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权:步步生魅-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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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琴的青鸢心思回转着,受不了苏颜歌和墨惜颜对他的漠视,他灵光一动,指尖下拨动的音律陡然一转,一曲驰名香河的流光飞舞》瞬时倾泻而出。
动人的音律传来,四周喧闹的画舫和伶人馆瞬间寂静了下来,纷纷觅寻着琴音的来处。|
经常在香河上晃荡的人都知道,流光飞舞》是倚翠阁的头牌青鸢公子的成名曲,至今为止,也只有他一人会弹,没人能学会。
传言,鲜少有人能请动他外出弹奏,除非能出价千金。
在香河上游荡的女子有不少是富家小姐,身上也不缺银子,但千金换来一曲,她们仍是会觉得不值。
香河两岸的伶人馆不少,其中不乏很多姿色不错的人,丢上几十两银子乃至上百两就能陪吃陪喝还陪睡,千金?玩别的人她们能玩不下十个,逍遥快活不下十晚,要她们为了听一首曲子而当冤大头,她们还没荒唐到那般地步。
今晚有免费的曲可听,她们自然是乐呵的,乐呵可以不用花钱便能听到她们一直想听的曲。
当然,她们更好奇这香河上何时竟来了位阔家小姐,居然会为了听曲而败家到这般地步,比她们还夸张,竟然花钱请了青鸢公子出来。
然而,墨惜颜本人并不知道这位青鸢公子的大名,也不知道请他出来要花这么多的银子,她只道是苏颜歌为了替她饯行,便花了那么十来两银子请了个香河上小有名气的人弹曲给她听。
她对这些太具格调的高雅艺术没什么造诣,除非是遇上某些特别有感触的曲子,听起来会觉得感动之外,其他的,对她来说没什么差别,有时候,甚至会觉得吵。
墨惜颜两只眼睛淡漠地瞅着那些突然便安静了不少的人,不知道他们的视线都在扫些什么。
忽听周围的空气里似有什么歌声在回荡,她侧耳一听,随即秀眉一蹙,脸色有些青灰。
这声音……咋那么阴阳怪气儿似古代那些宫廷里的太监?太阴柔了吧?
侧首扫了扫弹琴那人,不,应该说正很投入地弹唱的人,她拧着眉看向苏颜歌,低声问:“你觉得……他唱得好听吗?”
苏颜歌回视着她,配合着她低声反问:“你觉得……不好听?”
墨惜颜想了想,若她不表明自己的真实感受,而苏颜歌又喜欢听,那她岂不是要一直听那可以杀死她诸多脑细胞的歌声?于是便道:“我不喜欢,我听着难受。”
“难受?”苏颜歌扬了扬眉,“心里难受?”
墨惜颜偷偷瞅了瞅弹琴那人,回道:“听着身体不舒服。”
苏颜歌愣愣地眨了眨眼,有些好奇这驰名香河的青鸢所弹的琴曲到了她这里都变成了听着不舒服,那什么样的琴曲和歌声才是她心里所爱,便不着痕迹地试问:“你会唱吗?”
墨惜颜想了想,回道:“会一点点,算是五音不全。”
五音不全?苏颜歌有些不信。
外间传言他对面的人不学无术,什么都不会,可他所知的她好像什么都会,只是有些领域他还未曾有机会亲自证实,今日便想多打探打探,更想亲自证实墨惜颜所说的只会一点点到底是多少。
“那你唱一首让我听听,我让那位青鸢公子先歇歇。”苏颜歌说完,未曾等墨惜颜点头应承便坐直了身形,转身对弹琴的青鸢道:“青鸢公子,你先停一停。”
墨惜颜有些讶然,这人怎么都不问问她的意见便擅自做了决定?她好歹是个公主来着,而他心知肚明,他这胆子是不是也忒大了点?
青鸢没有料到有人非但会在他弹唱时一边叽里咕噜地小声议论,还会让他停下,心里是又惊又愤,十指僵硬地停在了琴弦上,面色沁凉如冰水般沉冷。
苏颜歌见青鸢停了下来,便回首看着墨惜颜。“你唱吧,今日,就让我和青鸢公子一起做个见证,看看你那所谓的一点点是指多少。”
墨惜颜倒吸了一口气,面色有些僵硬。苏颜歌凝视着她,温润笑道:“你我二人好歹交情不浅,我不计较私人利益帮了你那么大的忙,我这小小的心愿加请求,难道你也不愿答应?”
又是他不计利益帮了她那么大的忙。
这个人,为什么她就觉得他是故意的呢?
先帮她一个恩比天大的忙,让她不得不时刻谨记他的好,然后他便可以拿着他对她的“恩泽”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她做这做那。
虽然他的要求看起来都很小,很合理,可她偏偏就觉得不合理。
盯着苏颜歌看了半晌,在那双灿若明星的眸子里遇上了流星划过,看到了星云浩瀚,惊鸿一瞥黑宝石的璀璨,墨惜颜心里一震,悻悻地收回了探视,回道:“好吧,我唱。”
谁叫她欠了他的呢?
谁叫她还指望他继续帮她呢?
她现在不能得罪他啊。
他有那个权力,可以名正言顺地要求她做这做那,她在他这里,不过是个凡人,而不是那身娇体贵的公主。
墨惜颜在心里无声地叹息着,目光闪烁着,在脑海里寻思着有什么歌她能拿出来唱。
那些直白的情啊爱啊的,在这些思想保守的古人面前她不可能随便唱,别说她自己想着便会觉得浑身不自在,只怕听见的人,也会觉得头皮发麻汗毛倒竖。
苏颜歌瞅着墨惜颜苦思冥想的神情,黑亮如墨的眸中划过一抹柔和的光,耐心地等着对面的佳人启唇开唱。
青鸢浑身发抖的在琴案边看着,想要看看那人到底能唱出些什么,有史以来第一次被人否决,于他而言是一种侮辱,更是耻辱。
视线漫无目的的在房中移动着,触及面前的青梅茶,墨惜颜怔愣地看了半晌,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她抬首一笑,“我知道要唱什么了,不过,唱功不佳,你可不要见笑才是。”
苏颜歌双眸含笑,轻轻颔首,心里生出隐隐的期待。
想着自己的嗓音没那么空灵好听,只是清唱着实有些枯燥,墨惜颜想了想,从头上抽出一支束发的金簪,轻轻地敲在身前的杯子上试了试音色。
“叮……”有些清脆,又不是太过干燥的敲击声传来,她眸中一喜。
抬眸对着苏颜歌一笑,她旋即敛下眼睫酝酿了一下,手中的金簪轻轻敲击,红唇轻启吟唱道:“一壶青梅看落日戏水射云端,半杯酸楚听春风秋月柳絮红,斜阳照寂寞,谁知是将你盼,盼不到你早已发白鬓两端。
曾经想过为你从此一倾天下,了大半生却只能独自空嗟叹,昔日的风云,抵不上那半张,焚香拜月徒留几案上……”
苏颜歌本来只是有些期待,看墨惜颜取下发上金簪轻敲茶杯,心里的好奇便多了些,等着墨惜颜给他带来新的惊喜。
一曲始而心中惊,一句“半杯酸楚”撼动他心中半壁江山,“发白鬓两端”更是让他恍然间似是看到了自己苦等一生的凄然结局,隐在他心底的那丝悲凉,如风中的零星野火,死灰复燃般烧了起来。
他手中端着茶杯,呆呆地望着对面的人,眸中的光明暗交替千般变化。
他的手轻微地颤抖着,有几滴茶液漾出茶杯染湿他的手而犹不自知。
驰名香河两岸,闻名襄阳城的青鸢公子同样震惊,他从未想过歌竟然可以这样唱,可以就这般以金簪敲击茶杯配乐而唱,而那人歌声清丽婉转,简单的旋律更显她的声线柔美。
僵硬的四肢在柔美的歌声里慢慢恢复活络,青鸢的十指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仅以最单调的单音旋律为墨惜颜配乐,配合她的节奏。
周围的画舫里的人和两岸的伶人馆里的人本来正在诧异方才的琴声怎么突然就没了,离苏颜歌和墨惜颜最近的画舫里的人听见有声音从她们所在的那艘船上传出来,便悄声告诉附近的人弹琴唱曲的人在这艘画舫上。
周围很静,甚至比刚才还静,如万物沉睡的夜深人静时刻。
皎洁柔和的月光和灯笼里透出来的魅红光线相交叠,让原本喧闹无比的地段陇上了静谧色彩,清清浅浅的歌声回荡在静谧的空气里,悠扬婉转,就像天河里飘来的梵音,抨击着诸多人的心。
刚开始的时候,有人诧异唱歌的人为何突然变成了女子,为什么有女子会在这样的地方唱歌,这不是自贬身份麽?但听着听着,众人也释怀了,只是听歌,不去计较唱歌那人是谁。
离得远些的人,听得不是很真切,只能听见类似嘤嘤嗡嗡的歌声和零零落落的琴音,但看那些离得近的人露出沉醉的表情,他们便更想听清到底是什么人在唱什么歌。
歌声悠悠,灯影扶疏,一曲落而心湖乱,苏颜歌怔怔地看着对面笑容莹然的人,原本沉静如水的心乱了,如惊涛拍岸,暴风雨将至。
她这般……这般拨动他的心,叫他如何放手?
她有驸马,她有良人,更有在她心中占了一席之地的故人,他在她心中,可能占据那么一点点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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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2 重大决定
他一生心高气傲,只想找到那个可以让他仰而视之,奉为妻主的人,酒屋外偶遇,他只道她是个不同于其他女子的人,直到她偶然间道破“迷雾”玄机,才让他心生恋慕。|
可那时他也仅仅只是恋慕而已,未曾想过要那么快便将自己的一整颗心彻底交出去,因为他也有迷茫,也有害怕,害怕自己将心送出去后,换来的却是凌迟般的痛苦。
他原本已经打算放手了,所以才想在这最后时刻让她唱首歌给他听,留作余生回忆,可她的歌,让他心里想要将她牢牢抓住的想法愈发坚定,他该怎么办?想尽办法耍尽手段将她据为己有?
手段这东西,他不曾真正地使过,只是用了点皮毛将她拐来了这里,他若真想使手段,别说她有一个驸马,就是她府里全是男人也能被他全部弄出去,可这样换来的,绝不是她对待他的真心,而他要的,便是她的真心,只是她的真心……
“叮……”轻轻的一声收尾,墨惜颜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尔后抬起头来看着对面的人盈盈一笑。
“我唱完了。”她月眸弯弯眼神有些迷蒙,氤氲着浅浅的水雾,原本白皙细腻的脸庞透着胭脂一般的绯红色,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害羞的。
双眸一闪,苏颜歌怔愣回神,缓缓地收回目光,他在半空中举了半天的手僵硬地放下。
因为维持一个姿势很久,且没有任何支撑力,他的手有些酸,有些不受控制,茶杯里的茶便荡漾出来许多,湿了他的手,更顺着手背滴落桌案。
“好。”他启唇回道,音色因为喉咙的肌肉有些僵硬而略显生涩。
缓了缓,他又道:“你唱得很好。”声音比刚才活络了些。
墨惜颜有一瞬间的怀疑,她如果真唱得好,他何至于摆出这副像受了惊吓受了打击的表情?难听便难听嘛,有什么不好说实话的,有必要说谎骗她吗?
不过想归想,墨惜颜并未将心里的怀疑表现出来,而是调侃道:“不难听便好,我真怕自己唱得难听把你吓着了。”
苏颜歌微微勾了勾唇,不置可否,眸里的光似深海里的水,绽着不知是黑色还是蓝色的光。
那光太过惑人,墨惜颜有些被他眸中的光亮震慑,兀自别开了眼去,心跳有些紊乱。
两人各自沉默着,一人脑中思绪飞转犹如流光,琢磨着自己该何去何从,一人眼神飘向窗外,看着座座伶人馆淡出视野,伶人馆里高挂的红灯笼里透出的光渐渐淡渺,心房在寂静的空气里重重地鼓动着。|
画舫驶离了香河最为热闹繁华的地段,驶向沉寂的夜色里,琴案旁的青鸢公子沉吟良久,在反复思量了多次之后,终于决定站起身来,缓步走向桌旁的二人。
来到离桌子三步远的地方站定,他抱拳躬身,态度诚恳地道:“青鸢见过二位。”
突来的声响将两人从各自的思绪里拉回了现实,墨惜颜将目光从窗外收回,苏颜歌抬起头,两人的目光有刹那的交汇,但一接触便各自别开了眼,纷纷看向一旁躬身而立的人。
墨惜颜与这位苏颜歌口中名动香河的青鸢公子没什么交情,也不知道他此时摆出这般态度是打算做什么,所以她并未打算主动开口(和谐)交涉,而是等着苏颜歌自己主事。
眼角余光扫了扫墨惜颜,苏颜歌开口道:“青鸢公子这是做什么?”
青鸢直起身来,看了看苏颜歌,最终将目光对准了墨惜颜。“青鸢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这位小姐能不能答应。”
墨惜颜一听,愣了,怎么还和她扯上关系了?不情之请,她能答应他什么?真是奇了怪了。
眼含疑惑地盯着青鸢看了一会儿,她挑眉问:“不知青鸢公子所指何事?”
“青鸢一直自诩香河第一人,直到今日才知自己便是那井底之蛙,不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得听小姐一曲,青鸢恍然清醒。”青鸢侃侃说道,神色诚恳。
“青鸢自知小姐身份尊贵,而青鸢不过是香河岸边一介伶人,没有资格向小姐请教什么,但青鸢还是冒昧地想请小姐指点一二,告知青鸢如何才能精进琴艺。”
墨惜颜咯噔了一下,指点?她指点?她哪儿有那个才能?
“青鸢公子言重了。”她莞尔笑道,“指点二字诚不敢当,就琴曲方面而言,我远远不及青鸢公子的造诣。”
青鸢眉宇微拧。“小姐不愿意指点青鸢?小姐瞧不起青鸢的出身?”
墨惜颜眼角跳了跳,浑身的肌肉有一瞬的僵硬,“哪儿能呢?”
她勉强扯了抹笑,心里惊叹这些人的自我理解能力,总爱把自己的主观意识强加到别人身上。
虽然同为青楼出身,虽然同穿红衣,但眼前的这个人,她真的觉得比秋海棠差了不只是那么一点点。
不止容貌,不止气质,连性格也差。
“那小姐为何不愿意告知青鸢?”
墨惜颜的耐心已经被消磨得差不多,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