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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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熟后,李秋山把守在村口的弟兄们叫来一起吃。大家吃着鼠汤饭,津津有味,都说这是当兵以来最美的一餐。
大家填饱了肚子,就地躺着休息半个时辰后,继续赶路。临走时,杨东飞对老头和那女人说:“以后不要再做伤风败俗的事情了,兵荒马乱的,还是命要得紧。你们要把谷子藏好,一粒也不要落到日本鬼子手里。”
杨东飞带着队伍绕过被日军占领的县城,在途经新化边境时,遇上二十多个鬼子在一个村子里烧杀抢掠。杨东飞把队伍分成三路:一路堵住村口,一路把守后山,中间一路开进村庄,来个关门打狗。战斗打响后,无恶不作的日军做梦也没想到这里会突然冒出一支中国军队,一下子被打得抱头鼠窜,丢下几具尸体拼命地往村口逃。鬼子刚刚逃到村口,负责把守村口的父亲一声令下:“打!”鬼子受到两面夹击,架起机枪负隅顽抗。父亲带着两名士兵绕过一道土坑,爬到鬼子的机枪手背后打出一梭子弹,将其击毙。另一个鬼子连忙推开尸体,握住机枪正想扫射,父亲又开枪将其击毙,然后迅速冲过去端起机枪朝后面的鬼子扫射。不到一顿饭的功夫,二十多个鬼子全被消灭。战斗结束后,杨东飞让大家把鬼子身上的手雷、子弹全部搜出来。
“哈哈!眼看我们就要‘断粮’了,鬼子却给我们送来了枪支弹药。弟兄们!我们给鬼子一点表示吧,别让他们曝尸荒野,全部拖到山坑里用柴火一起烧掉,不要留下痕迹,免得村里的老百姓遭鬼子报复。”杨东飞大声地说。
杨东飞他们把鬼子烧成柴灰后,村里人给他们送来了一些粮食和鸡蛋,并派人带路,抄山路避开日军据点顺南而下。
杨东飞带着队伍昼夜行军,到达了湘乡。在这里,他们遇上了专门消灭零散日军的清乡队队长杨子成。杨子成性情豪爽,骑着一匹高大的白马,手下队员不多,个个背着长枪,便衣行动,平时神出鬼没,令鬼子们伤透了脑筋,到处悬赏捉拿,却没有哪个百姓愿意通风报信。杨子成见杨东飞他们是一支抗日队伍,而且他们是本家,格外高兴,设宴款待弟兄们。他告诉杨东飞,在湘乡范围内,他制定了抗日奖励制度,凡打死一个日本鬼子,奖励谷子十担;凡发现单独行动的鬼子及时报告者,奖励大洋一块……杨东飞的队伍临走时,杨子成给他们补充了一些弹药,每人还发了一块大洋。
这天,杨东飞的队伍从湘乡过双峰,途经邵东界岭时,遇上一百多个鬼子,双方接上了火,战斗非常激烈。杨东飞下令边打边撤。父亲见李军医和杨雪云背着药箱跑不动,便急忙跑过去帮忙。没想到他刚跑到杨雪云旁边,后面的李军医中弹了。父亲连忙扶起李军医,奄奄一息的李军医知道自己不行了,一边用手按住血流不止的胸口,一边催促父亲和杨雪云快跑。李军医咬着牙,使尽全身力气,顽强地拿起枪阻击追来的鬼子。见此,父亲和杨雪云不再犹豫,带着队伍撤退了。
战斗结束后,当地老百姓抬着李军医去安葬,经过一片山地时,却怎么也抬不动了。老百姓相信迷信,说李军医看中了这块地,便就地挖了一个土坑,把李军医葬在这个叫蛇形山的地方。后来,每当逢年过节都有许多老百姓来李军医坟前祭奠。据说,谁要是生病,只要去他的坟头烧一柱香、拜一拜,病就会好。老百姓都说李军医心眼好,有医德,到了阴间还给老百姓治病。有人说李军医正好葬在蛇形山的头部,那里是一块风水宝地,难怪安葬那天,七八个大男人抬着他经过蛇形山顶时,怎么使劲都抬他不动,只好就地安葬,那是他英灵显圣,相中了这块宝地(此乃当地后传,在此不多叙述)。
李军医阵亡后,杨东飞安排杨雪云担任军医。杨东飞带着队伍走了一天,在宝庆城郊又和日军接上了火。交战中,少尉王乐康阵亡,士兵伤亡达三分之一,杨东飞只得命令队伍边打边撤,退到一个山头后,才摆脱日军的追击。队伍休整时,父亲找杨东飞商量,他们不能再到处游荡了,要找一个地方稳定自己,并慢慢地扩大势力。杨东飞采纳了父亲的建议,带着队伍上了山,经常神出鬼没,专门破坏日军的交通线,拦截鬼子的物资补给。驻扎在宝庆城里的日军气急败坏,但又无可奈何。
1945年8月,日本法西斯宣布无条件投降了,杨东飞带领队伍返回了长沙。团部给杨东飞的炮兵连作了兵员补充,任命他继续担任连长职务,并任命父亲为炮兵连参谋兼文书职务。
第三章 内战爆发连夜逃跑,途经西安遇上风骚妓女
第三章 内战爆发连夜逃跑,途经西安遇上**
秋月似镜,夜色如洗,滔滔湘江水泛着鳞鳞波光。父亲和杨雪云盘腿坐在岸畔,久久凝望着远处的橘子洲头,彼此默默无语。
夜,静得能听到柳叶上滴落的露水声。父亲轻轻地揽过杨雪云纤细的腰,杨雪云顺势躺在父亲的怀里,父亲轻轻抚摸着她额前的发丝。躺了一会,杨雪云从手腕上取下一只银手镯递给父亲,深情地说:“树茂,咯手镯是我妈结婚时,外婆从手腕上取下来送给她的,我来当兵的那天,妈又把它取下来送给了我。现在我把它送给你,等我们结婚的时候,你再把它戴到我的手腕上,好吗?”
“好!我会尽心尽力地把它当作宝贝一样地保护和珍藏。”父亲接过手镯,紧紧地握在手心,眼睛却望着江面发呆。
杨雪云看着父亲的眼神,满脸疑惑地问:“什么意思?”
父亲望着江上稀稀点点的渔火,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说:“11年前的11月25日至12月3日,你知道有多少条生命葬在湘江吗?那不是血流成河,而是血流成江。”
“你是说湘江战役?”杨雪云反问。
“是的。”父亲回答。
“听说那年有八万多*在湘桂边界的全州、兴安之间想渡过湘江逃跑,结果被我们国军消灭了五万。妈说,那时江里每天都漂来尸体,江水暗红暗红的,抽上来的水都不能喝。”杨雪云坐正身体,轻轻地说。
“岂止是五万,记得那时我正读小学,先生手里拿着报纸说在湘江战役中,国军大获全胜,逃跑的*全军覆灭。后来,学校有人传闻,说国军在这次战役中也损兵折将,死伤数以万计。就这么一场战争,双方伤亡数字加起来便达十多万!这样的战争太可怕太残酷了!”父亲扯了一把草,站起身丢进江里,随口吟了唐朝诗人刘长卿《长沙过贾谊宅》中的一句诗:“汉文有道恩犹薄,湘水无情吊岂知。”他回到柳树下重新坐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中国啊!一个多灾多难动荡不安的民族,自鸦片战争以来,八国联军入侵,军阀混战,日寇掠夺,国共冲突,战祸兵燹不断,打了一百多年了,民不聊生。咯世道,老百姓的日子怎么过啊!”父亲停歇了一会,接着说:“现在,我总有一种预感,要不了多久,国军又会跟*打起来。打仗就会死人,作为军人,死冇什么可怕,怕的是自家人打自家人,死得毫无价值,如果是跟日本鬼子打,我就是粉身碎骨、肝脑涂地也心甘情愿……”
杨雪云伸手捂住父亲的嘴说:“你尽说些不吉利的话。”
父亲轻轻地拿开杨雪云的手回答:“咯是现实,作为军人,是无法回避的。”
“照你咯样讲,跟*打不值得?”杨雪云问。
父亲回答:“一个朝代的腐朽和没落,不是文化的过错,也不是老百姓的过错,更不是我们军人的过错,错的是不合理的制度。你想,历史以来,一个朝代又一个朝代地被推翻,是什么原因?共产党要推翻国民党,问题的症结在于统治者不合理的制度,也许我们都会成为捍卫这一制度的殉葬品。”杨雪云听了,连忙提醒父亲不要随意发表议论。“哎!你还看不出来吗?我们马上就要开到前线与*交战了,说不定我们都会死在战场,还有什么可怕。”
杨雪云又伸手捂住父亲的嘴说:“你尽说些晦气话,我们都会好好活着的。”
父亲拿开杨雪云的手说:“想活着,就不要去跟*打。”
“那我去跟哥商量一下,我们一起逃走,逃到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去。”杨雪云拉着父亲的手说。
“要是你哥反对怎么办?”父亲说。
“哥不会反对的,从小他就很疼我,以前在家里和学校,他什么都让着我、护着我。我们来当兵的时候,妈吩咐过他,在队伍里也要像在家里一样地照顾我,不要让别人欺负。”杨雪云娇气地说。
“那你先去试探他的口气,看他是什么态度?咯件事,你不要说是我提出来的。”父亲轻轻说。杨雪云点了点头。
夜深了,两人缓缓地离开了江岸。
第二天,杨雪云来到杨东飞的营房。她刚提及此事,杨东飞便捂住她的嘴,示意她不要乱说话,并带着她来到了湘江边。杨东飞细声地对她说:“现在是非常时期,你要格外小心,说话要注意场所,隔墙有耳,屋里讲话老鼠听见,外面讲话小鸟听见,一句话说漏嘴就会被送上军事法庭。”杨东飞环顾了一下左右,见旁边没人,便继续说:“你的想法,其实哥和你都想到一块了,我正在找机会。你负责劝说田少尉,李秋山由我来串通,然后我们找个机会一起逃走。”
“树茂的想法和我一样。”杨雪云细声地回答。
“行!你让他今天晚上过来跟我商量一下具体行动计划。”杨东飞说。
兄妹俩谈妥后,便各自悄悄回营了。
晚上,父亲和杨东飞通过商量,计划等过几天找机会乘火车离开长沙。
眨眼过了一个星期,这天炮兵连训练回营后,杨东飞接到团部开会的命令。会上,方团长下达命令:全团从明天开始停止训练,连级以下军官和所有士兵不得走出军营。散会后,杨东飞把父亲、杨雪云和李秋山叫到自己的营房,悄悄地对他们说:“看样子,队伍马上就要出发了,从今天开始,团长命令连级以下军官不准走出军营。看来等机会是不可能了,今晚我们必须上行动。”说着,他拿出两套中尉服,叫杨雪云和李秋山换上。
父亲和杨东飞本是中尉级别,不需更换军官服装,两人还配有手枪。半夜时分,四个人装做查哨的样子大摇大摆地走出军营,来到了长沙火车站。他们看到一趟火车正在上客,便大步地走过去。一名乘警拦住杨东飞,“报告中尉!上级命令军人一律不能上火车!”
站在旁边的父亲立即掏出手枪指着乘警大声说:“混蛋!你竟敢妨碍军务,我枪毙了你!”乘警被他吓得不敢吭声了。
四人正要踏上火车时,一个穿少校服的军官从侧面跑过来大喊一声:“慢着!”杨东飞转过头一看,见这名少校还带有两个手持冲锋枪的士兵,心里暗暗叫苦。少校站在杨东飞面前,声色俱厉地说:“哪一部份的!证件!”
就在杨东飞掏证件时,大家的视线全集中在他一人身上。此时,父亲拉了一下杨雪云的手,示意她溜走,可杨雪云担心两人同时溜走会引起注意,便向父亲递一眼色,示意他先走。父亲连忙蹲下身子,闪电般地钻入火车底部,爬过铁轨,匆匆忙忙爬上了另一趟正在上客的火车。
父亲的溜走,没逃过乘警的眼睛,但乘警害怕父亲手里的枪,趁少校在看杨东飞的证件时,立即跑开监视其它车厢去了。
少校仔细看了杨东飞的证件后说:“对不起,杨中尉,没有团长以上军官签署的特别通行证,任何军人不得上火车,违者当逃兵处理。请跟我走吧!”
杨东飞他们三人被少校和两个士兵押走了。当快要走出车站时,杨东飞回头一看,发现父亲不见了,略为一惊。杨雪云马上压低声音对他说:“快走吧!”她这么一说,杨东飞心里自然明白,便大步行走。走了几步,李秋山回头往后看,被杨东飞斥责了一句:“看什么看!快点走!”李秋山若有所悟,立即转过头一声不吭地紧跟着走出了车站。
父亲爬上火车后,马上脱下军装放在屁股底下坐着,然后找了一张废报纸遮住脸,一边假装看报纸,一边瞥着眼睛不时地透过车窗向外看,焦虑地等着杨雪云的到来。可是直到火车开动了,也不见杨雪云过来。此时的父亲已断定他们三人被少校押走了,他摸了一下衣兜里那只杨雪云送给他的手镯,长长地叹了一声气。
火车在黑夜里奔驰,父亲用报纸遮着脸慢慢地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有人推他的肩膀:“查票,查票!”父亲睁开惺忪的眼睛,乘务员板着脸孔大声地对他说:“查票!”
父亲故意从内衣兜里掏了几下,却没掏出票来,装作很无奈的样子说:“上车的时候,我明明把票放在口袋里,怎么不见了呢?”
乘务员瞪着眼睛对父亲说:“那就补票吧!”
父亲伸手往衣兜里掏钱,掏了几下也没掏出钱来,这时他才知道钱都在杨东飞身上。乘务员见他没钱补票,便把他撵到车厢的角落里蹲下。火车在一个小站停下来后,乘务员把他赶下了火车。
下车后,父亲站在月台上看着蒙蒙夜色下的陌生小站,心里焦急万分,不知如何是好。火车慢慢开动了,这时,他急中生智,纵步攀上中间一节车厢的窗口,鞋尖使劲一蹬,爬进了车厢,然后钻到一个座位底下侧身屈膝地躺着。
父亲感觉自己急剧的心跳声和车轮碰撞铁轨发出的声音一样,好久好久不能平静。火车行驶了半个多小时,父亲的心跳才恢复平静,这时他又困又累,慢慢地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乘务员在打扫车厢卫生时,把他扫了出来。乘务员查他车票,他仍然在身上摸来摸去,掏了大半天也没掏出票来。火车到达前面一个站后,乘务员又把他赶下了火车。
父亲下车后,心里琢磨着不管这趟火车开往哪里,今晚一定要爬上去,坐到天亮后再说。趁着火车还没开动之际,父亲从两节车厢的接�