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阿瞒出道-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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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报道,峨眉山的管理员要给峨眉山猴群的猴王减肥,说是游人们贡献给猴子们大量的食物是好心办了坏事,造成了猴王更迭频繁。也难怪,猴王在猴群中享有优先进食权、优先交配权、优先享受下属的服务权,也就是可以舒服地躺在那儿,让几个漂亮的母猴挠挠痒啦、逮逮虱子啦、做做全身按摩啦等等。是啊,这样的生活,不先富态起来才怪。
大家先别羡慕猴王的幸福生活:“咱要是有猴王这福气……”
这猴王可不是易做上的,那是从尖牙、利爪、猴血中拼杀出来的王位,而且坐上了也不保险,不知多少男性下属盯着你这上司,猴猴欲除你而后快,个个都想取你而代之。一旦你被轰下王位,那就惨了,这时候你才会真正体验到什么叫非猴生活,此时你欲为普通猴而不可得也。到那时你的爱妻宠妃都会弃你而奉侍新猴,猴猴落井下石,并会发扬痛打落水猴精神,你这丧家之猴将会自绝与猴类,生不如死地走完你的猴生之路。
猴猴都明白这是必然的结局,可还是前仆后继,不怕牺牲,革命自有后来猴。
千万别笑话猴们傻帽,咱人们也不比猴们高明多少,猴王之位就是人类社会中的官,你见过有几个不想做官的?
肯定有人会说了:从古至今都有过不少不屑官位的“清高之士”!
千万别被古今那些所谓“清高之士”给忽悠了,像没登上王位的猴一样,那是表演给群猴们看的,骨头里都惦着当猴王呢。这点上人猴一理,没啥不同。
俺认为,令人们、猴们如此着迷做官的根本原因倒不是前面说的那几项优先权,应该是人与猴共有的对优势意识的迷恋,这是人人、猴猴都经不住的诱惑。
想想看,你可以随意的决定其他人、其他物种的意志,支配他们的行动,他们没有反抗的权利,对你的信口胡说也必须理解的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注意一下:幼儿园的小娃娃如果被阿姨指定当了一个管其他三个小朋友的小组长,也会童心无忌地露出得意神情。
所以,渴望获得对另一个人,另一群人的优势意识,是人与猴生来具有的本能。
就连狂傲千古的诗仙李白也没跳出这个怪圈,在接到让他赴朝廷做官的通知时,不禁诗兴大发:
仰天大笑出门去,
我辈岂是蓬蒿人!
得意之情意于言表,名句流传至今。
当一只猴子一旦成为猴王时,就算是踏上了一条不归路。不管是猴还是人,都没见过主动回头的。就以人来说,首先是心理上就承受不了,尤其是政府官员,做惯了极易成瘾,在位时众星捧月,风光无限;下台后门可罗雀,冷落无尽。不知个别老先生们是否有此体会?俺不敢替你妄言。反正曹操是切身领教了一回,济南辞官,孤身回京,就连上任时带去的两名亲随都没同进退。
也难怪,汉朝末年的就业形势这么严重,有谁愿意主动砸掉已经到手的铁饭碗?
这使曹操在感叹世态炎凉的同时,也意识到了建立一支自己的队伍的必要性。
至于坚辞东郡太守不做,曹操也绝不是当官当腻了,放着太守不干,莫非还想做皇帝不成?不敢说,就是想了也不敢说。俺讲的猴王的故事,相信老曹同志也体会到了,所以,这时候他就开始了做猴王之前的一切准备,比如,在老家垒好个窝,也免得到时成为丧家之猴。
再说了,曹操此前做了几天丘八,上瘾了,那多痛快!一呼千喏,人头可以当球踢,相较之下,那几个月的济南国相就显得窝囊了点,与其就任东郡太守,还不如在济南凑合下去呢。
最最关键的一点就是:现在曹操得罪的已经不单是一个宦官蹇硕了,参奏济南国八名县令,其实是与整个宦官群体较上了劲儿,现在已封侯的宦官们已经公开说他们就是济南国所有县令的后台,与这群心理变态的阴阳人为敌,是十分可怕的,因为他们的背后是皇帝,就算大司农老爸也保不了自己,还兴许连累父母,殃及家小。
除非像大将军何进一样,枪杆子在手,否则只要身在官场,就永远不会有安全感。
就算是一条龙也要等到二月二才能抬头,避小祸下乡,避大祸进城,蛰伏几年未必不是取胜之道。兵法云:为将者当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一动如雷霆,不动如山岳!有部电影的名字起得好:将军决战岂止在战场。
后来的魏王曹操这样为自己的辞官归田行文解释:
“故在济南,始除残去秽,平心选举,违迕诸常待。以为强豪所忿,恐致家祸,故以病还。去官之后,年纪尚少,顾视同岁中,年有五十,未名为老,内自图之,从此却去二十年,待天下清,乃与同岁中始举者等耳。”
是啊,东汉朝廷明文规定:年未满四十,不得举孝廉。曹操二十岁得举孝廉,本来就赚了二十年的时间,怕尔阉竖何来?——反正祖父曹腾早已归天,骂几句阉竖也不相干——走,回老家,暂时惹不起就暂时躲着,咱与你们比寿命,谁活得长久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子金山侃史之曹操——阿瞒出道 (23)
前几年,俺的一个朋友被莫名其妙地牵进了一个案子,这一闹腾就是半年,他被莫名其妙地在一个既不是监狱、也不是看守所,连拘留所也不是的地方疗养了半年。半年后又莫名其妙地被宣布:经审查是个好同志。
得知朋友安然无恙的获得自由后,俺专门设宴为他庆贺,设宴庆贺真心实意,还有一层意思没有说出来,就是俺的好奇心在作怪,想知道在“里边”待着是啥滋味,“里边”是啥模样,能吃饱吗,有没有人像电视剧里的狱霸那样每天揍他人取乐?
扯起了失去自由的这半年,朋友竟像突然长了学问,面色庄重,语藏禅机:
“人能有一段时间静下心来思考自己这一生,真是难得的机遇,我用了前三个月细细地回想了我走过来的三十年,想得我心惊肉跳,大汗淋漓,我犯了太多的错误,浪费了半生的时间,差一点把下半生也一起搭进去啊,后三个月我用全身心计划我将要进入的三十年,更觉得留给自己思考人生的时间太短了,人的一生哪能是三个月能计划好的?可惜啊……”
那神情好像在里面没住过瘾似的,能再多关他三个月就好了,神经病!
这两年俺也突然有了点空闲,才身临其境地体会到了朋友那番话的内涵,是啊,俺如果继续这么高兴地玩下去,或者被人民币牵着鼻子走下去,几十年后,地球照转,俺已成灰烟,到了必然要到的那一刻,是否后悔草木一秋,俺与虫蚁无疑!
曹操在中平二年(公元185年)也有着与俺以及俺朋友类似的机遇,开始有时间思考自己已走过的三十年,并且开始有条理地计划今后的三十年。
离开了朝局的漩涡,反而让他站到了时局的制高点,使曹操能够平心静气地俯瞰东汉时的中国。
这个腐朽的王朝已无可救药,他就要兴奋地迎接必将到来的乱世。
准备好了吗?时刻准备着!
他替自己惋惜,黄巾军中不乏英雄豪杰,为什么不能为我曹操所用?
他替自己庆幸,这个世界只信快刀利剑,我曹操明白的还不算太晚。
他一只眼盯住朝廷:汉灵帝像有预感似的,怕自己命不长久,开始了最后的疯狂敛钱:下令天下的州郡一律向朝廷上缴适合建宫殿的巨材大木、奇石花草,按分配数量解送京师,当地不产这些东西怎么办?以铜钱顶呀。巨鹿太守司马直实在缴不上了,请求减免三百万,竟被诏令来京治罪,罪臣来京走到孟津时,对东汉社会实在失去了信心和希望,怅然吞药自杀。
他另一只眼盯住大将军何进与宦官们即将发生的火并,中央高层的全武行大戏眼看就要开锣,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行动上曹操也没有闲着,他细心考察了自己的本家曹家及另一个本家夏侯家子弟中的可造之才,发现了几个值得培养的好苗子:善于组织的堂弟曹仁,忠勇远播的堂弟曹洪,以及曹休、曹尚、曹真,皆是可用之才;夏侯家的夏侯惇、夏侯渊更有大将的发展潜力,于是便着意结交,以备后用。
按《三国志·魏书》记载,曹操这三年“春夏习读书传,秋冬弋猎,以自娱乐”。
俺认为,此时的曹操未必有闲情“以自娱乐”,攻读兵书自不必说,“秋冬弋猎”应该是在做兵法上的实地演习,任何人都没有天生就是军事家的道理。
明末时的落第秀才牛金星在投靠闯王李自成时大大地俺拍了闯王一马屁,亲书了一副对联作为晋见之礼:
大泽龙方蛰,
中原鹿正肥。
用这副对联注释目前的曹操再合适不过,这只潜龙正蛰伏在沛国谯县,窥视着中原这头肥鹿。
现在邀请猎鹿的人找上门来了,冀州刺史王芬、南阳许攸、沛国周旌等人组织了个猎鹿公司,来拉曹操入伙,准备趁汉灵帝去老家河间点查隐藏的财宝时逮住这个荒唐天子,宰尽宦官,股东们分块鹿肉是免不了的。曹操心里雪亮,就凭你们几个刚长齐毛的兔子就想驾辕拉车?做梦吧!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们的入股邀请,不做这风险投资,想忽悠曹阿瞒是不容易的。
果然,汉灵帝正想离京的时候,一个周易高手出现了,提醒皇帝不能去河间,此行有危险,(《三国志》:太史上言:“北方有阴谋,不宜北行。”帝乃止。敕芬罢兵,俄而征之。芬惧,解印绶亡走,至平原,自杀。)
现在的曹操早已不是年轻时偷人家新媳妇时的曹阿瞒了,政治上逐渐成熟,文学上已臻化境,军事上不亚孙吴,智慧上看来已超过俺了。
人都常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句俗语在曹操的中平四年(公元187年)正好给弄反了,这一年曹操家三喜临门:
一、老爸曹嵩竞买太尉成功,进入东汉权利中枢三公行列。
二、曹操借此东风重返军界,仍任都尉,重掌羽林军。
三、借前两股东风,曹操迎来了最大的一喜,未来的皇帝曹丕出世了——正是这个将来的魏文皇帝让曹操做上了武皇帝——这应该是曹操三年蛰伏中最值得得意的作品。
子金山侃史之曹操——阿瞒出道 (24)
封建专制制度最大的特点就是它的掌权者的不可预测性,所有在这个政权统治下的人们都像在买彩票,摊上个好皇帝也就等于全国人民中了大奖,能安生地过几年日子了。要是遇上像桓、灵二帝这样的,那就只有跟着倒霉了,饿死个几千万是很正常的事情。
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凡当了皇帝的都想长生不老,活一万岁还不过瘾,还要老而不死地继续活下去,要万万岁,或者更多,万岁万岁万万岁,哪怕变成化石也要活下去。
愿望是美好的,可惜自然规律不照顾做皇帝的,还是该活多长活多长,甚至更短,只见过不少民间的百岁寿星,还没听说过百岁皇帝。在这一点上是不分好坏皇帝的,秦皇也好,汉武也罢,晚年都以不死为己任,众所周知,也都没成功。
荒唐天子汉灵帝更惨,连皇帝的平均寿命都未达到,三十四岁就走到了他的人生尽头,中平六年(公元189年)他幸运地、依依不舍地告别了他可怜的臣民,驾崩了。
在汉灵帝撒手西归前一年,还是做了几件事的:
一、他没等太尉曹嵩收回他买太尉的一亿铜钱投资,就坚决地把他赶下了台,使东汉政权少了个巨贪。
二、他把剿灭黄巾军立下奇功的皇甫嵩调出了冀州,赶到了西凉,你不是能打仗吗?和戎狄、羌人玩去吧,必要时也能扯扯西凉军阀董卓的后腿。
三、他把全国军事力量的指挥权交给了自己的舅子、大将军何进,一拃没有四指近,糊涂皇帝也明白几分,没全信宦官。
不全信宦官的,也不能全信亲戚,怎么办?社会在进步,军事指挥系统也要改革,他设立了西园八校尉,把皇宫的禁军及羽林军纳入其指挥之下,连全国最高军事长官大将军何进也不能染指。
谁是西园八校尉的头?就用自己最宠爱的小黄门蹇硕,于是蹇硕被封为上军校尉,成了西园八校尉的统帅,这下小黄门蹇硕连何进也不放在眼里了。
可蹇硕也不能全信呀,不要紧,掺沙子的手段可以解决这个连环难题,于是,何进的亲信袁绍被掺进来,做了仅次于上军校尉蹇硕的中军校尉。
还不保险怎么办?汉灵帝有的是办法,他把刚被轰下太尉高官职位的曹嵩的儿子曹操也掺了进去,于是,骑都尉曹操被突击提拔为典军校尉。
看见了吗?当皇帝的确够累的,得操多少心呀!
皇帝把曹操从骑都尉提到了西园八校尉之一典军校尉的职位上,使曹操从此进入了东汉朝廷的军事指挥中心,这对东汉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不大好说,但对曹操来说无疑是个好的不能再好的事,在朝廷里曹操终于有了说话的份儿。
现在好了,蹇硕和曹操这对夙敌成了最密切的同事,最直接的上下级,有时候现实最爱和人们开玩笑,让你哭笑不得。
蹇硕就高兴与这个杀了自己叔父的小子在一块共事吗?还真没表示什么反对。为什么?解释这个问题话就长了,请大家听俺细说。
权利这个东西就像个超级魔方,变化无穷;构成它的基本元素又极不稳定,不断的量变时刻引起令人瞠目结舌的质变;它是动态的,持续的在分化、组合、再分化、再组合的怪圈中流动,从古至今再到将来,永不会停息。
东汉末期中国的权利中枢是由一群人性变异的宦官构成,而宦官们往骨头里说是皇帝私人眷养的一批宠物狗,随着皇帝的更迭也就不断变换着宠幸它的主人,它们的忠诚度也就会根据主人扔给的骨头大小而处于起伏变化之中。
当皇帝还是个不懂事的娃娃时怎么办?天子的神圣性和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