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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部分

定天下+番外-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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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忠与原本就驾着这辆马车的车夫并坐在车厢前,脸上也带着自豪。
  出发前,盛康曾端着酒碗亲自来恭送晏亭,玥谣继盛康之后也过来了,脸上有些落寞,前后说出的话却是令晏亭心中两重天了,玥谣说弱水的事情她听见之后甚是震惊,本来想直接就去把姒塔给杀了替弱水报仇,不过听宫中的人说,姒塔这段时间的日子十分不好过,睿王许久不曾去找她,姒塔到了晚上便要整个重欢殿灯火通明,所有的宫娥,内侍皆不能睡觉陪在她的寝殿周围,即便如此她也睡不着,总会在半夜尖叫着说弱水站在她榻前盯着她看,让内侍把弱水赶走,整个重欢殿的宫娥、内侍被姒塔折磨的惶惶不可终日。
  这些倒还不是令玥谣觉得开怀的地方,玥谣最喜欢的便是姒塔那张引以为傲的脸竟开始慢慢变得黯淡粗糙,且身上会莫名的冒出几个红疮子样的小疙瘩,奇痒无比,不敢抓挠,一抓便破,破了之后便要流出脓水,使其整个人周身散发着一种怪异的味道,以为或将死去,过个三五日,破口竟可不药而愈,疤痕未脱之前,又冒出新的小疙瘩,日夜不宁,寝食不安,宫中御医皆素手无策。
  玥谣喜欢看见姒塔受这等罪,更喜欢睿王对待姒塔的态度,姒塔要御医给医治,睿王便派御医过去给姒塔瞧瞧,可瞧过之后御医皆说不知此症源自何处,睿王对姒塔便如实转达,当真就医不好姒塔么?玥谣知道,若睿王当真想要让姒塔痊愈,只要跟苍双鹤说一声,以睿王的身份,苍双鹤定不会不卖这个面子给他就是。
  玥谣说着姒塔如今的难过,这些难过本在晏亭的意料之中,倒也没出现大喜或者大怒的感觉,玥谣说罢,临了又要絮絮的念上几句苍双鹤的好处,那些好处听得晏亭的耳朵都要生茧子了,意兴阑珊的应对着玥谣,只求大军快些出发。
  玥谣说了半晌之后,竟然就这么静默了声音,晏亭拱手要跟玥谣辞别之前,玥谣却先她一步问出口来:“流云,听说你的夫人有了身孕?”
  晏亭心下一颤,面上却波澜不惊道:“让公主见笑。”
  玥谣撇了撇嘴,伸手拍了拍晏亭的肩膀,爽然道:“被一个女子那样爱慕着,看来本公主并不是走了眼,瞧着你这身子单薄,却还是挺有些用处的,若是此番归来,苍双依旧不迎娶本公主,本公主愿意下嫁与你当平妻。”
  晴天霹雳呀!晏亭微张着嘴,斜着眼睛盯着玥谣那一副我说到做到的表情,眼光转了几转,这是赤裸裸的威胁,难不成还让她天天趴在苍双鹤的耳边念咒:你娶了玥谣公主吧!你不娶她我就得娶,可是我现在都这样了,怎么娶她呢,所以你老兄行行好,再不娶玥谣,她一生的幸福就没了……
  身子战栗了一下,随即猛地摇头甩掉脑海中的谄媚相,要不得,那是实在要不得的,或许等着她将来集齐五鼎赢了苍双鹤之后,可以提个要求——就让苍双鹤收了天下所有嫁不出去的女子为妻好了。
  晏亭心中算计着,玥谣却有些不悦的出声,“流云,你想什么呢,莫不是不屑本公主下嫁?”
  猛然回神,眼角的余光却看见远处端坐乌骓马上卿玦正向他们这里张望,那一日萦绕在耳畔那卿玦轻轻的低喃似乎还在,他说不会再有边城千金出现了,那话令晏亭十分心动,却一直觉得那只是自己于青天白日下做的一个梦,而今瞧着卿玦的表情,那一天似乎他当真说了那话也不一定!
  “流云!”
  玥谣终究受不住,大喊出声,晏亭对上了玥谣那对盛满怒火的半月眼,尴尬笑道:“公主!”
  “你竟——你竟——”
  看着玥谣气愤说不出话的样子,晏亭轻笑道:“公主的心思流云明白,定会全力以赴帮助公主达成心愿的。”
  听见晏亭如是说了,玥谣那对半月眼又弯曲成好看的弧度,连连点头道:“果真不愧是本公主喜欢的人,心思就是活络。“玥谣笑了,启程的号角吹响了,一直站在高处的睿王突然疾步向晏亭和卿玦的方向走来,护其左右的侍卫见此情景,莫不紧张的跟随其后。
  晏亭从眼角的余光中看见了那厢睿王**,却只是轻笑的同玥谣告别,随即上了马车,进到**的车厢,还未等坐稳之时,睿王已经到了马车之前——他的速度倒是出乎了晏亭意料的快。
  “晏爱卿!”
  听见睿王出声,晏亭不敢再伪装成不知的样子,退出车厢,跃下马车,躬身恭谨道:“大王。”
  睿王锐利的目光在晏亭脸上游移,晏亭心中不解,面上不动声色的任由睿王打量,半晌,睿王轻笑出声,伸手解下腰间的佩剑,和声道:“此乃名剑含光,赐爱卿防身。”
  反正睿王有的是宝贝,不要白不要,晏亭伸手恭敬的接过,嘴上连连谢道:“臣谢大王恩宠。”
  睿王笑着点头道:“寡人等着晏爱卿捷报传回。”
  晏亭敷衍道:“臣当肝脑涂地以报大王知遇之恩。”
  说到知遇之恩,晏亭愣了一下,那时候卿玦似乎也说过相似的话,他还说过,愿意以身相许,难不成他现在对待自己的态度,便是因为当初那话?
  很快打散自己的胡思乱想,禁不住摇头浅笑:都想些什么呢,那个时候在弱水坟前说过要当男人的,男人怎么可以跟男人生出感情来呢!
  想到这里倒也不像从前那么难受了。
  睿王拧着眉头看着晏亭的神游太虚,先前玥谣不悦他也瞧见了,不过玥谣一直都没什么耐性,除去对待苍双鹤之外,即便是对他这个高高在上的大王也会显出那等表情,他见了倒也不觉得奇怪,如今瞧见晏亭的脸,他才明白怨不得玥谣生气,晏亭如今的表现是有些令人不满,可却是觉得晏亭这张脸真的较之初见之时要顺眼许多——尽管晏亭现在比那个时候还要暗哑消瘦。
  定了心思,睿王轻笑出声:“肝脑涂地倒是不必,寡人等着你好生生的回来。”
  听见睿王这话,晏亭眼现莫名的视线转向睿王,见睿王的笑得欢愉道:“或许寡人当真可以把玥谣许你为妻。”
  好一对变态兄妹,她那厢夫人都要生孩子了,这一对还要娶啊,嫁的,当真害怕公主没人要,想方设法推到她身上么?
  心底不满着,嘴上更要小心应对:“臣谢大王偏宠,可方才公主还说要下嫁鹤先生,臣实在不敢……”
  睿王轻笑道:“那些是后话,爱卿只要记得保护好自己,这才是寡人心中最惦记着的。”
  晏亭逢迎的笑着,心中却想着睿王如今也学会这等笼络人心的办法来了,莫不是也跟那个能掐着人心要害的苍双鹤学的?
  不管真心还是假意的,睿王这话总归是让人心里的舒服的,晏亭也还以微笑,大军起程,她乘着的马车已经走出去老远,隐隐还见那一袭黑袍、冕旒的睿王站在原地遥望,此时的他与当初那个袍乱、冕斜的好色大王真的不一样了。
  平素步兵日行乃三十里计,卿玦带着的兵马却是日行五十里,先前有卫都率五千精锐骑兵开路,待到日暮低垂,大队人马赶到之时,骑兵已寻好安营之所,备下晚饭以供大军休息。
  卫都黝黑的皮肤衬着明晃晃的白牙,笑得甚愉悦的告知卿玦与晏亭,营帐已经扎好,请他二人到营帐里用晚膳。
  先前也有过风餐露宿的经历,不过这等感觉还是第一次,晏亭心中多少也带着点新奇,导后亦步亦趋的跟着晏忠、柴安和曾胜乙,她与卿玦并肩走在一起,随着卫都的指引,来到了一个略高,且宽敞平坦的空地上,空地上有两个比邻而对的营帐,晏亭心中了然,这毕是自己与卿玦的。
  卫都让晏亭与卿玦自己选择要哪个营帐,卿玦只是看着晏亭笑,让晏亭先选,晏亭倒也不客气,瞧着两个差不多的营帐,见右边那个似乎更明亮一些,心中顿时生出了喜欢,直接伸手指着那个沉声道:“我要右边这个。”
  说罢看着卫都,突然觉得他的笑脸有些果真如此的味道,颦眉不解道:“怎的,卫将军似乎知道本大夫会选这个?”
  卫都赧然摇首道:“今日准备的并不齐全,请上大夫将就一晚,待到明天末将再想办法。”
  听见卫都的话,晏亭有些莫名其妙,却笑得平和:“已经够好了,本大夫并非什么身娇体贵之人,有个栖身的地方就可过上这一晚。”
  说罢不等卫都反应,自己先行一步进到了营帐内,曾胜乙几人还没来得及跟进去,晏亭复又风风火火的退了回来,脸色阴沉道:“卫都,这是怎么回事?”
  听见晏亭变了声音,卿玦微微偏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晏亭,那厢卫都听见晏亭的话,黝黑的脸竟微微有些红色,尴尬道:“营帐不够,是末将准备的不周全,请上大夫将就一晚。”
  晏亭眼角抽搐着,先前听见卫都说请她将就一晚,以为是卫都自谦,如今才明白,想必卫都也知道她有不与人同寝的习惯,才那般的战战兢兢,一顶帐篷内,竟搁置了两个寝榻,且都放着缎被,怨不得这营帐瞧着较之旁边的那个要亮,却原来里面多掌了一盏灯,灯下摆着帛书,似乎有人已经住进去了一般。
  轻叹一声,晏亭转身就要向旁边的骓个走去,卫都小心翼翼的接续道:“那个安置了四个卧榻。”
  晏亭愕然的瞪大了眼睛,结巴道:“什么?那个比这个住更多的人,这么说来,其实不必本大夫选,你已经都安排好了?”
  卫都搔头道:“其实也不是末将安排的,末将只是听令行事!”
  晏亭更是不解,转眼看卿玦,他也是一头雾水的摸样,既然不是自己和卿玦安排的,卫都要听谁的令?
  正猜测着的时候,营帐后面信步走来一抹颀长的人影,轻笑道:“上大夫似乎真的不喜欢这样的安排。”
  第九十八章 与君同帐
  
  月弯如钩,群星争辉。有风习习。携暗香涌动。伴清雅嗓音,惊心的魅惑。
  晏亭心中一动,顺着声音偏过头去,依日是淡紫色的长袍,随意用缎带半拢着的墨发,柔和的笑脸,吊着的眼,遮挡着属于暗夜里的秘密。
  “这是你安排的,你有何目的?“
  想也不必想,晏亭直接问出口来,以为出征之时未见了苍双鹤,这厮便不会再出现了,现在看来倒也算自己的想法可笑了,苍双鹤不喜欢在那么多人眼前露面,在晏亭心中,他总是藏头缩尾的,可许多时候,未曾瞧见未必就是不存在。
  方才还以为在这里有谁能给卫都下令,睿王钦点的人之中,除了自己和卿玦之外,自然就是苍双鹤有这份能耐了,因此晏亭肯定此事定是苍双鹤的安排。
  听见晏亭欠杂着怒火的问话,苍双鹤只是把玩着旁人看不分明的玉佩,淡笑对着晏亭,那厢卫都瞧见晏亭生气了,忙出声解释道:“上大夫,方才末将说错了话,请您见谅,先前安营的时候,并未曾想先生会到,营帐准备的也不够齐全,先生说行军之中,不必介意那么许多,挤挤便可,末将想着上大夫与先生都是喜欢清静的人,才斗胆做了这样的安排,姬将军的营帐里便多挤了几个卧榻。”
  晏亭看着苍双鹤脸上莫测的笑,听着卫都小心的解释,愈加的感觉此二人私下里一定有不足与外人道的勾当,霍然转头盯着卫都道:“你这解释也实在有些牵强,说安排之事并非出自鹤先生的授命,姑且不论你这话是真是假,皆是喜欢独处的人,便安排住进一个营帐里,这是何种道理?“
  卫都一张黝黑的脸此时呈现紫红色,他本为武将,先前便因不善言语而处处遭人排挤,被晏亭这三两句一顶,夹是张口结舌,半晌没寻一个回答。
  卿玦一直静默着声音,目光在晏亭愤怒的脸和苍双鹤平静的笑之间游移,即便此时他为军中主帅,却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见卫都不再开口,晏亭转头看着苍双鹤,平静道:“本大夫从不与他人共寝。”
  苍双鹤不甚在意道:“鹤听人说上大夫如今已经有了子嗣,不知可是旁人谬传。”
  听苍双鹤竟说出这样的话来,晏亭心中一颤,粗声低吼道:“那怎么能一样!”
  苍双鹤柔和对曰:“行军之时,毕竟比不得家中自在,上大夫就委屈一夜吧。”
  晏亭咬了咬牙,身边此时还有旁人在,心中自然分明,若是在这个时候强自坚持方才的说法,实在有无理取闹之嫌,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对苍双鹤绽开一抹自认为十分和善的笑,平静道:“既是如此,本大夫倒也不再坚持,先生与本大夫皆是喜好独处之人,未免你我受对方所扰,本大夫有大王赏赐马车,便在马车上将就一晚好了。”
  苍双鹤依旧浅笑:“时值秋日,山中风寒,上大夫身子赢弱,恐受不住山风侵体,还是营帐厚实些。”
  不管苍双鹤此番话说得可是真心实意,晏亭脸上绽开了甚是开怀的笑,扬声道:“鹤先生实在体贴入微,此言甚有道理,这夜风委实有此凉,本大夫这弱身子也留人笑话的,多亏着先生想的周到,若因此故耽搁了大事,本大夫实在担不起这罪名,不过先生身强体壮,想必这么点小风可是难不住先生的,莫不如你去睡那马车吧!“晏亭此言一出,在场几人脸上的表情顿时改变,唯独苍双鹤笑得怡人,略带玩味的打量着晏亭那等浑然不觉的‘无辜’表情,对于晏亭这略有些无理的要求,是苍双鹤长到这么大头一次听说的,却不会生气,反倒是引得他格外的注意来了。
  还是不等苍双鹤回话,卫都却已经惊讶出声道:“这怎么可以?”
  晏亭笑问:“有何不可?”
  卫都脸色更加的紫红,尴尬道:“先生是尊贵之人,怎能在马车上屈就一夜?“
  晏亭朗笑道:“本大夫的马车乃大王所赐,难不成还能屈了先生的盛名?”
  卫都又被晏亭堵得哑口无言,那厢卿玦默默的盯着苍双鹤的表情,半晌轻叹一声道:“我去马车上休息,先生住另一顶营帐,让卫将军和柴安、胜乙到士兵的营帐去挤挤吧。”
  柴安和曾胜乙本没有与卿玦同住的权利,卫都提前出发之时,卿玦格外打过招呼,卫都曾有些担心的说这是特权,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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