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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匪恋-第6部分

小说: 匪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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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下车后,心里琢磨着不管这趟火车开往哪里,今晚一定要爬上去,坐到天亮后再说。趁着火车还没开动之际,父亲从两节车厢的接口处悄悄爬到车顶上躺下来。躺了一会儿,他觉得不妥,心想如果睡着了,身子一动,滚下火车便会摔死。他马上爬起来,解下皮带把自己的两条腿紧紧地绑在车顶的一个通风窗口边。火车开动了,他松了一口气,随着火车的颠簸,他又睡着了。火车在黑夜里奔驰,父亲辗转侧睡时,皮带把他的双腿牢牢地拴在车顶的通风窗上,使他安然无恙。然而,当他那支藏在汗衫里的手枪从衣领间滑出来的时候,迷迷糊糊中的父亲还以为是蚊子叮咬,伸手挠了一下脖子,结果把手枪碰下了火车,而他却一无所知,照样睡觉。

  火车到达兰州车站后,天已大亮。一个警察发现了躺在车顶上还未睡醒的父亲,赶忙叫了几个同伙爬上来用脚一边踢着父亲,一边大声叱喝:“你找死!起来!”

  父亲朦朦胧胧被人踢醒,猛然翻身爬起来,揉了揉眼睛一看,见身边站着几个警察,吓得不敢吭声。

  警察对他大声斥责:“你不要命了!下车!”

  父亲赶紧松开腿上的皮带,从车顶上爬了下去,警察把他撵出了火车站。

  父亲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望着这座陌生的城市,不知何去何从。此时,他肚子已饿得“呱呱”叫,可身无分文,只能看着街边那些小食摊吞口水。

  走出兰州城,父亲一路步行,目光四处搜寻,渴望在路边的菜地里能找到一些豆角、黄瓜等菜蔬充饥,但他沿着兰州城郊走了大半天,一点吃的也没找到。夜幕降临了,父亲实在没力气走了,看到前面有一堆沙子,便躺在上面用衣服盖着肚皮疲惫地睡着了。睡到半夜,野外的狼嚎声吓得父亲从梦中惊醒,他“咕噜”地爬起来,连忙伸手从汗衫里掏枪,这时他才发现手枪不见了,他想起昨夜在火车顶上睡觉时,脖子处有些搔痒,他还挠了一下,手枪就是那个时候掉下火车的。没有了枪,父亲提不起胆量了,吓得毛骨悚然。

  狼嚎声越来越近,父亲急忙在旁边找了一根木棒,屏住呼吸,背靠沙堆,准备与狼搏斗。说来也怪,狼好像看到父亲准备与它决一胜负,不敢继续走近父亲,慢慢地狼嚎声由近而远了。这时,父亲拉了一下衣服,发现身上湿漉漉的,原来是被狼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双手紧紧地握着木棒,坐在沙堆上,好不容易才挨到天亮。

  这个季节,兰州的早晨有些凉意,加上天空像散落了黄沙一样一片灰茫。父亲呼吸的时候,总觉得口腔和鼻孔里有沙子,加上一天一夜没喝水了,嗓子渴得实在难受。他穿上军服继续茫无目标地走路,他想在路边找水喝,却连个水坑都找不到。中午的时候,他走到了兰州河边,看到河中到处漂浮着尸体,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些国军和*的尸体,河水都被血水染成了暗红色,别说去喝,就连看了肚子里的水都会吐出来。

  尽管如此,父亲渴得实在挺不住了,他顾不得那么多,在尸体较少的地方捧着水喝。喝够水后,他扫视了一眼河中那些浮肿发臭的尸体,捏着脖子呕吐,吐出了一大堆黄水。他再也不敢喝水了,转身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了几步。突然,他想起了什么,马上折回河边,走到一个浅水的地方搜查尸体的衣兜,翻了好几具*的尸体,什么也没搜到;再翻国军的尸体,也没搜到什么。他失望地看着河面上漂浮的尸体,自言自语地说:“当兵的太可怜了,死了也是穷鬼,到阎王那里去报到连一分买路钱都冇有。”

  父亲正欲上岸离去,忽然看到上游漂来一具国军少校的尸体,他连忙将尸体拉过来,在少校的衣兜里搜出了两块大洋。父亲惊喜地说:“还是当官好,当官的死了都不是穷鬼。”他双眼紧盯着河面,渴望再漂来一具国军军官的尸体。他静静地站在河边等了十多分钟,发现上游又漂来一具国军军官的尸体,但只搜到了几张纸钞和一块大洋。他再耐心地等待,等了约半个时辰,见再也没有国军军官的尸体漂来,便离开了兰州河。

  父亲穿着湿漉漉的裤子,走到兰州城里买了一件粗布衣服套在军服外面,然后在一个食摊上买了一个十五斤重的小麦烧饼掰成两半,一半藏在汗衫里,一半拿着吃。他一边吃着烧饼一边走到火车站买票,因身上钱不多,只买了一张到西安的车票。

  父亲终于开始返程。火车到西安后,乘务员查票时,发现父亲的车票只到西安,便把他赶下了火车。父亲想找机会爬火车窗口,但是每个车厢旁边都站着乘警,他在站台上兜了一圈,许多乘警的目光都盯着他,他只好走出了火车站。

  西安城内大街小巷车水马龙,热闹非凡,看去,似乎无一闲人。父亲走在大街上,东游西荡,不知道自己在这座古城里扮演什么角色。当他来到城墙脚下时,他觉得应该到城墙上面去看看,也不枉来一趟长安这座古城。他踏上高高的城墙,看到城门口那些头上戴着钢盔,手中握着崭新的美式冲锋枪的国军士兵,笔直地站在城门两边,那威风凛凛的样子让父亲心里感到有一种惶恐与不安,因为这种阵势意味着一场惨烈的内战即将开始。

  父亲久久地伫立城楼,他怎么也没想到诗人杜牧笔下的“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的盛唐京城,而今竟落得如此干枯疮痍。远处的渭水河早已断流,干裂的河床长出了野草;岸畔的马路上,一匹枣红色的大马拉着马车奔跑,辗出一路灰尘弥漫。地上已找不到一滴流动的水,城内水比金贵。他抬头望着天空,见悠悠飘荡的白云干燥得如一张烘干了的白纸,一阵轻风吹过,飘得支离破碎。这久旱不雨的老天似乎要惩罚这座不识时局的城市。

  父亲在城墙上来回晃悠了半个小时才慢慢地走下城墙,再沿着墙脚来到了“玉祥门”。他看到前面一家卖粥铺旁边,买粥人排起了长龙。食粥者有穿金戴银的女人,有西装革履的商人,有蓬头垢面的老人,有裹着头巾的中年男子,有挎着篮子的妇女,也有光着屁股的小孩……卖粥老板备了一只白瓷碗,买粥人只管交钱就可以吃。

  父亲走过去,看到排在前面的是几个女人穿着花花绿绿的旗袍,戴着金耳环。排在她们后面的便是几个商人,梳着光溜溜的头,穿着体面的西服。卖粥老板身边摆了一张桌子和一条凳子,专供买粥人在此食粥。桌子旁边有一个大木桶盛满了稀粥,一个小桶里装有半桶水,站在旁边给卖粥老板当帮手的店小二把毛巾放到水桶里沾湿后,便对着水桶拧干水,再用那条唯一的湿毛巾在碗里抹擦一圈便把碗递给卖粥老板。一个约十七八岁的穿绿色旗袍的女人递给卖粥老板一张纸钞,卖粥老板舀了一碗粥递给她,她接过粥坐在桌子旁边吃完后,舌头在碗边舔了一圈才把碗递给店小二。店小二接过空碗,用湿毛巾在碗里又擦了一圈,马上递给卖粥老板舀粥给下一个排队的女人,这女人吃完粥后也同样用舌头在碗边舔了一圈才把碗递给店小二。店小二又用那条湿毛巾把碗擦了一圈,再递给卖粥老板舀粥给下一个商人吃,商人吃完后,也用舌头在空碗里舔了一圈……店小二就这样周而复始地操作,当手中那条湿毛巾被稀粥沾得实在没法再擦碗时,便放到水桶里搓洗一下,然后又对着水桶拧干水,再继续擦碗。父亲站在旁边,惊愕得看了一个多小时才走开。

  这就是西安城里严重缺水的原因。父亲认为国军死守西安恐怕朝不保夕,*此时攻城易如反掌。但同样也说明了一个问题,此地不能久留,得尽快离开西安,父亲想。

  父亲一边走一边从汗衫里掏出在兰州城买的那个还剩下小半块的小麦烧饼吃了几口,然后又放进了衣兜。当他路过一家门口挂着红灯笼的院子时,有两个嘴唇涂得绯红的女人站在门*笑着走了过来。还未等父亲明白是怎么回事时,两个女人便开始拉他。左边的女人穿着红色旗袍,衣领从上到下松开了三颗纽扣,旗袍内明显地弹跳着两只雪白的大*;右边的女人穿着绿色旗袍,衣领处也松开了几颗纽扣,雪白的胸脯挺着一对若隐若现的尖*。穿红旗袍的女人不由分说地拉着父亲的右手往她那松了纽扣的胸脯上搓揉,父亲像触了电似地立即抽回手。此时,父亲才意识到这是一家没挂牌想逃避花粉税的暗窑子,他的脸羞得一片通红。这红旗袍女人又强拉着父亲的左手往自己胸口摸,还娇滴滴地说:“嗳哟——你这位爷装啥正经哟,本姑娘的‘馒头’又嫩又白,尝一尝,包你满意……”

  这时,穿绿旗袍的女人也走过来了,她使劲地抓着父亲的右手往院子里拖,父亲吓得往后退。这绿旗袍女人见拉不进父亲,便笑呵呵地说:“你这位爷还没尝过女人味吧,本姑娘的‘桃子’又红又鲜呢……”

  两个*缠着父亲,使他难以脱身。女人像牛搔痒一样地把硕大的*紧贴在父亲身上磨擦,瘦长的父亲眯着眼睛往下看——红旗袍*简直是个骚货,她将大*紧紧地压在父亲的手臂上,稍一动弹就能感觉到它的酥软;绿旗袍*却更骚,她猫着腰,一对尖尖的*快要从旗袍领口戳出来了,她还伸出一只手在父亲的跨下乱摸,挠得父亲双脚跳动。这绿旗袍*竟笑嬉嬉地叫了起来:“哟!这位爷好像一头公牛,还有点名堂呢。”说完,又使劲地拽着父亲的衣服往院门里拉。

  父亲奋力挣扎,但又不敢使大力气,他怕把两个*撞倒地上,到时吃不了兜着走。两个*一前一后,拉的拉,扯的扯,结果把父亲口袋里的半块小麦烧饼弄了出来。两个*马上撒手去捡烧饼。父亲双手左右开弓地把她俩扒开,立即捡起烧饼塞进了口袋,同时一只手紧紧地按住揣在汗衫口袋里的手镯。

  红旗袍*见父亲连一块小烧饼也不赏给她们吃,便凶相毕露,双手叉着腰,鼓起眼睛,大声吆喝:“你今天摸了老娘的*,不干也得干,跟我走!”说罢,冲过来便推搡父亲。

  绿旗袍*抓住父亲的衣角往门口拉,这一拉却把父亲的外衣扣全拉开了,露出了里面的军服。两个*见后,吓得面如土色,立即松开了手。碰巧这时从院子里走出一个约三十岁左右的胖乎乎大屁股老鸨,她看到两*得罪了面前的军爷,连忙上前向父亲赔礼道歉:“哟!这位军爷,桂花是个粗人,性子急;桃花是一匹犟驴,性子蛮,都怪我平时管教不严,请军爷别见怪,俗话说得好,女人有点性子才有味道。”说着,老鸨向两*递了一个眼色,“桂花,桃花,过来!你两个去里面找个好房间,让这位军爷舒服舒服!”

  父亲急中生智,连忙回答:“今天老子没时间!”

  老鸨故意摇晃着身子,把一对硕大的*晃得像跳舞一样上下弹跳,并有意让*在父亲的臂膀上碰撞。父亲左闪右避,使老鸨乐开了怀,“嗳哟——军爷,我让桂花、桃花两个姑娘陪你一起玩,咋个玩法都行,包你满意,包你快乐,包您舒服。我还给你打五折,以后你多来照顾一点生意就行啦。”

  父亲见实在难以摆脱这几个风月场上的女人,只好来硬的,他声色俱厉地说:“你们这几个臭娘们,真是‘商女不知亡国恨!’今天老子有秘密军务在身,若耽误大事,我把你们全抓起来作*分子处理!”老鸨被吓得不敢吭声了,畏畏缩缩地带着两个*退回了院子。父亲连忙扣好外衣,匆匆忙忙地走出了这条巷子。

  走出西安城后,已身无分文的父亲一路步行,为了减少鞋子的磨损,当路上没人的时候,他便脱下鞋子光着脚丫走路,当看到路上有人和有房子的地方便把鞋子穿起来。尽管如此,鞋底还是磨穿了。他衣兜里那半块小麦烧饼也早已吃完,一路上饿得额头直冒冷汗。

  这天中午,父亲路过一个大宅子,看到里面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便走到门口向正在一个摆弄桌凳的老人打听:“请问老人家,你们这里今天有什么事这么热闹?”

  “今天我们老爷六十大寿。”老人头也不回地一边忙着干活一边回答。

  “哦!”父亲应了一声,眼睛向里面一溜,发现有几个国军士兵坐在桌子旁划拳喝酒。见此,父亲计上心来,他连忙走到屋后的一个拐弯处,脱掉外面的粗布衣,露出里面的军服,并整理了一下领章,然后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宅子。几个国军士兵看到父亲走过来,连忙停止划拳,起身向他敬礼。父亲回礼后,士兵们马上给他让座。父亲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一个士兵连忙给他摆凳子,并用手掌快速地擦拭凳子上的灰尘。

  父亲坐下来后,非常镇定地对几个士兵说:“喝酒吧,弟兄们!喜欢怎样就怎样。”

  一个士兵立即给父亲倒酒,并端起酒杯起身对父亲说:“长官,我今天敬您一杯,以后请您多多关照!”

  父亲举着酒杯,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带着官腔说:“弟兄们都是自己人嘛,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干!”说着,一饮而尽。几个士兵轮流地向父亲敬酒,父亲接连喝了十来杯,喝得胃部疼痛,额头上直冒大汗。他连忙用手按住胃部,几个士兵见后,还以为父亲痧闭,吓得有的连忙给他按摩捶背,有的给他刮额头,有的给他倒开水。父亲心里明白,胃部突然疼痛是他几天来胃里没进一粒粮食,被强烈的酒精刺激造成的。他看着几个慌乱的士兵,一手按着胃部,一手指了指桌上的馒头和羊肉,咬着牙齿细声地说:“我可能有点痧闭,不吃了,你们拿个东西来装一些馒头和羊肉,让我带回去给其他弟兄尝一尝。”

  几个士兵生怕眼前这个中尉在他们桌子旁出问题,因为是他们劝酒造成的,如果上级怪罪下来,他们担当不起,所以个个巴不得父亲马上离开。几个士兵匆匆忙忙找来了一个瓦罐把所有的馒头和羊肉都装起来,一起扶着父亲往外面走。刚到大门口,便碰上这家老爷从外面进来。老爷见几个士兵扶着一个军官,以为是喝醉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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