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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部分

定天下+番外-第2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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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这同饮实不算惊奇,遇上天旱,一个水囊可传十几人之口,**等画面,大王是未曾见过的。”
  这解释听上去倒是合情合理,堰惠王本就只是随口说说,并未较真,又得了苍双鹤的说法,爽朗的笑,擎着金樽大声道:“说得也是,今日有缘欢聚一堂,来,喝!”
  风言风语的,晏亭本就不在意,纵然被质疑,她却并不起身,只是苍双鹤说完之后,她对他露出了抹感激的笑,得了苍双鹤的回应,转过头,静静的陪在卿玦身边,这个时候多说无益。
  那厢,信常侯躲过了宫卫的注意,偷偷的打晕了一个和他身材相仿的堰国内侍,换上了那人的衣服,陆姒婵走的是专道,信常侯先前穿着央军的衣服,自然不能直接追着陆姒婵去,待到换了内侍的衣服之后,早已经没了陆姒婵的踪迹,又不能找人开口问,这么多年行走五湖四海,总也有些功夫傍身,瞄了个没人的地儿,飞身上树,举目望去,便将王宫看了个囫囵,结合了传闻中陆姒婵受宠的程度,极其容易便寻到了大概位置,纵身下树,垂着头快速穿园过径,很快就到了后宫中最具气势的大殿外。
  信常侯猜的不错,这里是陆姒婵的寝宫,可是他太过急功近利,竟忘记了既然是陆姒婵住的地方,又怎么可能防守松懈了,直到他进了院子才发现,陆姒婵的宫外站了一大排的宫卫,时不时还有宫娥进进出出。
  见此情景,信常侯有些难受了,正焦急着,竟如有天助,一个内侍打扮的男子从另外一边的小径稳步而来,手中拎了个精致的食盒,信常侯正考虑着要如何劫下此人又不惊动旁人,不想内侍瞧见信常侯竟眼睛一亮,小碎步的迎了过来,细声细气的说了起来:“劳请先帮着我拎一拎。方才走得急,竟没个空去方便一下,这下子倒是好,憋得难受,怕一会儿见了王后要失态,那可是我担不起的责任。”
  信常侯暗笑在心,面上却不动声色,迟疑道:“怎的就你一个人呢?”
  那人听了这话便把一张脸皱了起来:“你是怎么了,难道忘记了今晚前头有多么大的事儿,咱们可不好在央国人前头丢了颜面,自然这后宫的人都安排到了前头去了,其他宫里头都没人了,就是王后这里也撤了好些个,咱们这煎药的,也只剩下这几个了,人手不够啊,咦,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这人当真是个后知后觉的,已经说了这么久才发现没见过信常侯,不过他已经憋得脸色十分难看,也没有细细考究信常侯口音不同的疑点,听见信常侯说自己也是因为人手不够才从旁的地方特别调来的理由,竟真的信他,放心的把食盒交到信常侯手中就跑开了。
  信常侯拎着食盒转过身子看着守在陆姒婵宫外的人,原来堰惠王这么在意,怕损了颜面便调走了许多人,可这里依旧有这么多人守着,堰国的实力远不及大央,他竟然舍不得给陆姒婵留下任何危险。
  手中的食盒愈发的沉重了,这一会儿信常侯不再担心陆姒婵可会哭着指责他让她陷入更难堪的境地,他现在担心的是自己出现在她面前,她可还会记得他是谁。
  心怀惴惴,却还是毅然凭着手中的食盒走进了赵娥黛的寝宫中,低头垂目,不看这里的富丽堂皇,只一门心思的激动,想着若然见了赵娥黛,他首先要说些什么。
  宫门道道,总也有个尽头,当他真的站定在她眼前,偷偷拿眼去看她的时候,她竟当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宫娥从信常侯手中接过食盒,将里面还热着的药端了出来,送到了陆姒婵面前,这般近的距离,信常侯能清楚的看见陆姒婵的憔悴,她斜着身子半躺靠在软榻上,宫娥端了药,立在她身侧的两个面容玲珑的宫娥手脚利索的将她慢慢搀扶起来,陆姒婵伸手接过药碗,并不迟疑,就口喝下之后,将碗送回到了先前那宫娥的手中,随后接过一边宫娥端上的清水,漱口,吐出,接过纯白的软帕轻拭嘴角的水渍,一套动作下来之后,略略低沉着声音无力道:“你们先出去,本宫有话要问这人。”
  信常侯心头一动,见那几个宫娥没有任何迟疑的退下了,殿门合起之时,陆姒婵终于恹恹的出声:“你来寻我作甚?”
  这么清冷的一句,与信常侯原先的设想相去十万八千里,没有声嘶力竭的指责,也没有伪装出的不相似,他半生漂泊换来的只是她冷淡的一句,是她太恨他么?
  信常侯愕然抬头对上了陆姒婵的目光,他想在她目光中寻找出一丝端倪,可是没有,她的目光就是那么冷冷清清的,好像他不过是她很多年以前遇见的一个路人,本就没什么,所以淡然。
  信常侯深深的吸了口气,还是将积在心中半辈子的话说了出来:“本侯一直在寻你,很多年了,本侯忘不掉……“陆姒婵淡淡的打断:“过去了,又何必一直揪着,本宫已经忘记了,不必再追忆了。”
  信常侯错愕的瞪大了眼睛,难以机信的反驳道:“你怎么会忘记,那个时候你说过你爱我,要我带你走的,如何会忘记,本侯知道你恨着本侯,当初本侯也是无奈的,本侯知错了,已经用一生寻你,你怎么可能会不在意?”
  听着信常侯激动的追问,陆姒婵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一下,伸手拨弄着手臂上的金镶玉镯子。清淡道:“侯爷何必自欺欺人,你该知道的,本宫这一世只爱那一个,可惜那人心中已经有了别的女子,那年本宫得知自己有了身孕,是曾想过要忘掉一切,真心实意的跟在侯爷身边,哪怕只是个没名没分的侍寝女人,只求侯爷能给我们母子一条活路,可是侯爷让本宫很清楚的明白,身份上的差距是难以逾越的鸿沟,自本宫告知你怀了身孕,那一日之后,侯爷便再也没出现过,本宫想过要落了这个孩子,可本宫这种身份的女人。怎敢让上头知道怀了身孕,没有人敢同情本宫,只是侥幸的想着或许跌倒或者随便的伤害便可自然而然流了孩子,待到本宫的肚皮实在瞒不住的时候,你可知本宫受了何种苦难,那时我与他的性命已经栓在了一起,孩子几次险些保不住,大概天也可怜本宫母子,不忍他就这样死了,你可知这世上只剩下儿子这一个亲人,却不得不骨肉分离的滋味,你大概只当本宫不负责任,将那么小的绝儿丢在了你的府中,你定不会想象,本宫生了他之后无奶喂他,大小两个人都没吃的,整整五天,本宫抱着哭得没了声的绝儿,是何种滋味,若然你好生待他,本宫觉不会与你计较,可是这么许多年,你究竟是如何待他的?”
  信常侯张口结舌,陆姒婵只是冷淡的出声道:“这一世,负了本宫的人,本宫不会再去计较,皆是过眼烟雨罢了,可是,本宫只负了那一个,便得了一世不宁,本宫留下你说话,并非是想让侯爷知道如何亏欠了本宫,侯爷自是有自己的苦衷,本宫也处理了十几年国务,自是懂得,可是,侯爷该知道,你这辈子最亏欠的人并非本宫,因为本宫原本就不曾真的爱过你,你只亏欠了你的亲生儿子,该如何是好,侯爷心中想必比本宫明白。”
  那等带血的过往,陆姒婵也能这般云淡风轻的说出来,信常侯只觉浑身一阵阵发冷,可她那句从不曾爱过他的话更让他的心跌入了谷底,那年最后的一面,她梨花带雨的扯着他的袍摆说着她爱他,那一副画面萦绕在他心底半辈子,从他们相遇的那时候起他便知道她心中装了个不爱她的男人,天下第一的美女,他怎能抗拒,他是她第一个男人,那之后她再见他便有了笑颜,先前她被称为冷美人的,他以为她对他动心了,其实许多人都以为她爱上了他,而且最后她也是这般对他说的,原来她口中的爱也只是需要一个依靠罢了。
  细细的,忧伤的出声道:“如那一年本侯为你与王兄相抗,你可会当真爱上本侯?”
  陆姒婵毫不迟疑的回言道:“本宫会感激你。”
  心揪痛了一下,还是不甘心,接着追问:“那么堰惠王呢,你也感激他?”
  陆姒婵还是不曾犹豫的点头:“是,本宫感激大王,所以本宫倾尽一生的心力助他坐稳王位。”
  久久,露出抹苦笑,轻轻的,淡淡的问道:“他究竟哪里好?”
  这凭空的一句,陆姒婵却明白他在说什么,婉转优雅的回道:“他一生只爱一个女人,纵然我有天下第一美女的称号,他也不会对我侧目,他睿智,深沉,智谋堪与天尘子阴业相较,最主要,他不会因为权势放弃自己的夫人。”
  信常侯身子明显的一颤,陆姒婵将他的动作收在了眼底,脸上还是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淡淡出声道:“本宫还有旁的事情,便不拉着侯爷叙旧了,也难为像侯爷这样的身份,竟屈尊降贵穿起了我堰国的宫服。”
  几十年的辛苦,换回的真相便是如此,心碎欲裂,又哪里会有心情在意了自己此时究竟穿了什么,眼神茫然空洞,想留下,却怕留下之后愈发的难堪,终究还是佝偻着身子走出了陆姒婵的寝殿,几十年的信念轰然倒塌,一瞬间脑子里也空白了,不再寻寻觅觅,这辈子没用完的日子,该要如何去过?
  陆姒婵面无表情的看着信常侯的背影,她曾经以为他会对卿玦好,可是她错的离谱,她也曾派人去信常侯府,却不得其门而入,而卿玦也从不曾出门——或许出了,她派去的人却错过了,信常侯府中的公子,是当真有本事的。
  直到信常侯走远,陆姒婵才威仪出声道:“来人,将央国晏相给本宫请来。”
  第二二三章 当真爱你
  
  这实乃她们第一次相见,陆姒婵待晏亭倒是出人意科的亲切,将晏亭让在距离自己最近的位置,好不热络的闲话家常。
  咫尺相对,愈发觉得陆姒婵美得惊心,实在不愧当年的盛名,很难想象她会有个像卿玦那般大的儿子,那一张光洁的面庞上没有任何岁月的痕迹,玉指轻扬,媚态横生,并非刻意的做作,而是与生俱来的优雅,赵娥黛承了她的美貌,却没有她自然而来流露出来的妩媚,相较之后才愈发明白缘何赵娥黛美则美矣,却不足矣勾心——赵娥黛的美摆在陆姒婵面前,便只能用空洞来形容了。
  晏亭静默着听陆姒婵优雅的声音,私下偷偷的将陆姒婵打量个仔细,对于赵娥黛,晏亭并无过多的关心,倒也不会十分努力将陆姒婵与赵娥黛做个比较,会在意,只缘她是卿玦的母亲。
  卿玦的面容与陆姒婵有七八分相似,较之陆姒婵,更添了一份她不具有的男子刚柔,那一部分是源自信常侯的,将其二人最出色的地方捏合在一起,成就了他无与伦比的样貌。
  晏亭兀自陷在自己的思绪中,不曾注意陆姒婵将寝殿内的宫娥、内侍尽数遣退出去,待到寝殿内静了之后,陆姒婵并不拐弯抹角,直言道:“晏相,看着本宫,可是想到卿玦?”
  提到卿玦,晏亭顷刻清醒,错愕的抬头,对上了陆姒婵浅笑着的脸,尴尬的轻咳,陆姒婵既然看穿了她,她也不好在明人面前装糊涂,点头应道:“对,本相与姬将军相交甚好,对其私事颇为了解,如今见了王后娘娘,自然而然便想起了姬将军。”
  既然话已出口,便不再遮遮掩掩,对于信常侯,晏亭冷言讥讽之后,直接视而不见,而对于陆姒婵,总还算有几分顾忌,倒也收了收性子,却并不表示她会全然隐藏自己的不满。
  对于晏亭这样的态度,陆姒婵不怒反笑,甚是愉悦的开口道:“晏相真心实意惦念着绝儿,本宫自然欢喜,晏相也不必感觉好奇,绝儿乃本宫之子,此非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番直白令晏亭瞠目结舌,老半天才寻回自己的声音,小声说道:“王后娘娘寻本相来此,究竟意欲何为?”
  陆姒婵由先前侍靠在软榻之上,改为坐直了身子,目光清澈,正视着晏亭道:“本宫希望晏相带他走,作为回报,本宫可答应晏相任何要求—— 包括堰国镇国宝鼎与国玺。”
  这样一个要求,较之先前陆姒婵直接承认她是卿玦的母亲更令晏亭震惊。陆姒婵毕竟是堰国王后,且堰惠王百般宠爱全放在她身上,又据可靠消息称,堰国大业,有相当一部分是经过陆姒婵指点的,这样一个工于心计的女人不可不防,竟直言抛出自己守护了许多年的堰国国玺和镇国宝鼎,谁能保证陆姒婵不是在试探自己,待到自己承认对堰国有兴趣,她会直接翻脸,借故扣住自己,央军主帅此时正在堰国大殿之内,扣住他们几人,借以要挟睿王,总也是个拖延的办法。
  晏亭心中做了一番计较之后,脸上堆出了场面上的笑,朗然出声道:“王后娘娘当真是个亲切的人,竟同晚辈说这样的笑话,姬将军自然是要和晚辈一同回返的,这本不必王后娘娘格外要求。”
  对于晏亭迂回应对着自己,陆姒婵并不介意,任何一个以谋略上位的权臣在听过她这番说辞之后,皆会在心中做个比较,晏亭不信她,合情合理,可是,她却是真心实意的要求着,何况,堰惠王的身子每况愈下,前几日她偷偷问过御医,即便堰惠王再悉心调理,也不会有太长的寿命,他当年力克众异将她这样一个女子带入王宫,随后又扶她为后,她也倾尽一生的心血报他之恩,堰惠王实无长才,若非有她相助,想必早已在二十年前便被谋害,她还他二十年权势,大恩以报,如今,该是偿还当初对自己儿子的亏欠了。
  回头望一生坎珂,如今只淡淡凭吊,信常侯她已见了,或许他对她当真有爱,可惜,从他对她放手的那一瞬,一切便成为过去,当初倾心所爱的男人已故去多年,如今他的子嗣也同当年的他一般风姿优雅,生命便是这样往复交替,看开了,倒也洒然,并不急于解释自己的目的,只像先前一般闲话家常的同晏亭说着些看似平淡的琐事,“许多年前,本宫也是个寻常的女子,如今想来,那个时候倒是当真幸福,遇上了个心仪的男子,心心念念全是他,不知其已心有所属,幻想着可以与他永结连理,这么多年,想到那时的心境,还是觉得怀念,活得久了,倒也明白,这世上许多事情勉强不来,尤其是感情,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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