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罪-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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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父亲的角度,他要制止太子伤害李世民;站在皇帝的角度,他又不愿废黜太子改立李世民。 。 想看书来
大唐宫廷第一血案—(唐)(4)
你可以是一个好皇帝,也可以是一个好父亲,但你不可以既是好皇帝又是好父亲。这就像夹在婆媳矛盾中的男人,整个儿一“双面胶”。
李渊的处境比“双面胶”更糟糕,他有三个儿子。小儿子李元吉也不是庸人,秦王李世民手下有二十五员大将,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元吉。算得上元帅级人物。后来,李世民继承皇位,开创贞观盛世,在一些史书的记载中,故意丑化李元吉,说他有勇无谋,而且一肚子坏水。可见,谁手里掌握了枪杆子,谁就有了话语权。历来如此。
说到李元吉的坏,那是肯定的,可谁不坏呢?李世民和李建成的心眼儿少吗?手段不毒辣吗?皇宫水多深路多险慢慢蹚吧,你要没脑子没城府心里藏不住事儿,早晚当个冤大头。
说实在的,李元吉的智商并不差劲。一开始,李元吉和他的二哥李世民并肩作战。在当初平定窦建德的战役中,李元吉一直跟随李世民。李世民对他这个弟弟也很器重。因此,李元吉一直是李世民这边的。可是到了武德五年,高祖李渊派遣太子李建成*刘黑闼,李元吉跟随前往,在这次征讨中,李元吉投靠了大哥李建成。
李元吉的这个举措,既不偶然也不突然。他倒向李建成一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两个哥哥对于皇位继承的争斗,已经半公开化。论战功,他不如二哥李世民;论政治资本和名声,他不如大哥李建成。如果要图谋皇位,就必须投靠更有势力的一方,联合起来击溃另一方,回头再与胜方较量。这孩子成语学得好,知道什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于是,李元吉评估李建成和李世民两方的势力。
首先,李建成是嫡长子,名正言顺的太子,东宫整体实力很强;而秦王府虽拥有谋士良将,但毕竟没有一块光鲜的牌坊。很显然,东宫的含金量比秦王府高。齐王府与东宫联合,其优势明显大大胜过秦王府。
其次,李建成的性情相对温和、宽厚,容易相处;而李世民执法严明,眼里不揉沙子,一盆火似的性格。李元吉*散漫惯了,在李世民手下混事儿很难。
这么一盘算,李元吉决定下注——投靠太子政治集团。
对于这场赌博,李元吉是有信心赢的。身边又有小人忽悠他,说您这“元吉”二字,合起来就是个“唐”字,什么是天意?这就是天意。先胖不算胖,后胖压倒炕,您才是大唐的真龙天子。李元吉不禁就有些得意。这孩子压抑得久啊,父亲李渊对太子和李世民的爱,显然胜过对他的爱。论功绩论威望论名分,太子和秦王都让他望尘莫及。被小觑和蔑视过的人,抑郁而不得志的人,久居人下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暗含一种报复心态。或许,正是这种报复心态形成了李元吉的政治野心。
就这样,李元吉和李建成联合,共同对付李世民。
于是,在武德七年七月,发生了一起谋杀事件。这一天,李渊为了缓和儿子们之间的矛盾,带上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三兄弟去南城狩猎。狩猎的时候,开展了一个有奖竞赛,李渊命他的三个儿子骑快马射靶比决胜负。恰好,李建成手里有一匹烈马,这匹马又肥又壮,性格外向,连蹦带跳,马善被人骑这话到它这儿算作废。李建成把烈马牵到李世民跟前,先给弟弟戴高帽:说你骑术最好,这样肥壮的马只配你来骑。李世民也没多想,跨上马就去追鹿,骑了没几步,马像失了前蹄,突然仆倒,把李世民摔出数步之远,他爬起来再骑上马,不料马又仆倒,反复三次。李世民这才咂摸过味儿来,这是太子想谋害我啊!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大唐宫廷第一血案—(唐)(5)
李世民怒气冲冲对身边的宇文士及说:太子想用这匹马来杀我,可生死有命,怎么能害死我呢!
李建成听到这个话,就让嫔妃向李渊进谗言说:秦王自称自己有天命,当为天下之主,岂有滥死之理!
同样的话,换个说法意思就大不同了。李建成希望李渊以谋反罪置李世民于死地。果然,李渊大怒,召李世民来见,厉声责备说:天子自有天命,不能强求,你何必这么急!李世民赶紧脱冠连连叩头,请求李渊把自己交付法司调查。恰在这时候,有司报告突厥入侵,李渊才免了李世民的罪过,和他一起商量如何攻打突厥。这事儿就算一笔画过去了。
如果说,“烈马事件”是李建成没有经过周密安排的即兴谋杀之作,那么后来发生的“毒酒事件”就是李建成和李元吉精心策划的一桩谋杀案。
这起谋杀发生在武德九年六月初一。“玄武门之变”的前三天。夜晚,李建成和李元吉密谋之后,请李世民到东宫赴宴。美其名曰联络感情,其实已备好毒酒等着要李世民的命。这个夜晚的气氛阴森压抑,席间,李建成和李元吉频频劝酒,李世民饮酒后,突然觉得心口疼痛难忍,由淮安王李神通扶着返回秦王府,吐血数斗,居然保住了性命。史载:“世民心中暴痛,吐血数斗。”这就是“毒酒事件”。
然而,以上两个事件并不是没有疑点。咱们看“烈马事件”,李世民三次跌落马下,李世民是骁勇善战的沙场猛将,他能不识别烈马吗?就算一时大意,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打马上摔下来?再说“毒酒事件”中的“吐血数斗。”《唐会要》明确记载,正元二年,京城斗酒150铜钱。据考古查实,唐朝的大斗容量相当于今天6公升,小斗容量仅相当于今天2公升。咱们姑且以小斗容量估算,也就是说李世民吐了七八公升血。不仅没死,而且三天后就生龙活虎,在玄武门发动政变,弯弓射杀太子李建成。这是什么样的身板儿啊?您觉得这可能吗?
这两个事件是否真的存在?是否完全属实?是一个永远的谜。但有一个事实无法回避,那就是太子集团和秦王集团的斗争在武德九年进入了白热化。作为皇帝的李渊,很清楚事态的发展,他想来想去,想出一个主意,把李建成和李世民两兄弟分开。他召见李世民说:你平定海内,功劳很大,我是想立你做继承人。但你想想,建成年岁大了,当太子也很久了,我不忍心夺去他的地位。你们兄弟又不相容,同住在京城必定要争斗,我派你回到陕西道大行台,驻扎洛阳,以后陕西以东都归你,仍然准你建立天子旌旗。
李世民听后跪地哭泣,以不想远离父亲为理由推辞。李渊却说:天下两个家,东、西两个都城,距离很近,我思念你就去看你,你思念我就来看我,不必悲伤。
要说李渊这主意不算釜底抽薪,好歹也是扬汤止沸,天下分给你们哥俩儿,一人一半儿,谁也别跟谁抢,好好过日子。
李世民没有办法,只得顺从父亲的安排。可就在他即将起程出发的时候,李建成和李元吉商议:李世民如果到了洛阳,又有土地又有兵。他要在京城待着,势单力孤,咱还能控制他,要办他也容易,这一去猛虎入林,后患无穷。
两兄弟这么一合计,决定想办法让李渊放弃这个做法。于是,他们暗中派人给李渊上密奏,说李世民知道要驻扎洛阳,欢天喜地。看他的样子,是不再回来了,笃定要自己称帝。同时,又派李渊亲近的宠臣去游说李渊,说明利害关系。李渊最终改变了决定。派李世民去洛阳的事就搁了下来。这时候的李世民已经被逼上了绝路,无论他有没有夺取太子之位的野心,都必须拼死一战。李世民不是没实力,也不是毫无准备任人宰割。看看太子集团和秦王集团的实力,就可以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大唐宫廷第一血案—(唐)(6)
先说秦王府,真是人才济济,武将谋臣个顶个儿地厉害。武将有尉迟敬德、段志玄、程知节、秦叔宝、侯君集等人。谋臣则以房玄龄、杜如晦、虞世南、孔颖达等十八学士为主。这十八学士,不仅仅是博学多才的知识分子,也是军事方面的智囊之士。一个团队,能力是一方面,关键得上下拧成一股绳,这才有战斗力。李世民团队也具备这种战斗力。历史上有句话,说是“自隋大业末,群雄竞起,皆为太宗所平,谋臣猛将,并在麾下”。而且,这些人相当忠诚,譬如程知节那样的忠良,抗旨也宁死不离开秦王府。
太子府也不是一帮乌合之众。在李建成的手下,杰出的谋士有魏征、王珪等人。并且还拥有2000长林兵,屯驻在东宫的长林门,东宫是李建成一方的基本阵营。
两方对比,可以发现一个问题,李建成身边实际上没有心腹,有重大事情要决断,并不是先同魏征、王珪等人商议,而是和李元吉讨论。就是说,谋划一个事情,李建成的谋士并不是从头到尾都参与其中。所以,太子集团只是靠李建成和李元吉两兄弟的智慧,而李世民这边就不同了,他身边始终围绕着三个心腹——房玄龄、杜如晦和长孙无忌。都是人精,两个人精抵得过四个人精吗?
再看双方的兵士。玄武门之变当日,东宫太子府这边有2000精兵,而李世民一方就很弱。《旧唐书》上有这么一段记载:“六月初四,公谨与长孙无忌等九人伏于玄武门以俟变。”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9个人对垒2000人,你还不够人一口吃的。好在还有另一段记载:“六月初四,建成既死,敬德引七十骑蹑踵继至。”掰指头算算,玄武门之变时,李世民手下的武将谋臣和兵士加在一起,也不过80余人。但是最终他赢了,他以少胜多。确切地说,这不是一次战斗,而是一次谋杀。更确切地说,这是一场兄弟间的相互谋杀,对亲情的残暴屠杀。孔子那一套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传统伦理观念,是否只是一种理想化的境界?人际关系中真有一种任什么也改变不了,摧毁不了的情感吗?
不得不说,太子府和秦王府兵将谋士的实力,仅仅是双方力量对比之一。还有另一种力量,就是后宫的力量。在这方面,李世民完全不是李建成的对手。这和他们父亲李渊密切相关。李渊晚年的时候,有很多内宠和嫔妃。其中有两个宠妃是李渊的最爱,一个是张婕妤,一个是尹德妃。对于父皇李渊的这两个宠妃,李建成和李世民的态度迥然不同,李建成利用太子的身份和她们结交,讨她们喜欢;而据旧史记载,李世民对她们从不曲意奉承。单就这一点来说,李建成和李世民性格里,都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狠劲儿,但李世民更坦荡、更大气、更男人。
性格决定命运,这话不是真理,却真的有道理。
张婕妤和尹德妃就在李渊跟前说太子的好话,传李世民的坏话。李氏三兄弟中,李世民其实是不圆滑的,或者说不善于适时妥协,应了关汉卿那句词儿: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当当一粒铜豌豆。这就够让两位宠妃讨厌的了,不光讨厌,还充满怨恨,怎么呢?因为这两位宠妃都和李世民有过矛盾。
先说尹德妃,这位宠妃的爹叫尹阿鼠,是个欺软怕恶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有一天,李世民的谋士杜如晦打尹阿鼠门前过,没有下马,尹府里一帮杂役不由分说把杜如晦拖下马就打。事后,尹阿鼠心里害怕李渊怪罪,赶紧来个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让女儿尹德妃到李渊面前告状说:“秦王手下的人蛮横无理,欺负我年迈的父亲,经过我父府邸,我父稍有些怠慢,就被他们痛打一顿。”儿子的手下痛打老子的丈人,这事儿说破大天去也是不孝,李渊愤怒之下也没调查,也不听李世民解释,就狠狠一通训斥。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大唐宫廷第一血案—(唐)(7)
李世民和尹德妃仇怨就这样结下了。
电视剧《贞观之治》里,把这个事儿搁到张婕妤身上,是不符合事实的。事实上,张婕妤和李世民的矛盾在武德初年就结下了。这矛盾说起来不起眼,只是为了一块田地。那时李世民当陕东道行台。“台”就是指在中央的尚书省,出征时,在其驻地设立临时性机构称为行台,又称行尚书台或行台省。在这个管辖区里,李世民有权处理所有事务。于是,他将辖区里的十顷田地赏赐给立了战功的淮南王李神通。要说这都不叫个事儿,可张婕妤恰巧也看中了这一大块田地,请求李渊下诏书将这块田地赐给自己的父亲。不就十顷地吗,李渊当即就答应了。可李神通不干了,这块地明明是秦王先就赐给自己的,凭什么你要我就给?不给,打死也不给。张婕妤哪吃这套,向李渊谗言道:陛下赐给我父亲的田地,被李世民夺去赐给了李神通。李渊为此很生气,他气什么呢?当然不是为一块田地生气。他气的是李世民,哦,如今你翅膀硬了,我的诏书成废纸了,你的指令成圣旨了,成何体统!提起这事李渊就不舒坦,向宠臣裴寂抱怨说,世民这孩子在外带兵,被他身边那些谋士教坏了,作风专制,不像是我以前那个孩子了。
从这些事件可以想见,李世民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境遇。太子齐王与他势不两立,后宫两名长舌妇争相诋毁。危机四伏!秦王府的幕僚们很害怕。骨干之一的房玄龄,当时任行台考功郎,考功郎这个官职,在六朝隋唐时期,隶属及其职掌的变化比较大。唐初的考功郎,与北朝略同,就是掌考课百官及考试秀孝,隶属于吏部尚书。做这个官,头脑当然很够用。精明的房玄龄对长孙无忌说: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一旦祸乱发生,就会血染宫廷,实在是国家的忧患,不如劝秦王“行周公之事”,使国家安定。这里的“行周公之事”肯定不是指做梦或者*。说的是西周成王初继位时,因成王年少,由周公摄政。结果周公的两个弟弟管叔、蔡叔不服,发动叛乱。周公经过一番*,诛杀了管叔,将蔡叔流放。
史称房玄龄善于谋略,杜如晦善于决断,合称“房谋杜断”。这个“房谋”真厉害啊,瞧人的论据多好——当年周公诛杀了亲弟弟。这对于李世民克服杀兄杀弟的心理障碍是一剂特效药。这里面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