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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大明后宫:懿安秘史-第21部分

小说: 大明后宫:懿安秘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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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不停的磕头。容珠、小红都过来,硬生生的拉起她。小竹,小荷等人也过来帮忙。总算,把她拉起来,听她喊着,“不走!我要女儿!我不走!”浑身瘫软下来。

  张嫣叹息一声,命人将成妃在另一个房间安置了,好生看护着。又恳切的望着王太医,

  “王卿,不能再想想办法吗?”

  王太医摇摇头,“娘娘,恕老臣无能!请您为公主准备身后事吧。”

  当下,殿内所有人等都惊呆了。容珠不住的摇头,“不可能!怎么可能?王太医,你一定有办法的!你再想想办法呀!你不能见死不救呀!”

  “够了!”张嫣喝道,“你再哭再喊有什么用!”她咬紧牙关,“王太医,本宫命你,就当这孩子已经死了,你可还有办法让她复活!”

  王太医听了这话,心内大振,慌忙跪地连连叩头,“若娘娘肯恕微臣死罪,臣愿意,勉强试验一个险招。所谓,死马当作活马医。”

  众人仿佛洞中窥火,看到了一线希望。

  王太医道,“此法乃是祖上传下来的,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用。便是到了万不得已,也不能擅用。因为,此法,名为治病,实则以毒攻毒。微臣将取黄豆粒大小的红砷,经过提纯,炼成粉末,兑水冲成一羹匙汤汁,为公主服下。”

  红砷?实在是剧毒之物。倘若,不用此法,小公主依旧活生生的躺在眼前,若是用了,一着不慎,公主的命可真的没有了。张嫣也犹豫起来。

第五回 风云惊变(13)
王太医又道,“倘若公主服用此药后,一个时辰之内,大泻不止,则微臣可以确定,公主脱离了险境。将来,一生也不会再有大病。不过,倘若一个时辰之内,不见排泄……”

  张嫣重重点点头,心中了然,“太医,此法确实冒险,本宫做不得主啊。待皇上过来了,自会有明断。”便焦急的望着外面。不一时,小荷匆匆赶来,“娘娘,纵使我磨破了嘴皮子,锦衣卫就是不放我进去。我把大致情形说了,希望他们代为通传。不过,他们回说,皇上没空……”听得出句句底气不足。

  张嫣大怒,当即阔步出殿,径自赶往乾清宫。

  果然,锦衣卫在乾清宫南书房门外守着,见了皇后大驾忙跪地相迎。张嫣不理,欲要进入内殿。为首的阻拦道,“启禀娘娘,皇上有旨……”张嫣怒目视之,全然不听他的聒噪,三步并作两步,向内殿闯进去。

  张嫣听见了由远而近的说笑声:“皇上累了吧,喝口茶!”“奴婢给皇上擦擦汗。”“娘子,快些将那把板斧给我拿来!”“娘子,别动,你头上有一根木屑,夫君给你摘下来。”……

  张嫣的脚步愈来愈沉重。她压抑着内心的煎熬,一步一挨的挪到门口。于是,她看到了十分不堪的一幕:

  书房内,木屑纷飞。废弃的木料堆积如山。有一对身着亵衣的男女身处其中。男子盘腿坐在地上,一只手持板斧,一只手拎着一根木头。女子跪在地上,端着果盘,口中含着一粒葡萄样的果子,正将身子前倾,欲把口中之果过到男子的嘴里。男子仰着头,迎接着她的唇。

  张嫣希望自己可以冷静到没有任何表情,转身优雅的离开。就当一一切都没有发生。但是,她终于撑不住整个身子倒向了门廊。头上的金饰发出清凉的撞击声,再加之身后的吵嚷,终于让殿中那对男女不约而同的将目光移向外面。就在那一刹那,无法言说的瞬息之间,男子腾的站起身,手中之物悉数落地,而且本能的挥动手臂,掀翻了那女子手中的果盘。啪!果盘坠地,女子也摔倒一旁。他恍然无措的愣在那儿,祈求的望着张嫣。他迎接着张嫣的凝视:疑惑,鄙夷,诧异,或是失望?他分不清。但是,他知道,这一次,他更加不可挽回的失去了张嫣原本尚存一息的温情。他眼睁睁的看着她转身离去了。他甚至不敢追上去,解释什么。他连面对张嫣的勇气都不再有。

  张嫣步出乾清宫的那一刻,已经恢复了素日的威严。径自回归坤宁宫,一众人等俱在。张嫣将所有人叫至跟前,道,“陛下有要务在身,恐怕不能前来。此事,本宫将会做主。只是,用药与否关乎皇长女的性命,本宫实在不敢贸然下旨。待成妃醒来,本宫当征询她的意见。”

  容珠道,“妍姐姐方才过于激动,恐怕是又犯了怔忡之症。她的话必是冲动之言,不足听的。她若是不肯,便白白错失了诊治公主的时机。她若是在冲动之下答应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她定然会追悔莫急,不仅归咎于姐姐您,更是自责的恨不能随着女儿去了。”

  张嫣道,“那你们说本宫是要背着她冒这个险了?”

  众人默然不语。

  张嫣点头道,“罢了。本宫就当这一回罪人。如果,承蒙天佑,小公主转危为安。本宫定当祭祀宗庙,感谢祖宗的庇护。倘若果真有闪失,本宫情愿自废后位,改立成妃为后,以示补偿。”

  众人闻听此语,无不垂泪。长跪不起的裕妃一直只顾抽噎,此刻却突然抹去泪水,大声道,“姐姐不必如此寒碜凌儿。凌儿没有照顾好女儿,害得女儿受苦。凌儿自做孽,不可活。倘若女儿此番真有个好歹,凌儿就不活了。”说罢了,冲身边的小竹小荷磕头道,“请二位姐姐为凌儿速寻白绢一匹,毒酒一杯。只待公主进药后一个时辰,若是情况不好,凌儿立马谢罪人前,绝不食言!”

  “凌儿!”张嫣摇头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本宫有过一句责罚你的话没有!你倒也跟着闹起来!”便命令王太医,“快去准备药吧!”王太医得了令,忙下去不提。张嫣扶起张凌,道,“公主大病,你确实难辞其咎。不过,今日之事是本宫的决定。你不必寻死觅活的。究竟该如何处置,事后自会有断,现在救下孩子是要紧。你不要多想了。”

第五回 风云惊变(14)
过了两个时辰,王太医终于回来,双手颤颤的呈上一羹匙的白色汤汁。张嫣接下来,却久久望着小公主不肯行动。容珠等人都泪流满面。忽然,听到沉沉的脚步声,并一个略显苍凉的声音,“皇后且慢!”众人一齐回头,来人正是成妃李妍。她走得很慢,仿佛每一步都是一种庄严的仪式,仿佛每一步,都在考量着她内心的抉择。容珠的心里有一块石头倏然落下来了。她舒服了好多。她看得出,此时的成妃,很清醒,她用行动告诉众人,这件事是她决定的,是她亲手做的,与任何人都不再有关。

  这一夜,成逸殿烛光摇曳,彻夜无眠。

  这一夜,容珠永生难忘。

  当李妍将那一勺汤汁灌进孩子的口中,所有人的心也跟着悬起来。人们盯着小公主,一刻也不肯离开。静静的,数着铜壶滴漏的声音。此后的一个时辰,该是多么漫长的一个时辰啊!但是,大家都没有预料到,仅仅半炷香的功夫,小公主的脸色便由青转白,由白转红。突然,“哇”的一声,小公主哭叫起来,就再也没有间断过。李妍试探的抱起她,感到手心有些湿漉漉的,当下喜极其而泣。女儿有救了!当天夜里,小公主将腹中之物悉数排出,小腹平了下来,脸色更加红润……

  众人欢呼不止。李妍更是忘了礼数,解开衣襟便要给婴儿喂食。太医忙扭过头去,叩拜张嫣道,“娘娘,小公主还需要空腹一天一宿,在此期间,只可饮水。”

  张嫣忙给容珠递了眼色。容珠会意,赶到李妍身边,及时制止,耳语几句。两人走入内室不提。

  裕妃的心也终于放下来。张嫣因心中高兴,便想对张凌从轻处理。于是,笑道,“公主转危为安,有赖于裕妃挺身而出,支持本宫对其用药,该赏。故而,以功抵过,前罪可免。你且回宫去吧。小公主以后由容妃代为照管。裕妃就不必再操心了。”

  张凌听她的话,前半句极其受用,最后一句,却是个打击。她的心里十分失落。其实,自从失了圣宠,小公主已成了她精神的寄托,如今,失去了,好生不舍。但是,她还是知趣的告辞出来,不敢再提什么要求了。

  次日清晨,容珠,李妍带着小公主迁回成逸殿。张嫣说了一些叮嘱的话,尤其告诉李妍,在太医规定的时辰之前,切不可给公主进食,只可适量喂她温水。李妍说记下了。于是,送走了她们。张嫣才稍稍松懈下来,这才发觉,整个身心都被掏空了一样的难受。她终于得到了空闲回忆起乾清宫南书房发生的一幕。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是如此清晰,挥之不去。

  皇上终于在这日的午后时分来了坤宁宫。那时,张嫣正对着一座玉雕发呆。她拿着一绢锦帕擦拭着玉雕上的浮灰,反反复复,不知疲惫。偶尔会笑笑,想些久远的尘事。也许,此刻,她正在擦拭的,更多的是笼罩着岁月的浮土,覆盖着心灵的尘埃。当年,也是在乾清宫南书房,庄太妃将三名经过千挑万选的选侍带到皇上面前。在皇上与她对视的一刻,彼此都是一惊。还是皇上说了一句,“原来是你呀!”张嫣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说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但是,她也不可抗拒的以为,确实,眼前人有些相熟之感。皇上当下从银盘里取出玉玦,放在张嫣手中,暗示她便是中宫的人选。庄太妃正要宣布,不料,当时站在皇上身边的一位嬷嬷,后来她知道那就是奉圣夫人客氏,对皇上耳语几句,便代上下达命令,让庄太妃带着三名选侍暂且回宫听旨。于是,张嫣与王氏,段氏一起随同庄太妃出了乾清宫。直到后来,她被册封为皇后,她才从王之坤口中得知,当日,奉圣夫人跪求皇上很久,要皇上将张嫣送回开封。皇上执意不肯。她便说,张嫣出生后,其母仙逝,乃命硬之兆。不料,此话正中皇上痛楚。他也是幼年丧母,才有了苦楚的童年。同病相怜的情感更加坚定了他的主张。从来,对于陪伴自己走过凄风苦雨的乳娘,他是言听计从的,只此一件,他驳回了。于是,天启元年,皇上大张旗鼓册封了张嫣为皇后。并早有意将王氏,段氏遣出宫去,被张嫣劝下。这才勉强分别册封二人为良妃,慧妃。

第五回 风云惊变(15)
从此以后,大明后宫三宫并立,选侍百人。不过,皇上心中唯张嫣一人。自册封侧宫后,对良妃,慧妃视若无睹,从不曾去过承乾宫,永福宫。张嫣数度提醒他不要冷落了两宫,也曾多次称病故意将之阻在门外,再加之,奉圣夫人从旁劝诱,皇上才勉强去看了几眼良妃,慧妃。不过,自古君心最嬗变。他的专一,也许只能解释为,他尚未找到下一个宠爱的目标。于是,后来有了李妍,有了容珠,有了凌儿。但是,张嫣从来一笑视之,并且很是鼓励。因为,她知道,对李妍,皇上只有一个“敬”字。对容珠,充其量,是喜欢。对凌儿,是一种哥哥对妹妹的情感,就叫怜爱吧。但是,依旧只有对张嫣,他可以说出一个爱字。“爱妻”,这是他惯常的称呼。也只有,单独面对她时,他可以偶尔自称“我”,或是“夫君”。但是,如今,一切都变了。他明明对另一个女人也用了这样的称谓。而偏偏,那个女人,并不是后宫之人,而只是一个戏子。他可以宠她,但是,他不可以爱她呀。

  就在书房门外,目睹这一幕发生的时刻,张嫣很想把心底压抑的这些话说出来,质问他,为什么,爱竟也可以如此轻易的放下?但是,经过了一夜潜藏在心底的反思,她早已经想通了。也许,她与皇上之间的爱,注定太过脆弱。他们是两个相互深爱又强烈抵触的个体,他们之间能够做的只有彼此伤害。性格,志趣永远不能融合,更重要的,她永远不能做到,容忍奉圣夫人的存在。更何况,岁月漫长,爱终会消磨。世上哪会有永恒的爱恋?没有。既然已经失去,不能挽回,也只好优雅的转身。她毕竟不是长门宫里的陈阿娇,更不是对扇自怜的班婕妤。她更不会去做那些失去了帝王恩宠便肆无忌惮发狂的疯妇。她是张嫣。她要让自己的名字,在千秋万代的史册上,完美到无暇可指。

  所以,在她猛然间看到皇上那一刻,她笑了,一如从前,每一个皇上悄悄走进坤宁宫的日子。不需要她见礼,不需要她寒暄,只要她轻轻的一个笑脸。她请皇上坐下,寻来一盏茶递给皇上。然后,静静的坐在她的身边。

  皇上茫然无措,只低着头,摩挲着茶盏,一言不发。

  张嫣将昨日发生的诸事向皇上一一奏明,告诉皇上,如今雨过天晴,皇长女已无恙。皇上显然并不关心这些事,他突然抬起头,扔了茶盏,抓住张嫣的手,“珠儿,我……”

  “皇上不要说了,我明白皇上心中所想。”张嫣松开皇上的手,“皇上只需回答臣妾,成君已经是皇上的女人吗?”

  皇上一时间羞恨非常。但他终于还是微微的点头。其实,张嫣明知,此问实属多余之举。但是,她总要亲自得到了答案,才能心安。于是,她长舒了一口气,道,“皇上,成君虽出身卑微,但是知书达理,又颇多才艺。如今,又蒙圣恩,当赐其封号。依臣妾看来,就暂且册封为贵人,他日再行晋封。皇上若无异议,明日,臣妾自当下达懿旨。”

  皇上登时愣了。他曾想过许多面对张嫣时可能会发生的情况。但是,她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风平浪静,波澜不惊。他此刻于是怀疑,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凡人呢?难道,她真的一点平常人该有的嫉妒都没有吗?还是,她的嫉妒永远也不会用在他的身上?假如,今日,张嫣将那玉雕摔了,砸了,哭闹着抓住他,质问他,那么,他一定会任由她发泄,并向她道歉,向她保证,从此以后,再也不去见那个女伶。甚至也可以保证,从此以后,任何一个妃嫔都不见。但是,她没有,似乎不仅不生气,还很鼓励他这样做。他真的不明所以了。他原本茫然失措的脸,此刻更加迷惑。甚至变得扭曲。他摇摇头,又点点头。搜刮着所有的记忆探索着,究竟从最初到现在,他与她之间,真的就该是这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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