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权:步步生魅-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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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床上那人终于有了反应,但回应余旋珞的,是从那双妩媚的丹凤眼上翘的眼角溢出来的两行晶莹剔透的泪。
眼泪无声,却似落入玉盘的珍珠,颗颗敲击在余旋珞的心上,激起的,除了震惊便是震惊。
怔了怔,愣愣地眨了几下眼,待余旋珞猛然回神,脸上除了惊讶便是无措。“主子,你这是怎么了?公主她……公主她欺负你了?”
秋海棠缓缓地点了点头,哽咽道:“嗯……”浓浓的鼻音,一听便知道受了很大的委屈。
“公主她怎么欺负你了?她……该不会打你了吧?”余旋珞蹙着眉,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不可能啊,我刚才明明听见你们说你们在玩游戏的……”
秋海棠开始低低地抽咽起来。“哪有……哪有玩什么游戏,她……她根本……根本就……不正常……”
余旋珞一怔,“不正常?怎么不正常?”不是挺正常的嘛……
“她……她……”说了两个字,秋海棠便再也说不下去。
身躯颤抖着,他将胳膊从被子里伸了出来,右手颤抖着指着自己左臂上被烫伤的地方说:“你看……这些,还有身上的……都是她弄的,她根本就是个疯子。”
疯子?床边的灯火不是太明亮,余旋珞凑近秋海棠所指的地方,只看见原本光滑如玉的肌肤上,有明显的红色圆斑,似被什么东西烫过一般。
想着秋海棠的话,他又不放心看了看手臂其他的地方,只见秋海棠身上零零落落的都是红色圆斑,有的地方,甚至已经偏向紫色。
“这……怎么回事?”
“公主她……用蜡油滴我,呜……旋珞……你说,往后我们可怎么办?我不想活了。”秋海棠哽咽着,情绪有些激动不受控制。
“主子,你不要乱说,你若是不活了,奴侍还怎么活?”余旋珞心里乱糟糟的,却也只能竭力安慰。
“况且,主子的姐姐,奴侍的父母弟妹还在七公主手里,我们若出了事,只怕七公主也不会放过他们。为了他们,就算等在我们面前的是刀山火海,我们也得撑下去。”
说着,心中涌起浅浅的哀凉。何时,他们才能不用这般受人威胁?
秋海棠听着,心中的哀凉与悲痛齐发。“呜……”
一听秋海棠竟嚎啕大哭起来,余旋珞心中一急。“主子,你不要哭啊,外面可是还有人的,别让人听见了,那些人嘴巴都不严实,指不定明天会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
“我……我连哭都不行啊。”秋海棠万般委屈地诉说,手却是一点不敢怠慢地拉过被子将自己捂了起来,声音隔着被子传出,说不出的压抑和肝肠寸断。
余旋珞立在一旁揪紧了心,却词穷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瞅了瞅房屋中央的大浴桶,他特意压低嗓音柔声劝慰道:“主子,别哭了,早些沐浴吧,过会儿水可就要凉了。”
秋海棠双手拉着被子,依旧在哭。余旋珞心中无奈,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守在一旁,任由秋海棠哭到不想哭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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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墨惜颜回到畅园时,房间里的灯还没有灭,看着投射在墙壁上略显瘦削的影子,她挑了挑眉。
景墨?还没睡?
推门而入,房间里的人因为她的突然回来猛然一惊,扭过身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她笑笑,打趣道:“有这么惊讶吗?”
盯着她看了许久,待确定真的是她回来了,而不是因为自己心中所想出现的幻觉,景墨方才回道:“公主不是说不回来了麽?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后面的话,景墨很想问,却不敢真的问出口。
“我说的是没准,可没说一定。怎么,你就这么希望我今晚住在那里不回来?”墨惜颜微笑着,径直走向一旁的软榻随意往上一躺。
“……”景墨摇摇头,不知该用什么言语才能准确表达心中所想,又不让墨惜颜误会或者曲解他的意思。
“不是就好,若你点头,我就该怀疑自己在你心中是什么形象了,也该怀疑,你是不是很讨厌我这个人。”见到美色理智便飞到九霄云外的人,这是墨惜颜最鄙视的。
“对了,你不困么?怎么还没睡?”墨惜颜问着,眼珠滴溜溜一转,月眸中忽然窜上一层晶莹耀眼的光。
“你该不会是在想,你认识的我居然是这样一个人,见到美色就昏了头,明明知道秋侍君那人来府里的目的不单纯,竟然还要亲近他。”
景墨一怔,愣愣地摇摇头,脑海里思维处于混沌状态。那句“你是不是很讨厌我这个人”,就如一句咒语在他的脑海中盘旋,让他再也理不顺其他任何浅显易懂的话。
“噗……”从未见过他露出如此天然呆神情,墨惜颜扑哧一笑。“景墨,你若是不困的话,就帮我弄些热水来吧,我洗洗睡了。”
景墨陡然回神,看看笑得开心的墨惜颜,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噢,我这就去,公主稍等。”
眼看他的背影消失,墨惜颜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留下的,是郑重。
今晚的一出戏,那秋海棠已经被吓得够呛,她早就料到,就算是出身青楼的人,看见sm这样的玩意儿还是会怕。
从今往后,秋海棠估计会见到她就想躲,她再也不用担心他会整天主动黏在她身边窥探她的**。
至于七公主那边,她也不怕秋海棠会告诉七公主她是个变态,对那方面有特殊的嗜好。
一旦秋海棠说了,估计七公主会更欣喜,会认为她离储君的位子更远了,相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还会认为掌控了她的一个把柄,可以用在非常时刻抖出来,让她于皇位彻底无望。
换言之,她今后的生活会安稳一些,因为少了一个会时时刻刻处处针对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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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际弥漫着一层厚厚的黑云,阴沉沉地压着九州大地,似有暴风雨即将来临,疯狂洗涤九州沃土。
这日,金銮殿光线黯淡,似黑夜袭来之前仅剩一点能看清双手五指的光,连人的脸都只能看到个模糊的轮廓,表情是奸是诈难以分辨。
直到宫侍搬来几颗夜明珠置于大殿两侧的六根盘龙柱上,这素来庄重威严的朝堂,才有了几丝明亮的气息,不仅是光线变得明亮,连无形笼罩于朝堂的黑色气压也被驱散了开去。
随着高台上明黄身影款款走来,台下的人瞬时跪了一地,模样端谨肃穆。墨惜颜跪在其中,与众人一般神色,不敢造次。
待站起身,她头颅微垂,视线直锁住她脚下的那一尺三寸地儿,默默听着墨芊月和官员们的互动,时不时装模作样地点点头,心思却是一半在朝堂,一半神游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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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看来,所谓朝会,不过是个放大版的戏台。
不同的是,在这里唱戏的,是那些学过各种经史子集,自我标榜学富五车的惺惺作态之人。而唱的戏,则是口蜜腹剑明枪暗箭,谈笑风生间将对手置于死地。
正当她听得昏昏欲睡之际,女帝墨芊月突然提到一个让她头皮发麻的政题,让她不得不瞬间精神抖擞,将瞌睡虫全赶到九霄云外。
“诸位爱卿,你们可看清今日的天了?这黑云压城之势,只怕南方又要有连绵暴雨降临了。上次李爱卿提到要预防水患,一段时日过去了,不知众爱卿可有想到万全之策?”
话落,原本还算热闹的朝堂顿时鸦雀无声,那些方才还在交头接耳悄声议政的官员们纷纷低眉垂眼,神色恭谨得不能再恭谨。
墨惜颜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在脑海中默默祈祷:菩萨保佑菩萨保佑,保佑我不要再被提问了,再被提问我可就要死了,菩萨慈悲菩萨慈悲……
墨芊月凝着眉,目光深沉地缓缓掠过台下的一众臣子,凤眸深处暗光凝聚,似针般尖锐,似刀般寒凉,看得众人心尖一颤,心生慌乱。
半晌,才听她威严的声音响起。“怎么,这段时日诸位爱卿都很忙,忙到忘记了南方还有万千百姓在等着诸位爱卿奉计献策,解决那要命天灾?嗯?”
一声沉沉的“嗯”,如静寂无声的夜,从树梢滴入水塘的水,划破的,不只是宁静的夜色,更是人们平静的心湖。
众官员不自觉心想,陛下再度发问,难道是要发难了?最近,她们并没有提立嗣一事啊。
墨芊月目光继续平移,在扫到几位女儿时,便定在了几位女儿身上。“看来,我泱泱昭阳,该多招纳能人异士,换换水了。”
此话一出,文武百官顿时犹如烧滚的油锅一般沸腾了。
如今,朝堂格局基本已成定局,且派别明朗,如若有新的权贵涌入朝堂,势必会引发新的权势大战。
也许,涌入朝堂的新势力,会有助于他们拥护的皇女最终夺得朝政大权。
但也有可能,这批即将涌入朝堂的势力,会颠覆如今的权势布局,会让她们从原本已经胜券在握的位置,顷刻间坠入万丈深渊。
陛下此刻提及,到底是何意思?她已经有了打破现今局势的决心,还是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殿上有人附和:“离三年一度的恩科没多久了,到时,应该能涌现不少有学识之人。”
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那人,是昭阳的中流砥柱,权相陌轻尘,心中的担忧不免又多了一分。
陌轻尘在朝堂上一直持中立意见,既不支持,也不依附任何一位皇女,对于她所管辖的三省六部官员投靠哪位皇女,她也一直不闻不问,佯装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一个人赞同陛下的意见,那些官员是真拿不准这到底是墨芊月和陌轻尘在唱双簧。还是一直保持中立的陌轻尘,心中已经有了想要帮扶的对象,这是想为她要支持的那人筹谋,培植势力。又或者,只是单纯地觉得昭阳确实需要注入新的活力。
墨芊月目光转向陌轻尘,声音沉敛:“那招贤纳士之事,就交由宰相全权负责了。”言简意赅的一句话,昭显了对陌轻尘的信任和看重。
陌轻尘出列,躬身道:“是,臣领旨。”
墨芊月微微颔首,旋即掉开视线,道:“眼下已到了二月,过不了多久就会迎来绵延雨季,既然诸位爱卿暂时想不到万全的法子,那预防水患的事,还得按照过去的方法处理。
以往,都是大公主主动请旨,率人修筑新的堤坝,再巩固往年修建的老堤坝,今年,不知孤的几位女儿和诸位爱卿,可有人自愿前往,去做那费时费力的苦差事?”
堂下众人闻言,俱是暗自交流着视线,一时无声胜有声。
大公主墨瑾瑜目光巡视一圈,见没人主动站出队列,连一丝的犹豫都没有便往旁侧移了一步,来到官员队伍之外,颇有鹤立鸡群之势。
“启奏母皇,儿臣愿意前往!”声音浑厚响亮,清晰传遍朝堂的每一个角落。
墨芊月向墨瑾瑜看过去,面色沉静,凤眸里,光芒却是幽暗深沉。“喔!吾儿愿意再度前往泗水,不怕辛苦?”
称呼带着一定的亲近,但只要是有心的人,都能听出墨芊月的话语里没有一丝一毫的亲近之意,相反,还带着些许凉淡。
“回禀母皇,儿臣不怕苦,只愿泗水一带的百姓生活安定,远离水灾侵害。”正义凛然的话,堂上的众人听在心中却是思量不一。
五公主以大公主马首是瞻,自然是褒奖似地点点头,还颇有些自豪的意味,因为大公主做的是件造福黎民的事。
二公主嘴角浮过一抹冷笑,心里嘲讽——墨瑾瑜,姑且让你得意几天,再过些时日,本宫定会让你死得很惨很惨!
六公主与二公主是一派,不屑地斜睨。三公主面色平静,七公主笑容温和,九公主墨惜颜则是一脸的漫不经心。
陌轻尘淡淡地睨一眼墨瑾瑜,眸中闪过一抹幽邃的光,其余大臣则是各有各态。
墨芊月神色不变,目光却是越过墨瑾瑜,往几位皇女集中的位置扫了扫。“其他人没有自愿前往的?”
沉敛的声音响过,回应的是满堂沉静,凤眸深处暗光一闪,墨芊月并没有立刻宣布她到底是同意墨瑾瑜去还是不同意。
过了一会儿,就在墨瑾瑜疑窦丛生,以为会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时,她开口,声音低沉如钟。
“既然大公主有心昭阳社稷,那便择日从国库领取库银两百万两,由御林军右卫指挥使玄鹊率五百精卫沿途护送,务必在雨季到来前修好所有堤坝,以保泗水沿岸百姓今年安然。”
“是,儿臣领旨。”墨瑾瑜躬身领旨,眸中亮光划过,那是志得意满,亦是某种计谋得逞的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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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墨瑾瑜回归队列,墨芊月问:“诸位爱卿可还有要事启奏?”
见堂下众人没有任何动静,墨芊月对着旁边的女使使了个眼色,那女使立即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众官员看了一圈,齐齐跪地:“臣等恭送陛下。”
待墨芊月离开,众人起身,墨惜颜眼尖地发现,除了陌轻尘,那些大臣均是动作利索地向各位公主围了过去。
忍不住多看陌轻尘一眼,陌轻尘却在这时向她看来,交汇的视线不禁一顿。
陌轻尘看她的眼神平和无波,但她就是觉得别有深意。
不想和一个纵横官场二十多年的人精来个深情对望,她赶紧移开了视线,只身一人悠闲地往外走。
陌轻尘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幽眸深处精光一闪。
隐隐听到身后有脚步声靠近,陌轻尘立即收回了注视前方的视线,只盯着脚下的那一尺三寸地,缓缓前行。
“宰相大人。”直到声音响在耳边,陌轻尘这才侧首看向追上来的人,一脸漠然。
“有事?”淡淡的两字,一听便没什么热情。
那官员笑笑,眼角的鱼尾纹亲切摇摆。“宰相大人,陛下方才说让你全权负责恩科来的……”后面的话,不知藏到了什么地方。
陌轻尘眼珠向上看,仔细想了想才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