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权:步步生魅-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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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想,也许两种可能性皆有,所以墨燃玉才决定暂时不取她性命,但她知道,这样的安然只是暂时的,总有那么一天,墨燃玉会神经质大发,除去所有她认为可能会危及她的皇权稳固的人。毕竟,篡逆得来的皇位,拿在手里怎么都是烫手的,心里难安。
散朝后,墨惜颜一如往常那般命人驱车赶往“六角楼”,去到她惯常去的那间雅间,做她近段时日每日到这里后都要做的事,点茶,点曲。
不动声色地扫了扫对面的雅间里几乎她们前脚刚到,后脚便跟着到的人,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
“叶护卫,把门关上。”她轻描淡写地丢出一句。
“是。”
房门关上后,因为少了外面的窃窃细语声和对面之人的贼眉鼠眼探头探脑,整个雅间立时幽静起来,因着房里的布置,让人由心到身的放松。
须臾,门开了,是六角楼的小厮,“客官,您要的茶来了。”
“嗯。”墨惜颜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即抬手将小厮打发了出去,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房中。
她在等,等不知何时会突然冒出来的陌玉檀,等之前送信给她的那人的第二封信件或者那人的亲临造访,也在等,宫蓝锦的出现。
她估摸着,时隔多日,再加上今早的劲爆消息,陌玉檀大概会来见她一面,和她说说近来的状况。而此前送信给她的那人,如果是苏颜歌,应该会给她来第二封信,她想借着今日弄清到底是不是他。至于宫蓝锦,算是她今日的首要任务。
昨日夜里,她仔细想了想宫蓝锦的反复无常变幻莫测,总觉得那人时而冷傲时而温和的态度,似乎,是在刻意告诉外人一件事,他没有将她放在眼中,但又在告诉她,他本人对她,并无多大的反感。
她不敢确定这是不是她的错觉,抑或是人在濒临困境时总爱往好的方面想,但她就是觉得,宫蓝锦的态度很反常,让人捉摸不透。
一壶清茶几许香,往杯子里添了一杯,放在鼻息下闻了闻,耳听窗户边忽然传来轻微的动静,墨惜颜抬眸看去,见陌玉檀翻窗而入,她扬了扬眉。
“来得倒是时候,不过,杯子只有一个,要想喝茶,你恐怕得等回府后再喝了。”
陌玉檀弹了弹衣袍上沾着的灰,尔后抬头看她,随即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杯子来,笑得狡黠:“有劳王爷费心了,我自己带了个杯子。”
连杯子都带了?墨惜颜心里讶然,但随即便释然。神奇之人随时随地都能让人感到神奇,一个思绪周全的人,能想到这些小事很正常。
不做多言,她伸手做了个邀请的姿势,陌玉檀心领神会地来到她对面坐下,主人似的自己倒了杯茶,开门见山道:“我来,是想向王爷汇报一下我这几日的招兵买马进度。”
墨惜颜幽幽地瞅着那只被某人随身携带,不知道有没有被某人带去某个人类解决三急之一的地方的杯子,在心里默默地数着上面可能沾染着的会致病的细菌种类。
某人觉察到她别样的眼神,放下茶壶的动作一顿,随即莞尔笑道:“王爷不必担心,我这个杯子很干净,我是用这方手帕包着放在袖袋里带来的。”
似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手帕很干净,某人特意将那张手帕拿出来抖了抖,还在她眼前晃了晃,道:“看,一点灰也没有,我昨儿个洗的,今早才拿来用的。”
墨惜颜若无其事地别开眼光,心道本王以为你很爱干净,至少会将那杯子用茶水涮一涮再拿来喝水,却没想到你直接用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宰相家的千金竟然这般不拘小节。
不想和某人讨论现代细菌学,墨惜颜岔开话题道:“好了,说正事吧,那些大臣,你联络得怎么样了?她们的态度如何?”
“王爷以为呢?”陌玉檀反问,一脸的不正经。“若是没有说动一个人,我还有脸来见你吗?”
墨惜颜挑挑眉,不语,示意陌玉檀继续说下去。
“那些大臣,都不是傻子。”陌玉檀嗅了嗅杯中的茶,大大地饮了一口,然后舒爽地吐了口热气。“她们心里和很多人一样,都是有怀疑的,只是没人挑破时,她们还能隐忍,一旦有人挑破,她们心中的愤怒,便如那蓄势待发的洪涝,只等某日冲破河床,湮灭某人的江山梦。”
“我是真心希望她们心中的愤怒,比那蓄势待发的洪涝还要猛烈。”墨惜颜淡淡道。
“愤怒,往往是无坚不摧的。”陌玉檀悠悠一笑,“看来,王爷也深谙此理。”
“如今朝中局势,尽在墨燃玉掌控之列,她的幕僚亲信太多,单单仅凭我们几人,那如星星之火一般的怒火,是不足以燎原的。”墨惜颜深深地看了陌玉檀一眼,“我们要做的,是将她的爪牙一点一点拔掉,缩小她的势力范围,如此,等到将来我们放火烧山时,可以立竿见影一举功成。”
陌玉檀点了点头,“看来,我得尽我的全力煽风点火,让她的幕僚亲信先被放入火海烤一烤,等烤到她们心惊胆战全身脱水时,我们这里可以给她们备点消暑的好茶,让她们凉快凉快,然后我再用我的三寸不烂之舌说动她们投诚。”
墨惜颜弯唇一笑,举杯示意,“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陌玉檀举杯相碰,笑道:“我等着放火烧山那日的壮举。”
“想必一定会很精彩。”
汇报完消息,喝完茶,陌玉檀翻窗走了,临走时还不忘带上她那只干净的杯子。
人去房静,墨惜颜望着窗外的茵茵绿叶,想着要反向收买墨燃玉身边的幕僚亲信这条路的艰难,不禁转起了手中的杯子。
要想扳倒墨燃玉,最直接有效的办法,便是掌控墨燃玉篡位害人的确凿罪证,然后昭告天下,再兴兵讨伐,唯有如此,她方能名正言顺地拿回皇位。
但精明如墨燃玉,绝不会留下任何确凿的证据等着她来搜集,那些可能知情的人,只怕早在墨芊月辞世,墨燃玉手拿假的圣旨坐上龙椅的那一刻,便已经从这世上销声匿迹了。
为今之计,她只能一边招兵买马,一边暗中查找女使的家人的下落,然后救出女使的家人控制在自己手里,让女使揭露这一切。
可是,茫茫人海,天下之大,墨燃玉,究竟会将女使的家人藏在哪里?他们现在还安然无恙地活在这世上吗?
第一卷 305 他要的不是感动
墨惜颜想了许多,什么最明显的地方便是最隐秘的地方,什么墨燃玉思维异于常人,不走寻常路,藏人也必定会藏在别人意想不到的地方,但想了许久,她也没能想出一个确切的结果来。%&*〃;
临近晌午,肚腹有些饿了,她便让叶护卫点了几道小菜,兀自一边吃着一边等,等那个迟迟不现身的送信人,以及那个迟迟不露面的宫蓝锦。
关于宫蓝锦,她其实并不确定他一定会来,她只是从他昨日的言行来判断,如果他真如她感觉到的那般是故意在人前不给她面子,打消墨燃玉对她的提防猜忌,那这个人,她说不定真能接近接近,而宫蓝锦,极有可能会来见她。
这种可能性虽然很低,但值得她等。
琴音袅袅,花香淡淡,不知不觉,墨惜颜已然吃饱喝足,但她等的人,不管是苏颜歌还是宫蓝锦,一个也没有来。
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也没来?那送信的人,即便不是苏颜歌,知道她收到了信,也该有后续动作才是,怎么就没动静了呢?难道当真是送错了?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见着苏颜歌以及宫蓝锦的踪影,墨惜颜不淡定了,有些急躁。
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她很想用力拍两巴掌或者踢上两脚,以此宣泄心中浮动的燥气,可顾及着肚子里的孩子,她不敢,只能忍着,慢慢将那股燥气压下,让它消散。
六角楼附近的一家酒楼内,注视着前来报信的人离去的身影,直到那人消失,扫了扫悠闲喝茶的某人,史浩南扬了扬眉,“你不去见她?”
淡淡地瞄了他一眼,宫蓝锦悠悠道:“现在啊……让她先等一等吧。%&*〃;”
“真不明白你到底想做什么。”史浩南双臂环胸,不解地看着宫蓝锦,“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见她的吗?怎么到了这会儿却改变主意了呢?”
“谁说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见她的?”宫蓝锦挑眉反驳,“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填饱肚子而已。”
填饱肚子?史浩南全然不信。眉梢微扬着,他睨着宫蓝锦凉凉地说:“这话你骗鬼还行,想骗我?道行还差了些。”
凉凉地扫了史浩南一眼,宫蓝锦不语,抬手一招,立即有人蹿到他跟前,恭敬地问:“主子,有什么吩咐?”
史浩南一见这阵势,立即放下环胸的手,双腿并拢,端正地坐得笔直,一脸讨好道:“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刚才我那是胡言乱语,你就当我是空气,我方才什么也没说过,成吗?”
睇着史浩南的双眸幽暗难测,须臾,宫蓝锦淡淡地开口:“去替本宫准备笔墨纸砚,宣纸,就用从西夏带来的那些熏有香味的。”
“是。”那人得令后立即转身离去,宫蓝锦则是端起身前的茶盏优雅地抿了一口。
史浩南瞧着宫蓝锦的动作,有些傻眼。
敢情,某人刚才是想叫人备纸,而不是让人将他捆绑了打包送回西夏?
心中暗自欢喜自己逃过了一劫,史浩南却再也不敢像刚才那般嚣张,唯恐宫蓝锦被他刺激后,真的命人将他捆成粽子送回西夏去,如此,他将颜面扫地,往后再无颜面对西夏父老。
稍稍收敛了自己的肆无忌惮,史浩南试探地问:“你拿纸是要做什么?”
宫蓝锦扫了他一眼,却不与他说话。
他瘪了瘪嘴,知道某人是懒得理他,眸子滴溜溜一转,想到某件事,他讶异地挑了挑眉,“你是准备给德亲王写信?”
昨夜寻了机会对宫蓝锦死缠烂打,宫蓝锦终于在受不了史浩南的软磨硬泡之后将他和墨惜颜的故事告诉了史浩南,史浩南在听完整个故事后,沉默了很久。
别人也许不懂,他却明白宫蓝锦当初酿那种酒出来的意义,也终于明白,宫蓝锦为何会对墨惜颜那般执著。
人这一辈子,要想找个与自己心意相通的人太难,好不容易寻到一个,如果换做是他,他想,他也不会轻易放手的,兴许,他会比宫蓝锦更疯狂。
淡淡地瞥了史浩南一眼,宫蓝锦不冷不热地回道:“既然知道,你还问?”
“你还打算用苏颜歌的身份给她写?”史浩南眉梢高挑,目光幽幽。
知道史浩南眼神里的意思,宫蓝锦没有说什么,只是在随从将笔墨纸砚准备好后,起身走到了案桌前,提笔写下与昨日的内容一模一样的信,再让人将那封信送去了六角楼,让六角楼的小厮偷偷地塞给墨惜颜。
虽然隐隐猜出宫蓝锦这般做的用意,史浩南还是忍不住问:“你为何不直接与她言明你便是苏颜歌?想你一国尊贵皇子,不远千里前来看她,她知道后,兴许会很感动。”
“我要的不是感动。”窗户前,宫蓝锦淡然却坚定地说。“我要的,是她的心里确确实实有我的位置,任地老天荒,永不动摇,无人能替。”
“可你这样做,会有效果吗?还不如直接一些的好。”
“有些事,唯有试过之后才会知道答案。”宫蓝锦双眸注视着远方,深沉如渊。
他之所以用苏颜歌的身份继续写信,是想试探“苏颜歌”这个身份在墨惜颜心目中的分量到底有多重,墨惜颜说她与“苏颜歌”连朋友都算不上,他不相信。无法从墨惜颜的口中直接得知事实,他便唯有采取这种旁敲侧击的方法来验证自己心中所想。
倘若墨惜颜心中没有他的位置,便不会在六角楼等着“他”的到来,如果她等了,那便证明,他在她心中并不是如她嘴上所言的那般,连朋友都不是。
他希望墨惜颜等她,此时,知道她在等他,他心中是欢喜的,却又害怕这样的欢喜如轻渺的梦,太过易碎,所以,他心中很是忐忑。
望着宫蓝锦的背影,史浩南耸了耸肩。“好吧,我没爱过人,所以,也许我说的话没有分量,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吧。
不过,我想说的是,有些时候,不要太过为难自己,这天下不止她墨惜颜一个女人,除了她,也许你会找到另一个让你一见倾心的人。”
无能九公主 306 便也值了
一见倾心,两见倾情,三见至死不渝。
脑海里想着这句话,宫蓝锦情不自禁地弯唇一笑,如明月洒过沧海,春风拂过绿洲。
曾经,他不相信一见钟情的,可自从见到了墨惜颜,他便信了。
若有人问他为什么偏偏就喜欢上了一个各方面都不是很出色的墨惜颜,他的回答是不知道,就是一种莫名的喜欢,宛如有种魔咒将他和墨惜颜牢牢地捆绑在了一起,连说“不”的机会都不曾留给他。
有人说,若说不出为什么爱一个人,那便不是真正的爱,可他却坚信,能列出条条框框说自己为什么喜欢某个人,喜欢某个人的什么地方,那便不是真正的爱,因为,说不定在未来的某一天,那些曾经吸引人的条条框框,会变成让人厌恶反感的负面。
要住进墨惜颜的心很难,可他不怕艰难,他愿意绕过千难万阻,最终站在她的面前,等着她说出要执他之手与他共老的话。
“不在一棵树上吊死吗?”宫蓝锦笑问,须臾淡淡道:“你这话说得太迟了,我已经吊在那棵名叫墨惜颜的树上了。”
史浩南浑身一震,随即只余叹息消散在心头。
但愿,那个德亲王,不是油盐不进的铜墙铁壁才好……
六角楼里,当小厮为自己换茶,再度偷偷塞一封信给自己时,墨惜颜的手抑制不住地有些抖,说不清是意外还是兴奋导致的。
挥了挥手示意小厮退下去后,她让叶护卫将门关了起来,看着手里和那日如出一辙,没有署名没有落款的信件,她心中忽然生出几许紧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