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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部分

后宫-甄嬛传(七部全集)-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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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槿汐依言谢过,烛火掩映下,倒也稍有欢喜之色。玄凌道:“李长,你这位爱妻如今可与你平起平坐了,你可要好生疼惜着。”

    我缓缓松出一口气,槿汐,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多的事了。只盼你以后平安喜乐,也不枉你为我受了这样多的苦楚。

    一众宫人见皇帝给这样大的体面给李长和槿汐,一窝蜂地涌上去给他们道喜。我欢喜道:“还杵着做什么,赶紧地向李公公和崔尚仪要酒喝去。”

    众人正闹着,外头有小内监跑进来磕了个头满面堆笑道:“给皇上道喜,玉照宫的徐婕妤诞下了一位小皇子,母子平安。”

    玄凌于热闹喧嚣之中几乎没听清,随口问道:“你说什么?”

    那小内监重重磕了一个头,大声道:“给皇上道喜,玉照宫的徐婕妤在申时一刻诞下了一位小皇子,母子平安。”

    玄凌喜道:“申时一刻,比淑妃的皇子还早了一刻出生。”他用力抱了我在怀中,大笑道:“嬛嬛,你听!你听!燕宜也为朕诞下了一位皇子呢。”

    我心下一松,她到底是平安诞育了她与玄凌的孩子,也不枉我一番苦心保她。然而旋即一紧,她生的也是个儿子呢。但是面上依旧和静微笑,“恭喜皇上喜得麟儿。”

    他喜得不知说什么才好,站起来交握着双手疾步转了两圈,倏然站住,俯下身看住我,“嬛嬛,你一回宫,就给朕带来了这么多的福气。朕真心谢谢你!”

    我从容谦道:“皇上过奖了。皇上天命所授,这福气自然是不用说的。臣妾倒觉得皇上今日连得二子可是极好的兆头呢,以后皇上定会有更多的皇子。就许臣妾先占个好口彩,先恭喜皇上了。”

    玄凌这才想起来问:“既是申时一刻徐婕妤先生下的皇子,怎么到现在才来报?皇嗣诞育之事也敢延误么?”那小内监一时被吓住了,忙忙磕头连说“不敢”。

    我在一旁劝道:“皇上息怒,玉照宫离未央宫极远,想来他们也是着紧赶来向皇上报喜了。大喜的日子,皇上可千万别生气。”

    那小内监忙道:“奴才已经一路小跑过来了,刚到时听说淑妃娘娘也诞下了皇子,于是未央宫的公公们也拉着奴才一同领皇上的赏,说是沾小皇子的喜气,奴才不敢不领啊。”

    我笑道:“可是皇上的赏延误了他们的腿脚呢,皇上还怪罪他们,真真是可怜见儿的。”

    玄凌哑然失笑,随口向那小内监道:“你起来吧。”

    我依在他怀中,轻声道:“皇上可要去看看徐婕妤?她此时一定也盼着皇上去呢。臣妾想二殿下一定和徐婕妤一样,长得极白净可爱。”

    玄凌略一迟疑,“那那里有太医看护着呢,朕再多陪你一会儿。”

    我笑道:“皇上要陪臣妾的日子长着呢,只怕皇上腻味。徐婕妤初为人母,皇上要多多关怀才是。”

    玄凌这才起身由小内监服侍着披上披风,含笑道:“嬛嬛最识大体,不愧是朕的淑妃。”他握一握我的手,“好好歇着,朕明早再来看你。”

    我唤了李长过来,道:“别只顾着自己高兴,好好送皇上去徐婕妤那里吧。”

    李长殷勤应了一声,一行人送了玄凌过去。
 


后宫——甄嬛传 第五部 35胜算
章节字数:8909 更新时间:08…05…03 10:39
    黑甜香沉的一觉,醒来已不知天光几许,花宜立在床前服侍我盥洗,口中道:“娘娘好睡,这一觉足有一天一夜。”

    我随意拢一拢鬓发,懒散靠在床栏上,含笑道:“难得能好好睡一觉。”

    花宜抿嘴笑道:“娘娘好会躲懒,这一觉下来躲开多少请安问候的烦琐事呢。”

    我想一想,不觉失笑,“是呢。本宫这一生产,各宫自然要来过一过情面。”

    花宜拧了一把热毛巾为我敷脸,道:“皇上只叫娘娘歇息,不忙受各宫娘娘小主的礼。”

    温热的毛巾叫人觉得温暖而松弛,我问道:“小皇子和帝姬呢?”

    槿汐一色簇新的湖蓝戗银米珠竹叶衣裙,整个人亦明快鲜亮了起来,笑着上前道:“皇上屡次来看娘娘未醒,便叫不许惊动娘娘,带了皇子和帝姬去太后处说话了。”

    我心中另有一重烦难事,只不便开口,转念一想甫出生的孩子尚不会睁眼,才稍稍安心,道:“皇上去也好。本宫一时不想见那么多人,何况她们不过是那些场面话儿,本宫也懒怠费神。若有嫔妃问起,就说太医要本宫多多静养。”

    槿汐会意,“这个奴婢会应付。沈淑媛、端妃和敬妃必是例外了。只是眼下得宠的滟贵人和胡昭仪不能不敷衍些许。”

    她提起滟贵人不过是笑语,我生生愣了片刻,痴想中心念如轮急转,蓦地想起她常常碧青色的裙衫翩跹,想起她爱惜地收集那样多的合欢花,想起她说“最美的合欢只在镂月开云馆”。。。。。。电光火石的瞬间,种种不经意的细节重叠弥合,心中如幽蓝闪电划过黑沉天际,豁然清亮开朗,竟原来--她有着和浣碧一样的心思。。。。。。

    清晰之下种种疑惑皆有了分明的答案。

    夜宴上中途缺席更衣的人,不只是我和胡昭仪,亦有她在其中,只是我不曾上心罢了。那首情意婉娈的“心悦君兮君不知”,果真是对“王子”而发的啊。

    而她那只温顺无比的“团绒”虽不伤人,可是它柔媚幽长的叫声却最能引聚群猫。更何况那一日,只要她稍稍留心,必能瞧出我掩饰不住的对猫的害怕。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若非是被她察觉了蛛丝马迹,何至于要对我下如此痛手。

    呼吸间有幽凉的气息流转,一丝一缝牢牢透进天灵盖里,须臾,竟是一缕浅笑浮上脸颊。

    他自爱他的,她亦爱她的,未必息息相关。而女子的怨妒之心,竟是如此可怖!

    我微微侧首,鲛绡团纱的落地帷帘将渐凉的萧瑟秋风漫卷在了外头,只余柔和的清盈似珠的荧光柔和闪烁,迷蒙若流水徜徉,只叫人觉得不真切。

    倒是浣碧进来道:“敬妃娘娘过来了,小姐可要一见。”

    我微微沉吟,阖眼思忖着道:“眼下我也不乏着,去告诉敬妃谢她的盛情,待我好些再亲自请她来小聚。”

    众人素来知道我待敬妃客气,她又是胧月的养母,身份自不一般,听我如是婉拒皆是纳罕不已。槿汐笑笑道:“皇上很快就要带皇子与帝姬过来,若敬妃娘娘在倒也不方便。”

    我微微一笑,只安静躺着养神。果然不过一炷香时分,玄凌便喜色洋溢地回来了,脸上的笑容还不及退去,见我醒来更添了一重欢悦。

    我含笑欠身,“倒有劳皇上先带着皇子和帝姬去给太后请安了。”

    他握一握我的手腕,笑道:“你我夫妻,还用说这样生分的话么?”又问:“可觉着身子好些了?”

    他这样亲昵的口气,我脉脉含笑道:“那么夫君劳累了,且喝口甜汤润一润吧。”

    他顾不得喝,喜滋滋道:“你不晓得咱们的孩子有多乖巧,乳母抱着到面前,竟一声儿也不哭,母后欢喜极了。”

    大约是起风了,监窗的树枝敲在朱色窗棂上“笃笃”轻响,欢快如鼓点。我委婉道:“徐婕妤生育二皇子极为辛苦,听闻又落了产后失调,皇上今日可也带了二皇子去给太后请安?徐妹妹必定欢喜。”

    玄凌提了提我盖在身上的锦被,仔细地掖好被角,笑道:“晓得你是顾虑周全的人,若不带沛儿去,燕宜吃心不说,你更要不安了。”

    我含笑沉吟:“沛儿?二皇子的名字可定了是予沛么?”

    他颔首,随手舀着盏中的银耳,笑道:“燕宜很喜欢这个沛字。”

    我嫣然莞尔,“丰足为沛,是很好的意思。臣妾听了也很喜欢。”我停一停,拉着他的手带一点撒娇的意味,“那么也请皇上赏个恩典,给臣妾一双儿女定个名字罢。”

    他笑着刮一刮我的鼻子,“朕斟酌了好久,咱们的孩子不比旁的,定要好好想一个极好的名字才不算辜负。”他微微垂下脸,脸颊有光影转合的弧度,无端添了一点柔情的意味,“燕宜自生产后就怏怏不乐,难得有她高兴的事,朕也自然会顺她的心意。”

    我微微觑他的神色,试探着道:“听闻徐婕妤产后失调,想来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好好将息着也就是了。”

    玄凌握住我的手腕,微微用力,“若真只是这般就好了,燕宜产后郁结不堪,唯有看见沛儿时才高兴些。因着这些郁结人也不大精神,朕知道荣更衣的事伤了她的心。”他略略有几分亏欠,“那日的事也是朕在兴头上莽撞了些,所以除了特例晋封她为贵嫔之外,朕也会好好替她择一个封号。”

    有片刻的沉默,我才要出言安慰,他却已然释然了,仿佛在安慰自己,“然而皇后说得也对,燕宜的心胸的确是小了些,不是嫔妃该有的气度。”

    我微微愕然--他的亏欠也不过如此,甚至不如天边的一片浮云。然而我只微笑道:“往后多历练着些也就好了,谁没有这样年轻的时候呢,何况徐妹妹又是这般冰雪聪明的。”

    玄凌不觉释然,顺手折下榻边青瓷螺珠瓶中供着你的一穗铃兰簪在我鬓边,含笑道:“论起诗书文墨来,燕宜大约是和你不分伯仲的,只政事文史不及你通晓罢了。”

    我闻言端正神色,低首道:“皇上殊不知妇人干政乃是后宫大忌,臣妾如何敢称通晓政事呢?如此说来倒是臣妾狂妄了。”

    玄凌亦正色了,摇头道:“妇人干政这句话原是防备那些心怀鬼祟、恃宠生骄的人,嬛嬛最能为腾分忧,难道多读几本政书就成了邪魅之人了么?!”

    我怯怯,忧然转首牵住他的衣袖,“臣妾能再陪伴四郎左右、诞下孩儿已是上天庇佑,如何敢不谨言慎行?譬如四郎方才的话,原本是称赞臣妾的,可是人多口杂、以讹传讹,安知他日臣妾是否会因此事而受宫规家法严惩,臣妾实在承担不起任何流言蜚语了。”向来天子明黄衣裳皆用金线织成锦绣山河,那金线本是织了金丝的丝线,不比寻常丝线的柔软服帖,总有一股刚硬气。

    然而我晓得,这世间的刚都能被柔克住。

    玄凌沉默听罢,不觉色变连连冷笑,“说起此事最是叫朕生气,你怀孕进宫之后多少流言在朕耳边刮过,说你腹大异于常人,所怀必定非朕之子。如今你诞下双生子,恐怕她们到了你面前连舌头也要打结了。”

    我掩袖依依而笑,“四郎这话好刻薄!听闻宫中诸位姐妹都曾想来给臣妾道贺,只是臣妾实在无力相见罢了。时至今日,相必众人的误会都已解了,大家见面时依旧能和睦就好。”

    玄凌微露鄙夷神色,“如今她们还有什么舌头可嚼,只得拜在你脚下俯首而已。成王败寇、表里不一,可不只是朝堂上的男人会用。”

    我伸手抚一抚玄凌的眉心,柔声道:“岂能事事尽如人意,面子上转圜得过就好了。”

    他仿佛在思索什么,眼底有浓密的柔情汹涌上来,他忽然拥抱我,用力地,“嬛嬛,你与朕是夫妻,但愿不会如此。”

    我牢牢望住他,轻轻低吟,“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只要四郎时刻相信嬛嬛,咱们就是至亲夫妻了。”

    他吻一吻我,有冰凉的触觉,触觉之外更觉他唇纹的凛冽深邃。我蓦然一惊,缓缓闭上了双眼。

    须臾的宁静,时光簌簌地随着错金小兽炉里的青烟袅袅摇过,似无声的风烟。打破这宁静的是玄凌的一句话,“朕一直有句话想问你,那晚你怎么会突然动了胎气就要临产,不是还有两个月的日子么?”

    我知他起了疑心,缓缓松开他的怀抱,捋一捋鬓角垂下的曼妙花枝默然不语。浣碧远远侍立在窗下,听得这话不觉唇角微微一动,见她方要启唇,我微一横目,已经笑颜如花,“浣碧去端燕窝来,嘴里发苦想吃些甜润的。”转首看向玄凌道:“大约臣妾身子重,脚步重些惊了永巷瞌睡的猫,那猫受了惊吓发昏撞在臣妾肚子上,虽说虚惊一场,到底是捏了把汗,臣妾以后必定格外当心。”

    他目光中的疑虑渐次深邃,“果真么?”

    “是”,我仰起头,眸光坚定而沉静,“皇上方才还说要相信臣妾,那么臣妾现下所说,皇上就该相信--没有旁人,只有猫。”

    他的目光良久滞留在我的面庞上,真实的如冰坚冷渐渐化作秋日静水般的沉粹无奈,他摩挲着我的面庞,“无论是人也好猫也好,朕明白你的意思--你不愿意后宫再起风波。然而。。。。。。”他的眸中骤然闪过一丝雷电般的厉色,“这事原本是无头乱子,你又执意不肯说,朕不深究也罢。只是种种是非都是出自那些闲极了的口舌,朕倒要好好瞧瞧,看她们还要嚼出哪些闲话来!”他怒气愈盛,“朕必要好好治一治,否则朕的后宫岂不成了流言肆意之所,传出去叫万民笑话!”

    我心平气和瞧着他,愈加低柔婉转,“皇上不要生气罢。后宫女人多,闲极无聊说几句是非也是有的,未必是有心。再论起来,后宫的事再大也不过是女人的事,自有皇后娘娘做主,皇上何必趟这趟浑水,反叫人落了偏心臣妾的口实。--终究,皇后娘娘是最贤德良善的。”

    最末的话,我说得轻缓,然而极诚恳,字字扎实落在了玄凌耳中。他不觉失笑,“你还怕落人口实--满宫里谁不晓得朕偏疼你,朕就是要她们晓得,才不敢再轻视你半分!”他停一停,眉心的褶皱里凝住了几分失望与不满,“皇后从前是担得起‘贤德’二字,如今也是耳根子软了,不知是否年纪大了的缘故。”

    我容色谨慎,“皇后娘娘丽质天生,保养得宜,望之如三十许人。”

    “三十许人?”玄凌轻轻一嗤,“皇后比朕还年长--昨日见她眼角也有皱纹了。”

    我静静听着不语,半晌才含笑道:“好好的说起这些伤感话来了。臣妾只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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