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白若兰-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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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敬安目光一暗,道:“二姐姐就嫁给了他们家亲戚,他们还想休掉我姐,上次姐姐落胎,捅了那贱人,我也在场。”
隋氏一惊,暗道也罢。若不是弟弟在场,二妹妹哪里能拜托那群人的牵制。
“你们不晓得那贱人有多坏。她出身烟花巷柳之地,唯有我那便宜姐夫才会觉得她好。二姐怀孕后万事小心,她处处气我姐,二姐为了肚子里的那块肉一直忍让。没想到……呵呵,还是让二姐着了道。众人都知道二姐姐虽然有嫡长子,孩子却吃坏了东西伤了嗓子,治好后嗓子发音特别粗哑,他便不爱说话,久而久之,言语表达特别弱,有些口吃,被人嫌弃。”
“哎,也是个可怜孩子。”隋氏擦了下眼角,她又想哭了。
白若兰急忙摸了摸母亲手背,说:“不过这样也好。彻底和那一家子决裂。省的二姨母看在儿子的份上狠不下心呢。”
隋敬安认同的看了她一眼,道:“我早就是这个意思。偏偏二姐犹豫不决。这次在子嗣面前,那一家子混蛋依然拎不清,二姐这才死了心。”
“你也跟着这个臭丫头胡说八道……”隋氏没好气的看着女儿。
“娘亲,事已至此,您还想让二姨母跟着夫家过呀。”
隋氏摇头,说:“但是被休可不成,我和你爹的意思只能和离。当年的嫁妆必须还给咱们!”隋氏大着肚子,还挺有气势。
“怕是那些东西早就被小宁氏姨娘家的亲戚们败光。”
“那就让他们用同等价值的东西来抵!”隋氏眯着眼睛,说:“你姑父刚从南域回京城,说是都叮嘱好了。”
白若兰点了点头,难怪如此硬气。不过如今的隋氏兄弟姐妹和十几年前可不一样了,两个男丁都长大成人有出息,并不是小宁氏可以随意拿捏。
“夫人,刚才还说道弟弟混事儿,怎么就又扯到二妹妹家事儿去了。”白崇礼提醒道。
隋氏立刻想起什么,热切的看着弟弟,说:“你想寻个什么样子的,姐姐帮你找。或者说是否有意中人?”
隋敬安蹙眉想了片刻,说:“我没有意中人。平日里跟着欧阳将军身旁的上官大人行军历练,都没见过几个女孩。不过我想……若是寻妻子。”他顿了下,脸上微热,道:“只要心地善良,能容得下衡哥儿就成。还有宇哥儿。就是二姐的儿子。若是二姐和离,她也才三十多岁,总归要寻个男人嫁了,宇哥儿就由我来养便是。”
白若兰心头一软,或许人缺什么就会对什么特别在意。隋敬安很在乎几个姐姐们。
“那怎么成,我孩子少,宇哥儿放我这吧。”隋氏接话道。
隋敬安笑了,浓浓的眉毛不再显得粗犷,反而多出几分道不明的柔情,说:“大姐,姐夫不能再南域呆一辈子……”所以说若是隋氏来养孩子,就要把孩子带到边城,隋家老二就算再嫁,也不能好几年不见孩子吧。
隋氏也体会妹妹的苦衷,谁舍得孩子远走呢?怕是二妹妹为了孩子都愿意再嫁!若是不嫁,二妹妹肯定无法回到娘家和小宁氏共处,难不成也要让安哥儿来养。这样的话,安哥儿姻缘就艰难一些,必须挑个性子柔和识大体想得开的姑娘。
“门第出身,弟弟有要求吗?”白崇礼问道。如今妻子最念叨的就是两个弟弟,大弟弟最要紧的又是混事儿,他必须办好。其实若什么要求都没有,就是最大的要求,没什么比随便最难找了。
隋敬安脸上通红,若不是喝酒了他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他摇摇头,说:“一切凭姐姐姐夫做主。”
“父亲那边,不会有意见吧?”白崇礼试探性的问道。小宁氏总归是家中名正言顺的主母。
隋敬安怔了下,道:“我和小宁氏关系水火不容,父亲早就习惯了。姐姐不知道……”他张开嘴又再次闭上,什么都没说。
“可是有什么事情?”隋氏不安的问道。
隋敬安欲言又止,扬起唇角宽慰道:“无事儿。”
白若兰心头一惊,这样子分明是有事情,怕是顾忌母亲身体状态才隐瞒着。有什么事情会让母亲无法控制的升起?
白若兰暗自琢磨,除了两个弟弟的安慰……小小舅舅隋敬衡吗?
虽然说安舅舅说衡舅舅有差事儿不能轮休,可是他们来苏州都有半年,也不曾见小舅舅登门。
隋氏立刻心里不安,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父亲为何就能放任你和小宁氏关系不计较了?你同我说实话么。”
白崇礼安抚性的拍了拍妻子后背,看向隋敬安。
白若兰想了下,插话转移话题道:“其实我觉得怀心姐姐和舅舅挺般配的。”她话一出,果然引起隋氏注意。
隋氏脸色一沉,说:“不可以。”
白崇礼蹙眉,倒是认真的在想这个问题。隋敬安本能的就想起午后时见到的那个柔弱背影,虽然他并不晓得那女孩的名字,却就仿佛知道白若兰说的就是她似的。
“你这丫头竟是胡说!”隋氏有些生气了,倒是不再追问弟弟刚才的话。
隋敬安莫名的开口道:“可是下午的时候……我遇到的那位姑娘?”
白若兰点了点头,她其实是胡诌的,不过是转移娘亲注意力。王怀心若是没和离,小舅舅是绝对高攀不起对方。但是目前她和离了,是否和小舅舅般配就成了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了。立场不同,想法也会不一样。比如她娘,这样子都快和她拼命了……就这般看不上怀心姐。
“你小舅妈不见得非要出身名门,但是至少必须是个干净的女子。”隋氏强调,瞪了女儿一眼。
隋敬安张开嘴巴,又闭上,脑海里却始终环绕着那女孩轻抿着唇角浅笑的样子。
第61章 马晓样
隋敬安垂下眼眸,那般好看温柔的大家闺秀,是他极少见过的。
为何姐姐说她不洁,莫不是名声不好?他见隋氏声色严厉,不再多言。
“总之,我的弟弟,不能娶个和离妇人!”隋氏目光坚定的说。白若兰不敢吱声,白崇礼也安抚着妻子,说:“兰姐儿和王姑娘好,就那么一说,你别当真。”
隋氏恩了一声,道:“弟弟,姐姐帮你寻个好姑娘。”
隋敬安点了点头,若有所思。一家人过了一个愉悦的夜晚,白若兰趁乱抿了口酒,感觉辣辣的,却并不讨厌这味道。白崇礼还给她倒了杯,然后被隋氏骂了一顿。
次日,王怀玉带着三姐姐给白若兰改的荷包登门拜访,她也做了个新荷包,上面绣了一只小狗,她拿给白若兰看,不忘记“讽刺”道:“我一直觉得自个绣功差,见到你总算是释怀了。”
白若兰没好气的翻个白眼,就不指望从王怀玉嘴巴里听到好话。
“兰姐儿,我听他们说你府上有小马?”王怀玉眯着眼睛,难得柔声道。
白若兰警惕的说:“是有两匹,跟着我从一路南下,如今长大了不少。你想干什么?”
“两匹,我一匹你一匹,正合适么。”王怀玉替她分配好了。
白若兰无语道:“凭什么给你骑啊,这两匹马就好像我的……好伙伴。”她脑海里浮现出李念凶狠狠的样子,若是知晓她把小白和小棕给其他姑娘玩,定会和她吵闹了。那么大的人了还小孩子脾气,为了清净,白若兰也不会出来遛马。
“若兰,你不想骑马嘛?”王怀玉诱惑道。
“想啊。但是我骑我的,你骑你的。”白若兰直言道。
王怀玉一阵懊恼,说:“我爹若是肯让我骑马,我还来求你干嘛?”
白若兰长大了嘴巴,哦了一声,说:“我可没看出来你是来求我的。喏!”她递给她两个荷包,道:“谁绣的好?”
王怀玉咬紧牙关,郁闷道:“你还不成么。”
白若兰灿烂的笑了,说:“这还差不多。不过马还是不能借的。我也是为了你好!”
王怀玉差点吐血,这是什么说法!
白若兰仿佛是她的天敌,她总是在她身上吃亏却不自知。
“姑娘,王家大姑娘来了。”绣雯站在门外,恭敬道。
王怀玉脸色一沉,嘟囔着:“我姐也是,看我跟看贼似的,我前脚走,她后脚就能跟着来。”
王怀心有些愧色的进了屋,道:“若兰,玉姐儿没打扰你吧。”
王怀玉瞥了瞥嘴巴,说:“大姐担心我什么,我是给她还荷包来的。”
“哦?没有提其他非分的要求吗?”王怀心仿若一眼看穿王怀玉的心思,说:“为何不多在外祖母家待几日,难得臻哥儿不用去学堂!”
“谁要和他在一起,他又不喜欢我!”王怀玉赌气道,眼底却有几分失落。
“臻哥儿是谁呀?怀心姐姐!”白若兰插嘴道。
“玉姐儿的未婚夫。”王怀心说。
“可是他对我好差劲,嫌弃我脾气大。”王怀玉不高兴的说,看向白若兰,道:“他自个有个情投意合的大丫鬟,被我外祖母给发落了,于是整天和我黑脸。又不是我处置的他的丫鬟啊!”
白若兰一阵头大,这话她可没法劝。
“成了,若兰家里有客人。你快和我回家去。白夫人打算让若兰休息几日,等过几天到了重阳节,我带你们去城里逛集会。”
“集会?”白若兰眼睛一亮,眨巴着看向王怀心,说:“定是有好多新玩意,新吃的吧。”
“瞧你那馋猫样子!”王怀心浅笑,摇了摇头,说:“我带玉姐回去了,省的给你家添麻烦。就这么说定了,都在家里歇几日,过阵子再一起玩。”
白若兰用力点了头,说:“集会时候一起去!”她强调着,生怕王怀心忘了她,饶是王怀玉这个杠头见她情急的可爱样子,也忍不住笑了,说:“真是笨,想做什么都是一看便知。”
白若兰翻了个白眼,居然被王怀玉说笨……明明她是大智若愚讨人喜欢好吗?她才不想王怀玉凶的那么明显……这可是真傻呢。
王怀玉被王怀心拎出去,不情愿的撅着嘴巴。王怀心没好气的训斥她一路,没有注意到白若兰院子外面的大树后面,站着一位高个子男人。
隋敬安也不晓得为何就来到了外甥女的院落外面,还再次看到了王家姐妹。只是此次那女孩不似那日温柔似水,不停的念叨中饱含着对妹妹难以割舍的疼爱。他何尝不是老这般念叨衡哥儿,隋敬安忽的有些动容。他记得旁人说王姑娘父亲是知府大人,她看起来也像是出身书香门第,若不是和离,他怕是配不上人家,如果说和离身份的话……
隋敬安犹豫着就走入了白若兰的院子,丫鬟见到他来了,急忙去知会姑娘一声。白若兰收起了荷包,听人说小舅舅过来,觉得有些诧异。
她急忙迎出来,说:“小舅舅怎么来了?不会是又迷路了吧……”白若兰轻笑,言语中带着几分亲昵。
隋敬安无语,道:“兰姐儿,我有几句话想问你,进屋说可好?”
白若兰犹豫了下点了下头,吩咐绣雯跟在身边。娘亲说过,以后万不能单独和外男接触,不管是谁,女儿家年岁大了是需要连父亲都避讳的。
隋敬安看了一眼绣雯,忽的有些开不了口。
白若兰和他彼此对望着半天,忍不住笑了,疑惑道:“小舅舅,你寻我到底有什么事情啊。”
隋敬安干咳一声,低下头,闷声道:“我想问……昨日你提起的那位姑娘的事情!”
白若兰怔住,看向绣雯,说:“去沏茶。”
绣雯应声,嘱托绣香和绣春在屋外守着。
白若兰小大人似的开口道:“舅舅坐吧,我没想到你竟还真能对怀心姐姐看对眼……其实昨天我都是随便说的,因为看舅舅不想和娘亲提及小小舅舅的事情,所以就打岔说了那么一句话。”
隋敬安脸颊通红,别扭道:“其实我怕夜长梦多,倒是想立刻定下一位姑娘。若那位姑娘如外甥女所说,是个温柔贤惠的,我想……我这边是没有问题,只是我这头的情况,烦请外甥女转告诉她。”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白若兰一时无语,回想起母亲大人的黑脸,她可不敢随便管小舅舅的婚事儿。这要是成了,还不要被娘亲骂死了。
隋敬安低垂下眼眸,说:“大姐一直不曾见过衡哥儿,我便没让他来。其实……衡哥儿腿脚不好,我怕大姐看了难受。”
白若兰心里咯噔一下,道:“小舅舅不如直言。或许我应高告知父亲,别到时候娘亲真会很难过。舅舅应该看得出,我娘亲多在乎你们……”
隋敬安轻轻叹了口气,说:“大姐为我和弟弟所作出的牺牲,二姐和三姐早就耳提面命,生怕我们会忘却。”
“所以你们才要过的更好,否则我娘亲真的会伤心的。”白若兰劝慰道。
“说起衡哥儿的腿病,还是七八年前,二姐家的宇哥儿重病说起。当时他吃了姐夫表妹的一碗草莓,然后满嘴就起了疹子,再然后发热,嗓子说不出话。我姐一夜间苍老许多,姐夫却不肯处置那贱人,八岁的衡哥儿没忍住去找姐夫说理,后来被打了,落下脚伤。”
白若兰震惊的看着小舅舅,他言辞云淡风轻,但是可想而知至今都能腿脚不好,当时岂不是废了整条腿。
隋敬安深吸口气,说:“过去的事情我不想提,总之现在我们都大了,也不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样子。衡哥儿也不错,他认了上官大人的一户亲戚做师傅,在军中行医。走路是完全没问题的,就有左腿有些蹩脚。日后我就算是要成亲,也定是要带着弟弟一起过,我的妻子必须能容得下我的弟弟。”
白若兰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眼眶却莫名发湿。没有娘亲的孩子太可怜了,她想起自己,一定要护住母亲性命啊……
“然后就是你二姨母的情况。这个兰姐儿也晓得,若是她愿意再嫁,那么我就照看着宇哥儿,若是二姐不愿意另嫁,我也是要带着她过活,说实话,嫁给我的女孩还挺吃亏的。我不晓得那位姑娘是否愿意……若是她不嫌弃我的亲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