,然后再细细地摸上猪苓,虽不如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