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莲长卷-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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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就感觉被困在牢笼里的人更是心痒难耐,一时也忘记担心自己,只顺着他的话问东问西,心情也好了不少。忽地我想起凝湘来了,十三阿哥和德妃的大儿子亲近,大概应该知道凝湘吧!“十三爷,奴婢有个姐妹叫凝湘在德主子那里当值,不知道十三爷可知道她?”
十三阿哥蹙起了眉头,思量了一会,仿佛豁然开朗一般,笑道:“哦,我知道,一个挺秀气的女官,似乎是惠妃娘娘的亲戚吧。”我忙点点头,最近天天陪着宜妃,根本没机会出咸福宫,更别提见凝湘了。“我可不可以拜托十三阿哥您啊?”我看他疑惑但没有拒绝的看着我,便放心地说:“凝湘性子烈,十三阿哥如果可以,还请护着她些。并且告诉她,我一直惦念着她呢!”十三阿哥斜着头,笑着打量着我,道“凝湘姑娘好福气,有袖蕊姑娘这样一位朋友挂念。”我郑重地向他欠身行礼,道“奴婢在这里替凝湘感谢十三阿哥了。所谓人生在世,知己难得,我和凝湘虽然相识不过几日,但已然是惺惺相惜的好友知己,能得如此投缘的知己自当珍惜。”“好一个知己难得,自当珍惜。”十三阿哥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继而大笑起来:“想不到在这深宫内院里还有你如此的女子,若然有酒,当浮一大白!”
他这么说,倒是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抿嘴羞愧地说:“我说了什么,值得十三阿哥举杯啊?”“你,唉——这深宫之中,女子间的纷争从来没有少过,在大多数人眼中,他人都不过是追名逐利的垫脚石,真正能成为朋友在这个宫里本就少见,知己更是难能可贵啊!”我默然,久久才长吐一口气道:“其实这些我都懂,但是有时我更愿意相信别人都是善良的,不过是环境所逼迫,才不得不耍手段玩心计。”
正说的起劲,不料十三阿哥忽然止住了脚步,我顺着他的目光疑惑地望过去,是十四阿哥?他不是应该在良妃的酒席上吗?顾不上疑惑,十四阿哥已经走上前了,这个霉星怎么就阴魂不散啊!我忙福了福身,道:“给十四爷请安。”这个时候看见十四阿哥,我又想起刚才和十三阿哥的话,这个十四阿哥有什么企图啊?
“我说人怎么不见了,原来陪十三哥去了啊。”十四的语气让我觉得有点来者不善的感觉,我缩了缩脖子。“奴婢迷了路,多亏十三阿哥好心,敢问十四爷,宜主子还在良妃娘娘那里吗?“
十四阿哥眯了眯眼,似乎在判断我的话是真是假。“十三哥,今日是敏妃娘娘的祭日,你忙去吧。这个丫头交给我带回去吧。”
不要啊!我哀求地看着十三阿哥,我不想和十四阿哥这个霉星一块儿走啊!指不定他又要怎么为难我。
“那也好。”十三阿哥的回答让我顿时全身一软,不是吧!他看了看十四阿哥,微微点头道:“我先回德娘娘那里去了,你也不要喝太多,让德娘娘操心。”
十四阿哥脸色有些阴沉,冷冷的点点头,他这个表情还真和那个九阿哥有一拼。待十三阿哥转过身走远了,十四阿哥忽然拽着我的手腕,拉着我,一言不发地一直向前走。本来穿着花盆底就不好走路,被他这么一拽,更是踉踉跄跄。
“十四阿哥放手。”我不满地叫道:“痛啊!”
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依旧一言不发,我今天又怎么得罪他了?他这么用力地拽着我的手腕,估计今天回去该红肿一大片了。好在十四阿哥的步伐渐渐缓和了下来,我跟着一溜儿的小跑倒还能凑合跟上。可是,他要带我去哪里啊?
“十四阿哥,这里好像不是去丽景轩的路吧?”我虽然对道路不熟悉,可一般到过的地方我多少都有有印象,可是这里我应该是没有来过的。
还是不理我?我的忍耐终于被某些不知所以然的人逼到了极限,我狠狠地一甩手,愤愤道:“十四阿哥究竟想要干什么?奴婢是宜妃的人,就算擅离职守,要教训也该是宜主子来,只怕犯不着让十四阿哥亲自动手吧?”
十四阿哥一个大力转身,我吓得退了两步,他那什么表情!该生气的是我好不好!
“痛——”该死的十四阿哥,居然这么用力的掐起我的下巴,一双冷冰冰的眸子里隐隐有怒火。干啥?我今天确实没有招惹他呀!
十四阿哥有些生气地说:“你和十三阿哥干什么去了?”
啊?我眨眨眼,不解地看着他。难道我不能和十三阿哥走一起吗?“那个,那个,我迷了路,碰到十三阿哥,正好今天是敏妃娘娘祭日,我就陪十三阿哥去祭拜了敏妃娘娘,然后十三阿哥很好心的送我回来。怎么了?”十四阿哥的眼神不善,我还是不要和他死掐,省的到时候被人拉出去咔嚓嚓了。
“哼,”十四阿哥放开我,眼睛却依旧盯着我:“十三哥还用你陪啊!祭拜敏妃的不缺你一个。”
“可是,除了十三阿哥和两位公主,根本就没有人还会记得敏妃。”我替十三阿哥打抱不平,在这个皇宫里,三年了,谁会记得曾经还有这么一位美丽的妃子啊。“我去看看敏妃,这有什么不对?!”
十四阿哥没好气地瞪我一眼,狠狠道:“笨女人,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给自己招惹多大的麻烦?你现在的主子是宜妃,九哥更是八哥的人,十三哥是四哥的人,你这样接近十三哥,加上你自己长得又……哼,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虽然知道十四阿哥是一番好心提醒,可犯得着用这样的语气,还手劲这么大,弄的我手也疼下巴也疼。
“十四阿哥的好意奴婢心领了。”我没好气地福了福身,淡淡道:“十四阿哥何必为了奴婢这么操心。”
十四阿哥的样子看着气的都快冲到我面前,他恶狠狠地抓着我的肩膀说:“记得在储秀宫吗?你可欠我一份人情,在人情还清前,我还不想你死那么早呢!”
嘎——他居然还记得!我说他一个阿哥要什么没有,我这个小小人情他还记挂者,怪不容易的。我白了白眼。我估计也就我这张脸还有利用价值。
“如果当初额娘把你讨了去可就好了。”十四阿哥忽然叹口气,有些哀伤的看着我。我最怕的就是别人用这种凄凄的眼神看着我,会让我觉得自己好像作错了什么似的。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我隐隐有些明白了什么,虽然我在现代没有经历过什么深刻的感情,可是我从小都是一个非常敏感的人,在这里,虽然人人都很会掩藏真实的自己,可我凭只觉还是能感受到一二的。可是现在,我宁愿我不明白。因为我知道,这些阿哥们的身边绝对不会有我的一席之地,我只能尽量避开,让自己不被以后上场的狂风暴雨所席卷。只要撑十年我就可以出宫了。而且我和十四阿哥只是数面之缘,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
“是奴婢没有福分伺候德妃娘娘了。”我低下头,淡淡地福身,装作什么都不明白。也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了。
良久,什么声音都没有。最终还是我忍耐不住,抬头愕然看着他,他只是怔怔地看着我。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怕我会心软。
“你懂的,不是吗?”十四看着我,忽然咧开一个笑颜。更加的逼近我,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我浑身一颤,下意识地退了两步,可手却被他牢牢地拽住。“你——”我试图挣脱,他的手却似乎发烫,烙得我的手又痛又烫。
还不及反应,头一眩晕,待我恢复视力之时,却已经骇然发现自己已经软在他怀里。我忙挣扎着起来,万一被人看见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就一会儿。”他轻轻地环着我。
我这个人吃软不吃硬,叹口气,低声问:“为什么会是我?”
“在梅园看见一个丫头在漫天雪花和梅花中翻飞,我还以为是天上的仙子降临呢。”十四阿哥声音软软的,带着几分笑意:“结果又看见她时而蹙眉,时而又如同一个小孩子一样活跃,让人忍不住想亲近。没想到却是一个可爱的小丫头。明明不情愿,还要一副很规矩的样子,但殊不知自己的脸色早就出卖自己的内心情感了。”十四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揉揉我的头发,继续笑道:“所以我就忍不住想捉弄捉弄她。结果没想到这个看似傻乎乎的丫头却是一个大才女,出口成章啊!还有在碧玉池边,你知道吗?我其实是故意想去看看你,却不想却看见一个重情义的你,为了朋友向别人下跪,虽然在宫里天天都有人向我下跪,可是意义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所以是你,也只能是你。”
我被他的一席话深深的怔住了,我有那么好吗?真的不敢相信一向懒惰不上进的我会得到这样的评价。十四啊,你何苦如此待我?我怕我回报不起你的心意。因为我会感动,但感动不是心动。
“十四阿哥,奴婢还要回去伺候主子,这失踪了这么久,回去宜主子该罚奴婢了。”我心知这个时候劝他是没有结果的,等过些日子他冷静下来大概也就会忘记我吧。毕竟这宫里美女才女无数,我又能算什么。不过是他生命长河中的一名过客。
第一卷:满眼春风百事非 第八章 女儿泪
自从良妃生辰之后,我就尽量避免和那帮阿哥见面,当然,最主要的是不想见到十四阿哥。可是我的主子偏偏是宜妃,而这位十四阿哥又偏偏是和八九十三位阿哥走得亲近的主儿,难免碰上。好在一般情况下他都没有时间在咸福宫单独行动,加上我开溜的功夫也是不错的,迄今为止还没有被抓到过。
今天九阿哥来向他亲额娘宜妃请安,八爷党的人也基本上都到齐了,我不禁感慨古人果然有先见之明,俗话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大概就是这个道理了。前面人手不够,溪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把我给叫过去帮忙了。一个头两个大啊!
“哎哟——”我大叫了一声,狠狠地被一个坚硬的东西撞到在地。
结果抬头把自己吓了一跳,我的妈呀!我着急去前厅,居然撞到了九阿哥这位阴冷的主子。历史对他的评价并不好,说他是‘毒蛇’,当然,我也知道历史是为当政者服务的,夺位战争中的胜者是雍正,对于他的政敌当然不会客气。不过,从我这段时间的观察来说,虽然雍正言过其实,但是九阿哥也绝对是个够狠辣的角色,我怎么就这么倒霉,撞到的是他啊!我内心哀号,还得不顾脚脖子的疼痛,忙起身福身道:“奴婢该死,奴婢鲁莽了,请九阿哥恕罪。”
“是你?”他又用那种高深莫测的眼神冷冷地盯着我。
难道不能是我啊?我白眼,当然,这个动作是低头完成的,要是被看见了,说不定我就被人暗地里处理了。
“哼,还翻白眼呢!”他冷笑,我却愣住了,他眼睛莫非有穿透能力,这样也能看见?
“怎么不说话了?”他挑衅地看着我,这种时候和他对上实在很不明智,我选择保持沉默。希望他觉得无聊,自个儿消失了。
可是这个人怎么就这么不识趣呢?一直就站在我面前,既不走也不说话,还让我保持这个痛苦的请罪姿势。没一会儿,我腿彻底麻木了。果然是‘毒蛇’,够狠。加上刚才扭伤了脚踝,我实在是撑不了了,罢了,要打要杀都随他了,说不定折腾一下我就回现代了。我自顾自地站起来,掸掸衣服,尽量收敛着怒意,道:“奴婢先去伺候了,奴婢告退。”
“你不怕我降罪?”九阿哥明显是在挑衅,可这个时候我能说什么?难道还要我说奴婢不敢,奴婢继续半蹲着?就算那样他也不一定会放过我。反正横竖都是挨骂挨罚,本姑娘在宫里隐忍这么久了,我受够了!
我止住脚步,头也不回地冷冷说:“您是阿哥,要怎么惩罚我,却也不是我可以左右的,你要罚就直接惩罚好了,我这里等着呢。”话说出口我都觉得我是要疯了。
一阵寂静,我只听见自己的心在‘扑腾――扑腾――-’大力地跳动着,无论如何也静不下来。接着就是鹿皮靴子渐渐踱步过来的声音,我下意识握紧了拳头,这时才发现,我自己其实还是那么怕死的。
热热的呼吸气息喷吐在我发髻间,我打了个寒颤,九阿哥的声音阴沉沉地在我耳边响起:“连敬语都不用了,你不怕我杀了你?”
我浑身一颤,到这个时候也没有退路,只能强作镇定,闭眼道:“如果主子非要赐死我,我也无可奈何。反正在皇宫这种地方死一两个人也没人知道。”
“哈哈。”九阿哥忽然低笑了起来:“十四说的没错,你果然是个有意思的丫头。要不是额娘舍不得,我还真想把你讨回家呢。那样想必很有意思。”
我一惊,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这些阿哥们,一个比一个会吓我。这个十四阿哥,尽给我惹麻烦。管他呢,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咬咬牙,奋力跑开。
九阿哥明显是想伸手抓我,可手指只刚好触碰到我的衣角。可恨的是,我忘记我穿的是花盆底,虽然我在现代体育尤其短跑是很棒的,但是今天刚跑出几步就直接摔倒了,方才拧着的脚踝立刻火辣辣地疼了起来。我试着爬起来,可是几次都失败了。眼看九阿哥走过来,罢了,我认命吧!估计这会儿落九阿哥手上,这具身体算是废了,但愿如果有朝一日真正的萧袖蕊回来了,会原谅我。我闭上眼,等待着狂风暴雨的到来。
“这下看你怎么跑?”九阿哥戏谑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终于肯老实一点了。”
我脚踝本就疼的要死,偏偏还要被他嘲笑,这些日子以来在宫里的委屈,恐惧和绝望终于在这一瞬间突然爆发,连我自己都完全控制不住。我本就不是一个坚强的人,从小都是被宠着长大的,但在这里,我的自尊心却一次又一次的被打击,受了伤也没有人管,我的眼泪终究还是不听话地流了下来:“是!我不跑了,要杀要剐随你便!”我泪眼迷离地瞪着九阿哥,即使做鬼也不能忘记这个害死我的人什么样子!
一双厚实的大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颊,擦去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