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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历史罪-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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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提到日本学者大津郡的《郡志》,在这本书里,透露出杨贵妃人生归宿的第二种说法,这种说法流传于日本民间和学术界。说杨玉环没有被缢死,被缢杀者是宫里的一个侍女。而杨玉环本人逃亡到日本。怎么逃的呢?说法更玄,说是唐玄宗派人秘密护送她漂流过海,到了上口县向津具半岛油谷町村。在日本当地的“二尊院”中,还有杨贵妃的坟墓。
  我们姑且认定这种说法具有真实性,那么杨贵妃逃亡到日本后,以何为生呢?
  《郡志》一书里有段记载,说唐玄宗得知杨贵妃东渡扶桑,旧情难舍。心中思念,漂洋过海去看望不大现实,就派遣特使送了两尊佛像给小杨,并且劝她回国,再续前缘共享富贵。杨贵妃心已成灰,心说当年你为了保全自己,让我偷渡到日本,一世情缘早就断绝。于是,她拔下头上的一根玉簪,让特使交给唐玄宗,以示答谢。数年后,杨贵妃在当地无疾而终。所谓“二尊院”就是因为那两尊佛像而得名。
  这说法是真是假?二尊院五十五世长老慧学有两段关键的记录——
  第一段记录:“天宝十五年七月,唐玄宗爱妃杨玉环乘空栌舟于久津唐渡口登岸,登岸后不久死去,里人相寄,葬于庙后。”
  第二段记录:“六军既发,贵妃气息有所和缓,着人救之,造空栌舟,置数月粮食于舟内,放逐海中,任其漂流。”
  这两段记录说了一个意思:杨玉环没有被缢死,她缓过气来,被人救了,救她的人打造了空栌舟,在舟里放了可以吃几个月的粮食,然后把舟放到海里,杨玉环上舟漂流,漂到哪儿算哪儿。
  首先,这里面有两个关键之处。
  其一,“空栌舟”。什么是“空栌”?就是没有橹,这船没有船橹,就从中国漂流到了日本,这几乎是一个神话。
  其二,“任其漂流”。这是什么意思?舟里放的粮食,是逃亡途中保全性命的口粮,这说明逃亡是有目的地的,不是无地放舟,任其漂流,漂到哪儿算哪儿,无疑是一种浪漫安乐死。既然挽救了杨玉环的性命,再让她“任其漂流”显然不合逻辑。

马嵬驿迷雾—(唐)(4)
其次,长老慧学的记录与《郡志》是矛盾的。《郡志》里说,杨玉环到了扶桑;长老慧学的记录说,杨玉环登陆就死了,二尊院只不过是安葬杨玉环的地方。后来,唐玄宗得知杨玉环埋在这里,所以送来两尊佛像,以寄托哀思。
  当然,关于杨玉环逃亡到日本的两个记载,也有一个共同的前提,就是杨玉环并未丧命马嵬驿。这个前提成立,流传于日本民间和学术界的说法才具有一定的可信性。
  因此,得再回到天宝十五年六月间迷雾重重的马嵬驿。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唐玄宗果真受到要挟,必须诛杀杨玉环吗?除了旧史的记载,在一些唐诗中也透露出一些信息。譬如在李益的七绝诗《过嵬驿》和七律《过嵬驿二首》以及刘禹锡的《马嵬行》中,诉说了杨玉环人生归宿的第三种说法。
  李益的诗中写:“血洗托君莲花血”、“太真血染马蹄尽”。什么叫“血染马蹄尽”?意思是说杨贵妃丧命乱军之中,且是被刀刃砍死的。
  杜甫在他的《哀江头》一诗中写:“明眸皓齿今何在,血污游魂归不得”,这一句中“血污”二字很关键,如果杨贵妃是被缢死的,那就不可能见血,似乎诛杀杨贵妃的方式不是缢杀,而是用刀刃之物。
  还有刘禹锡的《马嵬行》,其中有这么几句:“贵人牵帝衣,低回转美目,风日为天晖,贵人饮金屑”。注意“饮金屑”,意思是说杨贵妃是吞金而死的。
  然而,诗歌总有抒情和夸张的成分,不是准确的史料。但这些诗有一个共同的信息,就是杨贵妃死于马嵬驿。
  这就是关于杨贵妃的人生归宿林林总总的说法,但无论是哪一种,最终都要归结到兵变的问题上。
  兵变是太子李享一手策划的,他与陈玄礼煽动诛杀杨贵妃,实际上矛头是指向唐玄宗。就当时混乱躁动的局面而言,不是唐玄宗一个人所能控制的,他连自身的安全都无法保证,怎么可能精心准备安排杨贵妃逃跑?所谓的“缢杀不死”和“掉包计”仅仅是一种因为传说杨贵妃未死而衍生出的推测。在当时极度危急的情况下,杨贵妃是必死无疑的。她死后,太子李享和陈玄礼等人煽动军士要求查验杨贵妃的尸体。这很危险,如果缢死的不是杨贵妃本人,或者她还有一口气,太子等人便可以此为借口加害唐玄宗。
  太子等人很清楚,对于唐玄宗来说,杀死杨国忠是可以容忍的,但要他杀死杨贵妃,这一点很难,他要经过一场痛苦和激烈的思想斗争。所谓“众怒难犯”,受到胁迫而又没有一个人为他开脱的唐玄宗别无选择,只能做出赐死杨贵妃的决定。
  一个统治大唐帝国40余年的天子,最终却没有能力保住一个爱妃的生命。当天傍晚,杨贵妃的尸体被埋葬在驿亭西一里远的路旁土坡下,军士们的怒气得以平息,所有的人山呼万岁。唐玄宗没有一丝宽慰和半点喜悦。他和陈玄礼等将士有一席谈话,谈话中只提及杨国忠,而没提到杨贵妃之死半句,他已经悲伤得无法言喻了。
  这就是马嵬兵变的结局。有些凄婉和哀伤。但没辙,历史心冷似铁。
  

宋光宗私房话:我怎么可能不疯—(南宋)(1)
作为太子,我一直感觉非常危险。首先,言行要谨慎,稍一疏忽,不但诸君之位不保,还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我的父亲宋孝宗赵昚一共有四个儿子,长子邓王赵愭、次子庆王赵恺、三子就是我赵惇,当时为恭王。我还有一个弟弟,早早地夭折了。
  父皇孝宗早先立赵愭为皇太子,可他当了皇太子没多久就病故了。他一死,当重立太子。庆王赵恺和我同为嫡出,按照礼法,当立年长的庆王为太子。可我没想到,父皇孝宗认为庆王赵恺的秉性过于宽厚仁慈,而我“英武类己”。于是,父皇决定舍长立幼,于乾道七年,也就是公元1171年2月,立我为太子。
  可是,在十几年的东宫生活中,我没有一天是快乐的,没有一天不感到压抑,我紧张局促,小心翼翼当了十几年的孝子。对父皇毕恭毕敬。可是,年过不惑,仍不见父皇有传位于我的意向。
  终于,在淳熙十四年,公元1187年10月,我当上了皇帝,可是没多久,我就疯了。我是怎么疯的?这对世人来说,是一个谜。
  世人都认为,是我的皇后李氏把我逼疯的。但人们不知道,李氏只是加剧了我的病态心理。也就是说,在李氏当上皇后之前,我的心理就已经不正常了。
  先说说我的这位李皇后。她出身武将之家。据说她出生的时候,她父亲李道的军营前有一只黑色凤凰栖息。我认为,这仅仅是一个传说。可就因为这个传说,李氏被她父亲取名叫“凤娘”。
  凤娘十多岁的时候,府上来了一个自诩善于相面的术士皇甫坦。李道命女儿凤娘拜见,皇甫坦故作惊诧地说:令爱将来必贵为天下之母,在下怎敢接受她的拜礼。
  谁能想到呢,皇甫坦这一句莫名其妙的预言,后来成了李道的段子。绍兴末年的时候,他受到我祖父高宗的接见,便把女儿出生的传授和皇甫坦的预言,天花乱坠地吹嘘了一番,对高宗说,这就是我要为陛下推荐的孙媳妇。
  我祖父高宗也很迷信,居然信了李道的话。就这样,李凤娘成了众人皆知的恭王妃。
  说实话,我身份为恭王的时候,李凤娘还是相当安分守己的。可是,在我被立为太子后,作为太子妃的李凤娘,渐渐暴露出她野蛮骄横的本性,常常在我祖父高宗、父亲孝宗和我之间挑拨是非,到高宗那里说我父皇的坏话,说父皇为我选的左右侍臣不好,在父皇面前又嚼我的舌头。
  我有苦难言,我的婚姻生活没有丁点儿幸福可言,我讨厌这个女人,我的祖父高宗也讨厌这个女人,他认为自己受了皇甫坦的欺骗,显然他后悔自己批准了这门亲事。我父皇孝宗则更加厌恶这个女人,他屡次警告凤娘,说你该学学太上皇后的后妃之德,若再插手太子事务,朕宁可废掉你!
  那时候,我惶惶不安,我害怕父皇因为厌恶这个女人,从而迁怒于我。我的太子地位将朝不保夕,要知道,东宫历来都是*旋涡中心。
  好在李凤娘知趣,在父皇的训斥和劝谏下,有所收敛。可是,我哪里能想到,这个女人阳奉阴违,她心里非但没有接受,反而从此对父皇埋下了深刻的怨恨。
  她确实是一个坏女人。为什么这么说呢?
  我可以从三方面来说明她的坏。
  第一,傲慢无礼。
  她一向对我父皇孝宗和皇后谢氏无礼。有一次,皇后谢氏规劝她要注意礼仪。谁知她不但不接受,反而勃然大怒说,我是官家的结发妻子。这句话太狠了。因为谢氏并不是我的生母,她是由嫔妃册为中宫的。李凤娘此等恶毒的讽刺让在场的父皇气得七窍生烟。以前父皇还指望规劝训斥能有效果,现在他彻底绝望了。

宋光宗私房话:我怎么可能不疯—(南宋)(2)
第二,残忍毒辣。
  有一次,我洗手时,看到为我端盥盆的宫女一双手,这双手纤细柔嫩,精巧可人,引我长久注视。不料,这情景被李凤娘看在眼里。几天后,她派人送来一个食盒。我打开盒子一看,吓得险些昏厥过去——盒子里装的竟是端盥盆宫女的一双手。我的精神受到严重刺激,很多天,一闭眼,那双血淋淋的纤细小手就在我面前晃。
  第三,嫉妒怨恨。
  李凤娘对待一个宫女尚且如此,可想而知,对于我宠爱的嫔妃,她会有多狠。我感觉,她对我身边的所有女人都充满了浓郁的嫉妒和怨恨。还在东宫的时候,父皇赐给我一名叫黄氏的侍妾。我很宠爱黄氏,即位以后,我晋升黄氏为贵妃。这让李凤娘妒火中烧。只怨我不够警觉,总想她恨也罢,怒也罢,总不至于加害黄贵妃吧。但我想错了。那一天,我出宫祭祀,回到宫中,李凤娘派人来通报我,说黄贵妃突发疾病暴死身亡。我惊骇无语,悲痛至极,眼泪就流下了。我心里明知道这是李凤娘下的毒手,可是我没有证据,我无力去质问她,我的勇气湮没悲伤中,我觉得无比虚弱。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我怎么可能不疯?
  知道这个李后多么坏,多么毒辣了吧。我的父皇孝宗曾经和老臣史浩秘密商议,要废黜这个该死的皇后。可是,老臣史浩认为,废后的举措会引起天下的议论,使政局不稳。
  如果当时父皇不听从史浩意见,也许我的病也不至于越发严重。可惜,历史没有也许,没有如果。我的精神恍惚,时而清醒,时而混沌。有时候我自己也不知道身在何处,在说什么,在做什么。
  父皇为了给我治病,四处搜集民间秘方,照方开药,本来想派人给我送来,但又怕李凤娘阻拦,便打算等我到重华宫问安的时候,再让我服用。
  万万没想到,父皇的这个安排,竟让李凤娘以为父皇要毒害我。她极力劝阻我别去重华宫。别以为她这是为我着想,她是为了她自己。因为,在此之前,父皇不同意立我们的儿子嘉王为太子,所以李凤娘耿耿于怀,怕自己的皇后地位不保。在一次宴会上,李凤娘公然责问父皇,她理直气壮地说,我是你赵家明媒正娶,嘉王是我亲生的,为什么不能立为太子?我父皇气得拂袖而去。
  这之后的一年里,我不愿去重华宫见父皇了。因为李凤娘不断絮叨她的猜疑,她总是说我父皇要谋害我,这恐吓犹如咒语,让我不得安宁,醒着做噩梦,满口呓语。就在黄贵妃“暴死”当晚,父皇来看望我,我感觉他就像一个邪恶的影子,要夺我性命。我昏厥过去,人事不省。
  据说,我父皇见此情景,又急又气,召来李凤娘,训斥她,说你没好好照顾皇帝,所以他病成这样,他一旦有不测,我灭了你李家。
  接着,父皇还嘱咐丞相留正,让他劝我保重身体,如果我不听,就等我到重华宫时,他亲自规劝我。
  几天后,我病情有所好转,李凤娘却向我哭诉,她说你身体欠安,太上皇就迁怒于臣妾,打算诛灭臣妾全族,臣妾有什么罪过啊。
  哭诉完,她还告诉我,我只要一去重华宫,父皇就会将我扣留,从此不让我离开。我再次感到恐惧,我想起过去在东宫担惊受怕的日子,我有强烈的预感,父皇要将我这个皇帝废黜。这个感觉让我再也不敢前往重华宫了。
  在这个问题上,大臣们也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劝谏我,劝得多了,我也曾动心前往重华宫。便去和李凤娘商量,李凤娘总是危言耸听,我始终未能成行。

宋光宗私房话:我怎么可能不疯—(南宋)(3)
大臣们继续苦劝,有一次我差点就动身了,可李凤娘从屏风后突然杀出,对大臣们河东狮吼道:你们这些秀才要砍了驴头吗?
  很多大臣不敢再言声。只有宗室赵汝愚继续劝谏。他是我最信任的大臣,可我还是犹豫,对他的劝谏我是“出闻其语辄悟,入辄复疑”。
  就这样,关于过宫一事,李凤娘的挑拨阻拦和大臣的劝谏,让我在犹疑不决中反复煎熬。我的精神在夹缝中挤压,我怎么可能不疯?
  从绍熙三年始,我已经无法处理朝政。一应事务都由李凤娘代劳。所谓“政事多抉于后”。李凤娘掌握了大权以后,却没有兴趣参抉朝政,她的心思都用在为她娘家人捞好处上了。她封娘家三代为王,她的侄子孝友、孝纯官拜节度使。有一次,李凤娘归谒家庙,竟然将她的172个亲属都授为使臣。连她府上的门卫都补了官。这种滥施官职的行为,在南宋时期是前所未有的。
  如此一来,李氏一门的权势越来越大,他们拥有巨额的财富,家庙的卫兵比太庙的还多。他们儹越规制,气焰十分嚣张。
  而这一切,都是我这个精神时而正常、时而反常的疯皇帝所赐。
  再羞于启齿我也要说,在两宋历史上,患有精神障碍的皇室子弟并非我一个。太宗的弟弟赵廷美、太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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