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宫滟歌行Ⅲ-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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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宫:滟歌行Ⅲ:
第一章 那一年的红梅
午后的凰宫显得隔外寂静,幽远绵长的小路上,宫人们低着头踩着碎步走过,远处,一个年过半百的公公高声喊着,“快点,今天是太后娘娘寿辰,你们都机灵着点。”
几个宫女,内侍,手捧着贺礼小跑着跟过去,显得十分谨慎。
公公一路领着他们上了长亭,转过回廊,最后消失在一片宫阙后头。
广濪宫里张灯结彩,显得十分喜气,宫人们来来回回端着拖盘穿梭在宫殿里,将各宫娘娘,各地官员,各国使臣进贡的礼物一一呈上来。
我穿着家常宫装倚在楠木凤榻上,抬眸看一眼道:“不用一一过目了,陈仲,你将这些收好就是。”
我重新瞌了眸躺下,批了一整天的奏折,十分疲倦。
陈仲顿了顿,上前取了一份礼物呈给我,“别人不看,摄政王的心意总要看下的。”
听说是摄政王,我方抬了眸,见他手里的东西不是名贵珍玩,而是一个造型别致的胭脂盒,上面一条用粉色水晶串成的链子,下面系着锦黄流苏,是可以系在脖子上当装饰用的,我打开来,里面的胭脂颜色也是我十分喜欢的,我疲惫的脸上露出笑容,忍不住拿在手里把玩着,“摄政王日理万机,难得
他有空想起这个,他今天已进宫了罢?”我转身问道。
陈仲小声回道:“大理国使臣进宫,摄政王正在陪使臣聊天,所以还没来得及过来向太后娘娘请安。”
我点点头,随手将胭脂盒放到一旁的矮桌上。
站起身道:“去御书房跟袁太傅请半天假,接君宝早回来。”
“娘娘也太客气了,都知道今天是太后娘娘寿辰,不去半天想必太傅也不会说什么的,还用请假。”陈仲笑着道。
我轻笑,“他好歹是太傅,皇上的导师,君宝以后还得仰仗他教习学文与知识,礼貌一点总没坏处,也好让他知道哀家对他寄予重望。”
“是,还是太后想得周到,奴才这就去办。”陈仲躬着身子退出去。
碧珠从外进里,手里拿着刚撷下的几支梅花,“娘娘,今冬的梅花开了,是娘娘最喜欢的红梅,奴婢挑了几支好的拿来插瓶。”
我眼里放出一丝光彩,闻见空气里清新的花香,“只可惜没有下雪,大雪红梅才有意境。”
我语气里不免有些遗憾,碧珠抬头看看天色道:“今早起来就不见晴色,再等等看,说不定就下了呢?”
我抬头看一眼微暗的天色,不置可否,一个宫女端来一对长颈白玛瑙花瓶,碧珠小心将梅花插进去,吩咐人将其中一瓶端进寝室,另一瓶就放到我鸾榻旁的矮桌上,我重新在榻上坐下,低下头闻花香的同时,又看到了那个胭脂盒。
粉色的水晶,柔美的流苏,就像当年灯节上的仕女灯笼一样好看,长长的丹红裙,细致的红绣鞋,我在心里淡一声,目光不着痕迹的扫过去,落在自己戴着白色玉扳指的手上,可是这些小女儿情怀,如今我已再没有了。
现在我是这天朝的太后娘娘,年幼皇帝的娘,除此之外,再无别的身份。
虽然,我也不过才二十六岁。
我自嘲的笑了笑,坐起身来,殿里熏着淡淡的兰花香,和着碳盆里的暖气,让人有些昏昏欲睡,我想是这几天太累了,总是忍不住想睡,忍不住半瞌上眸,还是说,“把今天没批完的折子拿过来。”
碧珠见我摇摇欲坠的撑着,不免笑了,过来扶我躺下,又拿过一旁的裘被帮我盖上,“今天是娘娘的寿辰,就不要理那些政事了,您睡一会罢,这
会子还早。”
我想了想,也对,何不歇一天,歇一天不批奏折,天朝也不会就覆灭了,于是我不再强,默默躺下睡去。
碧珠转身屏退宫人,自己也悄悄退到殿外。
不知过了多久我闻到一股淡淡酒味,醒了。
我向来浅眠。
一道温柔的语声缓缓至头顶响起,“清尘。”
这世上,也只有他敢直呼我的小名,也只有他可以自由出和我的寝宫,我笑着睁开眸,“喝酒了吗?”
“喝了一点,大理,夏朝,周朝等国的使臣这次为太后娘娘的寿辰进献了不少贡品,等下我会让我把单子呈过来。”夏候君悦在我旁边的位置坐下来。
我下意识的紧张起来,欲掀被下床,他拦住我道:“只是坐坐你怕什
么?清尘,我们之间用得着这么生份吗?”
我苦笑着摇头,“我只是躺得久了有些口渴。”
他将我按回到榻上躺下,自己在旁边的小桌上倒了杯茶,并不让我接,而是将茶杯喂到我唇边,“喝罢。”
我的脸有些发烫,却只能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谢谢。”
他将茶盏放到桌上,看到搁在那里的胭脂盒,拿起来道:“上次去街上,看到现在的女孩都流行戴这个,于是我也给你买了一个,还喜欢吗?”
“喜欢。”
“清尘,能不能笑笑。”他突然一本正经的道。
我怔了怔,有些尴尬的道:“我一直在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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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偏爱写乱世红尘的故事,没有卿卿我我小家碧玉的缱绻,也不爱描写风花雪月山盟海誓,笔下的故事或仇恨,或毒爱,总之不是圆满的,但想起来,也能让人感叹一声,这就够了。
——作者的话。
终于开了,呵呵,说开也有半年了罢,现在才开,实在是迫于压力,不过既然开了,我一定认真,写到尽善尽美,让从前遗憾的读者满意,呵呵。
支持我哦,有你们的鼓励,我才能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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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下雪了
他摇摇头,“自从你做了太后,就从没有真心的笑过一次,除了袁将军打胜仗,农作物丰收,春雨及时,百姓生活安康,你就再没有笑过,哦对了,还有君宝学业进步,箭术进步,他小小的一个孩子,你就逼他学这么多东西……”
“王爷。”我终于忍不住打断他,“王爷,这不就是做为太后的本份吗?”
我看着他,眸子里闪烁着一丝苦涩笑意,他看到了,低头发笑,“是啊,这是做太后的本份。”
“我只是不想让君曜在天上看着失望。”我叹了口气,掀被下榻,慢慢走到窗边,当我看到窗外飘着雪花时不禁兴奋的睁大眼,“下雪了?”
我推开窗户。
夏侯君悦走过来道:“下了有一个时辰了。”
“我也睡了一个时辰了,快中午了,君宝该回来了。”我淡淡说着,转身看他一眼,“王妃没有跟着一起进宫吗?”
从前的诚王妃如今已是摄政王妃,今日是我寿辰,她应该也会进宫祝贺。
提到王妃,夏侯君悦脸上划过一丝不自在的表情,避重就轻的道:“她稍后同她们一起过来,几日不见君宝一定又长高了?”他只说了一句便转开话题,仿佛不愿多谈。
我意会,默默的闭了口。
他们,指的是摄政王妃与侧妃们,还有世子。
这些年来,他一直在背后默默帮助我,从夏侯君曜到易子昭,他从来都是在最不起眼的地方站着,如今,我做了太后,他是摄政王,我知道,他原本可以自己做皇上的,可是他没有,他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他默默的将皇位让给君宝,可是试想一下,当初君宝才是只有一岁大的孩子,就是傻子也知道无论如何都不及让诚王来继位最合适,我知道,全都知道。
可是我闭口不谈,仿佛他的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为了补偿他,我将天下进献的美人捡好的送到他府里,对此,他也只是默默接受,对我送去的人也十分礼貌,但也仅限于此了,诚王妃一直不生育,王爷只有当初柳姑娘生下的一位小世子,如今柳姑娘已被提拨为侧王妃,其他两位侧妃,一个是前两前西域进献的美人,是一位藩王的郡主,名叫露露,高高的鼻梁,深邃的眼瞳,略显深些的皮肤健康而有光泽,最难得的是她的个性,率真而直爽,见惯了宫里的尔虞我诈,一见到她我便异常喜欢,当即赐给了摄政王做侧妃,露露见王爷高大俊美,也十分倾心,只是这些年来,她一直没能为王爷生下子嗣,是我心头的憾事。
另一个,是大理国的流烟公主,娇艳的容貌,白嫩的皮肤,生是帝王的女儿,出生时所带的一股子傲气,长了十几年非但没散去,反而越来越高涨,我知道她不是一个贤淑的好妻子人选,但念在那时刚刚光复天朝不久,朝纲不稳,加上大理也有意联姻,于是勉勉强强把她许给了摄政王,这个人,我虽不喜欢,可是前几天却听说她怀了王爷的孩子,这让我又高兴又担忧,先前没有子嗣时,或许她对摄政王妃还有几分顾忌,可是如果将来她生了男嗣,那摄政王妃的日子就会不好过了。
我想,每一次我给摄政王纳侧妃,王妃一定就多恨我一次,她一定觉得我是忘恩负义的人,当初是她帮着我保住了君宝的姓命,如今我却这样对她。
我摇摇头,在心里苦笑一声,只有做到太后的位置,我才越来越能理解当初静太后和韦太后的用心,有时候为了朝纲稳定着想,牺牲个人的感情是必然的。
摄政王虽然只是摄政王,可是在天朝的地位举足轻重,他们不是不知道,于是欣然嫁到天朝,而对我来说联姻我不反对,因为可以互利。
我越来越发现自己是个自私的女人,从来没想到过他的感受,对此,夏侯君悦只是默默应着,从来不会反驳什么。
我转身看着他,他站在我旁边,静静的看着雪花飘落,表情恬静安祥。
“清尘。”他突然叫了一声。
我慌忙收回目光,“怎么?”
“十年了。”他感叹,“十年前你入宫的那天,也是下了这样大的雪,那天,我骑着马在官道上看着迎亲的队伍带着你远去,直站了一个晚上。”
十年了,我才知道这些往事。
我苦苦笑一声,风轻云淡的岔开话题,“听说流烟怀孕了,现在也有六个月了罢?”我已不是会被风花雪月打动的女人了,我是太后。
“六个月了,太后娘娘好像很关心我的家事?”他改口称太后,故意讽刺,我不在意的笑着道:“听说她怀孕后脾气变得越发暴躁了,今天有大理使臣过来,或许她看见故乡人会开心的。”
“今天来的大理使臣是位小王爷。”
“哦?”我有些意外,“从来都是派外臣,怎么这次派了皇亲?往常若是提亲或有紧要的事才派皇亲出使,怎么?他们提什么要求了吗?”我一连串问了许多,紧张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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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部非同前两部,亲们要耐心哦,情节的安排我已尽量快了,只是现在关于清尘最后归宿问题没有定,那些死了的人……死而复生,额,就勉强了些,半死不活的可以的。
凰宫Ⅲ:最不负的人就是他
夏侯君悦摇摇头,“没有说,只是进献了些珍贵的东西,等下我会让人把礼单呈给太后娘娘看。”
他再一次称太后娘娘,我知道他生气了。垂眸一笑不再说话,抬头看着外面飘落的雪花,晶滢洁白的雪落在紫金琉璃瓦的殿檐上,慢慢融化。
一切都是那么平静,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太平盛世居然来得这么容易,是天在助我罢?还是你在天上默默帮助我?
我嘴角露出一抹凄美的笑,转身回去在榻上坐下,桌子上的茶早已放凉了,我也不续水,直接端起来一仰而尽,如饮鸠酒般。
他转头冷冷看了我一眼,关了窗户笑道:“每次下雪你就会这样,这么多年了,难道还忘不掉他吗?”
我咬着唇不说话。
他冷笑,有些凄凉的道:“这个世界上,你最不负的一个人就是他。”
我浑身一震,抬头看着他,突然不能动弹。
他却不再说话,漠然转身离去。
我独自坐在空旷的大殿里,回想他刚才的话,我最不负的那人就是他……他,指的是夏侯君曜吗?
我艰难的咽了口口水,惶惑的低头看着青灰色的地板,突然有些想不明白了,难道我不负他,不应该吗?我所做的一切不都只是为了不负他吗?
我浑身颤抖着。
“母后,母后。”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跑进来,身后跟着担心的奶娘,“皇上,您慢一点,小心摔着。”
我刚刚收起奏折,把笔递给宫人,立刻就有一个小东西扑进我怀里,撒娇的道:“母后,儿臣一整天在书房,想死母后了。”
“宝儿今天都学到了什么呀?”我宠溺的将他揽进怀里揉搓着,一边帮他脱了外头裘衣递给宫女,奶娘气喘吁吁跟过来,对我歉意的笑。
我摆摆手,微笑着示意她退下。
君宝掰着指头想了想道:“学了一首诗,学了李太白的诗,还有老师教我画竹。”说到这里,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冲后叫一声,“奶娘,我的画呢?拿过来给母后看看。
柳烟早已将画拿了出来,听他叫喊,便走过来把一张画递过来,“是皇上画的,画时就说今天是在后娘娘的寿辰,要送给娘娘做贺礼。”
我看着那竹,稚嫩的笔画还称不上是画,但也勾出了竹的形状,我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在君宝脸上亲了一口,“谢谢你宝儿,母后很喜欢。”
他也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母后,你今天真漂亮。”
我想了想道:“那就是以前不漂亮喽?”
“不是不是,是因为母后平时只穿深色的衣服,偶然见到今天穿得喜庆,所以儿臣觉得母后比平时更好看,母后平时也很漂亮。”他连忙解释道。
我抱着他勉强笑了笑,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宫装,是织造司为寿辰特地赶制的,银白色丝绸上绣着精致的飞鹤,鹤目用黑珍珠点缀,绯红的冠,腰带也是绯红色的,用一条锦黄色的丝带系着,上面结了大大小小的璎珞流苏,衣襟滚着华丽的金边,宫人特地为我梳了一个别致的发形,沉沉的凤冠压于髻上,妆容也稍稍改变了些,撤下了额前的珠饰,而改在眉心点了一颗花钿,细细的梅花形状,衬得我脸形越发的小巧尖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