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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九云记-第30部分

小说: 九云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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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帅与提督收兵扎住,共议破城之策。提督道:“贼兵如此紧守,如之何可?”元帅道:“彼今穷鬼,不敢更出对垒。青城便是弹丸小城池,粮草不能久持,定然从北门脱逃,便以一支兵马埋伏北边城下,见倭兵出逃,一齐放炮鼓噪,使他不能首尾相接,自相蹂躏,不用追赶,亦可专胜,提督无虞。”提督道:“元帅神筹,人所不及。”元帅即发令箭一枚,遣一员大将,领三千兵,埋伏北门左侧,以待倭兵出城逃遁,发炮鼓噪,只将形势不战不赶,任他走路罢。大将领命去了。

    且说楚明玉被廖钢割他马半边,掀翻落马,幸得后军横拖倒曳,仅体命归阵,平秀突闭城固守。洛正道:“今明兵大闹,城池窄小,粮草乏绝,不可久支。今夜从北门弃城,退据泰安。

    这泰安城固粮足,休养将士,再图进破明兵。愿总兵深思。”平秀突道:“副总之言是矣,时不可迟。”是夜初更,左侧一齐结束,开了北门,不敢把火炬,黑影里潜出城门,才到数里地,一声炮响,火炮齐发,鼓噪震天,伏兵突出,一阵厮杀,擂鼓不绝,倭兵黑影里不知明兵之多少,无心恋战,只为奔突而走,自相践踏,直奔泰安州。及到天明计点,折了五六千兵。

    泰安府尹冠继俊,先前已赴济南,城中空虚,倭兵猝至,乘其不备,突入城中,剽掠备至,此扎败残之兵,闭城自守。

    城中百姓哭声震天,无不出城奔避。不提。且说杨元帅又得一阵,分兵守把青城,还入武定,安接大队兵马。功绩簿上,标写廖钢之头功,便行文书申奏,休兵息马,赏劳三军,时值严冬,朔风速吹,士卒呵冻,元帅为忧。

    督抚江有古禀道:“曾在益州西羌之乱,朝廷征讨剿灭,伊时朝廷颁赐纩衣十万件,才到济南,益州兵马已奏凯而还,天气未寒,纩衣申奏留置济南,尚此积在库里。今士卒呵寒,申奏朝廷,一面颁给士卒,正合事宜。”元帅大悦,一面送输济南库中纩衣来,颁赐三军,一面具由申奏。士卒欢声动天。

    元帅日与提督诸将佐设宴相贺。一日,元帅道:“今天气猛冷,年底尚远,惟当俟新年和畅,更图出兵。只可休兵安营,以养士气。”提督道:“元帅之教说得是。如今严寒,士卒俱冻,那里动大军?”于是元帅发令箭,分领原拨军马,各自屯扎,以备不虞。其余大队,守住武定,待到开年天气和畅,别行听调。话分两头。却说平秀突,一夜奔窜,真是慌不择路,才入泰安城,叹道:“俺为将数十载,未尝如此败北。难道出师无名,折将损兵,悔之无及了。”麾下一人高声叫道:“总兵,那里灭自己之威风,奖他人之志气!一番胜败,兵家之常。我营中有的是强兵猛将,这个童子蛮何足怕的。末将自引部下兵,剿他片甲不留罢。”平秀突视之,乃是先锋将吉乎飞,腿伤已苏,咬牙切齿,欲与报仇。平秀突便道:“你便是了的好汉。但今天气寒冻,冰澌载路,难以用武。且待春天,再商计策的罢。”吉乎飞唯唯而退。

    且不说吉乎飞大谈。再说元帅在武定,日与诸将佐探他倭营事,为只为犒休兵马。看看到离年不远,设宴赏犒。此时,逆风连日紧吹,四下里彤云密布,又早纷纷扬扬飞下一天大雪来。怎见得好雪?当日那雪直下到一更天气,却似银铺世界,玉碾乾坤。

    元帅登了营垒上,回望家国俱杳,禁不住思亲恋君之怀,咏了苏东坡“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之句,烫酒自酌,连到大觥,酒醺涌上,诗兴发作,便展了花幅,拿起端砚,磨好香墨,蘸笔起来,写下即景五言排律一篇。诗云:

    一夜北风紧,开门雪尚飘。

    入泥怜洁白,匝地惜琼瑶。

    有意荣枯草,无心饰萎苗。

    价高村酿熟,年稔府梁饶。

    葭动灰飞管,阳回斗转杓。

    寒山已失翠,冻浦不生潮。

    易挂疏枝柳,难堆破叶蕉。

    麝煤融宝鼎,绮袖笼金貂。

    光夺窗前镜,香黏壁上椒。

    斜风仍故故,清梦转聊聊。

    何处梅花笛,谁家碧玉箫。

    鳌愁坤轴陷,龙斗阵云销。

    野岸回孤棹,吟鞭指霸桥。

    赐裘怜抚戍,加絮念征遥。

    坳垤审夷险,枝柯怕动摇。

    皑皑轻趁步,剪剪舞随腰。

    苦茗成新赏,孤松订久要。

    泥鸿从印迹,林斧或闻樵。

    伏像千峰凸,盘蛇一径遥。

    花缘经冷结,色岂畏霜凋。

    深院惊寒雀,空山泣孤 。

    阶墀随上下,池水任浮漂。

    照耀临清晓,缤纷入永宵。

    诚忘三尺冷,瑞释九重焦。

    僵卧谁相问,狂游客喜招。

    天机断缟带,海市失鲛绡。

    寂寞封台榭,清贫怀簟瓢。

    烹茶水渐沸,煮酒叶难烧。

    没帚山僧扫,埋琴稚子挑。

    石楼闲睡鹤,锦 暖亲猫。

    月窟翻锦浪,霞城隐赤标。

    沁梅香可嚼,淋竹醉堪调。

    或湿鸳鸯带,时凝悲翠翘。

    无风仍脉脉,不雨亦萧萧。

    欲志今宵兴,凭诗祝舜尧。题罢一咏,尽日痛饮,至晚景无话。

    自此之后,屯驻军马。过了一旬,正是年除,送旧迎新。

    提督以下诸将佐,俱贺了新元,宴筵庆祝,几日尽欢。自此,姑不论军情之事。又过了月余,渐渐的云薄风轻,冰消澌流,马息兵休,正拟出兵搦战。

    且不言杨元帅出兵。先说了平秀突,在泰安州城门紧闭。

    过了年底,日与诸将计策,进攻济南。一日,剽掠民家女娘中,有一个美貌女子,年可十六七,腾空踏云,其疾如飞。平秀突仰视大惊,待他落下地上,便走近向前,问道:“天仙娘子用那个法术,这般的飞腾了半天的上呢?”那女娘也不羞涩,开言答道:“将军请安。一剑小枝,何足挂齿了。”平秀突知他异术,复道:“敢请娘子到里面营中,俺有说话的。”那女娘道:“将军要我怎么,难道明阵中金盒偷的来罢?”平秀突道:“神仙神子,如能立此大功,可以为压寨夫人,可以为千金酬功的呢。”女娘笑道:“百万军中大元帅之首级,只直千金了的?”平秀突忙掩口道:“嗳哟,俺之失了言。百万为酬,有何难的?固请到营中再言罢。”女娘道:“有语即说,何须再去?”平秀突不便强请,便道:“神女娘子,神通广大,半夜三更,闯入明阵,斩了那童子元帅一个头级来,使我得他锦绣江山,娘子不患做得皇后,同享富贵,可不是快活的么?”女娘肚里想道:“我之先生谓我,百万军中自有贤配匹。我且乘此机会,试为看一看明军阵中,有何不可?他说的甚么皇后、压寨夫人,总是放狗屁之话。我身岂可污他这个瞔舌南蛮的丑。”想毕,说道:“妾身粗解驾云乘风之术,视他万阵中,似同平地。妾虽不才,红线之术,好不专美于古。今取他一颗头,如囊中取物,瓮中捉鳖了。”平秀突大喜道:“娘子何时可行?”女娘道:“只今夜往他,未及三鼓可回了。将军无虑。”秀突再三嘱咐,说罢,那女娘登进腾云不见了。

    平秀突大为诧异,请了洛正、吉乎飞,俱说女娘之事,酌酒相贺。洛正道:“总是总兵洪福,如得他首级,其余便是无头的鬼,一举可以鏖灭。”吉乎飞冷笑道:“总兵安知不见卖他的,到得三鼓可知呢。”秀突不乐,只话一会子,各归不题。

    且说杨元帅,是夜明烛依剑独坐,阅了兵书,方思战伐之事,忽然寒风飒飒,旗脚飘声,烛火灭而复燃,冷气袭人。元帅异诧,手拿牀前之剑,整襟危坐,忽见一个女子身轻如飞燕,腰细如流莺,特立在面前。

    元帅定睛看时,却是头梳高髻,戴着八宝结凤尾冠,身粉内妆,穿着银红撒花短绫衣,脚踏云头独嘴履,腰束撒绿洋货纹招文袋,手把龙泉两环剑,天然一般风韵,纵可丹青画不成的。元帅一见,便莞尔笑道:“娘子半夜三更,容易入此千军万马之中,如同平地,手执匕首,可知为刺客。何不立斲我这颗头,以献贼营。伫立有何所思?难道我不引颈受刀了么?”那女娘掷了手中匕首,双膝跪下,道:“大人君子,乞恕狂妾。妾有衷曲,可以仰道呢。”未知哪女娘有甚衷曲?所诉何事?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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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沈袅烟舍剑诉真情 吉乎飞出兵说奇计
    且说剑女娘想他师父“万军中贤配”之语,假意应诺平秀突之方,挟匕腾空,霎时到了武定阵中,按下云头,听了一会,已是正二更头。只见杨元帅独坐帐中,烛光如昼,见元帅顶盔上,两道红光冲起,女娘知是他命世之英雄,上应天宿,尤为惊喜,飞身入他帐中,立在跟前。元帅不动声色,莞尔笑道:“娘子半夜三更,千兵万马之中,如入无人之境,认是刺客,仆虽不武,何怕一死。若畏了,引头受刃,便不是男儿呢。”剑娘当下掷剑在地,双膝跪下,叩头请罪。元帅扶起,向前道:“娘子何来?有何事体,如是重礼?”那剑娘再拜,站起身道:“妾本楚人,姓沈,名袅烟,早失怙恃,流落羁旅。年十岁,遇一神师,谓妾可教,授以剑术。师之所教三人,即秦海月、金彩凤、沈袅烟。袅烟,即妾也。俱得师父妙诀,驾风腾云,便同平地,一瞬千里,妾最称妙。神师常戒妾自重,无为浪杀:你年十七,当仗剑于百万军中,得侍君子,舍术归正,永为箕帚之人。妾今年是十七,所以自为俘虏,借此机会,得侍于大人君子,至愿毕矣。如蒙大人海容,妾身自此庶有归宿。未知大人慨允?察妾衷曲,置之麾下,不胜感激之至。”元帅听罢,大加叹赏道:“仙娘重义,救我濒死之命,又许终身之托,自义深恩重,曷不铭心镂骨,以谢仙娘之志。”乃与酌酒论心,秉烛虚衿。及至深夜,相携入帐。正是:剑战之光,作为花烛之辉。刀斗之响,可做钟鼓之乐。一夜恩情,山重海深。次日,各自早起,相与周览营寨。袅烟指示昨夜按下之所觇觑盔上红光之事,相为说笑。一连过了三日,袅烟晓起妆来,前谢道:“妾得蒙大人不弃,遂此平生之愿。但此戎垣碧油,非妾久留之地。元帅神武,不日当扫除凶丑,功业隆盛,妾当有再见之日。从此告辞。前面盘蛇谷,甚险恶,元帅慎之。”元帅道:“仙娘若去,更有秦海月诸人,将为复来,则奈何?”袅烟道:“是则非所虑也。妾自为见大人,甘为倭首俘虏。海月诸人,倭虏无相会之机。且妾已许身于大人,以剑为术,本自一气相连,谁敢为害于元帅。况又元帅顶盔上两度红光,虽有万剑,那能冒犯。临阵剑戟之中,兵刃不敢近呢。”说罢,便腾身上空。元帅将欲再问,业已不见了影响。

    元帅一面怅恋,一面诧异,须与诸将佐备说其事,莫不赞叹,俱贺元帅神威,慑伏神人,有此神助。按下不题。

    却说平秀突,是夜不见剑娘之告回,始知见卖,愤恨不胜。后又闻知剑娘归顺杨元帅,勃然大怒,拔剑斲案道:“掩不杀他童子蛮子、么魔剑女,叵耐誓不回兵。”此是后话。

    且说吉乎飞,次日见总兵道:“昨夜女子果割得童子蛮子头级回来,则末将当可厮杀无头之明兵了呢。”平秀突无言可答,益为羞愤无聊。一日,营中无事,倚在牀边,身体困惫,正在睡觉起来,忽有一只大虫,张牙舞爪,直向前咆哮起盘旋来,平秀突大惊,大叫一声,却是南柯一梦,不胜诧异。忽闻营前吆喝,又有几个小卒报道:“营外有一个皂衣皂冠的道士,高谈大笑的道:欲破明兵,当邀见俺。吆喝不已,有似疯呆的。更又厮打小的们,逐又不去。前来敢告,总兵裁处罢。”平秀突正合梦里大虫咆哮,沉吟半日,乃道:“有客在门,曷不邀来?”小卒们喏喏连声去了。

    一盏茶时,但见那道士生得古怪,凹眼凹鼻,鼻孔朝天,唇褰齿露,一面胡顺,五短身材,头戴一顶束发抹眉巾,身穿一领沿边皂布长袖直裰,腰系杂色短顺吕公縧,足着一双云头点翠青布履,背上悬松纹古定剑,傍系两口双葫芦,昂然步上营前来。平秀突起身,迎坐施礼。茶毕,平秀突道:“仙道远来,有何台教?在下不知鹤驾束枉,有失远迎。”道士道:“不妨。总兵不能破明阵为忧,贫道虽然不才,簿施小术,定然使用兵片甲不留,尽在灰烬中,总兵无虑。”平秀突大喜道:“诚如仙道之言,计将安出?”那道士道:“前总兵之出兵无功,总是秦人不识越路。自此五十多里,有个盘蛇谷,谷中无水,惟有一潭,名曰白龙潭。潭水深碧寒凛,人一饮之,遍身青黑,语言不通,肚里疼痛,死去活来。马饮此水,登时痛腹,走动不得。只为引诱明兵入于谷中,明兵接战困倦,过水必饮,马亦渴饮,人马俱病。此时数千之兵,足以鏖百万之众。又是盘蛇谷只有入路,没有走路。此时填塞谷口,分数千兵马把守,敌兵又不可战而渴死。愿总兵分兵诱敌,只到谷前。贫道又以神兵掩杀,使他不得不走入谷中。不出三五日,明兵可无孑遗的。这时明国之锦绣江山,何患不为总兵之有?”平秀突听来大喜道:“仙师之高姓大名,尚未听教。”道士道:“贫道姓欧,名一鹏的便是。素居此州,云游四方,只望佳气而行。今总兵营上,天气葱郁,所以前来助势,非有所求的呢。”平秀突道:“仙师不戒荤腥么?”道士道:“道家素与佛家有异,不用很戒的。”平秀突随命取樽酒肴膳来。一时摆上一桌大鱼大肉果酒来,各自用过。漱口茶毕,道士道:“总兵先自分兵,准备诱敌的策,以待明天好生计较罢。”于是平秀突即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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