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桃花香-第2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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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大把大把时间呢,慢慢说都来得及的。姨夫不是那心狠的人,不会抛下你和表哥小鹿不管的!”
荷我夫她没。许真花哭道:“香草呐,我指望他,我才是指望错了!从前他老在外面,我一个人带两娃儿容易吗?那小满和小鹿算是听话的了,不给我添堵,还能帮着家里做事挣钱呢!那年他那赌鬼老爹欠了一百两银子的利子钱,张家三兄弟摊了这笔账,他刚拿回来的银子全还账去了。偏他那老娘又和他大嫂合不拢,非住在我们家不可,那看病抓药不得我们先垫着钱,年底再分摊吗?上哪儿找钱去,他又几个月没回来了!”
许氏忙揉着许真花的心口劝道:“说归说呀,不带这么大哭大喊的。有啥话都跟妹夫说了,心里也就痛快了!”许真花又数落道:“那没钱咋办?他临走怕我们娘三累着,只嘱咐做了两亩地,没多的粮食可买。我担挑子卖菜能挣几个钱,说来还是我那两娃儿争气!那年小鹿才九岁,村里那短命的张老九想讨好他东家,送些好东西给他东家补身子,想往悬崖壁缝上取鸟蛋儿。他哄着小鹿捆了绳子从悬崖上吊下去。那丫头胆子真是大,那么小,当真把鸟蛋取了上来,还同小满一起跟张老九耍了个心眼,挣了二两银子回来,这日子才算勉强过去了。”她说罢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
张金不敢看许真花,可眼里还是闪着些泪光。他从前不知道这些事,今天是第一次听许真花说起。许真花又哭道:“你在外跑活儿是辛苦,每回拿了银子回来我们娘三都不敢胡花了,想着往后多攒点你就不用再往外跑了,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待一块儿不好吗?你说我头发长见识短,总想着把小鹿往那富贵人家送去,我是没啥见识,不像你走南闯北见过不少大场面。可我就觉着对不住这娃儿,才那么小就给家里挣钱了。你莫小看她,玩归玩,夏天捉蛐蛐挖草药,冬天抓鸟趴竹根,总能挣些,我想着就心酸呢,能不叫她往后过些好日子吗?”
许氏听着在旁边陪起了眼泪,香草的眼睛也湿润了,吩咐亭荷和寻梅搀扶了许真花起来,然后说道:“姨娘,接着说吧,有啥不痛快的一次抖落清楚了,省得你和姨夫彼此之间落下抱怨。那夫妻之间就是你猜我心里咋想,我猜你心里咋想,猜出毛病的。摊开了说,其实就丁点大的事。”
许真花伤心地摇摇头道:“我也没啥好说的了,由着他吧!他要管顾那金玉娘一辈子,那跟养个小没啥分别,我是不答应的!横竖和离了就痛快了!”香草看了一眼背对着的张金,问道:“姨夫,话都说到这儿了,您总该漏个底儿了吧?我晓得您为难,可事情总该有个结果才是。”
张金点点头,转身说道:“我会有个交代的。香草,你先替我看着你姨娘,莫叫她乱跑了。”他说完想出门去,可许真花死活不让,冲过去抵在门上歇斯里地地骂张金。
张金有些火大,一脸无奈地看了看许真花,转身冲上旁边的石桌,利落地翻墙而过,把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许真花的哭声嘎然而止,只剩下喘息的音儿了。
香实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那墙对香附说:“爹,石桌放在那儿不稳妥吧?明儿还是换个位置吧。”
香附也一脸惊讶地点点头道:“是啊,给你姨夫这么一下就翻过去了,这院墙是不是得加高呀!”香珠点点头道:“姨夫真厉害,从前没见过他有这样的身手呢!那叫啥来着?”
“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香实一本正经地说道。
旁边忽然传来许氏的惊叫声:“真花呀!你咋的啦?香实,快点快点,你姨娘晕过去了!”
“我拿银针去!”香实飞快地往自己房间跑去。许氏等人忙把许真花抬回了屋子里。随后,香草让小满把南强先带出去,问起了跟张金一块儿来的许彻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半个时辰前,玉娘来了琼邀馆。她看上去样子还有些虚弱,可还是挣扎着来上工了。张金了她这副模样,忙叫良杰去弄些红糖醪糟蛋来,并把她带到了账房里。
当时许彻正跟张金对着堂子里的一笔账,不好意思在旁边多待了,带了自己的帐本子往灶屋去了一趟交代了点事情。等他回来时,看见许真花站在门外偷听呢!他正打算装作什么也没看见,掉头就走时,许真花就已经冲了进去。
“张金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啥事不干养起小狐狸精来了!你还要脸不要脸呀!都闹上家门儿了,丢人现眼的玩意儿!你还要照顾人家一辈子呢!现下真是掌柜的了,都学城里那些少爷公子养小了?我可是不答应的!”许真花进去了就嚷嚷开了,把许彻吓了一大跳。“够了!”
张金大喝了一声,甩手就给了许真花一个巴掌。许真花踉跄了两步,险些摔倒在地上。她顿时放声大哭了起来,回头指着张金骂道:“龟孙子养的东西!你敢打我!我跟那biao子拼了命也不便宜你!”她说完就朝旁边玉娘冲了过去
张金脸色霎时就变了,赶紧伸手去抓许真花。许真花甩开张金的手,摔了玉娘正在吃的那碗红糖醪糟蛋,然后抓了她的发髻,狠狠地往地上推了下去,嘴里骂道:“屁的师妹!就是个狐狸精!你敢上门儿来,我打死你!”“嫂子……”玉娘急忙惊叫道。
“鬼才是你嫂子!再叫我拔了你的门牙!”许真花扑上前去扇了玉娘两个巴掌!玉娘顿时两眼发晕,瘫在地上起不来了。许真花还想再教训她时,却被张金从后面拽住了,推到一边,怒喝道:“再碰她一下你试试!”许真花饱含着眼泪,惊愕地瞪着张金喊道:“咋啦?想灭了我娶那狐狸精进门呐!你有种冲我挥刀子来呀!我怕你呀!杀了我看你能不能把她娶进门来!”
“消停一下行不行?”张金骂道,“当着旁人的面,你收敛一下你那爆脾气行不行?这么多人还在这儿看着呢!你就跟泼妇似的像啥话?还叫小鹿学规矩,你学的是啥规矩!过门也是客,你就这么待客的!”许真花撒泼道:“我就是个泼妇咋啦?我好歹没勾搭别家的男人,安分守己,给你养大了两个娃儿,你个狗娘养的太没良心了!连狐狸精都带上门儿,还叫我活不活?”
“谁是狐狸精了?你嘴巴莫再那么不干净了!有火儿就冲着我发!”
“心疼你相好的了?”许真花抓起桌上的东西一股脑地朝张金砸去。张金急了,那可是'看书吧:。KANSHUBA。ORG'整 理出来的账本和单子,月底要交给香草和蒙时的呢!他本身有些功夫,捉了许真花的手连拖带拽地拉出账房,往月圆居去了。
许彻说到这儿时,添了一句道:“没瞧见张大掌柜那么大火气呢!平日里都跟我们说说笑笑,谁晓得发起火来跟头倔驴似的。我们都站在外面,不敢进去拉他们两人。玉娘现下怕还在那儿坐着呢!”
“你瞧着玉娘咋样了?”“脸白得跟纸似的,估摸着昨天拉了肚子,今天又挨了打,得病一场了!”
“你先回去吧!”
☆、第三百二十六章 忆前事依依不舍 ☆
许彻走后,许氏从房里走了出来,焦急地对香草说道:“草儿,你去跟你姨夫说说吧。言璼殩璨有他这么缺心眼的吗?说好是师妹,咋又要照顾人家一辈子了?你还说他们俩之间没啥苟且之事,我打死都不信呢!”
香草笑了笑说:“娘,您不明白,有种东西叫精神恋爱。”
“啥恋爱?”
“没啥,您不明白也就算了,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找姨夫了。等见着他,我会好好问个明白的。姨娘呢?”“刚刚醒,哭是不哭了,可看她那蜡黄色的脸我就心疼呀!你外婆家是穷,从小真花没吃过啥好东西,可也没见她脸色黄成这样的。你二哥和辛儿在里头照看着,我这才敢出来跟你言语一声。你替我问你姨夫一句,这家到底还要不要了?”
“放心进去吧,我保准给您问呢!”
香草带了亭荷和寻梅出来,迎面碰见了蒙时。蒙时一脸不解地问她:“我刚看姨夫出门,叫他他也没听见,咋回事呀?”
“就为那玉娘的事,姨夫家要家变了。”
“这么严重?”“可不是吗?我得上翠微堂瞧一眼。”
“罢了,稍后再去吧,我看姨夫也是往那儿去的。有些事他们自己说,总好过我们在里头掺合。南强那事你处置了吗?我去瞧一眼,省得你费心了。”
香草想了想,觉得蒙时说得在理,便跟他一块儿去处置南强的事了。谁知道,刚才小满带着南强回那小屋时,半道上给南强溜了,这会儿小满正派了几个伙计到处寻找呢!
小满见了香草,一脸愧疚道:“都怪我太粗心了,没看好那王八东西!等我寻着他,准给他好好来几拳。”香草道:“你也是担心姨夫和姨娘才会走了神。吩咐伙计们去寻就是了,你不必太自责了。表哥,你瞧着姨夫和姨娘吵成这样,心里没点打算了?”
小满垂下眼帘道:“爹和娘很少吵嘴,我瞧着也心急,可不晓得该咋办呢!我想过劝那玉娘离开这儿,却又没敢去;想过去劝爹不管玉娘了,也没敢去;甚至想冲到爹跟前理直气壮地替娘说几句话,最后还是没去。大表妹,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没用?”
香草笑道:“你要没用,我还能叫你做了前院的管事?从前我们俩去陈银儿那儿时,你总是畏手畏脚的,说叫你种甘蔗还行,装爷就心虚了。我觉得你就是少了点自信和勇气。当初但凡在绿儿跟前像个爷们似的,你们俩只怕连娃儿都有了。你要还喜欢绿儿,或者想替你娘说句话,眼下要不说,往后只有你后悔的时候。自己想想吧!”
彻氏顾且是。到了这天晚上,南强还是没找到。付大娘咬死说没见过南强回来,香草估摸着南强应该是跑回许家坝躲着了,便派了两个伙计往许家坝去一趟。
许真花没有回去,就在月圆居歇下了。小鹿守在许真花跟前,有板有眼地说:“爹不养你,我养你!”许真花哭笑不得,紧紧地拽着小鹿的手,眼含泪光地说:“你能养我啥呀?娘没啥心愿了,就盼着你哥找个好媳妇,你能嫁个好人家。你爹那啥的我都不愿意去想了。”
香草坐在床边安慰了许真花几句,便和蒙时一块儿出了月圆居回蒙香楼去了。半路上,他们遇见了司璇。司璇是特意来找香草的,说玉娘有事想跟香草说。香草问道:“她有说啥事吗?”司璇道:“下午我看张金叔和她说了一会儿子话,然后就走了。她一个人在屋里哭了好一阵子呢,连晚饭也没吃。我送了些过去,她竟一口没动。”
“那我得去瞧一眼。”
香草正要转身走,蒙时说道:“去归去,可得再加件厚披风才是。眼看快到十二月份了,受了冻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让亭荷和寻梅陪着你去,我再叫雨竹给你送个暖手炉来。”
香草笑道:“那东西就不用了,我还没那么娇贵呢!那身子是越娇贵越不顶用的,你先回去吧,我跟玉娘说会儿话就来。”
蒙时和宝儿先回去了。香草等人去了玉娘住的那院子。走进玉娘房间里,香草一眼就瞧出她哭过的痕迹。虽说已经洗过脸,重新抹了些脂粉,可那眼睛依旧是红肿如桃的。她对香草说的第一句话便是:“给你添麻烦了!”
香草与她对坐而下,说道:“莫这样说,论起来我该好好谢谢你呢!之前我还在跟姨夫说,得给你颁个最佳员工奖才能弥补你这次喝了那鱼汤受的苦。”
玉娘苦涩地笑了笑说道:“你太客气了,比起我心里的苦,那算啥呢?我叫你来,就想跟你辞工,把事交托清楚了才能走人。”
“你打算走了?往哪儿去?你家乡不是已经被大水冲了,早已经没有亲人了吗?”
“真抱歉,”玉娘愧疚地垂下眼帘说道,“我对你们撒了个谎话,并没有说出实情来。”
“难道说你……”“黄河决堤的确淹了很多地方,可并没有淹到我老家去。我想来这儿,却找不到一个可以说服自己光明正大来的理由。想了很久,才想到这个理由。”香草有点惊讶,问道:“姨夫晓得你撒谎吗?”
玉娘惨淡一笑道:“他兴许早就猜到了。因为他去过我老家,应该晓得就算黄河决堤,也淹不到那儿。”“所以……”
香草心里微微一惊,喉咙里的话没有完全说出来。原来玉娘很清楚自己是在撒谎,而姨夫也晓得玉娘是在撒谎,两人却谁都不说破,守着这个谎相处了将近两个月。该有多么沉重的感情才能让两人达成这样的默契呢?她知道姨夫这人向来洒脱,却在这件事做得犹犹豫豫,唯一的解释就是姨夫舍不得玉娘。
一阵沉默之后,香草说道:“我听姨夫说,你们是走镖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一定同游过很多地方吧?”“那时候——”玉娘提起从前时脸上带着一股少女般的憧憬,“我们几乎是朝夕相处的。但并不是我们俩独处,还有我爹和其他师兄。我从十二岁开始,跟着我爹走镖。路途远又危险的时候,我爹不带我去,留下两个仆人照看着我。我渐渐大了的时候,便执意每趟都去,只因为一个人守在家里等着见师兄的心情太难熬了,一路同行才是最好的。”
“我早瞧出来了,你和姨夫之间,有种说不出来的默契。唯有朝夕相处过的人,才会晓得对方喜欢吃啥,睡觉有啥习惯,平时的嗜好是啥。”
“你没赶走我,是因为同情我那个谎言吗?”
“一半儿是因为同情你的谎言,而另一半是同情你们的感情。我晓得你跟姨夫之间应该没有越过界,只是彼此地喜欢着,却又因为姨夫已经成家而不能相守在一起。我也说不出来,我到底为啥一直容忍着你,或许是觉得单纯的喜欢和欣赏比山泉水还要纯净珍贵。”
玉娘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惜纯净的东西是最难保留的。我已经试着去保留了,却发现所有的事情一如一江春水般东流而去,不在复返了。我一早就明白,我和师兄是没有缘分相守一生的。”
“那你能告诉我,你来这儿的目的吗?仅仅是想跟他有这短暂的相处?”玉娘眼角滑落一滴泪水说道:“只是来看一眼,就是来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