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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大隋王朝-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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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他进言的幕僚,在胆量上兵不比他更出色,只是在逃跑上更具天赋而已。他在喊出了毫无斗志的陈军们的共同心声后,就抛弃了孔范,加入了第一批溃逃者的行列之中。
  “全完了!全完了!”呆若木鸡的孔范除了在心中狂叫之外,就连脚趾头都难以动弹分毫。战况在他的无能指挥下变得愈发对陈军不利了。或者可以说,他根本没有做出任何有效地指挥。因为现在的他,就连拯救自己的力量都丧失殆尽了。他只是呆呆得看着自己的军队被汹涌而来的隋军冲动、击破、踏碎。直到贺若弼的部将杨牙纵马杀到面前之时,才下意识得想到要抵抗那么一下。
  他的抵抗确实只有那么一下而已,比一只鸡在被杀前的挣扎还要无力的抵抗。但是杨牙显然看出他是一军之首将,所以只是用十分利索的动作将他从马背上打落在地,生擒活捉。
  主将的被俘所彻底瓦解了陈军的残存斗志,他们开始狂乱的奔逃起来,多数都在不辨方向的情况下冲入了其他友军的队伍,将许多不知情者撞倒在地后踩踏至死。从战后的统计来看,仅仅因为自相残杀和践踏,陈军就损失了近五千人。
  他们的行为在造成更大混乱的同时,也在扩大着隋军的胜利和陈军的败局。许多原本还有意抵抗的人也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跟着一起逃跑了。无论各路将领怎样阻止,甚至亲手斩杀了一些从马前跑过的败兵,也无法挽回这场注定要失败的战斗。
  “真是兵败如山倒!”
  冬际的晨风强劲地吹在萧摩诃的脸上,其间裹挟着的阵阵怒吼与悲鸣、刀枪的碰撞、箭簇的嘶鸣、马蹄的缭乱以及血腥的气息充斥了他的耳际和鼻端。从他的视线望过去,战场上逃亡的陈军和追击的隋军已经完全无法辨别。他的马前横七竖八得倒着数支陈国的军旗,有气无力地报告着失败的悲讯。
  “骠骑大人,再奋战下去已经毫无意义了!”副将陈禹在提醒他。
  “父亲大人,还是趁兵力尚未损失之前退回建康,笼城防守吧!”同临战阵的长子萧世廉也在劝说着。
  另外一位副将陈智深则沉默地立在萧摩诃的身侧,用警惕的目光注视着随时可能出现在附近的隋军。
  “回建康吗?”萧摩诃的声音比风更冷,“回建康又能做什么?”
  他似乎在问自己的儿子和部将,又似乎在问自己。从出兵前就笼罩在心头的不祥预感一旦变成了现实,他反而平静了下来。
  “难道……”萧世廉愕然望着父亲。
  “在我们出城的当天,你的母亲就被皇上招入内廷了。”
  萧摩诃很想对儿子说出实情,但话到口边,又不知该如何措词了。对于一个男人而言,这都是一个奇耻大辱的事情,无论如何也难以启齿。现在的他,与其说是对战况完全失望,不如说是对自己所侍奉的主君和国家彻底丧失了信心。
  “无论怎样努力,这个国家已经不可救药了。”
  他用尽量平静的口调对儿子和部将们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但我不打算投降于隋人的军门,因此唯有离开。”
  “离开?”陈禹追问道,“不回建康,又能去哪里呢?”
  “天下很大,何处不可去呢?”萧摩诃反问。
  “即使去往天涯海角,末将都愿意追随在骠骑大人身旁!”一直不作声的陈智深忽然开口了。
  “孩儿自当随侍!”
  “末将愿听骠骑驱驰!”
  在萧世廉和陈禹都表示了自己的支持态度后,萧摩诃就带领他的部队从战场的一角脱离了。在他们的身后,到处是肆意的杀戮与践踏,陈军的筋骨、肌肉、血流乃至精神被隋军所驾驭的无情战车碾压成一团又一团形状古怪、难以辨认的杂色渣滓与碎屑,散发着恶劣与凄惨的气息……
  

第二十九章 偏师决战(4)
“萧摩诃的部队已经撤退了吗?还以为可以与他大战一场呢!”
  铁蹄在胜利的尸骨堆间略显费力的踏过,一如行走于荒漠之中闪闪发亮的沙子上,贺若弼发出不满足的感叹。
  旋即,他收住叹息,用手中的长矛指向前方,下达了继续攻击任忠军的命令。然则,想象中的另一位劲敌却未展示出应有的表现,几乎是一触即溃,主将也始终不曾露面。
  “太弱了……”贺若弼在突破敌军核心之后也只是说了这句话,其表露出来的感觉就象客人对饭馆提供的酒菜水准表示不满的喃喃自语。
  员明了解主将的意思,即使在发生了致命溃败的前提下,由任忠亲自指挥的防御阵形不应该这么轻易就被突破的。
  “好像在敌阵之中没有发现那位倔老头的影子呢!”
  “如果是这样,那么就可以得出唯一的解释。”
  “是什么?”
  “任忠本人根本早已离开了他的部队!”
  贺若弼的猜测是完全正确的。自隋军南下以来始终力主抗战的任忠在整个战斗的过程中的表现在后世编写的史书中有着完全矛盾的评价。
  第一种谴责性的评价是:他在没有尽到武将职守的情况下就抛弃了部队并主动降伏于韩擒虎,是毫无武人节操的叛逆行为;而另一类评述则褒扬他为识实务的俊杰,避免了更多的无谓流血。不过,无论是哪一种说法,都足以认定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在投降后,又喊开了建康城门,致使韩擒虎虽然较晚投入战场,却抢在贺若弼之前攻入了陈后主的皇宫。
  最先接待他的人正是隶属于韩擒虎麾下骑兵队的花木兰。虽然已在杨广和麦铁杖面前暴露了原先的女性身份,但在其他人面前,她依旧保持着男装的外表。
  “这就是战争吗?”
  遥望北方发生战事的地方,除了蔽日的黄尘和忽远忽近,时大时小的人喊马嘶之外,根本没有任何足以造成感性认知的东西。然则,即使是这些,也会不时淹没于自背后传来的鼎沸人声之中:
  “可恶的家伙!毫无信义!”
  在木兰看来,这支在理论上被友军“出卖”的军队,现在活象一个受气的小媳妇,只能以咒骂来发泄郁积于内心的情绪。
  任忠出现在木兰眼前的时候,正是咒骂之声达到顶峰的一刻,这里的天空几乎被声浪掀翻了。倒是现在被认为是最大受害人的韩擒虎反而以出奇的平静之姿坐在胡床上与配下大将王颁下棋。听过消息,他不作一声,继续专注于打角上的一个“劫”。对面的王颁却怒不可遏,拍案而起了。从对陈的仇恨而言,王颁的反应也是相当正常的,所以包括韩擒虎在内的人都不觉得如何奇怪。
  没临大战之前下上一局棋,是韩擒虎多年来养成的一个习惯。尤其是在心情烦乱的时候,棋风反而愈发狠辣,但流连于黑白之间并不能使他产生如入桃源而忘返的感觉。拈子沉吟时,眼前的棋局就变成了纷繁复杂,金戈铁马的战场。这条白色的大龙是陈军的阵势,黑色的边与角就是隋军的阵地,游离于其间的那些黑白互见处就是短兵相接的搏杀。从棋风上说,韩擒虎属于稳健型的棋手,看似守拙归朴、平淡无奇的路数中,往往异军突起,陡现杀机。很多人都说,他在战场上的表现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与贺若弼大开大阖、咄咄逼人的风格完全是两个极端。然则,他现在的心中却正在检讨着自己的性格,因为他看到在战场这个大棋局上,贺若弼分明已经领先了一招。
  被竞争者超越,这决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所以韩擒虎也分辨不出自己的感觉,是焦虑还是愤恨,恼怒还是怨毒,亦或是诸般情绪都有一点呢?也许还不止那么一点点呢!
  “景彦!”他终于在举棋不定之后将白子点在了气眼上,“为大将者,最忌遇事心浮气躁。所以,要沉着。”
  这个道理,将门出身的王颁何尝不知。于是他尽量克制了情绪,但还是无法按耐住迫切的心情。
  “大人,快去向高相禀告一切吧!请高相将贺若弼治罪!”
  “现在?当我军胜势之际处置大将?你认为高相会怎么做吗?”韩擒虎连眼皮都没抬,就否定了这个提议。
  “但是战后应该会有所追究吧?不然何以肃军纪、正国法?”
  “谴责战胜者吗?这不是高相的风格。”
  “将军可以上书弹劾他!”
  “罪名呢?”
  “为了一己的功名,让五百名士兵去白白送死!”
  “如果判断无误的话,那只是一个迷惑扰乱陈军的计策而已。要知道,近来各路人马抓获的陈俘何止万数?把他们冒充为我军的士卒,任陈军割取首级以求恩赏,从而在敌军内部制造混乱,创造胜机。这是相当高明的计策。如果我们拿去做为口实,会被讥笑为愚鲁之辈的。”
  “会是这样吗?”王颁睁大了眼睛,脸上的神情半信半疑。
  “是与不是,本身并无差别。打仗总要死人的,以小损换取大胜,也是兵法的常识。比之白起、韩信做为来,只付出这么一点代价,应该算是菩萨心肠吧!”
  “无论如何,总是瞧不起这种使用诈术的行为!”
  “没用的,省些气力吧!”韩擒虎为自己取了一杯茶喝着道,“天下人的眼中只有胜利者,在胜利的光环下,正颜厉色地指责也会被当作嫉妒的阴风。”
  “那就请圣上来做出公断吧!当今圣上是可是千载难逢的明君啊!”
  “正因为今上是明君,所以不会做出拂逆人心的决断。”
  “难道说就这样任凭那个家伙在光天化日之下窃取功名吗?”
  “在功名的十字路口上,先起步者未必就是第一个到达终点者。”韩擒虎放下茶杯,脸上淡淡的。他的口气也是淡淡的,唯有眼神是坚决的。
  “大人莫非早已胸有成竹了吗?”
  王颁的愕然还未持续一分钟,任忠来降的消息已经由木兰的秉报呈现在他和韩擒虎的面前。
  “任将军深明顺逆大义,可喜可贺。”
  “老夫不惜背缚叛将污名来此,并非是来听空话的。”对韩擒虎的形式化回应,任忠报以冷淡的口调,“虽然战败已经成为必然的事实,但老夫还不至于为了一纸赦书前来阁下的军门行乞!”
  “那么请问阁下造访,究竟有何贵干呢?”韩擒虎的口调虽然平静,但内心却早已怦然有所触动了。一种突然发生的奇妙直感告诉他,预言中的人物已经呼之欲出了。
  “阁下也正在为功名旁落而烦恼吧?”
  韩擒虎并未规避任忠的单刀直入,用力地点头。
  “很好!子通公的坦率为自己赢得了时间和机会!”任忠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若是老夫有能力帮助您取得超越战败十万大军的绝世功勋,就不必再烦恼了吧?”
  “确实如此!”
  “那么请阁下率领精锐的骑兵随在下共同制压建康,擒获陈叔宝吧!”
  “需要多少骑兵呢?”
  “以建康如今的情况和在下的计划,只须五百兵力就足够了!”
  “五百人?”王颁惊呼起来,“会不会太冒险了?”
  “景彦在怀疑有诈吗?”
  “是否有诈,末将并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在下不喜欢他!”
  “我也同样不喜欢这个人,可他的建议对我来说,确实是一个不可抗拒的诱惑啊!”
  “阁下的意思,末将明白了。愿遂阁下赴汤蹈火!”
  于是,突袭建康的决定被迅速地付诸于行动。以王君廓和木兰所部的五百骑兵组成成的别动队由韩擒虎亲自率领,任忠以向导的身份走在队伍的最前列,紧随其后的是手提大刀的王颁,严密监视其任何异动的蛛丝马迹。这其中,唯一步行的人是紧跟在木兰身边的麦铁杖,他那双在翻山越岭的过程之中锻炼出来的飞毛腿奔行起来,足以追及任何一匹奔马。
  这支队伍巧妙地绕过各处发生战事的地方,贴着战场的边缘,一言不发、一丝不乱地向着建康城疾进,沿途即使遇到陈军的溃兵,亦只是将其驱赶开来,以免妨碍行军的速度。经过一段军旅生涯后,木兰也逐渐掌握了骑马的要诀,现在不仅能够跟上部队的行动,还有余暇在颠簸的马背上注意沿途的情况。这次,她终于得尝所望,平生首次如此接近战场。呈现在她眼前的是贺若弼军犹自奋力冲击陈军的场景,其势仿佛大海潮生,初看不过一线之渺,待得听出人喊马嘶,业已如江海怒潮,澎湃迫近。不过八千之众的全军,幅面却拉得极开阔,那凌厉无比的战意恰似急风骤雨般慑人心魄,任谁做了敌手也会在心中先生三分怯意。
  “贺若辅伯确非寻常之辈啊!”
  即使心存憎恶,韩擒虎的武人之血还发出了应有的共鸣。与此同时,亲自冲锋陷阵的贺若弼也从眼角的余光之中测知了这支向前突击的小股骑兵。他正要判断这支部队的来历和去向,却被迎面传来的厮杀之声打断了。
  敢于迎战的陈的护军将军樊毅,由于布阵靠后,因此虽然受到了败兵的冲击,但还是尽量整顿了阵列,做出坚决抵抗的姿态。因为他的阻击,暂时迟滞了贺若弼军的前进,无形中帮了韩擒虎的一个忙,以至于当他的骑兵冲到建康南面的朱雀门前时,贺若弼还在几十里外的战场上。
  这是二将争功之中最为至关重要的转折点。韩擒虎凭借名将的资质立刻将其牢牢把握。他已来不及再多说什么了,只是大喊了一声“准备攻击!”便猛催坐骑,直向前去。
  平静的他忽然变做暴怒狂啸的狮子,这样的变化连事先已胸有成竹的任忠都吃了一惊。
  “怎么突然就精神起来了?”他满脸都写着迷惑二字。
  “是啊,原本以为他是个平静的人呢。”始终对任忠抱有不信任感的王颁也情不自禁地附和着。及至省悟过来,他连忙换成了大声吆喝,“喂!没有说俏皮话的时间啦。快追上将军大人!”
  “不必担心,南门的守将蔡徵是老夫的旧部,只须一句话就能让他倒戈!”
  留下这句话后,任忠便摔开王颁摆出的一副臭脸,催马赶到队伍的最前列,对着城头大声喝道:“老夫任忠在此,尔等叫蔡徵出来答话!”
  城头上经过一阵纷乱后,传来了蔡徵的声音:“请问,真是任老将军吗?”
  “你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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