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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部分

定天下+番外-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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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诈死,到底该不该说给对方听,他一时没个主意的。
  气氛太过紧张,西申这头终于有人坚持不住,在七零八散的队伍中发出一声呜咽,继而嚎啕道:“我不要死。”
  这一声过后,队伍中愈发多的人跟了风的哭将起来,一时间乱作一团,初南并不理会那群散沙似的人物,见卫都迟迟不肯给他答案,看着卫都身后不远处的营帐,冷觉道:“让开。”
  听着初南的话,卫都笑了起来,轻蔑道:“本将军若不让开,你又能如何?”
  初南咬牙并不回答,在卫都不曾留意的当口,一个闪身,已经与他近在咫尺,抽出腰间软剑直逼卫都咽喉。
  “将军小心。”
  卫都身后的人大声提醒,卫都不及看清初南的动作,身子已经做出了反应,向后一撤,轻巧的避开了那剑。
  初南这本就是虚晃的一招,见卫都让开了身子,初南收了软剑,纵身飞跃过去。
  卫都顺手抄过身边弓箭手的弓箭,拉弓上箭,对准初南的背后射去。
  再是聪明的人也有糊涂的时候,总是家国大义,太沉重,久了,便是太疲惫,死水也有微澜,再多无情,终究在相遇之后了然,他也不过是个寻常的男人罢了。
  从他将西申的国玺盗出来交到苍双鹤手中的那一刻,他便知道,他的仇恨走到了终点,并非不再恨了,而是没有了支撑着恨意的能力了,他已经妥协了,苍双鹤答应过他,无论将来谁掌权,南褚韩氏王陵不会动!
  那样一双眸子,第一眼见了便觉惊心,从前一直不懂为何享负盛名的苍双鹤在央国没有任何实权,在看见那双眸子的一瞬,初南一切都明白了,若然不是成了亡国的公子,他是有可能成为南褚的储君的,既然是储君便会明白一双重瞳代表了什么,若他是睿王,也断不会给苍双鹤任何的实权。
  也便是看见了苍双鹤的重瞳,苍双鹤说的话初南莫名就是相信,没有反反复复的保证,徐徐缓缓的一句便让初南交出了自己的坚持。
  身后传来一阵剧痛,随即喊杀声连成了片,初南知道,他放了卫都一次,卫都也放过他一次,那羽箭只扎进了他的肩头,并不致命。
  一路喊杀,终究冲破了重围,杀进了营中,也不知道是谁将消息传给了晏妙萏,或者是她自己听见了什么,撕掉长裙的下摆,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看见的便是一脸血污的初南,同她那个时候梦中的情景十分的相似,尖叫一声,就要冲过去,却被身后的人拉住了。
  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在他的身后是渐渐围拢的央军,今夜前来偷袭的西申将士尽数被擒——  或许只剩下他这个“西申”的偷袭者,前面也是州从营中涌出来的手执长戟的兵卒,凭他一己之力,想要突围,即便不被扎死,也要累死,咬紧了牙,耳畔晏妙萏断断续续的哭喊声突然清晰了起来,初南好像突然寻到了方向,对着晏妙萏的方向喊了一句:“妙萏?”
  听见初南在四面受敌的时候叫出了自己的名字,晏妙萏回头狠狠的咬了抓着自己的那人一口,那人吃痛松开了手,晏妙萏一边哭着一边向初南的方向跑来,边跑边大声的应道:“七表哥,我在这里,我一直在这里。”
  方才松了手的人再次上前抓住晏妙萏的胳膊,这次晏妙萏回头没有咬到那人,涨红了脸扭动着身子,想着一切的办法挣脱。
  初南的身份毕竟不同,卫都等人将他包围,并没有特别的动作,只等着上面的人吩咐要怎么对待他。
  初南看着包围层外挣扎着的晏妙萏,良久,只是轻声问了一句:“她——  究竟有没有死……”
  第二零六章 无法启口的爱
  
  “为什么?”
  涕泪横流,恹缠的一张小脸瞬间呆滞,在重重叠叠的人海中,她的耳中独独只旋着他那并不响亮,却震的她愕然的一声轻语,不理会她的声嘶力竭,亦不查看自己的伤痕累累,他只是那么执拗的问着她,晏亭死了没有,火把映照下,那一双染了沧桑的眼中经透出了深情——他如何生情,又对谁生情?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
  晏妙萏无法装作什么也不明白的样子,如他一般的执拗,问着在旁人看来莫名其妙的问题,一遍又一遍,最后,她是真的想得一个答案,还是用不停的重复来阻止他的回答——  这一点,连晏妙萏自己也分不清楚了。
  西申接连失利,今夜的偷龚有些破釜沉舟的味道,来得多半是上得了排行的精兵良将,卫都见这仗打得漂亮,心情大好,他是懒得看初南与晏妙萏两个人疯了般的絮絮叨叨,洪亮着声音笑道:“鹤先生与左相大人何等慧黠,就凭尔等这群宵小的下三滥招数也想伤害他们性命?“
  卫都说得开心,晏妙萏却秉住呼吸盯着初南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得到的结果将她的心彻底推入深渊,她以为自己在为他做了这么多以后,至少他会有一点点的喜欢她的,晏亭告诉过她南姬的事情,那个时候她并未听进晏亭的劝阻,只当晏亭因为与初南有私怨,才不待见初南。编排了那薄情寡义的事情诋毁他,即便当真那个叫南姬的女人为了初南丢了性命,那也是初南太过迷人,让那些女人情难自禁,那个南姬也不过是个舞姬罢了,怎能与她这样身份高贵的女子相比,何况,在许多年之前。他们之间已经有了牵连,她是和南姬完全不同的——晏妙萏一直这样的告诉着自己,可时至今日才发现,她和南姬其实真的没有什么不同,都不过是心甘情愿替初南卖命的棋子罢了。
  晏妙萏从来都不觉得晏亭是个好看的人,她第一次看见晏亭的时候甚至有些失望,虽然盈姬在晏府是个禁忌的名字,可她还是知道盈姬的存在,女儿家的心思,总觉得盈姬这一生纵然不得善终,可被那么多出色的男子恋慕着,也是幸福的,央安王,风俊神朗的男子,为了一个盈姬抑郁而死,而自己的爹爹也一直对盈姬念念不忘,那样的女子生出来的孩子该是多么的迷人,可是晏亭非但与迷人没有丝毫的关系,反而生就一副不堪入目的脸庞,怎能不叫当初的晏妙萏感觉失望。
  如今,晏妙萏倒是要迷茫,纵然生成那般模样,却勾得拥有天下第一美人的卿玦动情。她原来以为那不过是一个偶然,大梁城内谁人不知,信常侯府中的五公子有多么怪异,那样怪异的人做出了怪异的事情,实在不值得大惊小怪的。而晏亭似乎与鹤先生还有些别样的暧昧的,这鹤先生也绝非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人物,不说也罢,那么初南呢,初南为何也要沦陷,晏亭明明就是个其貌不扬的男人,他有夫人的,而且他的孩子如今已经能追在她后面清楚的喊着她为小姑姑了,为了这样一个男人而看不见她的存在,让她情何以堪?
  晏妙萏哭,晏妙萏闹,晏妙萏开始歇斯底里,可那被围在人海中的初南却笑了,放心而满足的笑,那样的笑是晏妙萏从未见过的,在她很小的时候,印象中的初南便是一直紧锁着眉峰,她甚至怀疑过初南是根本就不会笑的男人,原来他笑起来是这样的好看,可那个笑并非是因为她。
  那齐她不知情滋味,只是不喜欢看初南总板着脸,曾悄悄的问过他如何不笑,他没有回答她,不过她两个兄长却嬉笑着说了,一个不笑的男人若将来笑了,便是得偿所愿,或许,是出现了一个再可心不过的初南极不喜欢她的两个兄长,听他们如此说法,他也只是冷哼,他说若然将来有一天他笑了,不会是因为得偿所愿,因为那本就是他囊中之物,不过若然有人能让他笑,那么他便定下她为妻。
  这样的一句,她两个兄长就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因为他们畏惧初南因为他们的笑闹而不娶晏妙萏,那样被他们的母亲知道了,能扒了他们两个的皮,那个时候晏妙萏只当他们在玩笑,可是此时此刻,初南那好看的笑却让晏妙萏记忆里那句话顿时鲜明了起来,连连的摇头:“这不是真的,我还在做梦,一定还在做梦!”
  这样的场合,曾胜乙不会允许萱草雅出现,不过萱草雅却不觉得如何危险,趁着曾胜乙不曾留意的当口偷偷的跑了来,远远便瞧见了晏妙萏的失态,不屑的撇嘟囔道:“流云和你说他不是个好男人,你还不信,这会儿死心了不是,啧啧,流云有你这么个妹妹,脸都丢尽了,还当着这么多人要哭要闹的,等着以后本女侠回去讲给你家糟老头子听,他大概也要后悔当初给你做出来!”
  萱草雅自己念得欢快,不想身后传来了个沉稳的声音,一字一顿的说:“先别关心别人怎么样,看看你自己!”
  上一刻还是得意洋洋的萱草雅听见身后的声音之后,立刻换了副表情,转过身子快速的扇乎着浓黑的睫毛,对着方才出声的男子风情万种的羞涩道:“夫君,也才这么一会儿,你便惦着妾身了,妾身倍感欣慰。”
  听着萱草雅那嗲的令人骨头都酥了的声音,再配合着她那表情,曾胜乙即便想生气也气不起来了,无奈摇头苦笑道:“你什么时候能不让人这么惦着?”
  萱草雅又显出了那狐狸样的笑,声音柔媚,“夫君若不惦着妾身了,想来妾身也要同那晏府小姐一般疯疯癫癫的了,夫君可会舍得让妾身得了那么难堪的局面。”
  如今的曾胜乙眼中,多半都是萱草雅,听见她这样的一句,才瞧见被人拉着,癫狂的晏妙萏,曾胜乙拧紧眉峰。嘟囔了句:“该死。”
  萱草雅不甚在意的撇撇嘴,探手道:“就知道你得在意,罢了。我也不拦着你,去通知晏亭把她带回去,若再让她闹下去,晏府的颜面当真要被她丢光了。”
  曾胜乙定定的看了一眼萱草雅,随即坚定道:“你小心些。”
  萱草雅得意的抬高了下巴,“放心便是,你夫人我非同一般的,绝不会拿你我的珍宝当儿戏。”
  曾胜乙这才放心的离开,不多时,得了消息的晏亭与卿玦一前一后的赶了来,今夜的突袭本与晏亭没有瓜葛,苍双鹤事先说过她不必来,其实从他们相好之后,苍双鹤便不再让她亲自出战,总说她是个文臣,只在帷幄中指点行军便可,不必亲身涉险。
  其实这也算得上苍双鹤的偏私,不过这私偏的合情合理,旁人也没处说三道四的,久而久之也成了一种习惯。只是不懂今夜苍双鹤缘何要格外的指出让她不要出去。
  苍双鹤说完之后便被姬殇找走了,晏亭便独自留在营帐中,直到方才曾胜乙来找她,她才出了营帐,随后居然看见卿玦跟在了她身后。晏亭还是没往心里去,只当曾胜乙一并寻了卿玦,他们就这样静默无语,一前一后的跑到了营外。
  远远便听见了晏妙萏断断续续的哭喊声,这里许多人都认识初南,晏妙萏这样的举动无疑要将晏府陷于险境,好在苍双鹤带她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向外人说过晏妙的身份,待到与晏妙萏十分近了,晏亭住了脚,站在晏妙萏身后,沉声说了句:“成何体统,回去。”
  晏亭会出来,只因为晏妙萏,且老远就听见了晏妙萏的声音,她的注意力全被晏妙萏勾住了,并没有看看周边的情况,不过她的眼中没有别人,可别人的眼中她却是全部。
  所谓心有灵犀便是如此,从她的身影还没出现的时候,初南便感觉心异常的活络,远远的眺望,直到她占据了他整个眼帘,他觉得活了这么多年,只有今夜才让他懂了什么叫心想事成的美妙感觉,他也可以肆无忌惮的笑了,不过笑过之后,才愈发的觉得落寞,他曾豪言若有哪个女子能让他笑,那他便娶她,可是这个女子却是他想而不得的,罢了,就这样吧,太累了,他想歇歇了,若不是南褚的公子该多好……
  他的眼睛中全是晏亭,而晏妙萏的眼中却全是他,看着他笑,看着他开怀,看着他渐渐平静,每一个细节晏妙萏都看的那么清楚,纵然在所有的人眼中她是癫狂的,可她却清楚的看见了初南的每一个表情,初南是她此刻的全部,晏亭的声音就在她身边,可她却听不见。
  四周的将士见晏亭和卿玦出现了,更是恭谨小心,毕竟不是杂乱无章的市井杂民,卫都递过去一个眼神,那些人便能十分自律的目不斜视,如此也让晏亭更加的放开了动作,直接上前遮住了晏妙萏的视线,命令道:“记住你的身份,给我回去。”
  看着面前晏亭一脸愤怒的遮挡了自己看着初南的视线,又想到了初南为了晏亭的笑,晏妙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忘记了身在何处,对着晏亭大声咆哮了起来,“你这个和男人牵扯不清的娘娘腔,先前害死了我娘,如今连我喜欢的人也要夺走了,活了这么大,就没见过你这这么不要脸的,刚才怎么没毒死你,怎么没把你毒死……”
  啪的一声,晏亭甩手重重的打偏了晏妙萏的脸,也断了她的口不择言,看着偏过头去的晏妙萏脸上不多时便现出了清晰的指痕,晏亭沉声道:“你该回去给我好生反省一下,来人,给本相把她拖下去。”
  这一巴掌打得狠,让娇弱的晏妙萏险些跌倒,也让她微微清醒了一些,不敢抬头去看晏亭,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小声的恳求道:“三哥,我错了,求你放过七表哥。他不是有意的,这事和他没关系,他那么喜欢你,怎么可能害你,他说过若有人伤害了你就杀了那人 —— 包括我,求你,看在他那么喜欢你的份上,放过他……“清醒的晏妙萏知道被围堵的初南再好的本事也逃不开了,而且卿玦也来了,初南更没有一丝全身而退的机会,晏妙萏终于肯认自己是第二个“南姬”,纵然他不爱自己,可是想到若从今往后这个世上没有他了便剜心的痛,所以只要有一丝机会能让初南脱身,那么她也肯,晏妙萏知道晏亭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所以不管自己是真心还是假意,她都开了口服软,替初南求她。
  晏亭并不吃她这套,先前她已经见识过了南姬,且最后南姬也没得了什么好结果,在晏亭的心中,晏妙萏只是鬼迷心窍,过了这一阵子就好了,即便晏妙萏说初南喜欢自己,晏亭也是不信的,她想着这话不过是晏妙萏拿出来给初南脱罪的,且因为晏妙萏的这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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