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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部分

定天下+番外-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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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一份。”
  苍双鹤笑着点头,“极好。鹤现在倒是有些饿了,吃了这粥之后,鹤要休息一会儿,你去把殁先生请来,鹤还有些事情同他说说。”
  曾胜乙点了点头,看着一边摊着衣服的几,略有些迟疑,苍双鹤见曾胜乙的表情,缓声道:“搁着就好,鹤并非是个无法行动的人。”
  得了苍双鹤的话,曾胜乙才将手中的托盘放得距离苍双鹤远了许多的位置上,随后出去寻晏痕了。
  晏痕到的时候,苍双鹤刻落座不多时。一手捏着紫玉轻缓的转着,另一手捏着羹匙,见晏痕进门,轻笑的点头。“岳丈大人。”
  晏痕觉得苍双鹤这话招呼听得极其受用,脸上的纹路堆积的愈发的明显,伸手捋着下巴上稀疏的胡须,连连点头赞许道:“得此贤婿。此生无隐。”
  看着落座在对面的晏痕,苍双鹤倒也不婉言谦虚,淡笑着转开了话题说道:“昨夜当着他们几个,有些话倒是不方便说的,如今只你我二人,鹤想拜托岳丈大人些事情。”
  听着苍双鹤这等严肃的口吻,倒是令晏痕生出了几分紧张,坐直了身子看着苍双鹤,慎言道:“终究是一家人了,有话尽管说,只要老夫能办到,定不做推脱的。“
  苍双鹤笑道:“岳丈大人不必如此紧张,其实算来倒也没十分特别要紧的事情,只是鹤的身子愈发的不中用了,且随身带来的丹药也差不多用完了。拖不过多少日子便一定要回巫山,对于鹤强娶之事,总是在流云心中存下几分芥蒂,鹤知天下奇门之事。却实在不懂这儿女私情,总也担心分开的久了便要错过这一世,才生生的强求,鹤想拜托岳丈大人,待到鹤离开大梁之后,将此物交给流云。”
  说罢摊开手掌,晏痕随着苍双鹤的话低头看去,却发现他手中竟是晏亭头上习惯戴着的乌木簪子,愈发的不懂苍双鹤这样做是何意。迟疑的追问道:“若是老夫没看错,此物是云儿所有,你总要留几日再走的,为何不亲自交还给她呢?”
  苍双鹤垂头看着手中的乌木簪子,语调竟透出了几分无奈,徐缓着说道:“有因必有果,鹤当初走错了,便给自己种下了祸根,留了机会给卿玦,如今,卿玦在流云心中占据了极重的位置,若当初大王不曾寻了借口将卿玦支开,想必鹤也不可能得了这样的机会,这乌木簪子却为流云所有,它原本是一对的,另外一根在卿玦那里,说来,这簪子也算作他二人的定情之物。”,
  说道定情之物,苍双鹤顿住了声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竟觉得手中的簪子千般沉重了,晏痕见他面色不佳,心头也跟着不甚舒服,伸出手将乌木簪子伸手拿了过来,细细的端量了起来。
  苍双鹤缓和了一阵,须臾接着说了起来:“流云瞧见这根乌木簪子便要想到卿玦,鹤留在这里没多少日子,委实不希望他横亘在我们之间。”
  听见苍双鹤沾染着情感的声音,晏痕迟疑了片刻,随即出声道:“你与云儿已然完婚,云儿也不该再去惦着姬将军了,此物是个糟心的,不留也罢。”
  说完就要当着苍双鹤的面折断乌木簪子,不想苍双鹤竟伸手拦住了晏痕,“岳丈大人且慢动手。“
  见苍双鹤拦着自己,晏痕不解的抬头:“你既然瞧着它不舒服,便让老夫毁了它,稍后云儿怨起来,你便推到老夫身上,这些年云儿心中对老夫不知存了多少怨恨,倒也不差在这一件上头了。”
  苍双鹤摇头浅笑:“鹤只是不希望它这几日阻了我与流云的情谊,若伯父这个时候毁了它,只会真的让流云怨恨鹤,反之,待到鹤离开之后,岳丈大人将此物交还给流云,流云再瞧见这根簪子的时候,想的就不单单只是卿玦了——相见的时候不觉怎样,离别之后才会愈发的念起那人的好处,这滋味,鹤尝过。”
  晏痕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静静的注视了苍双鹤良久,喟然道:“老夫如今倒是有些担心,不知道自己将云儿的终身托付与你,可算得上是明智之举?”
  苍双鹤脸上的表情在听见晏痕这话之后没有任何的变化,语调也恁般的平缓悠扬的回应了晏痕的猜忌,“岳丈大人辅助两朝天子,乃天下谋略大家,鹤若不与岳丈大人直抒胸臆,反倒转弯抹角的藏了心思,想必才要让岳丈大人心生忌惮,岳丈大人大可放心,苍双一族一旦认定了一人,便是一生一世的承诺,她在鹤便在,她亡鹤亦不会久存于世。“
  听上去绵软的声音,可落在心头却能击出如炸雷般的悸动,晏痕捏着乌木簪子的手微微一颤,似乎恍然了当初那般美好的盈姬为何没得了那个男子的垂青——  以盈姬的年岁,情窦初开的时候,那个男子已然诞下了子嗣,既是一生一世的承诺,又怎会垂青旁人呢!
  半晌,缓缓的笑了,和声说道:“云儿何以有幸!”
  苍双鹤垂了眸子,看着碗口飘渺的热气,淡淡的说道:“只叹弯路磨人,摧人心伤。”
  晏痕将乌木簪子爽快的收进自己怀中,随后催促着苍双鹤,“你快些吃东西,总也伤神了好些日子了,眼下好了,云儿已经醒来了,你多休息休息,既是一生一世的承诺,便要护好自己,老夫才会更安心。”
  苍双鹤捏着羹匙点头,吃了两口之后,又抬了头轻道:“大王先前还忌惮着流云的男儿身份,如今已经不再担心,鹤予王后药物相欺,终不是长久之计,若然两个月之内王后不能得了身孕,告之其假意流失婴孩,切莫让大王知其相欺,一旦知晓,她后位定然不保,且愈发会将大王的视线牵引至流云身上,此乃应急之策,却也如行于刀山火海,轻待不得的险计,岳丈大人便多耗些心思,再刚,鹤不再之时,大王若以权逼流云就范,岳父大人先前的功绩可拖此时日,请速通知鹤。”
  晏痕拧着眉头叹道:“想不到老夫有一日也要犯下这欺君之罪,罢了,只要能护住我云儿便好,贤婿放心便是,老夫对姬氏忠心,已牺牲了许多还其,可对云儿更是亏欠,该是倾力相护住的时候了。”
  苍双鹤适才放了心的吃着药粥,嘴角勾着抹淡淡的笑意,第一次不再满心算计,愉悦的想着:吃过之后好好的休息一会儿,再醒来,便又可以挤上晏亭的卧榻,拥着她的感觉真好!
  第一六六章 醒来是非多
  
  这一天风光大好,人也跟着恁般精神。
  纵然睡了有些时日,可有苍双鹤精心维护着,晏亭醒来之后,也只是微感不适,用过了别夕专门调制的药粥,随后又洗了个热水澡,复又用药物遮了容颜,再出门之后,倒也与先前区别不甚明显——她先前就是那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躺了好些日子,总也想见见日头,晏亭也不过在晏府的院子里晃了一晃,不过半日光景,她原本静谧的院子便被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了。
  围在晏亭身边的几个,曾胜乙对这些日子的情况知之甚详,将晏亭睡了之后发生了事情粗略的说了一遍,晏亭心中已然有了分寸,沉吟片刻之后便有了对策,外头这么多人是不可能一下子放进来的,却也不好一个也不见,寻思片刻,还是点头允了几个进了院子来,目的也只是为今后避开外面的那么多人的怀疑清清路。
  这样的机会屠夫人是当仁不让的,她抱着晏子恩与屠幼菱在晏忠开门之后最先挤了进来,屠夫人的动作委实彪悍,不过她身后跟着的是屠幼菱,晏亭先前便说过这个时候见见屠幼菱是最好的选择,晏忠倒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随他们去了。
  晏亭先前只是睡了,并非伤了脑子,睡前经历过的事情总也有个印象的,自然不可能忘记那一晚在昭阳殿发生的事情,她若一直睡着,想来睿王也不会咄咄相逼,可如今她醒过来了,睿王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她的,醒来之后就是麻烦,又不可能任性而为,那就要处处拿捏的恰到好处,不能留了漏洞给睿王,让他有办法再将她逼近那等危险的境地,想来若是再有一次,脱身可就难了。
  晏亭思来算去,只想到了这样一个办法,那便是拖着,能拖上一日便是一日,总也听人说睿王不是个常情的人,且现在的“晏亭上大夫”的样貌又是处处不和他的心意,他这突然生出来的兴趣大概也只是好奇罢了,等到再过不长的时期,睿王感觉乏味了,她也就能解脱了。
  再者那个貌赛天仙,又柔情似水的王后据说也有了睿王的骨肉,好歹睿王也算是有妻有子了,想必对她这个长得差强人意的“男人“的兴致消失的更快,她现在该做的就是等待,如今盛康与公子野皆被睿王所控,朝中的局势对于如今的睿王来说并不是那么的不可掌控,少了她这个谋臣倒也算不得什么,借着她这几日睡熟的机会,如今初初醒来,只说她这些时日耗了许多精气,身子太虚,称病躲在家中个把月的,睿王也不好太过勉强了她,若然他生气撤了她的官职,那样更好,她也落得个解脱,更合她心意。
  晏亭这样想了之后,只觉豁然开朗,喜上眉梢,先前打算是要在堂屋见屠幼菱的,却在听见脚步声之后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随后往榻上一躺,她这张才处理过的脸不必刻意的修改也呈现出了虚弱的样子,要骗就全骗了,知情的人越少,她是越安全。
  屠夫人身后跟着屠幼菱,怀中抱着晏子恩,走起路来脚底生风,直接冲向晏亭的卧室,还没进门便哭将开来,“哎呀我苦命的流云啊,先前我便说你这身子虚,让你好生养养,你偏偏不信我的,如今是真的病了吧,这些日子可担心死我了,对了,幼菱也挂着你,还专门去庙里给你求了符,如今听见你醒了,咱们今晚可算是能睡下了。”
  听了屠夫人这夸张的声音,晏亭偏过头看了看立在一边的曾胜乙,曾胜乙无奈的摇了摇头,小声的说道:“少主若是不想见她,属下这就去将她拦住。”
  晏亭叹息一声,“不必了,沉寂了这么多日子,总也要活络活络脑子。”
  晏亭说完这话的时候,屠夫人正好推门走了进来,直到了榻边,随即将怀中的晏子恩塞到了晏亭身边,然后掏出帕子擦去眼角不甚明显的泪痕,抽抽噎噎的说道:“这些日子你一直昏迷着,可苦了咱们这些挂着你的人,吃不香睡不下的,总想着见见你,不想竟被他们这些个下人阻在了外头,你爹没了,我也便没啥说话的权利了,可好歹幼菱和子恩是你的妻和子,他们也瞎了狗眼的拦着,你还在呢,他们便如此,说句不嫌你生气的话,若你就这么一直睡着,那我们这些正主将来不得被一群本不相干的外人欺负死啊,流云,你瞧瞧子恩,他也想着你呢,从生下来到现在,总共也没见了你几面,先前倒也怨不得你,出征打仗那是正事,可如今你就在府中了,他想见你却见不着,多可怜呢!”
  屠夫人说了些什么晏亭也只是听了个囫囵,从屠夫人将晏子恩送到她身边的时候,她便一直绷着身子与这几个月的奶娃娃大眼瞪小眼,晏子恩生得好看,一双乌亮的大眼滴溜溜的转着,见到晏亭之后,一直看着晏亭笑,笑得晏亭**现一抹温暖,且他的身上还带着一股奶香味,晏亭**道让她十分的着迷,竟有些闪神—— 这个娃儿是屠幼菱和柴安的,将来有一天她会不会也可以拥有自己的宝宝呢?
  想着想着便感觉自己的脸又浮上了些微的热度,那一瞬间她脑子里盘旋着竟是前一晚与苍双鹤裸裎相见的画面,若和那人把不该做的事情给做了,会不会也生出娃娃来了,若要是生出了娃娃,那是像她多一点还是像苍双鹤多一些呢?晏子恩面上看去更像屠幼菱,因此倒也没人说三道四,晏亭只在心中盘算着,若然生出了像苍双鹤那样的孩子,想必将来又是一个“祸害”,不过,若她有那样一个孩子,大概会真心的欢喜。
  “流云,你可有听我说话?”
  屠夫人见她说了那么多,晏亭却没有理会她,心头有些不是滋味,其实若不是因为晏亭昏睡了之后,她发觉屠幼菱竟处处受限,更别说她被迫缩手缩脚,心中实在惶恐,晏亭还得亲自上战场,若然下一次再出征了回不来了,晏府却被外人控制了,那么她的后半生大概也没什么指望了,这实在让她害怕,因此瞧见了晏亭。并不顾及是什么场合,直接把心中这几日的不满告诉了晏亭,希望晏亭瞧见日益讨人喜欢的晏子恩的面子上,给她们几个人来个保障,顺道惩处了先前不顺着她意思的下人,以便将来她还能在晏府中说一不二。
  听见了屠夫人这拔高的声音,晏亭才微微将视线从晏子恩脸上移开,却没有看屠夫人,反倒对着曾胜乙问道:“老夫人说的可是实情?“
  曾胜乙也是个脑子灵光的,方才屠夫人那一痛声泪俱下的表演堪称经典,不过他听着她的话,随后已经在心里有了回话,见晏亭问他,直接开口回道:“回少主,先前咱们是将老夫人和夫人还有小公子一起阻在了院子外,不过那也是属下遵照大王命令行事,少主初昏迷的那一日,大王便来看过少主了,后来宫中传来了要事,大王不得已匆匆的回去了,却害怕人多饶了您的休息,便下了旨意,将一切人等阻在了外头。”
  屠夫人擒着帕子半掩着脸静静的听着曾胜乙的话,倒也没胆子去追究这话的真实性,不过脸上的表情顿时缓和了起来,连连道着:“还是大王想得周到,实在不好这么多人来搅扰你休息,大王英明啊!“听着屠夫人的话,晏亭看着曾胜乙的眼光中流着赞许,然后才转过头去看着屠夫人,声音刻意透着虚弱的说道:“让二娘跟着担心,是流云的不应该,多谢二娘这些日的惦念着了。”
  屠夫人脸上的笑有些僵硬,屠幼菱心中对屠夫人这番表现愈发的看不顺眼,她虽然顶着晏亭夫人的名号,可毕竟不是真夫人,且屠夫人还把晏子恩塞到了晏亭身边,愈发的让屠幼菱感觉汗颜,快速的上前了几步,微微挤了一下屠夫人,站到了屠夫人身前,对晏亭尴尬的扯出一抹笑,随后俯下身子便要去抱起晏子恩,不想晏亭竟伸出手遮住了屠幼菱,柔和着声音说道:“总也没什么机会与子恩亲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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