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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部分

定天下+番外-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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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殇原来也是想过这个办法的,却怕又将已经打开的局面绕过去,反倒愈发的揪心,最后摇头拒绝了大公子的提议,他说卿玦这是过度,许过了这几天便好了。
  第四天早晨,卿玦的房门自里面推开,守在他门口的瑶童和姬殇听见了开门声,皆兴冲冲的抬头,待到看清卿玦之后,两个人皆愣在了原地。
  那一头堪称柔美非常的青丝已经不见,斑斑驳驳的银丝夹杂期司,瑶童的年岁毕竟轻,忍不住的伸出手指着卿玦的头顶,结巴道:“公子,您的头发……”
  瑶童的话没说完,姬殇伸手狠狠的扫开了瑶童的手指,随后对卿玦绽开一抹笑,小心的问道:“可是饿了?”
  卿玦缓慢的抬手顺过自己的发,随后平缓的说道:“我是男子,美不美实在没什么关系,不碍事的,三哥,我想去见见先生。”
  姬殇哼哼哈哈的问着:“卿玦,你要见先生干什么呢?”
  卿玦笑着平和:“给她一个解脱。”
  姬殇没听明白,结巴的问了一句:“给谁解脱?”
  卿玦不再重复,接口说道:“三哥,劳请你跑一趟晏府,请流云到先生府上,我想见一见她。”
  姬殇身子一颤,说话愈发的不顺口,小心的赔笑道:“卿玦啊,切莫做傻事啊。”
  卿玦依旧柔和的笑,说话的语调都没变一变,“想了这么几天,我还是爱她,不管她选择了什么,我都爱她,你说过的对,我既然爱她,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三哥放心,不会有什么傻事发生的。”
  姬殇隐隐明白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卿玦的肩膀,缓声道:“你放心,我一定将她带到。”
  “谢谢三哥。”
  彼此分开,卿玦骑着雷行乌骓马不多时便到了苍双府,那个时候苍双鹤正在客斋中捏着一卷帛书翻看。
  由于事先苍双鹤已经有过交代,因此卿玦畅通无阻的来到了苍双鹤面前,见了面直接落膝跪地,开门见山的说道:“先生,卿玦知道您府中植有绝情草,恳请先生给卿玦一些。”
  听见了卿玦的话,苍双鹤放下了手中的帛书,正眼盯着卿玦,说道:“你可知这草吃下会有怎样的效果?”
  卿玦点头:“我知。”
  苍双鹤缓声道:“纵然如此,你也要同鹤讨这物?”
  卿玦回答的轻缓:“那先生可否将流云让予卿玦?”
  苍双鹤不迟疑的说道:“不可。”
  卿玦也跟出声:“那便请先生将绝情草赏给卿玦。”
  卿玦良久,随后点头应道:“好。”
  卿玦对苍双鹤绽开了一抹笑,声调轻缓的说道:“多谢先生。”
  晏亭到的时候,绝情草调好的药已经熬出来了,满满当当的一小碗,其实绝情草也只是其中的一味药引,没这味药引是一种效果,自然添了药引,这碗药的用处也便彻底的不同了,只一株便够了——这一碗药是卿玦自己熬的。
  苍双鹤并没有守在客斋,因此晏亭进门的时候,看见的只是一个背影。半披的花白头发,惊心的沧桑,他的背影她认得,可他的发,她不认得,迟疑了许久,晏亭捂着唇小声的唤了一声:“卿玦?”
  他笑着回头,待到看清面前的人当真是卿玦之后,晏亭的泪水又落了下来。快步上前,抬手抚上了他的发,哽咽道:“怎么会这样,怎么……”
  卿玦笑的很温柔,轻缓的说着:“你还是关心我的。真好!这些头发不争气,不碍事的。”
  听见卿玦的话,晏亭搁在卿玦头上的手慢慢的缩回,垂着头站在卿玦眼前,不敢去看他,小声的重复着,“对不起  …”
  卿玦伸出了手,轻搭在了晏亭的肩膀上,看着晏亭明显的向后缩了一下身子,可卿玦并不松手,他告诉不管她是怎样的态度,只让他放纵这一次便好,低低的出声道:“流云,我这么的爱你,给我一个拥抱可以么?”
  她不是个懂得拒绝的女人,他一直知道,所以他这样说了,她一定不会拒绝他,再一次抱上她身子的时候,这些日子心底的空洞好像在这一瞬间充溢了起来,可随后巨大的痛苦愈发的缠上了他,迟疑间,他断续的开口:“这世上的东西,总有些奇奇怪怪的稀罕用处,先生府中便有许多别致的,其中有一种药草,唤做绝情草,先前我便知道,却不曾想这种稀有的草药有一天会离我这般的近。”
  卿玦说完了这一句,明显的体会到晏亭的身子一颤,他嘴角勾了抹苦涩的笑,她对他并非无情,这便足够了,纵然她什么也没说,可是最不经意的表现越是真诚,所以他再说话的时候,语调畅顺了许多,“这样的爱太过痛苦,所以我决定放手,流云,只要你幸福了,我便满足,先生值得你托付终身!”
  晏亭终于抬起了头,看着卿玦柔和的笑,想说什么,却也只是微微敞着唇,什么也没说出来。
  还是忍不住,卿玦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不管她心中是怎样的感觉,他也放任了自己强烈的执念,将唇压上了她的,由浅及深的吻着她,直到无法呼吸才放开了她。
  依旧是浅笑,看着晏亭低着头,卿玦无声的对着她说:“我爱你,此生此世只爱你!”
  待到晏亭抬头的时候,已经错过了他的唇语,她只听见他出声的那两个字,“别了。”
  其实他离她这般的近,若然她有一丁点的动作,他也吃不进那药的,可是她只是瞪圆了眼,看着他端起了药碗,闭着眼将碗中的药汤喝下,碗未干,泪已落,她哭,他亦哭!
  药净之后,卿玦睁开了眼,将碗口向下控着,嘴角依旧挂着浅浅的笑,一字一顿的说道:“一定要幸福!”
  晏亭木然的点头,再然后那碗从卿玦手中脱落,砸在地上摔出清脆的声音,他缓缓的倒下,她伸手接住了他软塌塌的身子,大呼着:“来人,快来人!”
  今日的卿玦身上穿着广袖长袍,洒脱飘逸,对于晏亭来说,他穿了什么并不重要,可对于卿玦却是不同,那么宽的袖子里可以隐藏许多的秘密,一如那一根这世上只一双的乌木簪子,不管她现在戴不戴了那根簪子,他始终不会丢开自己的这一根,即便是这样的时候,他也要紧紧的抓着它。
  听见晏亭的声音,姬殇第一个跑了过来,在他身后跟着苍双鹤。
  姬殇从晏亭怀中将卿玦接了过去,看着地上的碎片,口中小声的呢喃了一句:“这样也好。“
  苍双鹤揽住了晏亭,视线也对上了地上的碎片,姬殇看见的是一个碎了的碗,而苍双鹤看见的是碎片上沾着的药末,他调配的东西他自然懂得,看过之后,也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心底暗叹了一声,“罢了,就这样吧!”
  第一八二章 忘情
  
  ”绝情草,那是什么东西?”
  “绝情弃爱,断不开红尘却心灰意冷的人最佳的选择。”
  “这样说,他不会再受情伤了?”
  “若然当真喝下,便不会再爱。”
  “这样……也好。”
  卿玦睡得很沉,若孩子一般的平静,晏亭坐在他的榻前,手指轻触着铺散在枕边的丝丝华发,心底五味混杂。
  姬殇听说卿玦喝下了绝情草,叹息之后竟也扯出了一抹欣慰的笑,见了谁都要念上几句:“卿玦这样的选择对他来说是最好的,无比总比多情好,免得愁苦。”
  萱草雅听说了这样的事情,抚着下巴口气甚是轻蔑的说着:“真是个呆瓜,既然爱得那么深,偏偏要为难自己,若换我是他,就瞄个空,趁着师兄不在的时候强了流云,等着师兄回来之后,压着被吃干抹净的流云很豪气地跟师兄说,这女人老子也沾了,你能怎么招,这样吧,看在你待老子有恩的份上,你初一,老子十五好了!”
  此言一出,不待苍双鹤做出反应,曾胜乙已经面皮通红,受不住的上前拉住萱草雅,声音低哑道:“雅雅,说什么混话呢!”
  萱草雅不甚在意的扫开曾胜乙的拉扯,口气竟扬高了几分,“我哪里有说什么混话,我见过许多地方都是这样的,是你这厮没见识罢了,闪开,我同师兄说正事呢,这造孽的,瞧瞧,把人家好好一个美人逼成啥样子了,看看那头发,想当初我多喜欢他那发,如今竟花白了,这日后还能画出传世名作么?再说旁的,如今倒好,连绝情草都吃了,把对流云的感情忘记倒也算了,那绝情草是何等的威力,他吃下了,不爱流云了,也无法去爱别人了,啧啧,真够绝的!”
  对于苍双府中有绝情草,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可不知道的也只当那不起眼的小草配了个彪悍的名字,后来见苍双鹤待它算是别致,专门让雷心子守着,倒是都猜过它的用处许比它的外表强上许多,可真懂的也只有那么几个,自然,同为天尘子门下的萱草雅对其知之甚详。
  曾胜乙只当卿玦吃了那草就可以不爱晏亭了,可听了萱草雅这样的说法,愕然的结巴道:“什——什么,不能再爱了?”
  萱草雅不理会曾胜乙的疑问,那一双猫儿样的眼瞪得圆滚滚的,出声试探道:“师兄,你当真让卿玦吃下绝情草,那你可告诉他这草的厉害了?”
  苍双鹤捏着紫玉,微微垂着眉目,他手中的玉这一刻温度异常灼人,若然细心体会,便可知同执紫玉之人的心思涌动,那是卿玦的选择,苍双鹤也只是缄默,萱草雅声声的追问,他最后也真是平和的答了一句:“他既是要吃,自然是知道后果的。”
  萱草雅一脸狐疑,满腹不解,却不能从苍双鹤脸上端出一丝蹊跷,最后也只是垂着头闷声闷气的说了句:“可怜的美人,不但人妒,天也妒!”
  苍双鹤但笑不语,转身走回了客斋。
  他进门的时候,晏亭的手还停在卿玦那一头惹眼的花白头发上,这个时候思考谁比谁更用情似乎已经没什么意义了,自己是爱着晏亭,很爱很爱,可是卿玦呢,若没这别致的药,那么这个世上有晏亭在的一日,便有他活下去的动力,一旦少了晏亭,这世上想必也便不会再有卿玦这个人了,他是拿自己的命爱着她,会放手,并非不爱,只是爱得太深,所以舍不得她委屈!
  苍双鹤来到晏亭身后站定,晏亭微微的偏过了头,将手从卿玦的发上移开,有些局促的看着苍双鹤,小声的问着:“鹤,吃了绝情草,竟要昏迷这么久?”
  完美的丹凤扫过卿玦沉睡的面容,苍双鹤对晏亭柔和的笑道:“不必担心,或许不多时便会醒来的。
  见苍双鹤说得轻缓,晏亭也微微的放了心,可那等放心的表情也不过转瞬,随后竟又变了脸色,明显的泄露出了她心底的惴惴不安。
  将眼神又转到了卿玦沉睡的脸上,断断续续的问着:“绝情草当真能忘情弃爱么,那么他醒来之后可还会认得我呢,若然认得,我该同他说些什么,若然不认得,我又该同他说什么呢?”
  苍双鹤顺着晏亭的视线望向了卿玦,脸上的表情十分的温和,缓缓的说道:“那是绝情草,不是失忆草,他自然是认得你的,只是想不起自己曾经爱过你。”
  晏亭轻轻的“哦”了一声,随后转过头对卿玦露出了一抹笑,淡淡的说道:“这样对他来说,也算是最好的安排了,他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哪日若遇上个投缘的,便撮合了他们,卿玦这样的人,值得一个好女人倾心的爱他!”
  苍双鹤的视线一直注视着躺在那里的卿玦,当晏亭说出这话之后,卿玦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一眨不眨的与苍双鹤对视着。
  其实若然真的想给晏亭一个明白,苍双鹤该告诉晏亭,没有了,不管卿玦吃不吃绝情草,他的心也不可能再接受别的女人,可晏亭这样认为了,苍双鹤**她的心思,晏亭口口声声的说自己是个自私的女人,其实细细想来,他又何尝不是个寡情的男人呢?
  那一双波澜不惊的眼从苍双鹤诡异的双眸上转到了晏亭的侧脸上,眨了眨,随后半垂了眼帘,好像十分的困乏一般。
  其实大家都是善于伪装的高手,每个人都可以将自己的心事完完全全的掩藏起来,面上或喜或笑,却是与心意大相径庭,晏亭不知道自己说出了这样一番话之后想等来苍双鹤什么样的回复,可是她就是这样说了,却没有等到苍双鹤任何的反应,总是有些奇怪,用心的看去,却发现苍双鹤的视线有些特别,心头一颤,猛地转过了头去,正对上了卿玦方又抬起的视线。
  初见之时他的视线便是这样的飘忽,明明是望着她,却好像又穿透了她,定在不知名的一点上,晏亭听见自己胸膛里传出的剧烈跃动声,老半天回过神来,对着卿玦扯出了一抹尴尬的笑,小声打着招呼。
  “你醒了。”
  听见晏亭的声音,卿玦复又倦怠的搭了眼皮,抬手揉了揉额头,小声道:“先生,上大夫,本将军失礼了。“
  晏亭感觉自己脸上的笑有些僵硬,又转过头对上了苍双鹤,他正淡淡的笑,语调也如先前一般的温文,平和的说着:“姬将军感觉可好?”
  卿玦缓缓的坐起身子,手指依旧按在额际,微微闭着眼,声音飘忽的说着:“倒是还好,只是头有些不舒服。“
  苍双鹤笑道:“如此,姬将军在这里多歇一会儿,过一阵便没事了。”
  话落伸手抓上了晏亭的手腕,语调平和的说着:“流云,让姬将军多睡一会儿。“
  不想算再卿玦动作恁般的快,还不等晏亭出声,他已经翻身下榻,视线对着苍双鹤,抱拳道:“多谢先生照应,不过本将军尚有要事需需处理,不宜久留,后会有期。”
  苍双鹤依旧笑着,平缓道:“姬将军既有要务,鹤也不好硬耗着,改日得了闲再聚上一聚,不差这一时。”
  卿玦洒然道:“多谢先生。”
  卿玦就那么决然的走出了她的视线,好像梦一般,从他恹恹的睁开了眼直至转身离开,对她说的也只是淡淡的一句,十分生疏客套的“上大夫“,擦肩的瞬间,晏亭强止着回头的欲望,告诉自己,这样真的是最好的结果了,那些战场上积累的感情就此一笔勾销,纵然他的眼神中全然的淡漠,总比深情如斯,她却无法回报的好。
  晏亭笑得很自然,自然到她自己也以为自己真的一点点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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