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谜-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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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一脸疑惑,还很有点不以为然的萧仙儿,花仙子招手叫了她过来,坐下,有教无类,悄悄地跟她说:“小郡主啊,心里不爽,对不对?要你一个高贵的郡主去为一个卑贱的妾待低头,你是一百个不情愿,对不?唉,小郡主啊,你既然想嫁与王爷,你也得懂得王爷,否则的话,你将一生没戏!你跟去流求,又有啥意思?
小郡主,我告诉你,说实在的,王爷真是个好人。在王爷的脑中,有死者为大的观念,他认为,对死者表示尊敬,希望死者安息,可以超离这人间,是对死者的一种尊重。人都走了,即使有恩怨,也一笔勾销了,何况我们跟香娘并无严重的利益冲突,更无直接的对抗。死者长已矣,生者尚悲歌。木木王爷的这种态度,是对香娘的哀悼,也是对香娘所遭遇到的现下极不人道的妻妾制度的愤怒。
在你们中国,眼下的姬妾制度,堪称世界奇观。此一制度,打从母系氏族消失那天起,便开始萌芽,然后茁壮成长、势不可挡。用木木王爷的眼光来看,中国式的“姬妾制度”,是一种极度没有人性、极度残忍无情的制度。因为它将“阶级”带进了家庭、带进了同床共枕的人儿、带进了手足之情中间,强行把第0750章悲哉士大夫
血脉相连的一家人分成了压迫和被压迫的两类。这实在是对人性莫大的嘲讽。光从制度含义来讲,姬妾制度连阿拉伯国家的“四妻制”都不如。不能不说,这是以礼义标榜的国度、以儒家为大的“仁恕”之道背后的黑色的幽默、很是讽刺。
花仙子看了眼王木木,把王木木心中的所思,讲给了萧仙儿听:小郡主啊,其实中国古人很早就对姬妾制度提出了异议。《易经》言:“二女同居,其志不相得,曰革。”但是,远见卓识和人性平等;强不过享乐主义和dú裁**,姬妾制度不但存在,并且发展至今,已有了一套完整的规矩。在氏族社会时期,国中有“媵制”,这是一种氏族首领才有资格实行的婚姻制度。即女儿出嫁时,岳家必须以同姓侄女辈陪嫁。陪嫁过去的姊妹或女奴,自然属于“媵妾”。
再往后,“媵妾”普及了,法律化了,便正式出现了“妾”。妾在家庭中,虽然承担着生儿育女的义务,却享受不了“妻”的待遇。为什么呢?最初的原因很简单——为妻的女子,家庭出身都要高于妾。妾一般都来自卑贱低下的家庭,甚至是战败方奉献的礼品。因此,妻为“娶”,而妾为“纳”,娶妻时送到岳家的财物被称为“聘礼”,而纳妾时给予的财物,则被称为“买妾之资”。妾,至唐宋,法律规定:“妾乃贱流”、“妾通买卖”、“以妾及客女为妻,徒一年半。”
姬妾制度,原本就是拥有财富特权男子的享乐方式,他们又岂能让规矩约束手脚?于是,在“妾”之外,更有“姬”、“婢”、“伎”等等名目。每一个名目之后,都有一群生活在痛苦中的女子,“姬婢伎”,她们事实上就是妾,但是由于没有法律地位,她们的遭遇连妾都不如。香娘就是其中的一位。
唐之霍小玉,父为霍王,母是“宠婢”,故,父亡后,她连女儿的资格都被剥夺,母女俩一起被赶出王府,沦为鲳妓,郁郁而终。
唐之乔知之爱上了自己的婢妾窈娘,由于她身份低贱,身为官员的乔知之不能娶她为妻,便甘愿不婚。结果窈娘被武延嗣强夺,带着乔知之的情诗投井自尽。武延嗣迁怒于乔知之,竟将他诬陷入狱,家破人亡。
我们不说远的,就说这眼前的苏轼苏大人吧,他是个大文豪,文风豪迈,一代大家。很多人都知道他对自己的妻子王氏一往情深,一曲《江城子》令人潸然泪下。然而若是考察他对待婢妾的态度,可就足以让人目瞪口呆,不得不对他的深情形象另作评价。
苏大人一生姬妾众多,风**流韵事层出不穷,而他对这些姬妾的态度,则冷酷无情,完全如宗法制度,仅仅是将她们视作无感情的私人物品而已。苏大人贬官时,将身边的姬妾一律送人,甚至有孕之妇,他也无暇过问,这事我花仙子也想不通,床头人送人已是不堪,更连腹中是否有儿女都不暇过问,这是什么态度?苏大人一生累计的姬妾有数百人,其中最有名的莫过于王朝云。她是唯一一个没有被苏东坡送人、得以陪他流放岭南的姬妾了。然而当时的苏东坡虽然已经鳏居,尽管王朝云与他同甘共苦、尽管王朝云还为他生下了儿女,她仍然没有能够成为他的妻子,到她死后,苏东坡也仍然只是在她的墓碑上写着“姬人”二字。
在宋,苏大人因为是文人,对玩弄过的女性,也就无情无义而已。而有些权贵,甚至将杀妾剥皮食其肉,看着女性流着血,视花容失色为乐趣。如某宋将:“姬妾数十人,皆有乐艺,但小不称意,必杖杀之,而剥其皮,自首至足,钉于壁上,直俟干硬,方举而掷诸水。”
所以,我们的王爷,他的默哀,是对香娘的致哀,更是对现下的封建社会的愤怒,是对千千万万屈死的女性同胞的哀悼,是对当今的文官集团的虚伪自大的对抗,是对支撑这个体系的士大夫们的否认。所以,小郡主啊,你作为一个女性,你作为一个新流求人,你若想融入新环境中去,你得破旧立新,接受我们这边的理念,别的我也就不说什么了,真心诚意地低下你的头吧,不管那个姐妹是哪国人,不管那个姐妹是贵贱贫富,不管那个姐妹亲疏远近,你就在心中,由香娘而起,为这片土地上的女性朋友祈祷吧。小郡主,你现在是一意的想加入到王爷的家庭,可是,加入王爷的家庭生活,却不能进入王爷的思想情感,话不投机半句多,你说,你这能算真正的进入了王爷的家庭?说到这里,想想香娘,我想起了王爷书房里的一首诗: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有的人死了,
他还活着。
有的人,
骑在人民头上:“呵,我多伟大!”
有的人,
俯下身子给人民当牛马。
有的人,
把名字刻入石头想“不朽”;
有的人,
情愿作野草,等着地下的火烧。
有的人,
他活着别人就不能活;
有的人,
他活着为了多数人更好地活。
骑在人民头上的,
人民把他摔垮;
给人民作牛马的,
人民永远记住他!
把名字刻入石头的,
名字比尸首烂得更早;
只要春风吹到的地方,
到处是青青的野草。
他活着别人就不能活的人,
他的下场可以看到;
他活着为了多数人更好活的人,
群众把他抬举得很高,很高。”
……
9v1z第0750章悲哉士大夫
 ;。。。 ; ; 第0748章天真烂漫了
汴京中,后宫内,大宋国的一、二把手,大宋王朝最高的领导人,大宋国与士大夫共掌天下的掌舵人,这个年代的权力顶峰,高太皇太后和向太后,并排而坐。她俩跟前的案几上,有几份阅读过的奏章。这两个强势女人,看了七七八八的杭州来的奏章,在发愁。
首先,对于香娘事件,高太皇太后和向太后,很是无语!一方面,这两个女强人也知道,如今的年代,于士大夫、官宦富家、皇亲国戚,一个伎妓,一个下人,一个侍妾,就是一件物件,不是人,得不到人的待遇。这香娘要被物主赠送,在此时,并无过错,甚至是一种时尚,哪能就此指斥苏轼?但是,毕竟这两位眼下大宋国的决策者本身也是个女人,尤其是向太后,在生育这件事上一直很不满意的这位,见到将一个怀了自已的种的孕妇赠人,确是能叫人反感了。再说,交换妾妓,本是件寻欢作乐的美事,现在弄得一尸两命,这还美吗?虽说,妾待只能接受非人的待遇,她们就是一个物件而已,但你作为士大夫、作为当官的,也不能玩“物”丧志啊!弄得广大人民群众、贱民阶层对领导层和文官集团很是敬而远之,这哪像一个亲民的政权?这哪还能在大堂上高悬“爱民如子”?连自已的儿子都不爱了,还爱民?民心能向吗?
一向很是推崇士大夫、推崇苏轼的高太皇太后,自然不会为了一个妾待去指斥苏轼。何况,自已的一直在京的大弟高公绘昨天跟自已说了,苏轼要的那匹白马是赠送给自已去杭州发展经济的小弟高公纪的,真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一锅臭,连皇家也落不着好。
向太后知道高太皇太后的两个文盲弟弟,仗着是国公,很是拼爹、拼姐,强取豪夺,为非作歹。这次去杭州,要想挣大钱,就想起了房地产;要想搞房地产,就打造了个西湖整治概念;整治西湖的概念使得强拆强迁合理合法;在法律的保护下,在公款的支撑下,在佛印法术的威胁下,有理无理不在众人嘴里,历史是写历史的人写的,千古流芳,西湖疏浚,永成美谈。香娘只是被历史洪流冲刷掉的浮萍,尽管她也曾是个“公众人物”,可是,人微言轻,在本地官府的权威里,逝者如斯夫了!
只是,让两位女当权派为难的是,从杭州发来的奏章,除了探子关于香娘的悲剧,还有王木木对苏轼的弹劾。说,眼下的西湖疏浚,从项目立项看,就动机不纯,其中掺和着为风花雪月而伤农害农的争利,掺和着对湖田中种植茭农的驱赶,掺和着湖岸房地产的开发,掺和着浑水摸鱼的企划。弹劾中,王木木以大量的数据说话,提出此项工程中的账款模糊、财务混乱、科目重复、贪墨严重。至于乞开西湖状中所述之种种,言之有理,但却经不起推敲。至于其它的小官小吏为苏轼的歌功颂德,什么开六井啊,与民同工啊,等等,王木木也都以事实说明,这些均是给老黄瓜上的绿漆,阿谀奉承罢了。王木木说,苏轼,他是个有才的文人,作为一个文人,苏轼的诗词文章是有值得称道之处的;作为一个书法家,其书法也是很有过人之处的。但他不是一个合适的官员。他一定能成为士大夫的一面旗帜,他也一定将会对国体民本作本质上的伤害。他无疑是才子佳人心中的男神,他可并非是劳苦大众的福星救星。王木木的意思,苏轼是一道人文建设中不错的调味菜,但绝不能成为治国安民的主菜和家常菜。他也许能成为一个不错的助手,但他决计成为不了一个合格的舵手……
对于王木木的奏章,两个女领导,看得是一头雾水。先前,看苏轼的奏章时,就那满幅漂亮的毛笔字,就看得舒心;再看那文章,写得也是有血有肉。所以,他的《乞开西湖状》,他的奏请拨钱粮,我们都点头了。可是,看了木木的奏章,想想也是,你有钱,你去开西湖;你报灾荒,你还开西湖干吗?怪不得,侍御史贾易、杨畏、安鼎都说苏轼之言不可轻信,说苏轼为人不诚。
还有,木木提醒得也对,两浙路地大物博。即使局部地区有灾荒,你不是还有苏杭两个“天堂”?你不是还有“苏常熟;天下足”?你自已调剂一下,不就完了?干吗来“乞”?
两当权派现在对坐着,向太后说:“母后啊,苏轼此人决非好料,木木之言,言之有理。苏轼会‘作’,嘿,会哭的孩子有奶喝。”
高太皇太后则说:“看,向丫头,苏轼的才情多好!写得出如此美妙篇章的妙人儿,能是言行不一的无情无义之徒?”
向太后说:“母后啊,这不是才情的问题,这是人品的问题。比如,他怎么能把西湖中仅七里的长堤说成三十里?这不是在骗工骗款骗政绩吗?这不是在欺君欺民欺天下吗?”
高太皇太后说:“七里?说成三十里?这还不至于吧?想,苏大人手下大小官吏不少,整治西湖的项目又是公开进行的,他能扯这么大的谎吗?哼!谅他也不敢!所以,向丫头,这个长度尺寸,你就不要去怀疑了。至于骗工骗款骗政绩,我们给了他那么多的钱粮,如何用,还不是他一句话,他用得着来骗吗?至于政绩,他多写几首诗词,不是更引人瞩目吗?”
高太皇太后还说:“客观地说,对于苏轼的评价,应有一定的良知,应先抛弃个人成见,客观地看待他的历史地位。苏轼有其自身的局限,也有常人的**和喜好,所以,苏轼不是完人。但他是一个既普通,第0748章天真烂漫了
又有独特个性的活泼泼的人。他是一个有缺点,甚至严重缺点的人。但,苏轼作为一个文人,苏轼的诗词文章是值得称道的;作为一个书法家,其书法也是很有过人之处的。一般来说,苏轼可算是天真的人,他,显然城府不深,否则也不会仕途坎坷,甚至差点掉了脑袋。还有就是,我觉得苏轼更是一个洒脱的人。常话说‘字如其人’,如果说文章还能掩盖一个人的真心的话,那么一个人的字迹则更容易流露出他的本来面目,从现在能看到的众多的苏轼的墨迹和碑文可以看出,苏轼的字中处处都有一种不经意和洒脱,这是无法刻意做作出来的,也是学不来的,所以我说苏轼骨子里就有这种洒脱的天性。而具有这种天性的人无论多么聪明,也不会有多少心机与狡诈,因为在这种人的眼里看来,这世界上的尔虞我诈实在是不值得一提,所以必然会比较任性而为,让人觉得天真烂漫。作为一个官员,我觉得,他基本上是尽职尽守的……”
向太后说:“母后啊,苏轼这人的文才和书法,我也认可。但,他的官品,实在不敢恭维。我们说苏轼天真烂漫了,呵呵,就怕是我们自已真的是太天真烂漫了。有种人善于伪装,心口不一,凭诗书文字取人不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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